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些相貌平平的秀女们只不过是去走走过场倒罢了,那些有几分姿色,又有远大抱负的贵女们就紧张了,不但早早就请了教养妈妈学习宫内礼仪,熟悉宫内典故与禁忌,还托人打点选秀宫人,以期让自家女儿多些中选的机会。
邵家只有邵宁筌与邵宁敏有资格选秀,可是邵家又有祖训不参与皇帝家事,这个选秀却是有可能直接让邵家成为皇帝的姻亲,邵家那几位巨头该怎么做?
陈娴雅兴致勃勃地旁观着这件事,邵家两位候选女的准备是极充分的,都是从京城最贵的玉德绣庄订做的四色衣裳,最出名的银楼新做的首饰。邵府众人在态度上更是积极的,风声也早早便放了出去。说二人中至少有一名要入选。
熟悉邵家的人也觉得这次两位才貌双全的邵家女入选的机会比较大,有心眼活泛之辈已经开始和邵行正与邵行仁套近乎,这两只老狐狸也打着哈哈。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在二女进宫之前,邵智昼的外放文书也到手了。算得上是意外之喜,邵行正一高兴,又大开宴席庆贺,简笙居然成了座上宾。
崔氏在宴席过后便病倒了,个中原由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因为邵智昼竟然没有用公中的银子便为自己谋了个比邵智霖目前的位置更好的缺。
陈娴雅不幸被台风尾扫到,一大早便被崔氏使人唤了去。
“这盒是长白山老参,这包是南海血燕。这竹筒子里的是宁夏虫草,都是我母亲没来及用的上品,大舅母可别放着,一定要自己吃了哦!”陈娴雅献宝似的,一样样将东西摆在崔氏床头。
“你们都下去,”崔氏坐起来,眼里冒着邪火,哪里是有病的样子!“那个简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是你介绍给他们的?”
“大舅母冤枉啊,这事与娴儿无关,”陈娴雅赶紧摆出最无辜的笑容。“那简笙就是个想抱大腿的商户,四表姐成亲时他不也厚着脸皮到贺了么?他一出手便是五千两银子的贺礼,三舅舅过意不去。就让表哥们接待了他,后来嫡出表哥们都去送亲,留下二表哥与六表哥,他们三个就谈到一起去了,二表哥说到他缺银子,正好那简笙想到处撒银子,这不他们就一拍既合了!”
陈娴雅偷瞄了一下崔氏的脸色,忿然道:“说起来二表哥也是,堂堂御史之子。二甲举子,虽说是庶出的。但也不能天天与一商户混在一起,将邵府的脸面都丢光了。大舅舅很该管一管他了!”
崔氏的脸色稍缓,“枉我对你这丫头百般照顾,你竟对我隐瞒了这事,你还当我是你大舅母?”
“大舅母,你可真冤枉死娴儿了!如果那天大表哥也在,以简笙那唯利是图的德性,肯定是围着大表哥打转的,二表哥纵算得了个好缺,那也是银子堆出来,哪比得大表哥的真材实料?再者天下没有白食的饭,那银子将来也够二表哥还的!说不定到时还求大舅母帮忙呢!”陈娴雅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纵算邵智霖当时也在,简笙也想巴结他,那得他肯放下身段才行呢,只知道一味地嫉妒别人有什么意思?
“自己借的银子,与府中何干?难不成他们一个个出去借个十万八万的,都让府里替他们还?你过几日让那简笙来府中一趟,就说我要见他!”崔氏终于说出了她的真实目的。
陈娴雅痛快地答应下来,简笙那厮对邵宁妙虎视眈眈,巴不得来邵府见崔氏博好感。
陈娴雅顺势起身坐到崔氏床畔,略撒娇道:“大舅母,将来若五表姐成了主子娘娘,大舅母可就真正让人羡煞了!”
