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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蕴齐心头一震。意识到自己的确花费越来越多心思,在娶来当挡箭牌的女人身上。
“奶奶,您太多虑了。”不愿正视问题,他轻描淡写敷衍过去,随后揽着淳雪离开。
他知道,这一次又成功混淆众人视听,俊朗的眉宇却拢上一层阴霾。
前往晚会途中,他始终对身畔娇美性感的小女人有一股欲望,严重干扰他的情绪,他亟需一个发泄管道。
“停车。”他突然沉声命令司机。
“可是,这里不能停车……”司机为难道。
“找个地方停。”他口气森冷,不容置疑。
“是。”司机宁可违规也不敢挑战他的耐性,将千万名车停在路旁。
“你自己拦车回去。”邵蕴齐冷冷抛下一句,径自坐进驾驶座,跺下油门,疾驶而去。
司机只能摸摸鼻子,自掏腰包搭车回到邵家宅邸,多赚到空闲时间,也算是额外收获。
慈善晚会上衣香鬓影、充满美食佳酿,许多仕绅名流、影视红星脸上挂着制式的笑容,在热闹喧腾的会场穿梭。
做善事是其次,宣传、炫耀和攀关系,才是他们与会的首要目的。
会场一隅,一名浑身散发着贵气的年轻男子,被几名当红的玉女红星和社交名媛包围住。
俊痞的脸上掠过轻佻的笑容,Alan游刃有余的讨好应付着,把每个人都哄得服服贴贴,时而撒娇的嗲声四起、时而醋意横生。
来了一段时间,看来看去都是一些熟面孔,他兴趣缺缺,打算借机开溜。
“各位美女们,我去一下洗手间。”他笑嘻嘻道。
“你可要记得回来唷。”十九岁新窜起的玉女歌手,极尽“ㄋㄞ”功之能事,细声叮咛。
“Of Course!”Alan爽快允诺。“全天下的美女都聚集在这,我怎么舍得不回来?”临走还不忘耍耍嘴皮子。
顺利脱身后,他到洗手间整理仪容,让外表随时保持光鲜出色,然后不动声色离开会场,准备到别处找乐子。
电梯门一开,里头的乘客旋即打消他离去的念头。
“你迟到了。”Alan笑得很诡异。
邵蕴齐瞟他一眼,没有搭理。
“咦?奇怪。”Alan跟在后头,发出困惑的调侃。“现在流行带家里的佣人充当女伴?”
邵蕴齐充耳未闻,却巴不得封住他的嘴。
“哈啰!”Alan倒着走在淳雪面前,露出迷倒众生的笑容。
虽听不见他的招呼,她却能感受到他笑中的友善,于是回以微笑。
邵蕴齐忽然觉得她的笑脸好刺目,心里升起不快。
“阿齐,她真的是女佣?”Alan不避讳的打量她胸前的雪白美景,以及玲珑有致的窈窕曲线,忍不住吹起口哨。
他嚣张的目光,令淳雪蹙起秀眉,反射性的拉高礼服前襟,试图遮掩暴露的肌肤,晶莹的杏眸充满防卫的盯着他。
她稚气、直接的举动,逗笑了他。
这里的女人个个都在比谁的胸部大、露得多,唯独她想把气死一竿子女人的骄傲藏起来。
邵蕴齐睨住他,眼神冷得骇人。“你不是要走了?”
Alan挑眉。“本来是,但现在不想走了。”视线依旧钉在淳雪身上。“怕我抢走你的风采?”
他冷哼,不以为忤道:“随便你。”
“请问小姐芳名?”Alan没被他足以冻伤人的坏口气影响兴致,不怕死的转移目标。
稍懂他的意思,但见邵蕴齐无意为两人介绍,淳雪低着头,自卑一涌而上。
她对这个长相俊朗的男子有点印象,曾在杂志上读过关于他的报导。
他出身豪门,但对事业并不十分热衷,花边绯闻倒是一箩筐,是标准的花花公子。
“不关你的事。”邵蕴齐几乎是从齿缝挤出话来。
话一出,Alan嘴咧得更开,发现新大陆般提高音调。“我又不是问你,那么气做什么?”
