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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想!”
她豁出去了。儿子的离家出走让她彻底觉悟,与其这样拖着一段没有爱情与希望的婚姻关系,害儿子的感情跟着她不断受伤,不如快刀斩乱麻的结束这一切。她知道这一刀下去,也许会很痛,但是她宁愿自己痛,也不要儿子陪她一起痛。
“你知道小厉他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吗?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去烤肉吗?你知道他最近为了什么事而失去笑容吗?”她质问他,“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但是不管为了什么原因,一个九岁大的小孩子突然离家出走,让父母亲担心,他就该打。”唐律不为所动。
“你会担心吗?你关心过他吗?”
“如果不担心、不关心,我会用最快速度飙车到这里来吗?”
“如果我没有打电话给你,你会知道儿子离家出走吗?多久之后才会知道?五天?十天?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半年?”
“我——”
“你知道儿子跟我说过什么吗?”没理他的开口欲言,她径自继续说下去。“他说他不要因为妈妈叫爸爸来看他,爸爸才来看他。他说他不要。我也不要了。”
他看着她。
“我再也不想利用儿子当借口,提醒你我的存在,博取你对我那微乎其微,甚至几乎可以说已经不存在也不在乎的注意了,再也不要了。”她摇了摇头,看着他,疲惫的说:“我们离婚吧。”
耳边似乎有雷声在轰隆作响,唐律不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只觉得轰隆隆的,好吵。
我们离婚吧。
他没听到。他什么都没听到。
我们离婚吧。
他已经说他什么都没听到了。没听到。
我们离婚吧。
闭嘴!
我们离婚吧。
“闭嘴!我叫你闭嘴!”他蓦然怒不可遏的大吼出声,把一旁等着他回应的黎安真吓了一大跳。
她双目圆睁,面无血色的看着他。原来他连听她说话都无法忍受。也许,连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对他都是一种折磨吧。
思及此,她不由自主的后退,转身,成全他不想与她共处一室的希望。
“你要去哪里?”在一瞬间扣住她的手,神情紧绷,带点压抑的惊慌。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我刚才不是在吼你。”
这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别人在吗?黎安真轻扯了下唇瓣。
“我不想在这里惹得你更加厌恶我。”她回答他的问题。
“我……从没有厌恶过你。”他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不需要用这种违心之论来安慰我。”
“这不是违心之论,也不是安慰。我真的从来没有厌恶过你。”他迅速的说,
目光一瞬也不曾离开过她,就像会错失她的同意一样。
“如果不是厌恶,为什么和我分居,又为什么从没想过要和我复合,还和我愈行愈远?”黎安真沉默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凝望着他,轻声问。唐律愣住,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厌恶我,那就只剩一个原因了。”她看着他,继续轻声的说。“你爱上了别的女人。是吗?”
他震惊的瞠大眼,几乎在同一瞬间大声驳斥,“不是!”
她脸上写着不信,接着摇了摇头,以像是看开的语气说:“不管是不是都已经不重要,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了。”
她不在乎的言论,彻底的把唐律长久以来的压抑,与自制神经给绷断了。
“你当然不在乎!”他朝她大声的吼道,“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此话一出,黎安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不信他竟然会这样说。她不爱他?从来没有爱过他?
“你再说一次,谁不爱谁?”
“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你敢否认?在你心里,让你忘不了,始终惦记、深爱的难道不是你的前男友吗?你敢说不是吗?”
“不是。如果还忘不了他,惦记他、深爱他,我为什么会嫁给你?”
“因为我有钱。”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遏制不住的给了他一巴掌。
“啪!”巴掌声又大又响亮的迥荡在屋里。
一时之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些年来,你都是这样看待我的吗?一个贪图荣华富贵,不惜出卖自己感情的女人?”她打破室内窒人的沉静,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难道不是吗?”他轻声道。
他不否认的回答让黎安真轻晃了一下,五脏六腑全纠成一团,脸上血色尽失。
原来……原来这就是答案。
不是不爱她,不是厌恶她,他根本是打从心里僧恨她。胸口一阵疼痛痛过一阵疼痛,椎心刺骨,痛彻心扉。她退后一步,再一步,木然的转身,脚一软,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唐律迅速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住。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木然的将她的手臂从他掌中抽回来,然后继续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他不得不问。
她没有反应,动手开门。
“我问你要去哪里?”他上前扣住她的手,更慌了。
她依然没有回答,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想将被他扣住的手臂从他掌中抽出。
唐律紧捉着她不放,她蓦然用力拉扯,气血上冲,眼前猛然一黑,整个人顿时晕眩的瘫软下来。
“安真!”他惊恐的大叫一声,迅速接住她往下坠落的身体,脸色跟她的一样苍白。
“安真?”他轻抚着她的脸,急迫的唤,她却毫无反应。唐律迅速将她打横抱到沙发上放下,心急如焚却又不知所措的蹲在她身边,轻抚着她苍白的脸,紧握她冰冷的手,一次又一次轻唤着失去意识的妻子。
她为什么会突然昏倒,是不是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病?