“什么主子娘娘不主子娘娘的?你以为宫里的富贵就是那么好得的?你五表姐那性子适合寻个与咱们家门户相当的,你还小不懂这些,别在这里闹腾,找你五表姐玩去吧!”崔氏达到了目的便开始赶人了,陈娴雅只得怏怏地出了崔氏的正房。
陈娴雅又去找邵宁筌,却见邵宁妙也邵宁筌院子里。
“五表姐,六表姐,你们两个有好玩的也不带我!”陈娴雅老远便喊道。
“瞧这猴儿头几日还雨打的黄花菜似的,今儿又开始活蹦乱跳了,”邵宁筌掩唇道。
邵宁妙也说道:“我本是要去你家的,才到二门便听见你一大早便过来了,想着你见过母亲肯定会上五姐姐这边来,就专程到五姐姐这里来坐等。五姐姐和我刚才还打赌你会先去找谁,结果还是我猜着了。”
“我自然是先来看五表姐,再过几日五表姐去了宫里,还不知多久才见得着呢?”陈娴雅惆怅地说道。
邵宁妙也附和道,“其实我去你家便是想与你商量,眼看咱们姐妹就要分开了,要不要在一起聚聚,说说话呢?”
邵宁筌却淡淡地说道:“天气怪烦热的,我看还是别折腾了,再过半个月等秋凉了再说吧!”
邵宁妙与陈娴雅交换了一个眼色,又随便说笑了几句就告辞出了邵宁筌院子。
“五姐姐一直都是个明白人,才不会想着往那火坑里跳呢,这下子你放心了吧?还要不要再去万福堂走一趟?”邵宁妙揶揄道。
“我喜欢五表姐才与她多说几句,七表姐那性子若有人无缘无故凑上去,那是自找没趣,再说自有长辈们操心这事,与我也没多大关系。六表姐,将你的梅花茶再给我些吧,过几个月新茶又该出了呢!”
邵宁妙赶紧左右看了看,拉着她边走边说道:“我姨娘亲自下厨做了你爱吃的小菜,叫我无论如何都把你请到梅园,快走吧!”
二人高兴地往梅园去,没有一人发现后面远远跟着的邵宁筌主仆。
邵宁筌的贴身丫鬟秋月看看主子的脸色,小心地说道:“小厨房刚做了新鲜的糖藕,要不奴婢去请表小姐过来尝尝?”
“不用,以后记得凡六小姐出府去找表小姐,都立刻来禀报于我!”邵宁筌道。
“是,”秋月应道,心里却在想主子你万一进了宫,还管这些小事呢!
到了选秀那日,陈娴雅早早地来到邵府,她一直隐密地留意着邵行正等人如何将这件事情做得既没有破绽,又不违反不掺合皇帝家事的祖训。
一身盛装的邵宁筌与邵宁敏二人先祭拜了祖宗,然后来到邵府正堂接受家人的告别与祝福。邵行正吩咐丫鬟将一碗燕窝粥送到二人面前,“这一去中午饭还不知道有没有得吃,你们两个先把这碗燕窝粥喝了吧。”
邵宁筌淡淡地接过几口吃了,邵宁敏眼里的精光闪烁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也慢慢吃了。
接下来邵行正与邵行仁亲自送女儿去正阳门外排队等候进宫,陈娴雅已经可以确定那两碗燕窝粥里放了东西,邵宁筌两姐妹注定铩羽而归。
初选分三天,邵家自然是第一批入宫的,那些长相上明显欠奉,或者身体上有小瑕疵的很快便被遣送出宫,那些留下的还要经过几轮挑选,留到最后的最差都能封个美人之类,或者配给两位早就内定了正妃的王爷做侧妃,做不了这两样的便直接充入宫中做女官或者宫女。当然除了秀女的个人因素,她们的命运也与她们的家世有很大的关系,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只要过了初选,再怎么也是美人或者侧妃之类的,家世差一些的只好各凭本事了。
邵氏姐妹虽算不上绝色,中上之姿还是有的,因此第一天二人都没有出宫,有许多故旧亲戚已经开始亲自来祝贺邵行正与邵行仁了。
可是第二日一大早邵宁筌便被宫人送了回来,原因是邵宁筌昨夜突然发了红疹子,花容月貌被毁得惨不忍睹,已经不能再参选。
邵行正大发雷霆,却不是对邵宁筌,而是对邵行仁与曲氏二人。
“你们两个竟然猪油蒙心连祖训都不顾了?你们也不看看敏丫头那脑子,你们是嫌她死得不够快,还是想让邵家将来抄家灭族?”邵行正气得脸上青筋直跳,他一看只有邵宁筌被送回来,便知道定是老二两口子在中间做了手脚,不可能两个人同时喝的燕窝粥却只有一个人发疹子。L
☆、156反目
邵行仁心虚地低头,曲氏却面有不忿,邵行正更怒,“你们立即托人再送一包荨麻粉进宫给敏丫头,让她无论如何在面见太后及皇后之前服下!”
