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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和身体被打出好几道血印,并把姐姐关在家里半个月。那时,全家人还住在哈尔滨。后来,父亲把姐姐送去部队,让她吃苦受罪,改造思想。这一晃,十年下来了。
其实,姐姐并非和那男生谈恋爱,而是那男生单相思。他是班里的“邪头”,谁都惧怕他。他没事就给姐姐写纸条,约姐姐出去谈谈,逢人就说,姐姐是他的女朋友,两人经常约会,谁也不许打他女朋友的主意,谁要是打主意他就打谁。
姐姐找过班主任,班主任也找过那个男生谈过话,并进行过家访。谁知,那男生非但屡教不改,反而更加肆无忌惮。那男生的母亲找到学校,找到校长,恶人先告状说:“姐姐是个女妖精,迷惑、勾引她儿子。”并把儿子写的两封情书拿给校长看:“如果不是这个女妖精勾引我儿子,我儿子能写出这样下流,不堪入耳的言语吗?”关键一份证据,姐姐自编了一首情诗被那男生偷去,并模仿姐姐的笔迹注上自己的名字,落款是姐姐的名字,成了姐姐写给他的情书。姐姐是有口难辩,难以启齿。
好人遇好报,恶人遭恶报。哥哥临当兵时,叫人把那男生给狠狠痛打了一顿。迄今,那男生不知道是谁打了他。
她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敲门。这时,10点10分。她起身打开大门。姐姐【欧阳敏】和姐夫【祁家如】站在门外。她心里一惊,转身来到客厅。
“汤叔叔和汤阿姨呢?”欧阳敏是明知故问。
她没答理姐姐。
“怎么,生我的气啊?我又没惹你,没招你。”欧阳敏调侃地说道。
“你来做什么?”
“看看你。不欢迎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妈告诉我的。”
“妈……”
“昨晚小云去了我那里,把事情全都告诉了我。”
原来,昨晚小云去了姐姐家,是爸爸妈妈叫他去的,叫姐姐和姐夫来家一趟。姐姐和姐夫到家时,汤家父子刚走。母亲把近几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姐姐,让姐姐和姐夫协助他们教育她。昨晚姐姐和姐夫没回去,就住在她的卧室里。今天上班,他俩各自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向单位请了假,来到汤家。
瞧见她脸上的伤痕,欧阳敏心头猛然一酸。过去的,她经历过的那一幕呈现在眼前。她眼睛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欧阳敏问道。
她犹豫了一下:“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的只是一面之词。我想听听你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打心儿里她不想说,说了也没用,也解决不了问题。一个弱者,一个为人之女儿,与一个强者,一个为人之父亲怎能说得清道理?强者终归是强者,弱者终就是弱者,父母终归是父母,儿女终究是儿女,谁也改变不了这现状。唯一解决的办法——以死抗争,赢得真理。
“你说话啊!”祁家如一旁催促道。
欧阳敏见她不吭声,只得把母亲告诉她的经过说出来。
“那晚送你回家的是不是汤大哥的学生?你和他是不是在谈恋爱?”
她默默不语,心在颤抖。
“对我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说出来,我可以帮助你。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啊?”姐姐劝慰道。
“你来的目的是做什么?是不是当说客?”
“我来这里不是当说客,是来看看你,关心你,了解一下情况,顺便劝你回家。”
“我不回家。”她毅然说道:“爸不是叫我滚吗,滚就滚,有本事不要喊我回家。”
“爸说的全是气话,你怎么当真起来。如果真叫你滚的话,爸还会帮你请假?叫我来劝你回家?”
“小茜,不要太任性,听你姐的话,回家去。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你才任性呢。”她没好气地冲了姐夫一句。
祁家如被冲得脸部肌肉瑟瑟颤动,脸色红白交替,一双眼睛直瞪瞪的……不知是尴尬,还是因为气恼的缘故,脸部表情一直持续了分把钟。
“对不起!”她道了一声歉。
“小茜,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和那人在谈恋爱?如果不是,你就回答,如果是,可以不回答。”姐姐下了最后通牒。
“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啊?”
