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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尖叫传来,快剑迅速地奔了出去。几只狼已经围住了茗苒,那个傻丫头却抱着树,紧紧地闭上眼。
茗苒觉得自己像睡在暖暖的被窝里一样。咦,这是哪里?星星还在头顶上呢,不是家!
“快剑!”望着背自己的人,茗苒失声叫道。
“你终于醒啦!好啦,下来吧?累死我了。”快剑没商量地把她放下来。
“你累?哼,累死你!”茗苒有了精神,也不去管自己是怎么脱险的,跑了几步——到快云山庄的门口了?
“少夫人,怎么现在才回来啊,老太君正担心你呢?”长妈妈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没事,快剑不是比我还晚吗?”茗苒满不在乎。
“少爷生在这里,不会有事的。这鹰子山的林子很大,少夫人刚来,不要乱走啊。”
“我知道啦,我去见奶奶。”
“老太君在正厅呢!少爷也回来了。”
“嗯!”快剑随后也进来了。
“少爷,今天几个老爷生前的朋友来了,跟老太君聊了许久。这是他们临走时候给少爷的信,说是只能给少爷的。”长妈妈把一封信交给了快剑。
快剑接过信,径自走向书房。
没错,半年前,也是这么一封信,让他明白了为什么从小就没有见过父母。
父亲,十五年前在武林豪杰齐聚天越府的时候,阻止了一个恶人独霸武林的阴谋。不过,却因此身中剧毒身亡,母亲也心碎地随父亲去了。
半年前,这封信把快剑也卷进了江湖。而今,事情已到了紧要的地步。
灯光映着快剑的脸庞,他把信塞进怀中。
天似乎出奇的冷。
快剑走到了茗苒的房中,替她盖好被子,望着已经睡熟的妻子,他微微笑着,缓步走到了正厅。
老太君也在正厅,似乎在等待着他。
“奶奶!”快剑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走到老太君旁边。
“剑儿,来,快过来。”快家日渐衰落,最让她宽心的就是孙子乖巧懂事,一直都很孝顺。
“奶奶,剑儿要出一趟远门,特来向您辞行的。”
“新婚没多久,这么快就要出去啊?”老太君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却也明白自己拦不住。
“奶奶,这回孙儿出去是有要事办。”即将踏上的这条江湖路险恶曲折,快剑不想让奶奶为自己多担心。
“好,一定要早早回来啊。”
快剑笑了笑,嘱咐丫头们好好要照顾老太君,转身离开。
“你出去为什么不告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茗苒已经站在了门外,只穿着单衣,立于瑟瑟的风中。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又不带你出去,自作多情。”快剑连头也不回。
“我才不愿意跟你去呢,我是要问明白,要是你不回来了,那,我也要回家,不再回来了。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家的一个人,你能告诉其他人,就不能告诉我?”茗苒不愿意以快剑老婆的身份去质问,她觉得那是一种耻辱。
“我也没有告诉烧火的老伯,所以——”快剑转过了头,望着茗苒,微笑着,“也可以不告诉你。”
“你以为我爱听?去你的吧,我就当你死了,再也不会理你。”茗苒气愤至极,恨恨地甩身走了。
快剑望着她的身影,突然心中涌起一阵酸楚的感觉。他望了望天空,自嘲地笑了笑,径自走进书房。也不知道这么一走,会到什么地方,会要多久时间。不过,容不得他回头。
“快剑——”门外又是一声喊叫。
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啊?快剑皱眉,“你小点声会死啊?”他不快地问着。
面前突然伸过一只手,手上有一张纸。
“哎哟,没有想到你人长得这么丑,字这么漂亮。”快剑接过了纸,看了看,不觉笑了。
竟被他这么直截了当地形容,茗苒气得六腑倒置,气冲天门,“快剑,你这个病鬼,天天咳嗽,哪天气上不来,把你憋死!”她指着快剑的鼻子叫骂。
“我是病鬼、我是病鬼,你还真倒霉,第一次就嫁个病鬼,下次要小心点,别又嫁个什么鬼。”快剑呵呵一笑,一点都不生气。
“还嫁,遇到你我撞的鬼就都齐啦!病鬼、赌鬼、多嘴鬼……还不够啊,还要见到其他的鬼吗?”茗苒扳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落着。
“七出之罪,你占得也不少啊。”快剑见茗苒似乎占了上风,脸上又一个坏笑,他可不是好惹的。
“我有什么,你倒是说啊?”茗苒见快剑居然用“七出之罪”来压她,顿时,心中一阵不快。
“一,多嘴;二,不敬夫婿——”快剑说着停了一下。
茗苒没有反驳,似乎是啊。
“三,无后。”话一出,把守在门外的丫环们都逗乐了。
茗苒咬了咬嘴唇,气得脸都白了,她尚且不明白如何有后,就定她无后罪?!