他惊恐的想着,随即又迅速的摇头,叫自己别胡思乱想。她只是被他气到,怒气攻心,才会突然昏厥的,一定是这样。
“安真,黎安真,你这个女人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不再日以继夜的折磨我?你告诉我。”他对着昏厥的她,轻声问道。凝望着她的眼中充满了痛苦与眷恋,还有绝望。
他爱她,天知道他有多爱她,完全的不由自主,无法控制。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眼泪,可以引发他这么多情绪反应,直到那年在异国机场里偶然看见泪如雨下的她。
那画面他至今仍记得一清二楚,记得心疼是什么感受,怜惜是什么滋味,无条件的想守护、呵护、保护一个人又是什么感觉。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结果他却一路从法国照料、带领她回到台湾,不厌其烦的听她低诉自己的遭遇与悲哀。
回到台湾,他为了领取行李而遗失了她的踪影。
那时候的他还搞不清楚那股失落感所代表的意思,直到他偶然又遇见她,看见心不在焉的她把咖啡倒在他身上,然后面无血色又惊恐万分的被领班斥责,他才明白自己始终挂念着她,想怜惜她、守护她、保护她的心情是怎么一回事。
他喜欢她。
生平第一次,他不再嘲讽一见钟情是件可笑而且荒谬至极的事,并且相信它的存在。虽然他是在二见她时,才反应迟顿的领悟到它。
明知道她的情伤未愈,也知道那个混蛋男人在她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否则她不会这么伤心― 他仍义无反顾的自我推荐要当她的男朋友。
她说,即使她答应和他交往,也没办法爱上他。
她说,她可能没办法响应他的感情。她说,也许时间久了,她会爱上他也说不一定。她说的是不一定,而不是一定。她没有欺骗他的感情,是他把一切想得太简单,想得太美好了。
和他结婚,替他生孩子,无怨无侮的替他照顾卧病在床的爷爷,他一直都以为这是她爱他的表现,以为她爱他,结果!其实我一直都很爱你,你知道吗?
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虽然我已经结婚了,但是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其实你刚才说对了一件事,我会嫁给现在的老公,完全是因为他家有钱的关系。可是你知道吗?经过这些年我深深的领悟到一件事,钱不是万能的,至少它买不到爱情。
强颜欢笑叫快乐吗?
是呀,看起来,只是看起来而已。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她在面对她的前男友时所说的话。算算时间,这都已经是事隔六年多,快七年的事了,但它依然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他没办法忘记她当时所说的每一句话,更无法忘记当时她脸上的表情。她对前男友说爱时,是那么的深情款款,说无法忘记是那么的刻骨铭心,说为了钱而嫁时是那么的无奈,说强颜欢笑和看起来而已时,是那么的悲哀。
当时,他的心痛得像要爆炸一样,无法再多待一秒,只能离开,只能避开,只能当作从没发现过这件事般的自我欺骗。
但是怎能?
没办法再对她笑,没办法再心平气和的面对她,没办法再拥抱她入睡,甚至没办法再与她同床共枕,只因为每当面对她时,他的心中都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虚情假意”这四个字。
他该质问她,对她咆哮出他的愤怒与受伤的,可是他凭什么?是他自己硬要去爱上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是他自作自受。
即使如此,当她问他“你想离婚吗”时,他的心还是冻结了。
她终于想离开他,和前男友远走高飞了吗?可是他们的儿子怎么办?以她的母爱是绝对不可能把孩子留给他的,而他也没办法狠下心来和她争夺孩子。于是在确定她对离婚这件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急迫与执着后,他提出了暂时分居的要求,走一步是一步的看着办。只是他怎么想都没想到,这一步,他们一走竟然就走了六年。
不可思议吧?
更不可思议的是,过去六年来,他虽然和她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涉,他的感情生活却是一片空白,整个人心如止水。
有朋友说他一定是打击太大了,才会丧失雄风。
也有朋友揶揄过他,叫他干脆去剃度当和尚算了,因为他现在过得生活也差不多像个出家人。
更有朋友直接为他开淫乱Party ,看他被成群美女环伺下,还能坐怀不乱多久?
答案是要多久有多久。他当然没有不举,只是缺乏性致与冲动,最重要的是少了那抹心动的感觉。他的心被她冻结了之后,似乎就不会心动了,只有在面对她时除外。看着眼前因昏厥而双眼紧闭,失去意识的她,唐律再也遏制不住心里的想望,低下头来轻轻地在她唇上印下眷恋的一吻。
“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他闭上眼睛低语。
心动,只为她啊。
第7章
黎安真逐渐醒来,还来不及清醒到足够睁开眼睛,想起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便先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拂面而来,接着是轻印在她唇上的一个碰触。或者,她该说是一个吻?
