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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青年怒道:“你不是宫里的吗?你不认识路引什么路?”
“是你叫我带路的!”
绿衣青年一窒,好像的确是,于是冷冷道:“笨蛋!”
这一声笨蛋骂得蓝宵露心里极是不爽,你倒是聪明,不也一样迷路了?
绿衣青年不再理她,自己转头就走,既然蓝宵露引的路会回到原地,他就反方向走,这下应该没错吧!
蓝宵露赶紧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心里急死了,大夫人见她半天不回,肯定以为她偷懒去了,蓝芙蓉应该在担心她的手帕被谁拾走了。唉,都是这手帕惹事,要是她今天出了什么意外,就是一条手帕引发的血案。
正在胡思乱想,撞在一堵墙上,她鼻子撞得生疼,一边揉一边抬头,原来是绿衣青年突然停了下来,她心不在焉,撞在他的背上。绿衣青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赶紧摆出谄媚的笑脸,做了个道歉的表情,退后好几步。
突然,一道花中带金的线状物从侧面草丛滑出,直扑面前的绿衣青年,蓝宵露心里一惊,多年户外攀崖的经验告诉她,这是蛇,而且是极毒的蛇。
她赶紧叫道:“小心!”踏前两步,极快地伸手一捞,脚下一跺,那条滑溜溜,金线红花,灿烂斑斓的蛇就被她一手持蛇尾,一脚踏蛇头制住了,她心里惊讶之极,手下可不敢慢,旁边树下有圆的鹅卵石,她空着的手忙捞了一个,又快又准地敲在那蛇的七寸上,连敲四五下,直到把那七寸处打成一片稀烂,蛇已经软巴巴地蔫了下去,才松开。
绿衣青年看得呆了,蓝宵露刚叫出声他就回过头来,便看到她行云流水一般捉蛇,制蛇,打蛇,毙蛇的全过程,心里暗暗惊讶,但凡女孩子,不都是怕蛇的吗?而且还是这样一条奇形怪状一看就是剧毒的蛇。
他走前两步,正看到蓝宵露皱眉道:“御花园中竟然有蛇?”
他淡淡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还蹲在地上研究蛇的蓝宵露道:“御花园中当然不会有蛇,这蛇颜色这么鲜艳,极毒的品种,不是精心喂练绝不能成,自然是有心之人放的。”
表情虽然淡淡,心里却是暗惊不已,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更没想到会有蛇出没,要是刚才被这蛇咬中……
蓝宵露一想也是,她低头打量那蛇,蛇头呈尖角,花纹又艳丽又特别,金线贯穿全身,这样的品种,她在生物书也好,动物世界也好,丛林蛇类探秘也好,都没有见过。
绿衣青年道:“你竟然不怕蛇?”
蓝宵露回过头,唇角掠过一丝冷哧,她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爷爷住在农村,她见过的毒蛇也不少。
爷爷告诉过她,蛇也和任何动物是一样的,轻易不攻击人,但凡攻击的,都是极凶极毒的,一定要一击而中,不然,必被其伤。
她曾经把爷爷教的捉蛇技巧告诉过顾飞,当时顾飞一脸惊奇,有一次攀崖,顾飞就用那技巧保了一命。
当时顾飞说:“小鹭,你真是无所不能的福星,和你在一起,是我二十二年来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可是正是这个人,抢走了她救命的绳,对她说,对不起,我想活,那你去死吧。
绿衣青年见蓝宵露突然发怔,这个一脸狡黠笑意的丫头,突然现出这种迷惘的表情,倒让他觉得奇怪了,突然,蓝宵露又叫道:“小心!”
他心里一跳,忙回身,果然又见到一条同样色彩斑斓的蛇,不同的是,这条蛇身上是一条银线,他刚要跳开,那蛇却早已极速飞跃而起,接着,极快地滑入草丛,在树后几绕几绕,就不见了。
这御花园怎么这么多蛇?蓝宵露赶紧走前两步,指着他的腿道:“你被咬了!”
