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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农民--宝珠轶趣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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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宝珠。姚村的”
“什么?你叫宝珠?”
“是。我叫宝珠。我爷爷给起的这个名字”宝珠一点都不怕这个虎背熊腰者了。“可我没有见过他,他就死了。”宝珠觉得眼前的这一位领导,不但能与他共谋事,还能促膝谈家常。于是宝珠靠上一步,“若是倒退一百年,就是老佛爷那会儿,我祖上也是朝廷重臣,封疆大吏的。”
“哦。”虎背熊腰者对宝珠的话很感兴趣,看着宝珠说,“你这祖上有才学。连孙辈的名字都起得那么好听。”虎背熊腰者转过身来对他的随从说:“我记得诺贝尔先生说过一句话,说‘生命,那是大自然付给人类用来雕琢的宝石’——这话说得多好啊。今天在场的有记者,有教授,有干部,有政治家,有工人,有农民兄弟。我想过,同志们,我不只一次的想过,我觉得诺贝尔这句话,可以作为我们的哲学基础,可以作为我们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因为,你只要看看生命在这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演出了多少痛苦的、悲壮的、荒谬的、邪恶的悲剧、喜剧、闹剧,你就知道这生命的本质是什么了。
“生命是什么?生命是跳跃,生命时刻追求成功,追求永生。正因为如此,想流芳百世的竭诚奉献,想富有的千方百计拢财,想成仙的百般地修炼,为善的就心造一个天堂!是人,是生命把这个世界闹的眼花缭乱了。正因为如此,这世界上才有《圣经》的出现,才有共产党的宣言和纲领诞生。我觉得,诺贝尔的这句话,文学家应该把它写在作品的封页上,哲学家应该记在日志里,共产党人应该把它刻在自己的心上!那就是关爱生命,雕琢人生,在改革的烈火中把人锻造成熠熠闪光的宝珠!”
大家鼓掌。
宝珠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一个名字,就让他说了那么多话,说得宝珠心里咚咚直跳,说得旁边的记者、教授、干部、凡是看着有点文化的,都频频点头称是。宝珠想,大官就是大官。李队就是个李队。不一样哩。
虎背熊腰者也为自己的出神入化的推演而兴奋。他又问杜马叫什么名字,并收起他的条幅。
杜马说:“我叫杜马!”
“噎,这姚村可尽出奇事啊。这‘杜马’是沙皇俄国的国家代议机构,怎么都搬到你们村去叫了?你呢,你叫什么。”虎背熊腰者又问武二。
武二说:“我叫武二。”
虎背熊腰者大笑道说:“厉害!武松的后代!单听这名字就知道你拳脚棍棒都会两下。”
宝珠说:“拳脚棍棒他可不行。就会吹唢呐!”
“什么?会吹唢呐?带着家伙吗?”
“带着呢。”武二说。
“好,等一会你就给我吹一曲《苏三起解》,会吧?哎,凡吹唢呐的都必须会这一曲。”虎背熊腰者贴近武二的耳朵,故意作出神秘的样子,“你要想办法把在坐的人的火气都吹下去……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好,你们姚村的事,这位女士已给我详细讲过。你们放心,共产党的政策你们是知道的,那就是立党为公!执政为民。”
宝珠注意到小林就在走出来的那一队人中!小林是什么时候走进省府,并见到这位虎背熊腰者的,宝珠不知道。小林冲着宝珠、武二、杜马会心地点头一笑,并伸出大姆指夸奖他们。
“……姚村的水利工程我是知道的,我一再告诫他们好事要办好,谁知道省政府的爱民之策,让他们折腾的成了忧民之举。我不是不爱护我的干部,他们实在是不去自爱,尽做些不见官材不落泪的事——没有办法,且由他们先干着吧,拦是拦不住的。上了贼船就不容易下来。”
小林告诉宝珠:“这是省长。”
宝珠感动的想代表姚村的父老乡亲给省长跪下,磕三个大响头。但面对省长平易近人的表情,宝珠觉得再也跪不下去了,深情地喊道:“省长!你辛苦了!”
