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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先去的徐景宏与袁沛的院子,徐景宏还在书房内功读,袁沛则在院子里练剑,见到两位小姐儿到来,袁沛先是瞧了瞧满面笑容的妹妹,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到正四处打量的陈娴雅身上。
“娴雅妹妹第一次来外院?”袁沛忍不住问。
“从前我傻着的时候哪里有机会来这里?今日也是托了二少爷的福,我才能到外院一游,这是我母亲让我家庄子上自酿的果子酒,母亲让我送来给三位少爷尝尝鲜!”
袁沛从前接触的都是一句话要转几个弯的贵女,哪曾料到陈娴雅说话如此直接,竟然自承自己从前是傻的,一时间怔住,竟然不知如何接下去。
☆、079诱供
一旁的袁芳惜“扑哧”一声笑,“娴雅妹妹是出了名的直率性子,哥哥是第一次见识吧?哥哥快别愣着了,让二表哥也出来透透气!”
春柳见到两位小姐儿光临外院也很稀奇,上前见过礼后便去请徐景宏。
谁知徐景宏还没出来,徐景达却带着一名随从过来了,几人见过礼后,徐景达便看了一眼袁芳惜,又对陈娴雅暗地里使了个眼色。
徐景达很快与袁沛兄妹谈论起京城郊外哪一家的马场最好,哪一家马场最适合跑马,陈娴雅装着听不懂,在一旁做无聊状。
“芳惜姐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回院子一会儿,然后再过来!”陈娴雅在袁芳惜耳旁小声地说道。
“你既身子不舒服,就回院子歇着吧,不用再回来了,我略坐一坐便回来陪妹妹!”袁芳惜好不容易才见着徐景达,巴不得陈娴雅这个土包子快点离开。
陈娴雅只好微嘟着嘴告辞,一出院子,阿金便从树丛后面跳出来,对着陈娴雅做了个请的手势,陈娴雅主仆赶紧快走几步,闪身进了徐景达住的院子。
一进院子,阿银也迎了上来,“人在后面屋子里,主子为大小姐准备了帐幔披风,请大小姐先穿戴好再进去。”
陈娴雅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让四惠三人留在院子里,自己随徐景达的忠实护卫来到一间柴房内。
李博的这名管事被蒙了眼睛,反绑了手足,身上的衣衫凌乱,还沾了血污,已经在徐景达主仆手上很吃了些苦头,正狼狈地缩在角落里,一听到开门声,身体便害怕得不由自主地颤抖。
陈娴雅见屋子中间摆了一张干净的椅子,想必是徐景达坐过的。便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搬把椅子来让这位先生坐着说话!”陈娴雅吩咐道,不一会儿功夫阿金便提了一张椅子进来,将那管事提溜起来,扔到椅子上。
“我也不与你啰嗦了。一句话,你与你的家人想活还是想死?”
“当,当然是想活,女大王饶命!”那管事哀叫道。
“想活命也容易得很,你告诉我们有关你主子的一切,我便立刻放了你,并帮你安排一个能让你合理地消失这几个时辰的理由,否则我们便让李博相信你已经出卖了他,你的主子如何对待叛徒的家人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那管事立刻闭了嘴,陈娴雅又说道:“我也不瞒你。我们之所以盯上你家主子,是因为他最近日进斗金,让人眼红得很。我们既然已经出手,决不会轻易收手,多少都要让你主子出点银子。另外你主子身边的管事或随从不少。我相信总会有人比你识实务,但是这黑锅你是背定了的。”
管事还是不说话,陈娴雅的犟性也上来了,吩咐阿金去帮她倒一杯茶来,那阿金脸部抽搐几下,虽不情愿,看在主子的份上到底还是去了。
“让我猜一猜你主子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他如此忠心。钱财?女人?家人的性命?或者于你有恩?我很想知道若是没有了命,这一切于你还有何意义?让你告诉我有关你主子的一切,并不一定是要害他,若我们知道了他的底细,说不定因为畏惧而放弃打他的主意也说不定,毕竟你主子的势力也不弱。”
那管事的怯怯地抬头。陈娴雅的话让他的意志有了松动,毕竟有机会活命,谁都不愿轻易放弃。
陈娴雅继续说道:“我们大概有二十多高手,这位管事觉得我们有得逞的机会么?”
