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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的话,可以不用陪我的。”
段青茗原本的意思是,杜青鸾向来不喜欢外人打扰,对于不认识的人,又有着异乎寻常的戒心。所以,依段青茗的意思,是不愿意带刘渊去的。
然而,刘渊一直在注意段青茗的动静。她的一颦一笑,都令刘渊着迷。
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帷帽之纱,可是,这丝毫也不影响刘渊感受段青茗的美好以及开心。
可以说,这样的段青茗,如此放松的谈话方式,甚至是段青茗略带着调皮的,以及娇嗔的语气,都和往日那个成竹在胸、运筹帷幄的段青茗大有不同。而刘渊定定地看着,似乎早就着迷了。
刘渊明白段青茗这是在间接地赶自己回去,可是,他的心里,有几分说不出的难舍。心里,不想拂逆段青茗的念头,以及想要多陪她一些时间的单纯想法,开始进行剧烈的斗争。过了半晌,他似乎下定了决心般地抬起了头,望着段青茗的眼睛,轻声地说道:“我今日出来,原本就是为了顺道去看看你和誉儿的,要不,我就陪你走一趟吧,晚些送了你回段府,也好陪一下誉儿。”
段青茗想着,刘渊说的也有道理。说实话,段青茗待刘渊,犹如兄长,所以,若这刘渊愿意陪她,她也并不排斥。可是,她这边虽然没有关系了,那么,春桃呢?甚至是杜青鸾呢?她们又会不会因为刘渊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不喜欢,又或者是干脆排斥呢?
段青茗想到此,用有些为难的神色看向了春桃,说道:“春桃姑姑,你看呢?”
段青茗的意思,倒是挑明了。春桃和杜青鸾若是不介意刘渊跟去的话,她就干脆的顺水推舟了。可是,若是杜青鸾不喜欢外人打扰的话,她就会想法子打发刘渊回去的。
看得出段青茗的为难,春桃再看看刘渊一眼期待的、却是深深地望着段青茗的眼神,她不由地莞尔道:“主子性子虽然冷清,可是,那是分人的。别的人,或许不行,可若是青茗你带了朋友过去的话,主子非但不会介意,而且,高兴还来不及呢。”
春桃话里有话,直说得刘渊的脸色,一下子绯红起来。段青茗倒没有想太多,听到春桃说杜青鸾不介意,她顿时笑道:“那好罢,就让他一起去吧……说实话,让他看看誉儿也好,省得誉儿整天想着,要我带他去找刘渊哥哥了。”
春桃望了望天色,催促两人道:“走吧,青茗,我们倒是要快些了,因为,眼下的这个时辰,主子刚刚睡醒,你现在去,她精神不错,说不定被你的巧嘴一说,心结,就真的解开了呢!”
段青茗其实并不知道杜青鸾有什么心结。虽然,她隐隐能猜测得到,可是,那实在不是女儿家们应该关心的事情。只不过,见到杜青鸾的时候,去劝一下她,倒是真的。
看到段青茗点头,春桃眸子一转,她忽地望着刘渊说道:“刘公子肯光临,我家主子,一定是非常开心的,只是,我们寻常人家,远不比那些高第人家。所以,若说我们那里非常的简陋,也是可以的,春桃倒是希望公子见了,别取笑才是。”
杜青鸾所住的地方,自然不会非常简陋,春桃如此说,只是自谦而已。
春桃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原以为,刘渊只会笑笑而已。可没想到,刘渊诚恳无比地望着春桃,轻声地说道:“春桃姑姑且莫自谦了,我原本也是在乡下长大的,母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就和父亲失散,生下我之后,更是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我抚养成人,自然是吃了不少的苦,所以,我自幼家中便是清贫,早就习以为常了。”
刘渊的话,绝对不是春桃印象里的任何一个答案,所以,她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有些意外地看了段青茗一眼。
段青茗看了,也微笑起来:“是的,刘伯母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母亲,才教出了刘渊这样优秀的儿子。”
段青茗如此说,定然不是假话了。说实话,春桃倒真是没有想到,刘渊居然有如此奇特的身世的。看到刘渊的眸子里,象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一般,充满了奇异的哀伤以及烟雨朦胧一般的思念。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们的姨妈
这下,春桃有些尴尬了。要知道,她也是个磊落之人,并没有什么弯弯曲曲的心思,听了刘渊的话,她也没办法再询问下去,只好望向段青茗,有些无奈地笑笑,然后,她转过脸来,望着刘渊,真诚地说道:“刘公子……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你的母亲,她非常的了不起。”
是的,一个人,将自己的儿子养大,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出类拔萃,至情至性的儿子,不得不说,这样的一个女人,首先,得有着良好的教养,然后,才是坚韧无比的品质,再就是她有着独特的、令人羡慕的豁达精神,才使刘渊的身上,有着不被世间尘埃所污染的洁净气息。所以,在春桃的眼里,刘渊的母亲这样的一个女人,无论出面一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值得令的钦佩的。
春桃的话,原本是衷心的赞赏,说实话,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原本是息事宁人,夸奖刘渊母亲的话,却恰好触到了刘渊的情绪。
刘渊的眼圈,随着春桃的这一句话,忽然莫名地红了起来。他微微地低下头去,原本清晰的语气,也泛上了有些的哽咽。他开口,说道:“谢谢春桃姑姑的夸奖了……母亲她,的确是非常了不起的,只是,这些话,从来没有人说过而已。此刻,她老人家若是能听到春桃姑姑如此盛赞的话,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春桃笑笑:“我说的是实话,你的母亲,培养了一位如此出众的儿子,她真的很了不起!”