省长说:“辛苦的是你们,是我们没有把事情办好。我们应该好好检讨。”省长近过身来对小林和宝珠他们,说:“建电站,这本来是件好事,对你们姚村将来的发展有好处。可是,可是……”省长痛苦地摇着头,“这样吧,我最终将会给姚村的百姓们一个满意的交待的。请你们相信我好不好?”宝珠说:“相信相信,我们怎么能不相信省长。相信。”
武二说:“县里的警察老追我们怎么办?我们都害怕死了。睡觉都做恶梦。”
省长说:“他们追,你就跑;他们逮,你们就藏啊。你们也是个大活人嘛,打一枪就换个地方。我估计,这几天,他们还要多派人追捕你们,要不他们就捂不住那个盖子。我可告诉你们,抓住了可要一问三不知!”
宝珠一拍胸脯说:“那没有问题!我们姚村打日本鬼子那会儿都没有出过汉奸。”
武二啊吁吁地倒吸着凉气说:“省长,你这是耍的什么战法呀?”
省长笑笑,不答武二的话,却对小林说:“你的报告文学修改好后,让我先拜读一下。姚村的事就这样处理。三位代表如果不愿回去,我就给你们找点事干,好不好?”
虎背熊腰者说完,就往大队人群那里走去。他只要小刘他们五个代表跟随着,其余的人都留在原地。
“父老乡亲们,大家好,我姓霍。”省长的嗓门宏大,口气却十分亲切,他一报是姓霍,有人就知道是新调来不久的省长。宝珠觉得这个省长不错,平易近人。所以,宝珠想,有时候阎王好见,是小鬼难缠哪。宝珠觉得大家应该给省长鼓个掌,可是没有。宝珠就觉得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于是,省长说话了:“我看着你们都绷着脸,怒火满胸膛,我就害怕呀。按理说,共产党人是不应该怕群众的,但现在有的领导干部就是怕群众。我认为,怕一点好!怕群众说明心里还有群众。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有些自称共产党人的,对群众冷漠得象块铁。乡亲们,我是怕你们的。你瞧,我的心跳得惶惶的。”说着,就伸出手让坐在前排的刘德胜摸他胳膊上的脉搏。不知道刘德胜摸准了没有,省长问他时,他说“是惶惶的在跳哩。”
省长对刘德胜的回答很满意,那表情就象个小学生得到老师的肯定那样得意和满足,“你们的主管领导,现在正在路上走着呢,咱们再等等他们。昨天他们拒不接见你们,说是将了他的军。其实,他们是怕省长撤了他们的职。因为,从中央到省里对各地的安定团结都有硬性规定,你们的行动,吓坏了他们,也吓坏了我啊。今天的事情,中央早已知道。我也等着挨板子呢。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温总理非常关心大家的来访,指示我一定处理好。”
众人欢呼:“好!”
省长高兴了:“武二,来段唢呐,先给咱吹打吹打。”
武二开始有点慌。吹开了,就找到了感觉。一曲《苏三起解》,一阵唢呐声声,把远古的苦难和正义渲释成一种优美的乐曲,把苏三身前的孤傲和身后的空名都化为供后人欣赏的热点,人们的心都被一种热辣辣的东西刺激着,却在武二的唢呐声中,消解着一种现代的结怨……
连宝珠也没有想到,武二的唢呐吹得那么感人,那么声情并茂。杜马的手鼓敲得也是那么入情入理,和专业人员相差无几。众人都觉得,这个省长真是狡猾狡猾的。这哪里是在听唢呐,是在纠人心!
武二吹完,场上一阵活跃。省长说话了:“苏三有句名言,说洪洞县里没好人。你们中间昨天也有人骂我们,说省政府院里没好人,抓出哪个来都是贪污犯!”
