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紫衣摇头,“奴婢只听人说他们是杀富济贫的好汉,不过奴婢一次也没亲眼见过。”
“铁网帮帮主与帮主夫人叫什么,你总该知道吧?”说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没有,陈娴雅有些着急。
“他们的帮主叫汪六。帮主夫人娘家姓周,大家也叫她周娘子,听说周娘子是杭州人。常年戴着帷帽,是铁网帮的女军师!”紫衣迟疑着说道。
琼娘与紫衣多相处了一个下午。对紫衣这丫头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见状便厉声道:“你父亲刘先生在你们那一条巷子里德高望重,岂会与铁网帮没有往来?如今与我们一起出行的四位表少爷被铁网帮掳去,你打算帮铁网帮的人隐瞒到何时?”
紫衣一听便“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带着哭音道,“大小姐饶命,奴婢不知道表少爷们被铁网帮掳去,奴婢这就回去告诉父亲。请父亲出面帮大小姐与帮主说合!”
陈娴雅差点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这剧情节奏的跨度也太大了些。
紫衣怯怯地说道:“父亲当年曾做过汪帮主的启蒙先生,去年汪帮主还带着帮主夫人周娘子来奴婢家中看望父亲,对奴婢父亲很是尊敬。乡亲们有时遇到解决不了的难事父亲也时常暗中请汪帮主帮忙,所以铁网帮在奴婢家所在的巷子里名声很好,他们有没有杀富奴婢不知道,但他们是真的在济贫,尤其是周娘子来了,听说铁网帮中已经收养了二十多名孤儿。又因为怕给家里招来麻烦,奴婢父亲曾做过汪帮主的先生一事奴婢家人从来不敢往外说。所以知道奴婢父亲与铁网帮关系的极少,虽然奴婢父亲不是铁网帮人,但我父亲却能与汪帮主说上话。或者能让表少爷与铁网帮的误会化解!”
陈娴雅激动地看向琼娘,琼娘会意,“我们都是妇孺,夜里出门不太方便,好在刘先生的病情有所好转,来一趟客栈却是可以的,我们立即套了马车去接刘先生,在宵禁之前应该能赶回客栈。”
琼娘将地上的紫衣拉起来,匆匆离去。
曹芸看着陈娴雅的眼神有些怪异。想说什么,张了几次嘴却又咽了回来。陈娴雅没心思猜别人的心事,来到院子里看小厮们将几位表哥的行李与她们的放到一起。又让马夫们检查马匹与车辆,做好随时都能离开的准备。
紫莺抱着娅姐儿,娅姐儿手里又捧着两块绿豆糕来到陈娴雅跟前,“姑姑,吃糕!饿了肚子会疼!”
陈娴雅就着娅姐儿的手将两块绿豆糕硬咽了下去,曹芸见状摇着头,将一杯凉茶送到陈娴雅跟前,陈娴雅故意也就着曹芸手上的茶杯喝水。
“啧,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这是在院子里呢!”曹芸说归说,还是喂耐心地喂陈娴雅喝光那杯茶,师徒二人最后相视而笑。
一直没有等到铁网帮的人来谈赎金,邵智威与邵智旭等人也一去杳无音讯,陈娴雅越来越心焦,不得不派出黄四郎等去书院与西湖边碰碰运气。
“你这般走来走去,无头苍蝇的样子与你十岁小姐儿的形象完全不符,我都有些怀疑你母亲是不是隐瞒了你的岁数!”曹芸竟然还有心情调侃陈娴雅。
陈娴雅撇嘴不理,拉了娅姐儿去屋里坐等。
杭州城亥时宵禁,戍时末黄四郎等人相断归来,俱都一脸沮丧,而琼娘等人在客栈正打算落锁之时才将紫衣的父亲刘先生接到客栈。
“谢大小姐的慷慨解囊,闻得大小姐为铁网帮之事相召,刘某不敢,也不能推辞,还望大小姐告之详情。”刘先生说道。
“刘先生直爽,我也就直说了,我家两位表兄去西湖花舫上游玩,小厮却回来报信说主子被人掳去,我另两位表兄及一位朋友听说急急赶去西湖,也一去无音讯,这家客栈的掌柜猜测我家几位表兄被铁网帮掳去,打算勒索钱财。我又听说刘先生与那汪帮主有师生之谊,便想请先生出面打听一下我家四位表兄是否真在铁网帮手中,如果我家表兄不幸被汪帮主看中,还请汪帮主不要伤害我家表兄们,他要多少银子我们都答应。”