邵行仁丧气地看一眼曲氏,正要称“是”,曲氏却不依了,“要送大伯自己找人去送,敏丫头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就算东西送到她手中也得她自己愿意服下。大伯不是说敏丫头脑子笨么?恐怕想做抄家灭族的事也没那本事,再者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难道还能去刺杀皇上?哪里就轮到邵家抄家灭族了?再说邵家四房早已自立户头,只要不是灭九族的,也连累不到大伯,三伯,四伯三个!”
邵行正被曲氏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邵行仁见状忙喝斥曲氏,“住嘴,休得对大哥无礼,大哥放心,我这就找人送东西进宫!”
“既然连祖训你们都敢违,你们也别再叫我大哥,以后长房这边你们也不必过来,正如你们自己所说,房头自立,祸福自担,老三老四,你们两个若也敢连祖宗留下的话都不遵,一样也别踏进长房大门!”邵行正站起来拂袖而去。
邵行真与邵行止看向邵行仁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没敢多说什么,只转身随兄长去了。祖训对家族的每一位族人来讲都是必须自觉遵守的,显然这回他们这二哥做得太过了,明明大家都是商量好的,以姐妹误食东西同时发疹子为由在初选后退出选秀,上下里外的面子都保住,而且两位姐儿的闺誉也不会有半点损失,他们两个却偏偏弄出这种阴奉阳违之事出来。
邵行仁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原本以为最多被长兄训斥一番,结果竟然是兄弟反目。邵行仁原本也没想过违背祖训,但拗不过曲氏与邵宁敏的苦苦劝说。说两位兄长天生不爱读书,将来最多拿银子捐个小官做做。不用指望有多大出息了,而大房已经有两个儿子科举出仕,剩下两个儿子也过了童生试,如果二房再不另外想想法子,便注定两代人都仰大房鼻息过日子。才貌出众的邵宁敏进宫选秀却是现成的机会,二房有的是银子打点,将来若能在宫里挣出一份尊荣来,到时稳压大房一头。他们的儿子再出息都得来抱邵宁敏这位贵人的大腿,邵行仁到时自然能扬眉吐气。
曲氏担心地看看邵行仁的脸色,恨恨地道:“不往来便不往来,当谁愿意天天跑过来看脸色?我家敏儿将来是死是活,还是出人头地都与你们无关!”
走在最后的崔氏听见,缓了一下步子,回头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先恭喜二弟二弟妹了!以后二弟妹不方便再来邵府,这边还有几名万福堂的奴才,明日我便遣他们回来!”
曲氏见崔氏也说了同样的话,这才觉得事情超出了她的预估。或许二房以后真的要被孤立了,不过曲氏也是个敢做敢当的,拉着邵行仁便回了万福堂。告诫奴才们不许再随便去其他三房窜门子,至于送荨麻粉进宫一事,根本就当没听过!
陈娴雅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惊讶了一把,难怪邵行正能做到御史,除了心思深沉会算计,他性子里还有极刚烈的一面,为了一条祖训,竟威胁与二房不再往来。
陈娴雅脖子上的伤在渐渐的恢复中。常常与琼娘几个呆在菜园子里看婆子们种菜,浇菜。或者指挥人仿箐先生那个药圃的原型,在菜地靠怡趣院方向再建一个更大的药圃。并且试种一些《毒物篇》上的东西。
这日,天气阴凉,陈娴雅带了娅姐儿一起上后园子采摘晚膳要用的菜,刚坐到琼娘随时都叫婆子们抬着的躺椅上,一只咬了一口的杏子便砸到她脚下,大家回头一看,却见徐景达穿一件深红圆领袍衫,拖着两只长腿坐在她家的墙头上。
“怎么才出来?我都等你半天了!”徐景达又摸出一只杏子,一边吃,一边从墙头跃下,一路朝陈娴雅走来。
陈娴雅却皱眉打量那墙,看都不看徐景达一眼。
徐景达见状得意地笑道:“你想着将围墙修高?再高的围墙也挡不住真正的高人,比如爷这样的!”