众人笑。笑说这话的人。
省长清了清嗓门,说:“这话有些过分!不晓得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现在坐的这个地方,就是当年苏三起解后到的那个三堂会审的地方。这个古迹不在了,可地方还是这块地方。苏三生活在封建社会,封建社会有句话说,‘天下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那是封建社会,在封建社会,苏三那么大的冤情都平反昭雪了,我们共产党人还不胜个封建官僚?好了,你们的主管领导到。”
全场即刻变得哑雀无声,都看他们的主管领导。
主管领导低着头,没敢抬眼看大家一眼。羞羞地走到省长面前。省长说:“我已经替你向大伙道了歉,你再给大伙鞠个躬,就表示了态度。说明你心中还有群众。好。乡亲们,你们的小刘和代表们,已经把你们的意见和建议反映到省政府,风雷机械厂七年没有走上正途。省政府是有责任的。我今天就不鞠躬了。不鞠躬的意思,不是不认错,是它包含不了我的错。我认错的标准是,全部改正!(鼓掌)。昨晚我已经和你们的主管领导讨论过了,对於风雷机械厂现任的领导,就地免职,省政府派一个九人的调查组进驻该厂,处理问题。这是你们800人的签名和手印,都是真的吧?现在弄假的人太多了;你们不会糊弄我吧?”省长说着把那签名和手印展开,远远看去,像一长条血写的书,在太阳光下一照,血红得惊心动魄。
众人道:“全是真的!不糊弄省长!”
省长说“好!既是这样,你们回去民主推选一位厂长,先实行自救。一切权力归你们。按照国家法规政策办。然后,尽快地改制,使企业步入正规渠道。行不行?”
众人道:“行!”
武二、宝珠、杜马大喊道:“呀可西!呀可西!省长呀可西!”
省长大惊道:“哟,怎么还有人会藏语哩?”
宝珠、武二掩着嘴大笑道:“我们还会两句俄语哩。”
省长问:“这‘呀可西’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我请客呀?”
众人大笑。说:“是!”
省长用眼睛把全场巡视了一周,宝珠看到那省长的眼象鹰一样敏锐,“如果是这样,今天中午,让你们的主管领导用公款招待你们一顿。你们也过过公款吃喝的瘾。(众人鼓掌大笑。掌声、笑声经久不息)。下午呢,我给你们租几辆豪华大轿车,拉着你们全城转三圈。来一趟不容易。明天调查组就和你们一同返回,好不好?”
众人道:“好!”
有人给省长提醒,开这样的先例,会不会造成一种负面影响,危害安定团结?
省长说:“不怕,有集体上访的都照此办理!”
其后,省长和省政府的有关人员,都走过来和上访的人一一握手。握手中又说了好多感人至深的话。有的老工人当场掉了泪,紧紧握着省长的手不放。小刘自然成了重要人物,省长又给他交代了好多政策法规、注意事项,小刘都认真做了记录。
宝珠很欣赏自己在省长面前大喊的那两句“小民有难”的话,像演戏一样逼真,受用。他重温了一遍又一遍,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乡下的小民,你不说“青天大老爷”,谁能注意到你?喊“青天大老爷”既合咱农民身份,又让人觉得乖巧,不由他省长不注意。宝珠想,这小林就是行,主意真多!对姚村的光棍们也是宽宏大量!就是想不出个报答的办法,这让宝珠心里很内疚,很不是滋味。
走出省政府的大门,宝珠、武二、杜马,包括小刘,刘德胜忽然产生了一种严重的缺失感,都觉得好像是在做梦,虚幻得像在梦中,捋不清是真是假了,像是开了一个玩笑,一个荒谬无比的玩笑!令人感到那么虚幻,那么不真实。准备了好多天的上访,酝酿了好多天的出击,压抑了多少年的怒火,竟在省长半个小时的讲活中,在武二唢呐声中消解的空空荡荡,心中的那种沉甸甸的忧愁,好像忽然失去了重量似的,让他们有些站立不住,失去了重心——这是真的吗?他们感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假的似的。可是,再想想,又真真切切地发生过。他们就是在省政府的门前坐下的,亲眼见到了省长,并听了他的讲话,怎么是会假的呢?幸亏有中午的会餐和下午的参观,这才增加了他们心中的真实感。
