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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纯雪恨得咬牙，飞驶的汽车里，却无可奈何。
赵铎那边坐等十几分钟，仍然不见阳纯雪回来，有些疑虑不安地往内厅张望几次。章徽也配合着一起张望，再随着他的眼晴又望回来，见他目光又投到自己身上时，忙道：“我，去看看……”
章徽身体欲起未起之刻，包里的电话响起。
拿出来，接了。
放下，暗叹。
再看赵铎，复叹：如此两个人，不想，竞没有缘分！
“小阳她……说不舒服，先走了……”此话，章徽说着都艰涩。
赵铎脸上未见异常，点下头，再抬起眼看向她，波澜无惊，缓缓问道：“你怎么来的？”他在问她需不需要送。
“我自己开车。”
“嗯。那我先走了！”
“好。”章徽站起来，望着他，眼神里很是同情。赵铎没再看她，走了。
一晚，各自过去。
春暖花开。
冰寒彻骨。
两重天地。
上午，纪检委书记办室，郝湘东再次见到赵铎时，赵铎伸伸手，想同时道声请坐，却先一手顶住嘴巴，急促地咳嗽几声。郝湘东忙探问： “赵书记怎么了，生病了？“
“不是，昨晚可能着了点凉……”
是沁心凉吧！郝湘东几分兴灾乐祸。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48 旧爱…新欢
郝湘东很快安排唐亚楠与刘再坤见面。他亲自开车送她去。
刘再坤没想到拘禁生涯里见到的第一个“亲人”会是唐亚楠，看着她，一下老泪纵横。
唐亚楠抬手为他擦了一几下，也心中酸涩涩地往上泛，眼里发红。
这是她的第一个男人！第一个伤她的男人，也是她第一个爱过的男人。这个男人对她也许无几分爱情可言，可他却实实在在地帮她，扶持她。
唐亚楠抛去青涩，步入政界后，才知势单力薄，远不是她先时想像的简单。
茫然无措，失意榜徨时，能找能倾诉的也只有刘再坤，而刘再坤也每次都帮她出主意，想办法。在T市，遭遇到种种打击，已经有些无法立足。如果没有刘再坤的引鉴，她不会认识陈市长，不会从一片焦头烂额中成功跳跃到K市，成了市政府办公室的一名科级干部。
总得来说，刘再坤对她，纵使薄情，但有些恩叉。
“楠楠……”刘再坤拭净泪水，唤着多久未曾用过的亲昵称呼，又有些激动， “谢谢你来看我！也就你还能想着我……你怎么来的？”
“求得郝湘东。”
“他？”刘再坤环起双目，里面蹦出恨意。
“只有求他！除了他没人有这个能力，也没人敢顶这个雷。连陈都躲着，让我求郝湘东……”
“那老王八蛋！”刘再坤低声骂了句，知道唐亚楠口中那个“陈”指的是谁。自然是如今的K市市长，陈平锐！
刘再坤与陈平锐有二十多年的旧谊，平素，刘再坤人力心力财力的没少帮衬。
陈平锐，如今他到了难处，不想陈平锐竟是完全置身事外，一点情分也不尽。刘再坤此时看到唐亚楠，心中忽有所触。不会就因为这个女人，陈平锐才对他这般绝情绝叉吧？
被秘密拘押的日子，与外界不通音讯，刘再坤的脑细胞常常活跃入微。这，才是最痛苦难熬的，倒不如一片麻木。
刘再坤虽然不能耳听目睹的验证，但猜着唐亚楠早就已是陈平锐的床上之物。如果不是，可能嘛！只要他陈平锐是男人，会放弃这主动送到口中的肥肉？那么，陈平锐会不会不爽这女人曾属于过他刘再坤，才觉得他咯眼睛，有心要借刀杀人？
而且，唐亚楠自来K市，就与他有些划清关系一般，私底下再无亲密往来。
刘再坤早腻了，她不找他，他也懒得去理会。但对唐亚楠来说，又为什么？似乎，有些，很像，是因为唐亚楠身边有了一个强势而固定的男人。合陈平锐？还谁？