那刘先生一阵急咳,紫衣忙上前轻拍父亲的背部,焦急之色渐浓。
“若大小姐的四位表兄真的被汪六掳走,我明日便亲上铁网帮走一趟,”刘先生喘息片刻又说道:“汪六原本也是好人家子弟,没想到幼年时一名恶霸看中了他貌美的母亲。派恶奴上门来生生打死了他的父亲与祖母,将他母亲抢去,汪六便成了无人管束的街头小混混。后来汪六被一位江湖奇人带走。几年后汪六学了一身功夫回到杭州,网罗了一群穷苦人家的孩子组成帮派。取名叫做铁网帮,他们自称只对外地客商下手,而且从来没伤过人性命,却不知妄取人钱财不但伤天害理,还触犯了律法,他们走的仍是一条不归路,我曾多次劝说于他,无奈汪六不肯听。汪六每次所赠的银两我刘家从来不敢收。即便不得不收了,也会想办法再还给他们,所以我这大丫头才偷偷地跑出来卖身为奴。所幸她遇到贵人,大小姐不但赠我银子治病,还让我给那些穷苦人家的子弟教书授业,刘某一家实在感激不尽。”
“刘先生不必客气,明日我还要仰仗先生救人呢。琼娘,请刘先生今晚住在表兄院子里的客房内,派人好生服侍着!”陈娴雅的担忧没有减轻半分,既不能确证四表哥与五表哥在铁网帮手中。又不知六表哥与七表哥几人的去向,她们这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除了在这不太安全的客栈苦等毫无他法。
紫衣陪着刘先生去了旁边的院子,陈娴雅看着院子里的闪烁的流萤。第一回感觉自己力量的渺小。
“但愿他们都落到了铁网帮手中!”琼娘在一旁说道。
曹芸接口道:“除了铁网帮这种新出现的帮派敢同时动靖国将军的公子与邵氏四杰家的少爷,我想不出目前有那些老牌黑道帮派昏了头去做这种完全是招祸上身的绑架!”
“我担心他们会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瓷器与瓦砾相撞,总是瓷器倒霉的多。”陈娴雅喃喃地说道:“歇息去吧,养足精神留待明日!”
次日一早,众人草草用过早饭,又开始围在院子里枯等,刘先生看看快到巳时。主动说道:“大小姐若信得过我刘某,请大小姐带人随我往铁网帮看个究竟!”
陈娴雅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就有劳先生了!”
于是,陈娴雅带了曹芸。阿媚,黄四郎及仅剩的四名护卫,又让紫衣亲自扶着她父亲,一行人乘了两辆马车朝西湖旁边的解家村而去。
汪六重回杭州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那恶霸手刃,然后杀了两名同母异父的兄弟,眼睁睁地看着生母上吊而亡,然后霸占那恶霸的家业,将一座漂亮的庄子建了一座牢不可破的大寨子,自己领着人在里面做起了土皇帝。
守门的帮徒从前见过刘贤,便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自己一溜烟儿进去报信了,半天才出来打开黑漆漆的包了铁皮的厚木门。
“帮主不在,帮主夫人请刘先生在花厅稍候,夫人喂少帮主吃完饭便出来见刘先生!”说罢那帮徒还不怀好意地打量了陈娴雅等人一眼。
刘先生带头朝里面走,没有人带路,竟然也找到了那帮徒所说的花厅。
半天没有人出来奉茶,刘贤与陈娴雅,曹芸只好随便找个椅子坐了,看来这铁网帮并不怎么给刘贤面子。
“什么风把刘先生给吹来了?老六若知道了怕不高兴死!”随着一道女声,一名戴着帷帽的妇人跨入门内。
陈娴雅一震,这声音好熟悉,不由得注目这位传说中的帮主夫人。
帮主夫人突然站在屋子中间不动也不说话,似乎被人施了定身法。后面跟随的两位健妇见状忙分站在帮主夫人左右,并且警惕地打量着屋内之人。
陈娴雅鬼使神差地回头去看黄四郎,却见黄四郎脸色苍白,死死地盯着屋子中间戴了帷帽的帮主夫人,除了周四惠还能有谁让痴情的黄四郎失态至此?L
☆、167颠覆
不了解内情的刘先生疑惑地开口道:“周娘子,可知汪帮主如今在何处?”