他的揶偷挑动邵蕴齐的脾气,脸色冷峻。“如果你能闭上嘴,我会很感谢。”
“我不介意你恨我。”Alan嘻皮笑脸道。
“Shit!”他顾不了风度,低声咒骂。“去钓你他妈的马子,别在我面前转来转去!”
把他惹毛,Alan非但没有丝毫歉意,反而更加愉快。“如果你答应把她借我当舞伴,我很乐意消失。”还厚颜的提出交换条件。
Alan色玻Р'的眼神,让他的火气濒临爆炸边缘。“办不到!”邵蕴齐不假思索的回绝。
他不自觉的收拢环住她腰际的大掌,占有意味不言而喻。
“搂这么紧?看来,你很重视她……”Alan盯着他的动作,挑起唇“大声”的下了结论。
经他一提,邵蕴齐才警觉自己反应过度,气自己太过在乎、也气Alan太啰嗦。邵蕴齐眉头紧蹙,森冷的眼神彷佛想置他于死地。“闭上你的鸟嘴,离我远一点!”
“办不到!”Alan模仿他的语气,回敬道。
“你到底想怎样?”他像只发狂的狮子,暴躁的低吼。
“把女人借我,就一支舞的时间。”Alan厚脸皮的提出要求。“放心,我不敢对她怎样……毕竟,吃醋的男人比吃醋的女人还要可怕。”他故意说给邵蕴齐听。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那么无耻,非得要借别人的女伴不可。只要他愿意,眉梢一挑,就会有一拖拉库的女人自动靠上来。
“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是男人们心照不宣的默契,不过,邵蕴齐夫现出来的占有欲,令他感到新鲜。
他想验证一下,这“女佣”的魅力何在,能抓住情场浪子的心。
“吃醋”这两字敲进他的脑门,睨着Alan得意的欠揍表情,邵蕴齐忽然有种上当的气闷。恍然明白,这家伙分明是故意刺探他的心意。
“随便你。”为了证明自己根本不在乎,邵蕴齐态度骤变,潇洒的走开,留下淳雪和Alan独处。
淳雪面无表情的呆立着,有种被遗弃的怅然。
脱离奶奶的“监视”后,他们就变得无比陌生,彷佛她是多余的存在,连带的自己也否定自己。
不确定他是否知道她的心意,无从表达也没勇气表达。
没得到确定的伤人答案前,她就可以自欺欺人的继续付出,别无所求的留在他身边,假装自己很幸福。
她心知肚明──这段荒唐的婚姻,终有结束的一天,她所能拥有、珍藏的,就只有回忆。
“啧啧啧,真是无情。”Alan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戏谑的批判道。“谁爱上他,谁倒霉……”
表面上邵蕴齐斯文有礼,女人很容易被他的外表及翩翩风度蒙骗,一旦迷恋上他、渴望与他进一步交往,就会发现他的真面目──
只要女人和他谈及“爱”这个字眼,接下来的命运,就是获得一笔钱财珠宝后被甩掉。
真不晓得他曾经受过什么创伤,否则为何谈爱色变,避之唯恐不急。
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也没想象中的糟。至少,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个女佣和兄弟翻脸。
光是这点,就够他大书特书好久了。
相信,这将会成为他们“太子帮”茶余饭后最热门的八卦。
带点幸灾乐祸的意味,Alan打算从他的女伴下手,挖出更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要不要喝点什么?”他噙着情圣级的笑,嘶哑的询问。
淳雪像尊玻璃娃娃般,木然的伫立着。
即使现场宾客如云、嘈杂喧嚷,在她眼中充其量是一场无声的哑剧。
况且,她向来就对派对、宴会了无兴趣。
来来去去的人们,言不由衷的说着应酬话──她也曾被迫这样做,换来的只是好深好深的空虚。
听不见也好,这样她就能幻想着大家的笑脸,是发自于内心,没有丝毫矫情。
“要不要喝点什么?”Alan以为太吵,口气轻快的重复一遍。
淳雪理所当然的缄默。
“……”Alan发现她的视线游移不动,根本没在注意他,俊脸有些扭曲,高傲的自尊受损。
难道她只听令于“主人”?他翻翻白眼,感到无稽。
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Alan不屈不挠的向她邀舞。
淳雪从他的动作判断出他的邀请,垂下星眸,落寞的摇头拒绝。
听不见音乐、抓不到节奏,跳舞之于她压根是不可能的任务。
他俊朗的面孔垮下,再也笑不出来,没想到自己踢到一块超级大铁板。
“小姐,你存心让我难堪?”Alan绷着脸,有气无力道。
淳雪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随着邵蕴齐的身影,他噙着迷人的笑,好几个女人故意挺起胸部,在他手臂上摩擦,而他似乎完全不排斥……
她的心口彷佛遭到重击,呼吸变得好凝重。
朝她忧郁的眼神望去,Alan不禁一头雾水,狐疑道:“你们吵架了吗?”