管事终于冷笑着开口了,“可笑。二十多人便想打我家主子的主意,劝你们趁早歇了这心思。别看我家主子在扬州只有十多名护卫,那是因为他不喜张扬,你们敢轻举妄动,只要我主子一句话,扬州知府都得俯首听命。”
阿金万分佩服地看着陈娴雅,他们用尽法子威吓拷打,这管事硬是咬紧牙关一句话不说,这陈大小姐一来,只三五几句话便套出了如此重要的情报。
“多谢管事提醒,你家主子虽然能调动府兵,但是府兵也不可能随时都跟着他,我们只需让你们无法通知府兵,二十多个人对付十多个人并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管事急了,“我家主子到扬州来是专门为贵人办事的,若是惹恼了贵人,诛你们九族都算便宜了你们!”
“能诛人九族的贵人,来头的确不小,问题是咱们都来自草莽,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何来九族可诛?你主子用十万两银子买了盛家小姐最少值二十多万两银子的田庄铺子还有作坊,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银子都够我们哥几个花好几辈子了,这桩买卖还是做得的。”
“若真是那样你们不如直接去抢陈侍郎家,我家主子得来的大部分银子都送去了陈家!”
“骗谁呢?你以为抬出个陈侍郎我们便怕了?你主子不过是低贱的商贾,一会儿扯什么诛九族的贵人,一会儿又抬出陈侍郎,谁信?”
“我没有骗你们,”管事急道,“我家主子是陈夫人的亲戚,一直都有往来,上年我家主子奉贵人命来扬州见陈侍郎,陈侍郎便请我家主子以本人的名义先将盛家小姐打算变卖的东西全部买下来,然后再慢慢变卖。”
“他们如何分钱的?”陈娴雅突然问。
那管事却警觉起来,“这等机密我一个做管事的如何能知?我提醒你们我家主子的银子不是那么好抢的,那十多位护卫都是武功高手,俱能以一挡十,他们就是对付一百多名贼匪都不在话下,我家主子还能动用官府的力量,你们休想讨得好去。”
陈娴雅装出害怕的样子,低声与阿金交谈,“若是惊动官府可就有些麻烦了,去问问老大还做不做这桩生意?”
“他一个商人怎么可能调得动官府的人马,再仔细问问。”阿金十分配合地小声回道,那管事听得真切,不由得暗喜。想着总算将这伙贼人吓退了。
谁知陈娴雅又恶狠狠地问道:“你说的贵人到底是谁?你若敢骗我们小心的脑袋!”
管事听出了陈娴雅的心虚,挺直腰杆,神气地说道:“当今二皇子!”
陈娴雅霍然明白过来,陈寿源与邵氏不是信任这个李博。而是不得不信。他们之间不但有亲戚关系,还是一条船上的,否则陈寿源两口子吃错了药才让李博参与这件事。二皇子是袁沛的外甥,太子位的热门人选,自然需要大量银钱周转,因此派了李博及时来扬州,陈寿源想不分给二皇子银子都不行。难怪李博卖的是不太值钱的以及扬州附近的田庄铺子,哪些赚钱的或者京城附近的田庄铺子还有作坊,多半已经进了二皇子的腰包,剩下的才是陈。袁,徐三家的。这样一来,袁家分得的赃银最多,徐家那两万两银子只是这两家人的零头,不知徐成德知晓了内情该如何想。
陈娴雅站起来往外走。对那管事的说道:“你的配合让我很满意,我会让人将你灌醉扔到花柳巷,你自己编借口对你主子说去吧!”