“我不是威胁你。”
“是谈恋爱,又怎么样?”
“这不就行了吗。”祁家如说:“有话说出来,我和你姐也好帮你。你不说,我们也不知道,也帮不了你。回去更是无法交代。”
她错怪了姐姐和姐夫。原先她以为姐姐和姐夫上这儿来,是帮父亲当说客,来教训她。她一直保持着警觉,倘若不是起了这样的疑心,她的个性和遭遇,早就把心里的委屈和秘密全都倾倒出来。一个有苦没地方诉说的人,就像哑巴吃黄连,是一个最倒霉不过的人。
汤母回来了。
“阿姨好!”“阿姨下班那?”夫妻俩问候道。
“小敏、家如来了。”汤母招呼道。
欧阳敏个头没她高,160厘米,比她足足矮了3厘米。身躯比她胖,脸庞很相像,肤色没她白润,缺乏一种光彩,不过那双眼睛到是光彩熠熠,里面表露出丰满的感情,像会说话似的。外套和军帽已脱去。上身,白色短袖衫,下身草绿色军裙,给人一种俊秀颇有精神的感觉。
祁家如体格健壮,身材魁梧。他比欧阳敏大一岁。黝黑的浓眉毛和头发,宽大的前额,黄色的皮肤,不大不小的眼睛,全都明明白白。他表面虽威猛,但内心却纯朴温厚,很少见他发怒,即使惹恼了他,或者生气,也总是一笑了知。他身穿一件白色短袖衫,一条军裤。军帽和军衣全都脱去,和姐姐的军衣军帽挂在一起。
原先,姐夫和姐姐同在一个部队里当兵,是姐姐的顶头上司,平时挺照顾姐姐,关心姐姐。后来两人谈起了恋爱。结婚后,姐夫从通讯部队调到后勤部的装备部,和父亲同在一个大院里上班,但不在一个楼层。姐夫在一楼,父亲在二楼。
姐夫家并不荣耀,父亲是个七品县太爷,母亲在县妇联工作,是个副主任。家里兄妹五个,姐夫排行老二,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当初,要不是姐姐执意嫁给姐夫,这婚事早就给吹了。不是父亲不同意,嫌弃姐夫,而是母亲。母亲一直期望着姐姐能够嫁给一个做大官的人家,官阶起码不得低于父亲。一个县太爷论级别,十五六级,管辖地段也不是富裕的南方,而是贫穷的大西北。姐姐若是嫁给姐夫,岂不是皇帝的女儿没人要了吗。俗话说,女人不能握有权力,不能高攀,不能享受荣华富贵,一旦拥有了这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挑三拣四,野心勃勃……男人一旦拥有了权利和财富便会忘本,女人一旦拥有了权利和财富比男人更加忘乎所以。好在当时姐姐远离哈尔滨,在南方当兵——阎王管不着小鬼。
姐姐和姐夫是去年上半年结的婚,迄今,爸爸妈妈未去拜访过姐姐的公公婆婆。前年提亲时,公公婆婆倒是来过一次,打那以后再也没来过。听姐姐说,母亲瞧不起他们,说他们:“土包子一个。”
姐夫人挺好,从不计较得失,对待岳父岳母就像对待亲生父母那样的孝顺。哥哥不在家时,家里的大事全由姐夫包揽。虽说部队有勤务兵,但是家里的事父亲从来不让勤务兵去做,俨然把姐夫当成了自己的勤务兵。买米,买煤,换煤气,房屋大扫除,整理院子,修理自行车……样样事离不开他,比勤务兵还勤务兵。现在是和平时期,假若战争爆发,姐夫还得兼顾父亲的警卫员和传令兵。
姐夫上街卖了些熟菜,汤母炒了一个菜,姐姐帮忙炒了一个菜,烧了一个汤。六菜一汤。
“家如,来,我们俩喝一杯。”汤建民边说边斟酒。他到家比妻子晚了半个钟头。
“家如,你多喝一些。你汤叔叔昨晚在你爸那里喝了不少酒,回家都醉了。”汤妻说道。
“昨晚我们到家,我爸已经上床睡了。我妈说,酒喝多了。”欧阳敏说。