周四惠的身子晃了晃,慢慢踱到上首的位置上坐下,“刘先生,你们寻我当家的有何事?”听语气周四惠不打算与他们相认,陈娴雅只好收回来目光,既然她不想提从前之事,不提便是。
刘先生有些犹豫,陈娴雅顾不得失礼抢先开口道:“见过帮主夫人,我们一行人冒然上门别无他意,只想问问我家几位表兄可在贵帮做客,如果在,请夫人开恩容我们一见,我们自当备大礼酬谢!”如果邵智轩他们真的在铁网帮手中,陈娴雅这几句话便是间接告诉对方一种体面下台的方式。
“这可抱歉了,我那当家的做事从来不向我交待,所以你们的忙我帮不了。”周四惠竟然一口回绝。
“既然夫人如此说,我们亦无话可说,只是我有些为汪帮主及帮主夫人担心,不知铁网帮挡得住几次朝廷大军的围剿。”陈娴雅的脸色一正,“自昨日我表兄们被人掳去,所有人都说他们是被汪帮主掳去,因此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一旦他们有个好歹,恐怕铁网帮要为我那几位表兄陪葬了。”
见周四惠不言,陈娴雅继续说道:“同时失踪的不但有我四位表兄,还有一位是左军都督府徐大将军家的二少爷,徐邵两家几位少爷任何一人有所差池,整个杭州城恐怕都会大人们受雷霆之怒的连累,尤其外界还传言杭州知府大人与汪帮主有亲戚关系,我不知道知府老爷听说此事后会作何感想。既然夫人不肯告之汪帮主的去向,我们只好立刻向京城飞鸽传书,再上知府衙门报案。我不相信身为朝廷命官的知府大人敢无视都督府与邵氏四杰。”
陈娴雅起身告辞,周四惠终于艰难出声,“请稍候片刻。我叫人来问问便知晓你们要找的人在不在铁网帮!”
一名丫鬟领命而去,周四惠突然想起待客之道。又让人给众人上茶。
“见过夫人,不知夫人有何吩咐?”一名做随从打扮的帮徒进来回话。
“帮主昨日在做什么?他如今在哪里?”周四惠一连串地问,语气有些焦急。
“帮主昨日抓了两只京城来的肥羊,带兄弟们去了风满楼,为免夫人担心,帮主才特意差小的回来给夫人报信的,若那些肥羊识趣,今日下午帮主就该满载而归了。”那随从回道。完全不担心一旁站着的客人将内容听去。
陈娴雅等人终于放下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有了邵智轩与邵智铮二人的下落,至于其余几个应该也离此不远了。
周四惠站起来大声吩咐道:“立即派人去风满楼请帮主带着两位客人回来!”
那帮徒虽然疑惑,但也不敢多问,立即领命离去。
“这位小姐可敢去内堂一叙?”周四惠突然站起来道,陈娴雅略犹豫,便听到曹芸道:“既然帮主夫人愿与大小姐叙话,下人自当回避,不敢让帮主夫人动步。”陈娴雅自然不能进内堂,那更容易被人瓮中捉鳖。
刘先生也是通透人。自然明白曹芸的意思,便站起来带头向外走,转眼间花厅内便只余陈娴雅与周四惠二人。
“看到你很好。我们也就放心了!”陈娴雅诚挚地笑道。
“多谢大小姐,他也比我想象的好!”周四惠亦哑哑地说道。
陈娴雅眨眨眼睛,不知说什么才妥当,只好又傻笑道:“不错,都好呢!”
“你已经当娘了?”陈娴雅无话找话地说道。
“是个男娃!”周四惠突然有些激动,“大小姐,从前我对不起你,愿来生再还,希望大小姐能再帮我一个忙!”
