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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对我儿动手?”应淑妃停了手。
令狐团圆干笑道:“自是有人。”
应淑妃识破了她的缓兵之计,手又继续拍下。
“蠢妇!”
应淑妃生平最嫉恨被人骂蠢,她胸腔里似有火被点燃,随着令狐团圆的话语而怒火中烧。
“原先我不信的,今儿才知你真的很蠢!”
西日玄浩胸膛里也似着了火,混球蠢得无药可救,桃夭的死活干她屁事!但西日玄浩忽然冷静了下来,混球没有犯傻,相反她聪明得很。
西日玄浩生平第一次对万福语出不敬,他扬声喝道:“万福!你给本王滚出来!”
应淑妃的掌极不情愿地握成了拳,再缩回去。有万福在此,她一个人都动不了。
万福悄然出现在木屋顶上,应淑妃的气场即逝于风中。十一月松了口气,死里逃生的桃夭方淌下汗来。只有万福暗道一声“可惜”,他就是想借应淑妃之手除去桃夭,却被令狐团圆坏了事。
令狐团圆使劲挑衅应淑妃,转移她的仇恨,就是断定万福正在此地。宫廷后妃对女官痛下杀手,如此恶性的事件,身为大内总管的万福岂能不知?
万福灰黑衣袖一挥,木屋前骤然刮起一阵强风,吹开了无色无味的迷毒,同时也将令狐团圆的香囊药粉吹散。冯尚宫首先嗅到了药味,她稍微活动了下腿脚,便立即匍匐下身,抓紧了地面。万福的风太大了。
风场中,十一月抓稳了桃夭,失力的令狐团圆却被风卷起,西日玄浩一手捞住了她,一手紧握扎地的佩剑。只有应淑妃毫不受影响,冷眼瞧着远处她的两个侍女被风卷走,撞到清华汤的外墙上,然后摔落在地。
风停之后,令狐团圆双手抓着西日玄浩的一条胳膊,看见了急赶而至的雍帝。她心中紧绷的弦一松,便晕了过去。无论是剑斗冯尚宫还是激怒应淑妃,她都用尽了心力,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雍帝不发一语,目不斜视,望着梁王手里昏睡的令狐团圆。他之所以默许无缺和玄浩两人陪同令狐团圆,就是担忧宫廷中的应淑妃脑子又进水了。还好,小团圆没事,只是面上擦伤了,双手脏兮兮地抓着玄浩……
桃夭于泪眼模糊中听到雍帝冰冷的话语,“你到九华宫去学几年礼仪!”可是直到离开,他都没有看她一眼。
同样被雍帝遗忘的还有应淑妃,不过她不在乎。她只盯着手抱令狐团圆的梁王,梁王随雍帝一同离去。西日玄浩,才是她两个儿子——沛王和秦王的最大对手。
应淑妃对匍匐在地的桃夭再无兴趣,雍帝打发桃夭去九华宫,就是对她最残酷的惩罚。
九华宫不仅是才人的冷宫,更是女官的冷殿。九华宫里正六品的金尚仪,她的那套礼仪规程连应淑妃都烦。
应淑妃携冯尚宫走后,桃夭忽然浑身抽搐起来,先是轻微的战栗,而后开始发抖,越抖越厉害,到最后竟剧烈地震颤,身子像弓一样反拧,若非十一月在旁,只怕她早就满地打滚了。十一月无奈,只得拍晕了她。他看得出她病了,而且病得还很重。其实几年前她就病了,只是她的病并非寻常药可治。
“她服毒日久,毒素渗透血脉骨髓,这本不致命。可是她积忧多年,心防极其脆弱,情绪容易激动,却是心病。两者并发,所以就病倒了。迷毒有什么效用什么危害,她自己清楚得很。她真正的病不在那上面,而是在心上。她需要有人开解,更需要有人关心。”这是潘怡和的诊断,最后老太医叹道,“如果换一个人,可能连话都不用说……就能不药而愈。”
第二十三章:明月清风音茫茫(3)
桃夭熟睡的样子,静美无一丝邪魅。
令狐团圆醒来后跑出寝室,诧异地看见两个素来不对眼的人竟在对弈。她与所有伺候的宫女一样无声地注视着,这样的场面难得一见。
红衣的少年如火,玄衣的梁王似冰,两人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冷锋凌厉,偏生气质还能糅合在一起,勾画出揪人心目的魅力。就好像两把不该并存的利器,偏生两两相望了,叫人提心吊胆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一栖双雄,正红与玄黑,两种同样绝对的颜色,两位同样分量的年轻男子,令令狐团圆恍生错觉。眼前的画面仿佛在梦境深处,仿佛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令狐团圆按了按额旁太阳穴,这怎么可能?
两人不约而同地弃子。
适时,宦官们捧着雍帝新赐之物而来。暖雪灯、芳年灯、大凤衔珠灯各十盏;鸬鹚杯、琥珀杯、琉璃杯各十套;蒙沂、月团、凤团极品茶叶各百斤;另有十箱新制华服、精美饰物无数。
令狐团圆觉得头更大了,她嘟囔了句:“我就是多睡了一会儿……”
无缺解释道:“要过年了。”
西日玄浩冷冷地道:“你是郡主!”