照惯例,他仍然得不到答复。
“喂!你懂不懂礼貌?”他火了。
没有反应。
“欸!你聋了不成?!”提高音量,不悦的斥责。
要不是看在她是美女、又是好友的女伴份上,他少爷早就拂袖而去,哪轮得到她摆架子,屁都不吭一个。
静悄悄。
他的头上几只乌鸦嘎嘎嘎的飞过,脸都绿了。
他投降──Alan干脆直接牵起她的玉手,走进舞池。
淳雪脚步踉跄,勉强跟上他的步伐。睇着他紧绷的侧脸,彷佛不太高兴……
Alan霸道的搂着她的纤腰,随着音乐摆动。“你跟阿齐是什么关系?”瞅住她姣美的芙颜,紧致的肌肤令人忍不住想抚摸。
她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轻晃头颅,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抱歉,我听不见。”
他捺着性子,加大音量。“你跟阿齐是什么关系?”
“我的耳朵听不见……”淳雪垂下眼帘平淡的说,再次希望没学过唇语。
怔愣须臾,Alan的眉心挤出两道足够夹死蚊子的深沟,因为讶异过度,音调不自觉扬高。“你……你是聋子?!”
她没听见,周遭的人倒听得一清二楚,纷纷投以好奇眼光,像看怪物般盯着她瞧。
淳雪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奇异光芒,不自在的低下颈子,眉宇间笼罩着愁绪,惹人怜惜。
Alan连忙拉她离开,带她“逃难”到外头去。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纸笔,写下歉意,向淳雪道歉。
淳雪表情平静,柔柔的摇头,不介意他的无心之过。
得知她因车祸而导致失聪,肇事者却畏罪潜逃后,他对她除了惋惜外,还有更多的怜惜,好感度也直线上升。
你和阿齐是什么关系?他的中文写得不是很好。你是邵家的佣人?
看着他歪七扭八的字迹,淳雪的樱唇扬成优美的弧,笑意甚浓。
Alan坦率的耸耸肩,任由她取笑。
写习惯英文了,写起笔划繁复的国字,还真不顺手。就像用惯右手,一下子被迫改用左手一样。
敛起笑,淳雪思忖着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半晌,她才写道:不方便答复你的问题,对不起。旁边,还画了一个满脸抱歉的卡通娃娃。
无所谓。他写道。无论他们是何关系,肯定不单纯就是。
越不能启齿的秘密,他越有兴趣挖掘……
接下来,他们以笔谈的方式聊起天来,他的幽默风趣逗得淳雪笑意盈盈。
也是她出车祸以来,第一次开心的笑。
该死的!