“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叹息的低语传进她耳中,她一下子便认出了他的声音,只是不太了解他语气中的认命、无奈,却又心甘情愿带点甜蜜的感受是怎么一回事?
是她搞错了吗?
不,应该不是。因为唐律的吻再度降临在她唇上,带着温柔、怜惜与珍爱的感觉,轻轻地,小心翼翼的吻着她。这是不是一场梦?要不然的话,他怎会吻她呢,他不是打从、心里僧恨她吗?可是他吻中的柔情与眷恋是那样的清楚与明显,她不可能会错认的,这种熟悉的咸觉,午夜梦回都会让她忍不住悲从中来的思念,他的温柔、他的疼惜、他的宠爱,她以为这辈子再也感受不到的情意,他的情意。
还有,他轻轻游走在她脸上的碰触又是怎么一回事?那样的轻柔、怜惜,就像在触碰什么稀世珍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你遗忘,才能不再爱你?”
他带着哀伤的低语让黎安真再也遏制不住,装不下去的睁开眼睛,顿时与他四目交接。
唐律怎么都没想到她会一动也不动的就这样突然睁开眼睛,吓了他一大跳,浑身一僵之后,立刻与她拉开过近的距离,同时将停在她脸上轻抚的手给缩了回来,怎知却在途中被她一把抓住。
黎安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愈想愈觉得不对劲。
如果他这么讨厌她,绝对不会亲吻她、碰触她,而且就在刚才她睁眼的瞬间,她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眼中的不舍与担忧,脸上的温柔与挣扎,以及那来不及隐藏的情意。还有他刚才说的话也很令她不解,把她遗忘?不再爱她?这种说法就像是他始终忘不了她,仍然爱着她一样。是这样吗?会是这样吗?
“为什么要把我遗忘?”她开口问,声音有些沙哑。
他倏然一僵,没想到她会听见他刚才的低语。
“为什么要强迫自己不爱我?”她再问。
唐律浑身僵直。
“刚才为什么要吻我?”
他脸色一变,面无表情的冷漠面具开始龟裂。他将手从她掌中抽出,扶着茶几迅速从坐着的地板上站了起来,一副想逃跑的模样。
黎安真捉住他的手臂,紧紧地捉着,不让他有机会逃走。
“回答我的问题。”她坐起身来,紧盯着他。“刚才你为什么吻我?你不是已经不再爱我,连见到我都觉得烦了吗?为什么还要吻我?”
唐律抿紧唇瓣。
“你还爱我吗?”她问他。他依然紧抿着唇,沉默不语的看着别处,没有看她。
“我还爱你。”
他终于看向她,脸上带着些许嘲讽与讥诮,还有浓浓的悲哀。
“不要说谎。这种谎话没有意义。”他说?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谎话?”她感觉被刺了一刀,原已面无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更加苍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质疑我的真心?还说我是为了钱才嫁给你?”她想起了他之前伤她极深的指控。
“我不想谈这件事。”他想抽手离开,却感觉到她在一瞬间加重抓紧他的力道,坚持不放手的决心。
“我想谈。”她脸色苍白,神情坚决的仰着头,看着他说。“我不要在不明不白的坐了六年的冤狱之后,又不明不白被判处死刑。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
他再度抿紧嘴巴,沉默不语。他不说,就由她来说吧。
“你在外头有别的女人吗?”她问他。唐律震惊的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以为他在外面有女人?
“没有!”他无法阻止自己冲口说道。不管她爱不爱他,他都无法接受,让她以为他是个会背叛婚姻的男人。他不是。
“那是对我厌烦厌倦了,无法再对我产生任何爱意?”一顿,黎安真自己摇了摇头,推翻这个猜想。“你说你想把我遗忘,不想再爱我。不是不爱,而是不想再爱。为什么拿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想再爱,甚至想要遗忘我?”她紧盯着他。
“我们该去找小厉了。”他避开她迫人的视线。
“不,我们先把话说清楚,我做错了什么?”
这一次,她是吃了秤佗铁了心要搞清楚他们夫妻间的问题,至于儿子的事,身为一个母亲她当然会担心也会紧张,但是以她对自己一手拉拔长大的儿子的了解,小厉是个很聪明的小孩,他会照顾自己的,只要他报平安的简讯没有停止,就表示他真的平安无事,不需要太过担心。“儿子!”
“儿子很聪明也很机警,他会照顾自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截断他的话。
她一问再问,坚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终于让唐律正视她的问题。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这话是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