刘再坤想着，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可能是犯了忌讳，不该把自己玩过的女人谨献给上级领导。
“对不起，我帮不上你！”唐亚楠是真心地遗憾。
刘再坤点头，也关切地询问：“他们没找你麻烦？”
“没有。”她不想告诉他更详细的情况， “可能我也就来看你这一次了……”她声音哽咽了下，话停住。
刘再坤又泛上泪花来。看来，人在这种情况下，感情真的是十分脆弱，易感。唐亚楠近十年来，头一回在这张脸上看到一双泪哏。忽觉十分陌生。
刘再坤又道：“楠楠，自己长个心眼，小心点郝湘东，这人很邪，和我又有些过节。虽然这次像是帮你，可难说他心里想什么。”
唐亚楠不解：“他和你有过节？”
“嗯！我觉得我这事，八成就是他做的局，他的谋划！”
“不会吧……”
“赵铎这人还是很正的，也有些书生意气，办事不是这种路子。很多邪里邪气的招数，有点郝湘东的味道。我怀疑，我就是栽在这姓郝的手里！”刘再坤带着恨意说完，忽然又意识：惹下了郝湘东也是因为一个女人！为了一个一口没吃到的女人！看来，他这一身，惹下的风流债是多了，莫不是还债的时候到了？
不过，这只是刘再坤个人的想法。唐亚楠倒觉得郝湘东纵然有谋划，也还是配角，主谋还是应该在赵铎那儿，或者就干脆是张书记。
“我走了！”时间已到。郝湘东说给她半个小时的时间。
“楠楠……”刘再坤又红了眼圈，望着唐亚楠十分不舍，说了最后一句，让唐亚楠彻底动容的话， “要是他们难为你，不管什么事你都往我身上推……”
唐亚楠拉开门出去，泪流满面。
依前约，唐亚楠把她与刘再坤的故事都讲给了郝湘东。最后，与故事一起，唐亚楠把一笔三十五万的银联卡放于郝湘东面前。
“事已至此，想算清我与刘再坤的之间的账可能很难，但是直接的金钱，就这些。是八年前，他帮我在T市买的一套房子，那时房价还低，买时不到十八万，一年前我刚卖了，刚好三十五万……”
唐亚楠说着，声音一哑，眼里有些挤泪花。三十五万！即使再三十五万，能买得她最风华的那段时光吗？能买得她被伤害的那些真情吗？
唐亚楠现在奇怪，为什么当初她付出的就那样心甘情愿？！她从刘再坤那儿，除了挫折中得到了成熟，其他，其实都毫无价值。而她付出的，却是千金难买。一下，情绪从见刘再坤的消沉中，又泛上太多委屈。泪没止住。
郝湘东算是第二个见过她如此盛泪的人。他见她情绪激动，想另找时间谈。
“不！”唐亚楠拒绝。她现在更想快快了结这件事，把所有都和郝湘东谈清，说明。仿佛如此，便可把她与刘再坤的恩怨旧账，一笔付与汪洋……唐亚楠回到她住处时已经很晚，开门进去，室内漆黑，悄寂。可一缕淡淡的香烟味飘入鼻端，使她知道，里面不是空无一人。
片刻后，她眼晴适应室内，夜色变得淡薄。拖去高跟鞋，走到餐桌旁，倒了杯清水，喝几口。穿着薄薄丝袜的脚，轻轻地踏在木地板上，往里走去。
这时，淡淡的烟味深处传来个低低的男声： “见了？”
“嗯。”
那声音不满地哼一声，道：“还真去找郝湘东！真去见了！你就不怕我恼了？ ”
唐亚楠还带着刚才的情绪，声音也不爽， “你早知道我和他有过什么关系，现在却又计较这个！不管怎么说他对我还算不错，我也不能对他太过无情，你喜欢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那声音暂时沉默。唐亚楠走过去，坐于沙发上，偎于高大的身体旁，声音又变得轻柔：“亲爱的，洗澡吗，我陪你……”
男人却有些冷，站起身，道：“你早休息吧，我走了。”
唐亚楠拉住，安抚，语调娇媚，“别生气了！这样做就是为了和以前的事情全部作个了断，今后，一心一意地只伺候您，我的好哥哥！以后保证全听你的好不好？嗯？”