邵蕴齐灌下一杯酒,心有罣碍。
他居然现在才惊觉,淳雪的黑色礼服背部挖空至腰际,露出一片白皙美肤,任凭Alan吃她的豆腐,也不反抗。
隔着一段距离,他瞪着Alan不规矩的手,一股诡谲的酸味,在他心头发酵、扩散,一点一滴腐蚀着他的理智。
穿成那样,根本存心不良!荡妇!他在心里啐骂。
“齐少,你在看什么?”一名风情万种的美女,挽着他的手腕,娆媚的附在他耳边絮语。
他寡情的拨开她涂着鲜红蔻丹的爪子,不发一语。再转头,恰巧目睹他们相偕离去的画面,看来很急……
他沉下脸,表情阴鸷得吓人。
虽然只当她是婚姻的傀儡,但她随便轻率的态度,竟轻易激起他满腔怒涛。
美女纵想勾引这位多金的帅哥,不过对上他比茅坑石头还臭的脸色,也只得悻悻然的另觅目标。
“Shit!”抑制不住攻心的怒火,他再度爆出粗话。
他本来就不应该在意,她只是用来欺骗奶奶的一着棋。
用一年的婚姻束缚,换来往后无限的自由,怎么算都值得。
等到和奶奶约定的一年时限到期,他就可以和她私下离婚,恢复自由之身,也不必再受到逼婚。
思及此,他深沉的表情缓和许多,不再受到压抑。
一口饮尽杯中物,他决定放松心情,把那个不知检点的聋女人抛诸脑后,尽情享受美酒以及……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
第八章
因为在会场遍寻不着邵蕴齐的踪影,最后Alan执意开车送淳雪回家。
为了不必要的误会,她要求他将车子停在距离建筑物步行约莫十分钟的地方,再慢慢散步回去。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经过一晚的“练习”,Alan写起中文顺畅许多、速度也快多了。
“嗯。”淳雪报以一记甜美笑容。“谢谢,再见。”简短道别后,她独自踏上归途。
“等……”Alan连忙下车来至她面前,脱下外套覆在她的肩头。
外套还留着他的温度,驱走了刺骨的寒意,淳雪溢满感动。“谢谢。”没有其它遐想,纯粹珍惜难得的友谊。
莹莹月光下,她剔透晶灿的星眸蓄着淡淡哀愁,需要被呵疼、娇宠。但她看起来似乎很不快乐……
他低头,在她的额际落下一记吻。
淳雪没有拒绝,眼鼻一酸,眼眶充满湿意,感受到真诚的关心。
剎那间,一个念头掠过脑海,冲击着他的思绪。
目送她纤细的倩影直到消失正视线范围,Alan才回到车内,燃起一根烟,吞吐着烟雾陷入冥思。
买下一个女人?!
这荒谬的想法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即便她美得令他心动,但毕竟她是好友的女人,也谈不上所谓的交情,没事替自己找麻烦是不智之举。
但不知为何,心底深处有道声音频频鼓噪着,要他蹚这趟浑水,直觉告诉他,似乎会很有趣。
扔掉烟蒂,Alan心意已定,还没展开行动,他就等不及期待后续发展了。
蹬着三吋细跟鞋徒步走到邵宅的镂花铜门前,淳雪为了不让奶奶起疑她和“丈夫”感情不睦,只能倚着门柱、吹着冷风,等老人家固定的休息时间过了才进门。
她不清楚究竟等了多久,只觉得全身发寒、颤抖,头痛欲裂。
褪下几乎不蔽体的低胸露背礼服,她赶紧泡了个热腾腾的精油浴,暖和冰冷的身子。
淳雪躺在偌大的按摩浴池内,氤氲的雾气缭绕,芳香的熏衣草气味镇定了头痛的症状。
她涂抹事先准备好的面膜闭上双眼、吁一口长气,热水澡松弛了神经,舒服得令她昏昏欲睡。
当热水逐渐失温,她才离开浴池,裹上浴袍踏出浴室。照惯例她拿出日记本,开始记录一天的心情。
甫落笔,门扉霍地被打开,发出巨响,因为力道过猛而扬起一阵微风,拂过她的脸颊。
淳雪猛一抬头,一股呛人的酒气袭入鼻腔,然后对上邵蕴齐阴沉迷茫的俊脸,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他已率先逼近她,抢过日记本。
她皱着眉,伸长手试图夺回本子,然而和他身高有一段差距,踮高脚尖仍构不着。
“请你还给我。”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比平常高昂许多的语气,凸显出迫切的情绪。
“这么紧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