绿衣青年低头一看,腿上果然有些痕迹,可刚才只是极轻地麻了一麻,他还以为那蛇吓走了,原来它竟那么快捷地咬了自己。
蓝宵露见他惊讶的表情,就知道他还不知道被咬了,脸色顿时凝重下来,道:“别动!”过去扶他,道:“慢慢坐下来!”又道:“你会不会点穴,把你这上面的穴道点一下!”
绿衣青年觉得这种麻的感觉果然更扩散开来,刚才还只是小腿,现在整条腿好像都麻了。赶紧并起食中二指,在腿上几处哧哧哧哧连点了几下。
蓝宵露顺手就把他收入怀中的那条帕子扯了出来,在他的腿部上方紧紧扎了。几步跑到金线蛇身前,回头道:“有没有刀?”
绿衣青年指指靴子,蓝宵露看到他靴筒里露出一个刀柄,忙过去一把拔了出来,是一把五寸余长的匕首,走过去剖开金线蛇,把蛇胆挑了出来,道:“快吞下!”
第三十六章:放血
绿衣青年见这小丫头手里很沉稳,虽忙而不乱,一脸慎重,表情还带着几分焦急,竟怔怔地张开嘴,任蓝宵露把蛇胆放入他口中,下意识地一咽,眉顿时一皱,真苦!
蓝宵露已经拿着他的匕首,把蛇咬那处的裤子划开了,绿衣青年急道:“你,你干什么?”
蓝宵露瞪他一眼:“闭嘴,不想死就别吵!”哧哧两声,又割起来,绕着蛇咬周围处划开了直径五寸的一个洞。两个蛇咬的小眼清晰显眼,但是破皮处流出来的却是黑黑的血珠。
绿衣青年被她叱得一怔,这个刚才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小丫头,居然敢吼他,那种天生尊贵的傲然之气顿时涌现,他怒火难抑:“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你要是再吵,再过一顿饭工夫,你就是一具尸体!”蓝宵露手中不停,口中冷冷地说。
她来这个时代这么久,已经自然而然地把半小时时间替换为一顿饭工夫,把一刻钟时间替换为一盏茶时间。
绿衣青年本想继续发怒,但看蓝宵露冷漠凌厉的样子,终于闭上嘴。
蓝宵露又把手伸向他怀里,在他怀里摸啊摸,掏啊掏。
绿衣青年被她摸得痒痒,终于忍不住捉了她的手,怒道:“你又干嘛?”
“火石火绒!”
绿衣青年甩开她的手,哼道:“我哪有那东西?”
蓝宵露一怔,这人怎么没有一点做古人的素质?人家天龙八部里段誉贵为王子,随身都是带着火石火绒的,他居然连这个也不带,就算养尊处优,也该知道防患于未然吧。她瞪他一眼,嘀咕道:“寄生虫!”
“什么?”这词虽然没听过,但想来不是什么好话,光看她一脸不满加鄙视就知道了。
蓝宵露这时正自顾自地把他的外衣扒了下来,那是一件质地极好的湖州绸锦衣,她匕首几下一划,便成了一堆锦锻碎片。又把刚才砸蛇的鹅卵石拿过来,用匕首在上面砍。口中还哼道:“寄生虫,就是要靠别人才能生活的人,懂了吧?”
绿衣青年正在奇怪她的动作,扒了他的衣服,碎成碎片,还把他价值千金的匕首用来砍石头,但这些远没蓝宵露的解释让他发怒,他想把这丫头一把拧过来,捏断她的手脚,看她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尊敬。
但才一动,蓝宵露就淡声道:“你最好不要发怒,一发怒血液流通得快,毒气蔓延更迅速,你也就死得更快!”
一边叫他别发怒,一边又气他,分明是故意的,绿衣青年悻悻地坐下,气鼓鼓地看她砍出一溜火星,道:“你是哪家的丫头,没规没矩,没有一点做丫头该有的态度!”