春桃望着刘渊相信母亲的样子,心里有几分的难过,可是,向来粗线条的话,拿刀舞棒还算得上是行家,可若要真的劝人,安慰别人的话,却通常不知道从何劝起了。
春桃不会劝人,可是,还有个巧嘴的段青茗在这里不是?
春桃悄然无息地朝段青茗望了一眼,轻轻地碰了一下段青茗的手肘。然后,朝低头头,慢慢向前走的刘渊努了努嘴。
段青茗将春桃的眼神看得仔细,却在心内无声地叹了口气。段青茗知道,刘渊其实累了。
从清贫的田园生活,一下子走到了奢华的顶端,对于刘渊这样的人来说,原本就是一个极大的冲击,而在这奢华的背后,又存在着诸多的龌龊和血腥,这令从小就只读圣贤书,和母亲两人过头单纯生活的刘渊来说,不得不说,可真的象是一场无法避免的褪变。
这一场褪变,对于刘渊来说,既无法判断是好是坏,在他从小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内心,又存在着无限的排斥,所以,在经历了水银事件之后,一向信念坚定,内心单纯的他,忽然之间,就象个迷路的孩子一般,再也没了着落,没了方向。所以,这暂时的伤感,也是在所难免的。
对于刘渊这样的褪变,段青茗其实是有着深切的体会的。只不过,她体会的方法,更加惨烈,更加决绝了一些而已。此时,看到这个一向阳光、正直、单纯而又洁净的少年如此表情,她的心里,也是一阵的难受。
段青茗侧过头来,静静地望着刘渊,极其诚恳,也极其小心地说道:“刘渊,你要明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的母亲,是一个伟大的人,而且,她因为有你,所以,很幸福,很骄傲。而你,只要再努力一些,就可以令努伯母更加骄傲,更加幸福一些的。”
听了段青茗的话,刘渊眼睛一亮,他的眼里,已经充满了雾气,只有一双眸子,犹如浸在水银里的珍珠一般,清亮有神,熠熠闪烁。他低下头去,不由地握着段青茗的手心,一双被眼泪清洗过的、灼灼有神的眸子,隔着淡且轻的帷帽,仿佛要直达段青茗的心底。然后,刘渊有些茫然,更有些欣喜的声音,在段青茗的耳边响起:“青茗,你觉得,我可以的么?”
原本,刘渊一直觉得,自己都是可以的。可是,跋涉了这一段路程,看多了人世间的龌龊,他最初的坚持,被无数的黑色素渗透了,原本洁净的包膜,也变得若有若无起来,所以,此时的刘渊,需要肯定,需要鼓励,更需要一个对于他来说,十分特别的人,对他进行最后的劝导,以及赞赏。
段青茗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他的小手,在刘渊柔韧的指间包、裹下,慢慢地温暖直来,她透过帷帽,望着刘渊的眼睛,毫不迟疑地说道:“刘渊,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刘渊下意识地握紧了段青茗的手,眸子里原本清亮的光,象是蒙上了一层尘埃一般,迷雾而且虚透,似乎隔着远山轻雾,再也看不清楚。
刘渊忽然摇了摇头:“不,青茗,你太高估我了,我不行的。”
段青茗微微一笑,这不意外地说道:“刘渊,我只想说,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最大的敌人,都是自己,若你觉得自己不行的话,即便全世界都支持你,你都一样是不行的。可是,若是你觉得自己一定行的话,即便全世界都反对你,你也一定可以的……所以,刘渊,相信自己!”
重生最初,段青茗将复仇作为了自己最初的目的,那一段时间的她,全部的心思,都用来了对付刘蓉以及段玉兰,可是,每当这二人倒霉之后,她所拥有的,不是开心,而是无尽的空虚,所以,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人和事,段青茗渐渐明白了。生活,并未帮你准备什么,而是人生五味,你选择了什么,生活,就会为你捧出什么。
现在,段青茗仍旧不能原谅刘蓉,可是,她却不会再将报仇,作为她生命的主题——那是因为,刘蓉和段玉兰那样的人,她们,真的不配……
听了段青茗的话,刘渊低下头去,有些羞愧地说道:“青茗说得是,我不应该伤感内疚,而应该加倍努力,让母亲早些为我骄傲。”
段青茗欣慰地一笑:“你一直在努力啊。”
刘渊感激地看了段青茗一眼,再看了一眼彼此交握的手,眼神慢慢由最初的迷惘,变成了然后的坚定,他微微笑了一下,心里,有一丝甜丝丝的念头,在心间沉浮,心里,就象无数个小鹿乱撞一般,乍喜乍悲。
刘渊没有说话。
段青茗也没有说话,那么一个瞬间,这昏暗的天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云层之后闪亮起来,直将刘渊的心里,照得通透,通透的!