来到院子里,陈娴雅长叹一声对阿金说道:“至少那贵人我是不敢惹的,转告你主子,以后就看他的了。”
又过了两日,文华居一株四季海棠开得浓烈。袁氏便着人请了陈氏姐妹,徐景达两兄弟,再加上自家两位弟弟妹妹来赏花。
陈淑雅却推说身子不舒服,不方便参加,只有陈娴雅明白陈淑雅是在躲徐景宏。陈娴雅虽然也对此不感兴趣,但又不好扫袁氏的兴。便带了四惠前去文华居。
十月里天气不算太冷,多数人都只穿了厚夹袄,偏陈娴雅提早将白狐兜帽披风给穿了出来,那兜帽上缝了两只毛绒绒的耳朵,又用红宝石镶了眼睛。衬着陈娴雅的雪肤黑眸,甚是可爱。
“你们别笑我,我就是怕冷,我若是病了,你们也会心疼的!”陈娴雅将海棠树下唯一的暧笼霸占住,娇憨地说道。
袁芳惜过来与陈娴雅坐到一起,她穿了石榴红的窄袖对襟袄子,月白色绣花百褶棉裙,笑着打趣道:“娴雅妹妹就是不病我们也疼得紧,你今日扮的是红眼兔子,还是白毛狐狸?”
“芳惜姐姐你喜欢兔子还是狐狸?”陈娴雅反问。
袁芳惜反应也不慢,“两样我都喜欢,不过我最喜欢咱们的娴雅妹妹!”
陈娴雅有些受不了袁芳惜的肉麻,便将一碟子剥好的桔子拿到自己跟前,专心地吃,只一会儿功夫那桔子便被消灭掉。
意犹未尽的陈娴雅刚要叫人再去拿,树下正听徐莫渝与袁崇二人探讨时政的徐景宏突然转过头来说道:“娴雅妹妹别吃太多桔子,仔细上火!”
陈娴雅只得遗憾地放弃吃桔子,用丝帕擦擦手,又去看娅姐儿与袁芳惜翻红绳玩,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徐景达扫了徐景宏与陈娴雅二人一眼,脸色更加阴沉了。
袁氏的心情很好,精心描绘过的妆容艳丽又用不失端庄,衣服首饰更是贵而不俗,她一会儿去倾听夫君与弟弟们的高谈阔论,一会儿用目光去追逐爱女的身影。
娅姐儿拿了一块七色糕非要亲手喂给母亲吃,结果弄脏了袁氏的脸,春柳递过一张帕子给袁氏擦手脸,夏绿将热茶倒好放在一旁备着。
袁氏拿着帕子擦来擦去,感觉越擦越脏,打算回屋里用水洗,没料到刚一站起来,便双手抓住衣领,脸色铁青,全身抽搐着地倒向地上,袁芳惜见状大惊失色,忙让慌做一团的春柳去屋里拿药,又让娅姐儿的乳娘抱着她赶紧回她自己屋里。
☆、080病发(强推期每天两章)
袁崇一个箭步窜过来,一边抓住袁氏的双手,防止她抓伤自己的脸,一边惶恐地大叫道:“我二姐有哮喘病,赶紧去请郎中!”
陈莫渝如梦初醒,赶紧大声叫小厮快马去请黄老太医,陈娴雅忙又补充一句“再去请夫人过来,说大少奶奶犯了哮喘病!”
袁氏如同着了魔,双目圆睁,喉咙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住了脖子,脸色也转为乌青。常年习武的袁崇已经抓不住她挣扎的双手,袁崇的脸与袁氏自己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血痕。
袁芳惜吓得小脸苍白,浑身不住地颤抖,陈娴雅对皱着眉头一脸若有所思的徐景达与急得在一旁打转的徐景宏喊道:“你们两个也上前去将她按住,哥哥,你用嘴对着嫂嫂的嘴吹气,一定要让嫂嫂等到郎中到来!”
徐景达两兄弟迟疑了一下,一个帮忙袁崇抓袁氏乱舞的手,一个去按袁氏的双脚。
陈莫渝则怀疑自己听错了,“嘴对嘴吹气?在这里?你不懂便不要乱指挥!”
袁崇却大吼道:“太医曾说过,若是危急时,可以给哮喘病人渡气,你是她夫君,有何不可?都到这时候了,还讲究那么多做什么?快点过来!”
陈莫渝被小舅子吼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转头对陈娴雅吼道:“你既知道嘴对嘴吹气,为何反来指使我,难道她不是你嫡亲嫂嫂?你看什么看?赶紧些过来救你嫂嫂!”
陈莫渝的话一出,在场众人竟然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陈娴雅,仿佛只要她一出手袁氏立马便能给救过来。
陈娴雅有些后悔自己的嘴快,袁氏自己得哮喘死了岂不是正好让她的复仇之路少一份阻力?