男人似乎软化，被唐亚楠拽着又坐下，两个身影再没分开。簌簌响衣声。
空气里惭惭弥漫上一些粘着，男人的喘息声与女人的娇咻，混成一片。
“不洗了？”声音水嫩柔滑。
“洗……”带点笑谑。
“坏……”娇笑，吟颤。男人的一部分身体，已浴进那眼水泽洞天。
玉雨春现在很忙，郝湘东回过几次家，都是早晨上班之前，未碰到过她一次。已经半月有余。
郝湘东对于见不到玉雨春毫不在意，玉雨春似乎也淡漠了能不能见到郝湘东，半个月里仿佛空气都是平淡安宁的，连阳纯雪都有时错觉，她和郝湘东的生活里本来就没有玉雨春！？
此刻，郝湘东与玉雨春在市政府楼前不期而遇。这对夫妻都停住了胸，步，带着几分陌生地看向对方，两分钟之内，有些凝滞。本来最亲近不过的关系，却离着千山万岭般，隔膜。
郝湘东眼光又扫向玉雨春身侧不远处，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与玉雨春刚才一块走出来的。
玉雨春看到了郝湘东投去的目光，可她没向他介绍。那是设计室新调来的设计师周山。她回头对周山说： “你先去车上等我吧。”
周山点头走开，与玉雨春没有其他交接。郝湘东眼光向周山走去的方向划去。几辆黑色汽车队伍里，停着辆银色宝马。郝湘东便知到，周山拿着玉雨春的车钥匙，开着她从他这儿讹走的“五十多万”。
第五卷 锋芒毕现 249 知情
半个多月未碰面也没有音信交流的夫妻对话，从上次分别开始。玉雨春问：“你帮我们在陈市长那儿说过话？”
“嗯。”
“为什么？帮我？”
“不算！陈市长说出来了，我要不说帮你的话，那会说不通。”
“我就知道是这样！”玉雨春冷笑一声，转声要走。
“嗯，”郝湘东发出了声“留步”的声响。玉雨春暂收住脚，看他还说什么。他说：“离婚的事想的怎么样了？”
玉雨春把收住的半步又迈出去，丢下句：“最近忙，没时间想。”
玉雨春过了离婚阵痛期，不再听到离婚两字就满心蜂刺，但似乎进入白垩阶段，郝湘东所有的感觉都从她那儿感不到一丝希望。他又送了她背影两眼，往大楼里走，决定再等等看。
郝湘东去赵铎那儿回复n乍天的情况。从赵铎办公室出来时，他接到一个约请电话，请他午时吃饭。郝湘东呵呵笑道：“终于肯回来了？还以为要在国外定居呢！好，在哪？”
来电的是肖白梅。
很快，郝湘东的汽车就飞驰至肖白梅约定的地方，进包间。只两个人。郝湘东笑问： “怎么这次出去呆这么长时间？”
肖白梅也笑道： “在欧洲几个国家都转了转。主要是为小超留学的事，挑处好学校。”
“挑下了？哪上？”
“差不多了，初步定在德国。”
郝湘东又含笑点头，听她又说：“顺便，考虑了点事情……”
肖白梅望着郝湘东，笑得意味深长。郝湘东也笑： “考虑什么？”
“认真考虑了一下！在家我会忍不住找你说的，或者做点别的事情，总之，不管合不合适，都不会很安静地呆着。我这人就这样，遇到事上特沉不气……哈哈。”
肖白梅吊了他半天胃口，他还是不知道是什么，不仅蹙起眉头， “不待这样的！说点话这么让人难受！”
肖白梅更加哈哈大笑， “怕是我一会儿说了，你会更难受！”
“说不说？”郝湘东拉下脸来。
肖白梅停了笑，挤眉逗眼地望他，问：“最近和夫人的关系怎样？”
“你说，小玉？”
肖白梅又乐： “对对，忘了，郝局两位夫人！是，就玉夫人。”
“能怎样，你猜不出吗？”
“我猜得出！还看到了呢！”
“什么意思？”
“玉夫人和一个男人，到红鼎去过哟……”
郝湘东眉结动了下，眼前闪了闪周山。莫非……“谁？”声音很沉稳。他觉得他不会为此大动肝火，但他想知道是谁！