刘渊在霎那之间,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如果说,他,刘渊,在今后的日子里,能作出一点微不足道的成绩的话,那么,和段青茗今日的努力,是绝对分不开的。
在刘渊的心里,有两个女人犹为重要,以前,只有母亲一个,现在,又多了一个在他迷惘的时候,帮他点亮了明灯的段青茗。
段青茗,我是不会辜负你的……
一侧的春桃看了,又在心内,暗暗叹息起来。看来,这个刘渊,很听段青茗的话,而段青茗,又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这两个人,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回去了,她一定要禀明主子,撮合他们两人才行。
春桃看着刘渊和段青茗,心里越看越喜欢。她轻快地挥了挥手:“快走吧,青茗,主子看到你去,一定会非常的开心!”
刘渊也握紧了段青茗的手,轻轻地,却又满含深意地说道:“走吧,青茗,我们一起去看姨妈吧……”
段青茗微微地蹙了蹙眉,自己的姨妈,什么时候,也变成刘渊的姨妈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炎凌宇的失落
听了刘渊的话,段青茗忽然微微地蹙了蹙眉。一时之间,她似乎有些不明白刘渊瞬间改口的意思究竟代表了什么。
要知道,杜青鸾这位编外的姨妈,既不是土生,也没是土长。那是因为,当初段青茗在九华山上,曾经和杜青鸾共度一劫,然后,又被双方的人品所折服,最终结下的情谊。而段青茗,亦是因为那份特殊的情谊,才认下的姨妈啊。
更因了丁柔的关系,两个虽然不是亲人,可是胜似亲人。可是,这什么时候,她段青茗的姨妈,竟然也变成刘渊的姨妈了?
段青茗低下头去,微微地拧眉纠结着。看她那表情,不知道是在纠结刘渊对杜青鸾的称呼,还是在纠结着别的什么。只不过,因为纠结,所以,她却粗线条地将自己还握在刘渊手里的手,给完全地忽略了。所以,在旁人看来,虽然两个人的姿势,非常的暧…昧,一个低头凝视,一个含羞低头,两张清秀而绝美的脸庞,还有刘渊的眼里,款款的情谊,都令行色匆匆的来往路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的微妙感觉。虽然,刘渊的眼里,全部都是情谊,还有显而易见的欣喜,可是,段青茗却知道,她心里想的,完全都不是这个样子。
可是,虽然段青茗忽略的和认为不是的事情,在别的眼里,却一定不会忽略的,而且,还会成为别样的另类风景。
其实,不说别人,单单是看着两人,笑得狐狸一般的春桃,还有那个骤然出现在远处人流里的那一双饱含失望的淡色眸子。这两个人,都没有忽略段青茗瞬间变得迷惘的神情,还有她被刘渊紧紧握住的小手。
只不过,春桃望着双手交握的两人,眼眸含笑,似乎非常的欢喜,可是,那暗地里看着的人,却是咬牙切齿,似乎想要将两人的手,彻底地分开,然后,让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合到一起。
段青茗根本就不知道旁人究竟有什么感觉。她蹙着眉,侧着头,似乎还在神游方外,似乎,还没有从某种奇特的思绪之中,脱离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极冷,极轻的冷哼。那声音,仿佛来自于天上,又仿佛来自于地下,又仿佛来自于人的心底,抑或是这人流深处的某一处。
原本,没有多么的响亮,也没有多么的尖锐,可是,就是这个声音,却令段青茗悚然一惊。
段青茗的心里,莫名地跳了一下。她感觉到,远远的,似乎有一道视线,穿透了层层人流,落到了她的刘渊交握的双手之下。那道视线里,带了说不出的狠戾、失落、惆怅、气恼,以及嫉妒,那样蕴含着强烈情绪的视线,那样令她既无法回避,更无法面对的直视,只一瞬间,就将段青茗原本平静的心,彻底地打乱。
这一眼,又一哼,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可是,段青茗已经汗湿了衣背。
段青茗几乎有些慌乱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她的身体,蓦地朝后踉跄一下,几乎跌倒。
看到段青茗原本微笑着的神色,瞬间变得惨白,刘渊一惊,连忙扶住段青茗差点儿跌倒的身体,关切地问道:“青茗,你怎么了?”
段青茗抬起头来,正看到刘渊一张俊逸的脸,还有满含关心的眼神。她的心里,登时一乱,然后,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摇头:“不,我没事。”
视线远投的瞬间,段青茗忽然看到,人群之中,有一个孤单的身影,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张扬,正披着一袭黑色的大氅,正朝着背对她的方向,渐渐远去。
明明,眼前就是繁华街市,明明,眼前就是人潮如流,可是,段青茗却从那个人的身上,读出了一种说不出的伤感,以及深入骨髓的寂寞。
是的,就是寂寞。
从来都是一个人的黑夜,叫做孤独。
有一个人出现了,可又离去了的黑夜,就是寂寞。
段青茗看清了,那个人的身上,不是孤独,就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