袁芳惜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冲过来一把抓住陈娴雅的手臂,泪水涟涟地哀求道:“求娴雅妹妹救救我姐姐!”
看情形陈娴雅若不出手做个样子,她立刻便会成为见之不救之徒,受人唾骂的众矢之敌。
陈娴雅只得上前扳开袁氏紧咬的牙关。用帕子将袁氏喉咙口的浓痰硬抠出来,来不及将袁氏的嘴擦干净,便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心对准袁氏的嘴巴吹了进去。
一刻钟后。袁氏停止激烈挣扎,但脸色仍然铁青,正束手无策时,邵氏带着紫莺等丫鬟赶到了,见到袁氏的样子,反手扇了陈莫渝一耳光,“你自己的媳妇有这病你竟然不知道,还带她来院子里赏花吹风,你想害死谁?”
陈莫渝大感冤枉,“儿子何曾知道她有这病?平时看她也与无事人一般。谁知今日撞了什么邪就发病了,二弟三妹你们都在场,我可什么都没做,你们要给我作证啊!”
难怪袁沛能爽快地们答应将袁芳若嫁给陈莫渝,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若陈家知道袁芳若有哮喘的毛病,爱子如命的邵氏会答应陈莫渝悄悄地在京城娶袁芳若才是怪事。
袁崇的脸色更加难看,袁芳惜抽泣着说道:“我二姐吃了太医的药,好几年都没犯过病了,便没有告诉二姐夫,免得他忧心,或许是不服扬州的水土。所以又犯了!”
抛开那些恩怨,陈娴雅心中为袁芳若不值,一个是结发夫君,一个是自己的婆婆,一旦出现意外,二人竟都是不约而同地想着推卸责任。根本没将袁氏的死活放在心上。
陈娴雅一眼瞧见春柳手上的药瓶,“既然备着有急救的药,先给我嫂嫂用着,一定要拖到黄老太医到来!”
春柳赶紧用凉水化开那药丸,将药糊往袁氏嘴里灌。可惜大部分都溢了出来,陈娴雅只得又用口含了那药,慢慢往袁氏喉咙里送。
袁崇与袁芳惜脸上的焦虑之色渐缓,看来二人对那药很放心,陈娴雅刚要站起来让人将袁氏抬进屋里去,冷不防地上的袁氏如同笼子的里的惊鸟在地上更加激烈地扑腾起来,袁崇与徐景达二人合力都已经无法将她控制住。
陈娴雅被徐景宏拖到一边,免得遭了误伤,袁芳惜直接瘫倒在丫鬟们身上,嘴里哭喊道:“怎么不管用?怎么办?怎么办?谁来救救我二姐啊!”
陈娴雅看着地上濒死的袁氏,突然一种本能的直觉涌上心头,此事透着几分蹊跷,按理说陈莫渝与袁芳惜成亲后,袁家便没有必要将她有哮喘病这事瞒着陈家了,而且平时也没见袁氏明显地忌讳什么,说明袁家包括袁芳惜本人都已经确信她这病不会再轻易复发。袁氏住进文华居之后,已经将院子里的花草移走不少,这棵四季海棠被保留下来,说明香气十分清淡的海棠花不会引发她的病,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赏花宴。
如果不是这海棠花的原因,又是什么东西引发了袁氏的哮喘?这里面有没有人为的因素?
陈娴雅看着眼前的慌乱的人群,脑子里却在飞快地转动着,地上有一张被践踏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帕子,陈娴雅心中一动,趁人不备将那帕子捡起来查看。
那浅绿色的丝绸帕子上面绣了两朵鹅黄色的牡丹花,沾满了泥土与袁氏吐出来的秽物,即便这样,心细如发的陈娴雅还是发现了帕子一角有一团可疑的粉末,陈娴雅凑近一看,心头狂跳——水葵草花粉,袁氏帕子上竟然有水葵草花粉。
陈娴雅之所以认得出那花粉,是因为她种的水葵草刚好开了花,她暗格里便藏有一小瓶这种花粉,《毒物篇》上记载,若是寻常人少量闻之,可引起咳嗽不止,几日后自然恢复,于人体无碍,宫里的嫔妃们常用它来装病博皇上的同情。但是本身有气道方面隐疾的人则不能接触这花粉,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