两人同时说了四字后各自一怔,他们的意思完全一样,只是表达各有偏重。雍帝送这些给令狐团圆,不光为了她好看体面,也是按着宫廷年前的规矩。
令狐团圆摇了摇头。
无缺与西日玄浩均不想再与对方扯上关系,可世事往往与人的意愿背道而驰。两人一个往殿外走,一个步向令狐团圆,只听哗啦一声后,珠落声响清脆悦耳,他们中间的棋盘不知是哪个人,还是两人同时碰翻了。
桃夭在睡梦中弹出了绝世的好琴,琴声玎玲,琴声铿锵,琴声激越。
一路血杀,一身冤孽,一世迷茫,那抚琴的幼女心中早有一曲绝世断肠。她怀抱凤尾琴,身处九重宫阙,仿佛一枚微乎其微的棋子,行走于以宫殿框格的棋盘上。
宫殿震塌、城墙崩溃,迅速蜕变为少女的琴师弹着琴,仿佛在说一个预言。充斥绝望惊恐和屠戮的琴声,桃夭却听得很舒服,或许梦醒之后会忘得一干二净,但在梦中,桃夭确信,其实她什么都不想要。在废墟之上,琴师倾情演绎,那一截截如刀的乐章颠覆了棋盘,她什么都不想要……
潘微之步入阆夕宫,在殿堂前温和地问道:“可以走了吗?”
西日玄浩放缓了步伐,与一袭白衣的潘微之擦肩而过,后者向他微微颔首,他却冷冷地回敬了一眼。
令狐团圆从西日玄浩的那一眼中捕捉到了一丝神采,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就是在此时此地,就是在这三人同时出现的殿宇里,不知隐伏多少年的乐章忽然颤动着响了起来。远比令狐团圆敏锐的无缺仰起了头。雕梁画栋之中徘徊的音律,仿佛能穿越碧瓦朱甍,穿透贝阙珠宫,射向幽暗的天际。
无缺是不信余音绕梁或余音袅袅之说的,可如今他亲身经历,由不得他不信。叶凤瑶不死的琴音回荡于大杲皇宫,叶氏无休的命运早已流入西日皇族的血脉。命耶?天意耶?
西日玄浩与潘微之错开三步距离,也停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打量殿中每一个人,最后凤目停留在令狐团圆身上。好端端的一个阆夕宫为何重修?为何她住了不多久就出怪事?
西日玄浩半点儿不想是他自己负气在先,踢坏了阆夕宫的栏杆,但殿堂中的乐声却嘲弄了他。沉闷的旋律犹如推倒宫墙,又似瓦裂玉碎。片刻后,西日玄浩的脸色黑了,乐声很像他当日一脚一脚踢落栏杆的声音。
潘微之也听到了,与不谙乐音的梁王不同,玉公子能听出是琴曲,曲调接近名曲《将军令》和《京都遗恨》,曲音似是而非,犹在两者之上。
潘微之既无所谓鬼神之说,也不较真因果缘孽,他只是单纯地觉着乐音很特别,动听之外还透着铮铮的骨气。在琴声悄然湮没前,玉公子出神地笑了。可不是吗,这琴音像极了令狐团圆的性子,道不出哪里好,就是听着格外爽利。真要用“京都遗恨”比喻那乐音,反倒诋毁了它,而怆然别歌,与剑心通明的令狐团圆也相去甚远。
令狐团圆侧耳聆听,直到再听不见乐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叹声充斥殿堂。阆夕宫的宫人三五成群,窃窃私语适才的奇音。
一年长宫女说的话吓煞边上两人,“十七八年前有个琴师就在阆夕宫投水自尽,刚才的琴声一定是那女琴师的鬼魂弹的!”
令狐团圆转头面向无缺,她的兄长低低地道:“她游出了阆风湖,从此再没有回来。”
令狐团圆觉得身子一冷,她的娘亲竟是从阆夕宫逃跑的。
无缺忽地莞尔,“每年从阆夕宫的阆风湖逃出宫廷的人何止一二,简直成千上万。”
令狐团圆疑惑地注视着他。
“叶子啊!一叶知秋,冬季到来之前,叶子们都会离开树枝,投入大地的怀抱,有的浪漫些,奔水去了,而后随波逐流。”
令狐团圆一点儿不觉得好笑。他知道得太多了,他知道得太清楚了,可是他却不说,即便说了也不与她说个清楚,所以令狐团圆叹道:“三哥,你累了!过完年,得好好休息一阵了!”
无缺一怔,她已经不怨他不提叶凤瑶的事,反倒体恤起他来。
西日玄浩远远地冷哼一声,无缺回过神来,朗声笑道:“梁王殿下停步!今晚我们能齐聚阆夕宫一闻奇音,实属有缘。”
令狐团圆立即附和道:“是啊,是啊,你不如留下,与我们一道……一道……”
潘微之温和地对西日玄浩道:“把酒言笑,共醉今宵。”
西日玄浩心中一动,似乎留下来吃壶热酒也无甚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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