“怎么?说不出了吧,每一条都能休了你这个丫头,还不老实点。”快剑爽朗地笑起来,低头去收拾东西。
终于,两人算是清静了一会儿。
“你真的要走?”
“是啊!讨厌死你了!当然要走。”
茗苒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默默站了一会儿,走了出去。
快剑感觉到了茗苒的失落,顿时心头腾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莫名地难过起来。不过,如果不这么说,她是断然不会自己离开的。
那张纸,是茗苒自己写的一份休书,她来的目的应该是故意吓吓他吧?可他却没有给她台阶下。
快剑望着那清秀的字迹,或许,这对谁都好吧!他踱到书桌旁,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会儿工夫,茗苒又出现在了门前,“快剑,这是……这是颜儿姐姐给你洗的衣服,你要带走吧?”茗苒把一叠干净的衣服送到快剑的面前。
快剑心中一震,茗苒从没这么温和又平静地对他说过话。她,是真的对他失望了吗,真的拿他的话往心里去了?
等快剑迟疑地接过了衣服,茗苒到了书桌前,看到“休书”已经多了几个字。她攥紧了那张纸,眼圈里滚动着晶莹的东西。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就不要让奶奶把我接来啊?现在,把我休了,你开心了!”茗苒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很小,却字字打在快剑心上。
“随你怎么说,你也自由了。”快剑低着头,轻松地说。
“你讨厌我,你是不会喜欢我的,以后,我再也不要见你了。”茗苒哭着跑了出去。
快剑紧紧攥了攥手中的衣服,上面还带着茗苒身上的香味。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快剑叹了一口气。狠狠心,不去安慰她。
这一别,何时再见?
天长恨悠悠,几多离绪,几多愁……
第二章
茗苒走在山上,鹰子山的山顶荒凉、寒冷,头顶的月亮也散发着一种冰凉的气息。
茗苒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是因为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吗?不可能吧,怎么能为了他哭?既然两人都互相不喜欢,还不如一拍两散的好。对了,回去再写一张休了他,不能让他占便宜。
茗苒兴冲冲地回到快云山庄,推开书房的门,房间却里空无一人。
“长妈妈,快剑呢?”
“少爷?他、他走了!”
“走了?去哪了?”
“他没说。少夫人,少爷……”长妈妈想说快剑走前还叮嘱她,让她转告茗苒晚上冷,要学会自己盖被子。
茗苒没等长妈妈说完,也不管天黑路远,就急急地奔了出去。他一定去孟尝赌坊了,她飞快地跑到孟尝赌坊,却没有快剑的影子。
茗苒黯然,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快云山庄,四周还是空空的。
早上的寒气把茗苒冻醒起来,她抱紧肩膀,坐在床上。为什么他一走,她连睡觉都觉得冷了?默默地走出来,这是惟一没人跟她斗嘴的早上,蓦地,一阵寂寞凄凉地迎面袭来。
“少夫人早!”