陈娴雅呲牙,“好歹你也是靖国一品将军家的,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大门不走偏爬墙?”
“你家外面全是朱琰与袁涣的爪牙,你确定让我从大门进来?”徐景达咬了一口杏子,两腮一鼓一鼓的,一年的军营生涯让一名少年迅速向男人蜕变,宽厚的双肩,长而壮的腿,有一种叫男子气的东西正在徐景达身上形成!
陈娴雅悻悻地移开目光,落到正傻傻地看着徐景达手中杏子的娅姐儿身上,“娅娅想吃杏子让紫莺给你拿去!”
徐景达这才注意到陈娴雅身边的娅姐儿,不由咧嘴一笑,从怀里摸出一把杏子,“娅姐儿快点叫达爷,我便给你这又甜又脆的杏子!”见娅姐儿眨眨眼睛不相信,徐景达又说道:“不信?这可是你外祖家书房院子里唯一一棵杏子上结的果子哦,不是什么人都吃得到的?”
“达爷!达爷……。”娅姐儿一连串地叫,扑过去想抱徐景达的大腿,周妈妈赶紧上前将娅姐儿抱开,脸黑如锅底,还狠狠地剐了徐景达一眼。
徐景达赶紧将怀里的杏子掏出来全部放到娅姐儿衣襟里,谁知娅姐儿的眼睛又落到徐景达腰上的一块白色玉佩上。
陈娴雅会心一笑,“叫你那么多声达爷,几个杏子就打发了?”说罢眼睛也盯着那块玉佩。
徐景达脸上一紧,“这个玉佩昨儿个我才从宫里得来的,要不我给你们两个银子去外面买小泥人玩?”
陈娴雅与娅姐儿齐齐摇头,“那个玉佩正好配娅娅那条红色裙子,达爷不会那么小气吧?”
徐景达瞄着陈娴雅那揶揄的眼神不顺眼,心一横便将那玉佩扯下来给了娅姐儿,陈娴雅欣赏着徐景达那扭曲的脸,心中大爽。
直到娅姐儿开心地拿着玉佩随周妈妈与紫莺去洗杏子之后,徐景达的脸色才正常过来。
“小狐狸,泡杯好茶来喝,爷今日要与你说两件事!”徐景达将袍子后摆一撩,顺势坐到一块大石头上。
“没钱买好茶,只有这白水,你愿喝便喝,愿意说就说,我可没时间陪徐大少爷磨牙!”陈娴雅挥手让琼娘将放凉的新鲜薄荷水放到徐景达身边的石头上。
徐景达端起来慢慢地品,皱眉道:“这味不错?还凉凉的,这叶子叫什么?”大顺朝还没有人将薄荷草拿来泡水,陈娴雅绝对是第一人。
陈娴雅瞪眼,站起来就想离开,徐景达忙说道:“我是来感谢你的,嘿嘿,还是你这小狐狸厉害,意然想到将那铺子捐给白马寺,又与白马寺签了一百年的租约,这下子不论是朱琰还是袁涣都只能干看着了,哈哈哈……,爷看着朱琰那小子的死了人的脸色从来没有这般痛快过!”
“这是还你当初及时赶到的救命之恩,你不必太感激我!”陈娴雅坐回躺椅,“不过,外面那两帮人成天在外面盯着也很讨厌,你也得帮我想个法子将他们赶走!”
“小狐狸放心,这事包在爷身上了!另外一件事便是明日我父亲寿诞,我想请你去都督府见个人!”徐景达一本正经地说道。
“守孝期间不见客,不赴宴!”陈娴雅想都不想很干脆地拒绝。
“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徐景达早有预料陈娴雅会一口回绝他。“你不去一定会后悔!”
“……”陈娴雅转身去拨弄痒痒草。
“曹女师你也不见?”
“曹女师没事了?”陈娴雅惊喜回头。
“曹女师本来就没事,她那两个姑姑一出声京卫指挥使司立马便放了人,总之明日她会去我家,你要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