“谁，有什么重要！”肖白梅又呵呵笑， “你不愿吃锅里的，还能让人家烂里面？我就想得开，谁都可以！就是……没想到，会是和你家小玉……哈哈。”
郝湘东眉头完全攒起来，心脏一阵猛弹。“是谁？”
“你猜？”肖白梅保养极好的脸完全凑到郝湘东眼前。但白净细腻的肌肤上，还是显出了松弛，哏角布满了细碎的尾纹。
郝湘东在她哏角那堆纹路里数了许久……肖白梅又乐起来：“不敢猜？你也有怕的时候？郑质中！”
星眸霎间掩入深云。他没再让肖白梅继续瞅着他云层不见底的脸取笑，没说什么，转身离开。肖白梅没拦他，玩虐的笑声追上来：“哈哈……别太冲动，傻弟弟！”
郝湘东愤怒中一气到了郑质中的办公室，将要推门而入时，停下。这里面的人虽然最近与他有些膈闽，却是做梦都没想过会是与玉雨春有暖昧关系的人。郑质中至今天为止，还是他最信服的人！
郝湘东心里哼哼冷笑。原以为情叉可鉴，不想却是一对淫男荡妇！忽然对他这样的抵触，他都没往歪里想过，对他郑质中可见从心底里信任，原来他妈的不是，是因为看上他的女人了！
他放开握住门把的手，撤身回了自己办公室。电话又挂给了肖白梅。
“你想怎么处理？”他想知道肖白梅是什么心思。
“我嘛，无所谓了！你要有什么想法，我可配合你，不过你得欠我人情啊。”肖白梅还是一幅调笑口气。
郝湘东倒不介意欠她人情，既然她说配合，也便不管她再是什么心思，说自己的：“好，这事你那边先不要说破，就当不知道。”
肖白梅哈哈又乐。“你想玩猫捉老鼠？”
对！郝湘东唱了半天的大戏，不想在郑质中面前竟是露着屁股出丑！他，也要看郑质中在他面前露屁股跳舞！郝湘东恼恨地咬碎牙关。能容忍背叛，也忍不下有人当他猴耍，而且耍他的人是郑质中，和那个三番五次挟他软肋的玉雨春！
不可原谅！
阳纯雪要上班时郝湘东回来。看看她，往床上躺去。阳纯雪有些发愣，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原来的脚步，觉得郝湘东哪儿反常。她迟疑一下，也走过去，俯身看向他。郝湘东闭着眼睛，任她看了会儿才睁开，望着她闪一下，上来笑意。
阳纯雪有些放了心，要直起身时，却被他挽了脖子拉到身上去。她没挣，在他怀里俯了会儿，问： “怎么了？”
“嗯？”他声音有些飘，与他的气息一样，虚虚实实地喷在她头顶。反问，“怎么了？”
阳纯雪没法告诉他为什么怎么了，怕被他又拿来作文章。可明显的有些问题，从进门时的淡然，到如今，异样平静的怀抱。说明此时这个身体里的心离她有些远。他很少拥着她时，心移不到她身上。
她没再问，更躺平了些身体，胳膊环到他身上，拥住。明显，他的心思移过一些来，手心在她腰部暖暖地揉了下，说：“我要上赶着理你，你还会主动凑过来？”
看来，他了然她的意思。阳纯雪轻笑，疼腻：“无赖！”
“你不去上班吗？”他轻声问。
“你不上？”她反问。
“等一会儿再去。”
“我也等一会儿！”
他手掌在她背上滑摸起来，另一手将枕在肩窝上的脑袋更拢紧了些，声音变得暖洋洋：“陪我？怎么一下对我这么好？”
“不是对你好，是想多让你抱会儿。”
他脸上笑容绽开，骨子里散出些呻吟。“……雪，抱着你，一会儿就什么烦心事也没了。你就是郝湘东一辈子的宝贝……”
两记红唇相印。她嗅着移开，问：“中午吃饭了吗？”他嘴里没有任何酒气，外面的饭通常是伴着酒的。
“吃了……”他呼吸已经急迫上来，简单一句，又压上。那颗被冷峭一时的心，又彻底回归了阳纯雪，热烫。那只阳纯雪腰间的手，游走往下，触到下面的沟壑，两指有些陷进。
她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