“能不醉吗?四个人,两瓶酒。一瓶茅台酒,一瓶古井酒。你看,这一个人要喝多少酒啊?你妈没怎么喝,玉安喝了半斤酒。我和你爸,一人喝了六两酒。”
她心里堵得慌,也没胃口,随意耙了两口饭:“阿姨,叔叔……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她打了声招呼,将碗筷送进厨房,然后走进卫生间洗了一把凉水脸,擦了擦身上渗透出的虚汗水。
由于燥热,再加上身体不适,热气攻心,浑身湿热……要是能洗个澡那该多好啊……她心想。然而,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处处要注意分寸,受到限制。在家里,她可以随心所欲,想干啥就干啥,没人约束,也无需注意什么分寸。
“阿姨,我有点儿不舒服,想睡一会儿。”她站在客厅门口对汤母说。
汤母看了看欧阳敏,点点头:“你睡吧。”
她打开电扇,关闭半边窗帘,点燃一盘蚊香,身心疲惫地倒在床上。
她隐隐约约听到汤建民在低声说话。“……现在什么都不要说,让她静下心来……”
她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已日落西山。她睡了足足4个钟头,要不是下班的人,放学的人大声喧哗,这一觉,她起码要睡到天黑。她起身拉开窗帘,来到客厅。客厅里没人。她挨个房间看了一遍,一个人影儿也没有。她纳闷了。“唉,姐姐呢?汤阿姨呢?”她问自己。
客厅和厨房已收拾干净。
她洗了一把脸,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她不知道姐姐她们去了哪里?猜疑,担心。因为她在姐姐面前已经承认自己和魏思林谈恋爱。再说汤阿姨什么都知道,她们会不会去家里……她不敢往下想,心情突然沉重不安起来。
“小茜起来啦?睡得好吗?”汤母进屋问道。
她一惊,忙点头说:“阿姨,我姐姐呢?”汤母开门时,她没听见声音,吓了一跳。
“她们走啦。吃过饭就走了。走时你姐姐想和你打招呼,瞧你睡得那么沉,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汤母微笑道:“她过一天来看你。”
大约6点钟,汤玉沁和汤建民陆续回到家。汤玉沁的男朋友也来了。两人一到家又钻进了卧室,关起门来,不知在做什么?她猜想,一定是亲热一番。倘若换成自己也会这么去做,不会顾及别人的所在,顾及影响。
自打那天与魏思林分手后,她和他有一星期没见面了,心里愈加思念和迫切地想要见到他。她深感与他不能够分离,分离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是一种惩罚和折磨,她无法承受。她要冲破世俗,回到魏思林的身边和他永远在一起,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心肝情愿,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住。她准备等伤口痊愈了就去魏思林那里。
一位纯情少女的爱被人无情地践踏、蹂躏,无端阻挠、剥夺,就好比,一个少女被人强奸那样的残酷无情。
现在,唯一期待的是汤玉安和小云,唯有他俩才能够帮助自己,解除她凄苦的心。然而汤玉安人影儿不见,小云也没来这里,不知为什么?