“长妈妈早!”茗苒换上微笑。
“少夫人,少爷他……”长妈妈想把快剑的话转告,不过,快剑叮咛,不让说是他嘱咐的。她的眼泪滚落了下来。
“怎么了?那个家伙肯定是出去躲我了!”
“不是,少夫人,等少爷回来……”
“我才不等他呢,我要回鸣鼓山去。”茗苒说了句气话,转身进屋收拾东西。
“少夫人……”长妈妈刚要说什么。
“奶奶?”不知何时,老太君已默默地站在了茗苒的门前。
茗苒扶老太君坐到房里。
“茗儿,今天怎么没有吃早餐?”老太君怜爱地望着茗苒问。
茗苒坐在老太君的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自己要走吗?
“茗儿,来,把这个戴上。”老太君拿出一个层层棉布包裹的东西,“剑儿的娘都没来得及戴就去了,你要一直戴着,这是快家的传家之物,可以避邪。”她握着茗苒的手腕,为她戴上了快家的传家之宝——血玉镯。
“奶奶,还是你留着,我不能戴啊。”茗苒见这么贵重的东西,赶紧往下捋,想要还给老太君。
“不能戴?茗儿——”老太君按住了茗苒的手,眼神变得严肃了。
“奶奶——”茗苒从没见过老太君这么严肃的表情,一时愣住了。
“茗儿,奶奶知道你要走,也知道你这几个月怎么跟剑儿过的。剑儿他就是这个性子,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才嘴上说不喜欢你,他是不想让你受委屈。我看得出,他心里是喜欢你的。他这次出去,一定跟他爹一样,也是为了江湖的事。他走的时候,去了你的房间,站了很久,然后才走的……”
“奶奶——”茗苒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快剑真的喜欢她吗?他怎么不说?如果他说出来,她一定会跟他到天涯海角的。
茗苒不知道快剑每晚为她盖被子;不知道他经常叮嘱厨子们做她爱吃的东西;不知道每次她出快云山庄的时候,他都悄悄地跟在后面,生怕出什么危险;不知道在孟尝赌坊的时候,正是快剑把她安全地救了出来……这些,她都不知道。
“茗儿,听奶奶说——”老太君把茗苒搂在怀中,抚摩着她的头发,“是我自私,想用血玉镯把茗儿留下,因为我时间不多了。快家的男儿,都有使命在肩,虽然我不知道是怎样的使命。不过,我心里明白,剑儿此去和他的爷爷、爹爹一样,怕是凶多吉少啊。茗儿,就算是我的私心,你一定要找到剑儿,帮助他,让他回快云山庄。以后,快家就靠你们了。”老太君说完,望着茗苒,期待着她的允诺。
“奶奶——”
“茗儿,答应我这个将死的老太太最后的请求,好吗?”
“奶奶,可……可是,我、我……我都拿了休书……”茗苒似乎还在气快剑。
“唉,我知道,是剑儿伤了你的心。好,走吧,奶奶不强留你,你在快家受委屈了。”老太君无奈地叹息着,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仿佛是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奶奶——”茗苒不能违心了,她想留下,想做快家的人啊。
“茗儿啊——”
“奶奶,我答应你,我会找到快剑,我要让他回来见你。”茗苒扑倒在老太君怀中。
“好孩子……”老太君抚摩着茗苒的头,心满意足地笑了。突然散去了支撑最后一口气的功力,苍老干枯的手垂了下来,安详地闭上了眼。
“奶奶、奶奶——”茗苒大声地喊叫,却再没能把慈祥的老人唤醒。
“少夫人?”长妈妈在门外轻声询问。
“老太君……去了。”
“什么?”