公款吃得大家一片欢笑,参观又实实在在满足了一种精神需求,都说这省长真懂人心。第二天,众人高高兴兴坐在回程的汽车上时,心里已充满着一种幸福和希望;那种感觉,又是七年中最让人感到实在的一次,所以令人难以忘怀……
按照武二的想法,既然省长都夸他的唢呐吹得好,就托他给找个演艺场吹它两个月挣些钱再回去。
宝珠说:“你别以为省长用了你一次,你就成了天仙了。知道不,还是我推荐的你哩。”
杜马说:“天仙不天仙,那是在人看,你还看不出来,那是省长的缓兵之计,工作方法。缓解缓解气氛,心平气和了,再谈事。这就和宝珠说得吃饱了饭再论事是一个意思。大人物都是这样做的。我看不能去麻烦他了。幸亏是虎背熊腰,身体壮实,那么多头疼事,烦也要烦死人的!人家说关爱咱们,咱也得关爱人家。我看还是回去的好。省城离咱们那儿太远了,听不到村里的情况,心里也不踏实。”
宝珠说他也有同感。
上车时,小林来见他们,小林说她还要到京城去。小林认为,从全国来看,失地农民的境况,已经成为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由此而引起的社会矛盾,成为困扰中国经济发展的一大社会问题,需要引起党中央的高度重视。小林要他们暂时不要回村里去,更不要和警察再发生冲突,要学会善于等待。小林要给他们每人留下二百元的吃饭钱,宝珠他们说什么都不要,说以前就已经对不住你了,再拿钱更是于心不安。小林二话没说,把钱塞给宝珠就走了。
宝珠、武二看着她钻进一辆出租车,车屁股后吐了一股青烟,就走了,走得宝珠有了一种严重的失落感,心酸得几乎要掉下泪来。好人,小林真是个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宝珠想,小林那种对於过错的宽宏大量,就决定了人家是一种干大事业的人。佩服!人就该这样!
刘德胜这几天也突然觉得身体好起来。他看着宝珠们的所作所为,心里也时时生着一种感动。他觉得宝珠他们貌似粗浅,胸膛可是火热,该出力时就出力,须流汗时就流汗;有饭就吃,躺下就睡;喜则以唱志情,悲则以骂志痛,潇潇洒洒,不求回报,平等就行;拿得起,也放得下,人体透亮的像体内点着一盏灯,瑕疵无遮,连他们的欲望和悲哀都让人觉得那么神圣,那么可亲可爱。这种鲜明的对比,使他感到自己的心里就霉烂的有些老朽的气味了。
刘德胜觉得还是宝珠说的对,人活着总得想些美好的事。真的,人不能光往坏处想,人一自卑,就会被一种东西压倒;光想不顺利的事,生就是一种苦难了。自己虽然是50岁的人了,倒觉得该向宝珠们学一学。所以,回程的路上,刘德胜的话就多起来了,话一多,精神就焕发,关心的事也就多起来。刘德胜问宝珠认不认识一个叫桂兰的人,说她原是咱们村的媳妇,男人得病死后嫁到城里的。
宝珠说:“认识,认识,那是个比大姐还亲的人。不信,你问武二杜马他们。”
武二、杜马说:“是,比大姐还亲,就是嫁出去后再没有见过她。”
刘德胜说:“我知道她在哪!”
宝珠、武二、杜马激动的一下子跳起来。“是吗?”
啊——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那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群啊!桂兰大姐就象一株温馨芬芳的兰花,那股清香驱散着他们胸中的污浊,让他们的心中浸透出一种仰望星月的期盼,而流溢出来的心绪,把生命点缀的很激情,又很伤感。多少年过去了,即使是现在,一提到她的名字,都让他们感慨万千!
宝珠、武二、杜马急切地想知道桂兰的更多的情况,而刘德胜只知道她是姚村的媳妇,现住在一个叫星光的小区里。这使宝珠们很觉得美中不足,隐隐有些恨起刘德胜来。车在中途停下,刘德胜想买瓶水喝,宝珠都懒得给他买。后来实在觉得他答应下车后,就领他们到星光小区找桂兰,宝珠才拖着双腿下了车。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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