她耳目闭塞,一无所知,不知道魏思林近来如何?遇到遇到麻烦?父亲找没找过他?她一直担心这两件事情。俗话说,性格刚烈,脾性固执的人碰到一起,尤如钢与钢碰撞,产生的火花足可以将钢熔化。
第六部第九十三章
吃过晚饭,天还没全部黑下来,汤建民和妻子出门去了,说是去看望一位老朋友。父母一走,汤玉沁和男朋友又钻进卧室关起门来待在里面不知做什么……
她没事可干,索性打开电视机看看里面有什么好节目。这是一台12英寸黑白电视机,放在客厅靠东墙的长条柜上,边上有台收音机和一台卧式磁带录音机。沙发靠西墙摆放。电视里没什么好看的节目,不是新闻,就是国产电影和电视剧,换来换去,三四个频道。她索性关掉电视机,打开钢琴,弹奏了一曲《献给爱蒂斯》。
“楼上不要弹琴了。吵死人了。”楼下有人呵喝道。
她停住琴声,来到阳台往下看。
楼下不知谁家将一台18英寸“彩色”电视机搬到了露天里,电视机前围坐了好多人,老人、妇女、小孩,还有像她一样年轻的少男少女,津津有趣地在看电视。从画面看,那是一台进口彩电,图像清晰,色彩均匀,不像国产彩电,色彩浓重,图像不稳定。看来,这户人家,不是海外关系,就是出国带回来的,凭工资,做梦也别想买台彩色电视机,能够买台黑白电视机已经相当的不错了。
什么叫做贫穷?什么叫做富裕?赶不上潮流就叫做贫穷,赶得上潮流就叫做富裕;固执保守就叫做贫穷,勇于创新就叫做富裕;弱势就叫做贫穷,强大就叫做富裕。彩色电视机在国外已经相当普及了,在中国还是极少数人的专利。
她一下子联想到魏思林小时候的经历,不就是这样吗,别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干扰你,阻止你,你却不能够随心所欲地弹琴,阻止别人,这是哪门子道理!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如果在自己家里,她决不会罢休,定会无休无止地弹奏,直弹奏到不能动荡为止。
当房间静下来后,楼下声音反而愈来愈响,电视声,笑声,一浪高过一浪。电视里正在播送相声。
她重新打开电视机。
打心儿里,她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人多,房子多,空间狭小,楼房一幢挨着一幢,像火柴盒似的排列。以前来这里,到没觉得什么,也没觉得人多,房子多,空间小,可能没在意的原故。再说,那是春、秋、冬三季,夏天来的少,即使来这里,也是趁着早晨天气凉爽时来上课。像今晚,刚刚弹琴就被人家制止了,平生还是第一次,她心里很是不痛快。
环境造就人材,这话一点儿也不假。环境好,人心情舒畅,学习,工作样样顺心;环境不好,人心情烦躁,学习、工作样样不顺心。
那天在魏思林家,魏思林含蓄地说得那番话:“你来这里习惯吗?这里是小市民窝,和你家不一样。”当时,她并没在意这话的含义,也没多加考虑,后来发生那件事后,她才真正明白。现在想一想,颇有一番道理。魏思林提醒她,是让她有所认识,心里有所准备,环境会导致思想的转变,事态的发展。
她生活在高官贵族的家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经历过苦难,也没遭遇过不测,过着安定舒适的生活,大事小事全由父母担当。一旦与魏思林结婚,生活变了,有了根本性的转变,她是否能适应,能否承受得了,这还是个未知数?再说,魏思林那里空间狭窄,屋里没卫生间,没客厅,屋外又没有属于自己的院落,没有花草……杂乱无章。住在那里的人们,知识浅薄,素质低下,为人蛮横……攻击性强,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自己家,空间宽敞,卫生间,客厅,院子,花草树木样样具有。大门一关,与世隔绝,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当思维的枷锁被打开以后,所有的想象力全都丰富了起来。
热恋中的青年男女,不会精心为生活的艰辛和柴米油盐酱醋茶去考虑,也不会为对方的嗜好,处事哲理,脾性担忧,完全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的幸福之中,醉生梦死。谁也不会顾及到未来的感情的破裂,婚姻的裂变,那是遥远的事情,何必为此担心。人们遵循的是——急功近利。
熟不知,许多事情都是因为急功近利,少不更事,疏忽大意,酿成大祸。
就拿她和魏思林来说,相识快半年,相恋二月有余,至今还未正式交流过各自的脾性、嗜好,对生活的打理以及生儿育女……是否各自隐蔽了起来,还是有意回避什么,还是难以启齿?是婚前交流,还是婚后交流?如果婚前交流应该如何交流?两人全然不知。假如单从脾性、嗜好方面,到可以通过时间的延续,观察,觉察出一知半解;对生活的打理也并非十分的困难;唯有生儿育女难以启齿,难以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