几天后,快云山庄举行了葬礼。江湖各派都到了鹰子山吊唁。
现今的鹰子山,只剩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独撑门面,兴盛了几百年的快云山庄怕是要衰败了吧。大家纷纷议论着快剑的所在,似乎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遥远、遥远的一个宁静的地方。
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剑旁,放着鹰子山送来的丧书,熟悉而清秀的字迹……
“奶奶——”快剑的泪水滚落在了剑锋上。
“茗儿,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你什么羁绊都没有了。以后,好好地照顾自己吧,要学会盖被子……”
“我爱你,茗儿,很爱、很爱——”
快剑站起身,握紧了剑,望了望头顶的太阳,午时,就是他生死决战的时刻了。
望了望头顶的太阳,茗苒的心突然剧烈地疼了一下,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少夫人、少夫人……”长妈妈焦急地呼唤着。
……
“我怎么躺在这里,客人呢?”
“客人大部分都走了,管家在外面安排呢。少夫人您太累了,还是好好地休息休息吧。”
“哦,那就好,我还真的累了。”
茗苒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刚刚分明见到快剑站在一个高高的山巅,手握着快家祖传的名剑对自己微笑……
真不想从梦中醒来,茗苒转了个身,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呢?
“茗儿、茗儿。”门外传来几声粗犷而豪爽的呼唤。一定是自己的哥哥们来了。
“哐啷”一声,一群人推门进来。
“茗儿,事情都办完了吧?我们一起回家。”性格最豪爽的二哥喊道。
“茗儿,你怎么了?”进了屋,发现茗苒虚弱地躺在床上,他一下子急了。
“二哥,我没事,看你大惊小怪的。”
“没事就好,二哥还不是怕你有事嘛!你在床上,我还以为你有喜了呢!”二哥说话向来没顾忌。
“二哥,你说什么呢?”
“怎么?我说得不对啊,我是担心你。快剑那小子都不见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跟我们回家吧。”
“二哥,你真讨厌,不理你了。”
“茗儿,你二哥说得是难听点,不过也是为你好。跟哥哥们回去吧。”大哥也在一旁劝着。
晚上,鹰子山的烛光依旧闪亮,茗苒抵不过几个哥哥的哀求,终于答应等老太君的事情料理完毕,先去找找快剑,要是找不到的话,就跟他们回鸣鼓山。
茗苒收拾好东西,遣散了所有的仆人,只留下一个老伯看守门院。
“少夫人,让我们跟着你吧。”长妈妈哭道。
“不用了,长妈妈,我也不知道自己将往何处。”茗苒望着长天,以后该怎么办?
人渐渐地哭散,偌大的园子只剩下茗苒的身影。
现在,该到什么地方找快剑呢?
但茗苒才踏出快云山庄,就被哥哥们强迫接回了鸣鼓山。
“唉,早知道就不让茗儿嫁过去了。”快剑不明去向,大哥在一旁连连自责。
“大哥,要往好处想。说不定快剑那小子只是出去玩了。”二哥看着默默呆坐一旁的茗苒,劝慰着大哥。
“茗儿,让你哥哥们去找他,凭鸣鼓山的势力,很快就能找到的。”嫂子们在一旁安慰着。
鸣鼓山上下大动,开始和各地的分会、帮派联系,可是,找寻了一个月,依旧音信全无。
难道?
鸣鼓山笼罩着一片阴森的空气,大家嘴上不敢说,心里却都觉得:快剑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妹妹,你嫁到快家没有半年吧?”大哥试探地问着。
“嗯,就五个多月。”茗苒无心地答道。
“那,快剑对你如何?”大哥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兄弟,继续问道。
“不怎么样,天天和我吵架。”茗苒微笑着回道。
“既是如此,妹妹就不要想他,哥哥们给你找一个更好的。以妹妹的资质,多少贵族子弟想要来求婚,大哥都不答应。当初,就因为那小子世代圣剑的名头,哥哥才一时糊涂,没想到让妹妹受了这样的罪。”大哥望着茗苒,既然都说开了,生性豪爽不逊于男儿的茗苒会答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