陈娴雅一惊。“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
周四惠突然扯掉头上的帷帽,直挺挺地在陈娴雅面前跪下。“自从汪六从贼人手上救下我,他既不嫌弃我的家世。也不嫌我丑陋,执意娶我为妻,此等大恩情我只能用我的余生来还报,所以我不想让他早死,求大小姐救救他!”
陈娴雅上前去拉周四惠,正好看清她额头上那块丑陋得让人不忍直视的伤疤,容貌被毁的周四惠也能做上帮主夫人,足见那个汪六是个至情至性的男人。
“问题是我能怎样救他?”
“大小姐的表兄如果在铁网帮,我可以保证他们一根毫毛都不少,只希望大小姐救回他们之后再鼓动官府来围剿汪家村,最好是一把火烧了这匪窝。铁网帮大半帮众都是穷苦百姓。如果大小姐方便,请在你们围剿之前派人通知我一声,我会让汪六带着那些没害过人的良善之辈提前避开,留下那些亡命之徒。汪六失了这个匪窝,我自会劝他遣散帮众,再带着我母子二人远遁他乡,自此金盆洗手,做个普通百姓。”
“如果汪六等人不想归隐,而是立志报复,我岂不是将此生永无宁日?”陈娴雅终于将周四惠从地上拉了起来。
“铁网帮的人大多都是些过不下去的穷人,这几年帮里也积攒了些钱财,我自会分给他们,让他们另谋出路,没有人会再为这种事去找官府的麻烦,另外大小姐若担心我会出卖你,我可以给你一样东西,”周四惠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笔墨纸砚,竟然歪歪扭扭地写下一封书信,“我的字无人可以模仿,若有人找你麻烦,你便将这个给他看,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陈娴雅只得将这封投敌信暂且收下,“围剿这样的大事,可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况且外界还传言汪帮主是杭州知府的亲外甥!”
“那是谣传,杭州知府只不过收了铁网帮的银子而已,只要没有人去衙门告铁网帮,他便对铁网帮睁只眼,闭只眼。况且汪六敲诈勒索的都是外地客商,且从不赶尽杀绝,再加上运气极好,铁网帮成立两年来一直有惊无险。而我与汪六都清楚得很,连人多势众的漕帮都常常受到朝廷的打压,何况铁网帮这种没有根基的小帮派,朝廷早晚会派兵来剿灭,而铁网帮内部也良莠不齐,各有主张,在顺风顺水之时解散他们根本不可能。我一直在想与其等到朝廷将我们杀个措手不及,不如提早预谋离开,这回终于让我等着机会了,我绝不能眼看着儿子的爹在贼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将来连头都回不了。”
周四惠说着说着真情流露,竟然拿出帕子抹起眼泪来。
陈娴雅忙安慰道:“只要杭州知府与你们没有太深的关系,让朝廷派兵来打你们倒是容易,你放心吧。”
两个女人在铁网帮内密谋颠覆铁网帮,幸好这铁网帮规矩比较严,没人敢来偷听。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周四惠重新戴上帷帽,厉声喝道:“都进来吧!”
曹芸阿媚等人最先回到花厅,见到陈娴雅安然无恙齐齐松了一口气,两名帮徒慌里慌张地进来回道:“夫人,不好了,漕帮的人将帮主打伤,还将五只肥羊抢去,小七方才回来报信,副帮主已经带人赶往风满楼!”
“备马,立即前往风满楼!”周四惠身上的气势一变,由徬彷的小妇人瞬间变成威严霸气的帮主夫人。
陈娴雅几人也迅速出寨,坐上自家的马车,跟在铁网帮众人马后朝风满楼而去。
所谓的风满楼实际上是一座大船舫,也称花舫。船上有三位色艺双绝的美人儿,在西湖上众多的花舫中算得上楚翘,只是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这花舫是铁网帮的,除了一些不知内情的外地客商,杭州当地怕惹麻烦的客人极少上风满楼玩乐。
陈娴雅依稀记得那忠掌柜极力向邵智轩两兄弟推荐的便是这风满楼。
等到众人赶到西湖边,风满楼已经停靠在岸边,一群黑衣人将那花舫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娴雅远远地叫停马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