蓝宵露反唇相讥:“我要有做丫头的觉悟,就该帮你去叫人,然后等人来抬走你毒发的尸体!”
她一边说一边手下不停,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火星引燃了锦衣碎片,一阵烟后,竟然燃烧起来,蓝宵露脸露喜色,眼神闪亮,把匕首对着火上烘烤。
绿衣青年被呛得不行,平时谁敢对他这么说话,不由气道:“放肆!”
蓝宵露翻了翻白眼,动不动拿官威压人,是贵公子就高人一等?是丫头就低人一等吗?真想甩手就走,让他自生自灭去。但是爷爷说过,好人有好报,不求刻意救人,但遇上就得尽力救。她想爷爷了。
蓝宵露拿着烧红了尖的匕首在他身边蹲下,撇嘴道:“不就是一件破衣服吗?小气!”她指指正面,“看看你的腿!”
衣服罩着的地方看不出来,但蓝宵露挖出的伤口附近的皮肉却一片乌黑,还有越来越黑的架势,他怔了怔。蓝宵露用手按了一按,道:“疼不疼?”
绿衣青年眼里现出一丝惊惶,这么按压,他竟然全没感觉。
古人有毒蛇噬臂,壮士断腕一说。可他这是腿,要是断了一条腿,他可就生不如死了。刚只注意着蓝宵露的恶劣态度,一时倒忽略了自己腿上的伤势,这到底是什么毒蛇,竟然这么厉害?
他看向蓝宵露,却见蓝宵露脸色平静,心中不由燃起几分希望:“你有办法治的是不是?”
蓝宵露认真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怎么会没有,我看你一点儿也不急!”
“腿在你身上,伤的是你,我有什么好急的?”蓝宵露一脸无辜。
绿衣青年差点被这话噎死,他一把抓住蓝宵露的胳膊,身上带了沉沉的杀气,道:“你赶紧出去,把我的侍卫找来!”
蓝宵露更加无辜加无奈地道:“第一,我走不出这片地方,你知道的,我们绕了多少圈;第二,我不知道谁是你的侍卫,要是没叫来你的侍卫,倒叫来放蛇咬你的那个人,你会死得更快;第三,我不是你的下人,你吩咐我的事,我没必要听!”
“你要什么?我给你,荣华富贵?脱离奴籍?金银财宝?你说得出,我都能给你,你去帮我叫人来!”绿衣青年攥着她的手腕,语气已经很是低沉狠厉,甚至还透出浓浓的杀气。
蓝宵露一匕首挥去,道:“撒手!”
绿衣青年再是狠戾,也不敢用手腕去抗匕首,忙松了手。这时,蓝宵露手起刀落,左一划,右一划,在他那条养尊处优的腿上划了两刀。
绿衣青年虽然因为蛇毒感觉不到疼痛,但见这个丫头居然敢伤他,还是大惊,低头一看,毒蛇牙印的地方划了一个十字,黑血顺着伤口涌流而出。
“你,你……”感觉不到疼痛,可是却感觉屈辱,他尊贵的身体,被个小丫头拿把匕首划来划去,当他是什么了?
蓝宵露把匕首丢在一边,用手去挤压伤口,让血流得更剧,口中淡淡解释:“把毒血挤出来,你才能活命。”
绿衣青年也不是毫无见识的人,刚才只是事发突然,又被蓝宵露气晕了头,一想这倒是个办法。他悻悻地想,这丫头下手可真狠,就算挤毒血,需要把他腿上划这么大两条口子吗?是借机报复吧?
挤了一会儿,本来黑黑的血色慢慢变得有点红意了,蓝宵露一直在给他推血过宫,从大腿帕子系住处把血往下推,一遍又一遍。额头慢慢地渗出一丝汗意,接着是汗珠。一边推一边问:“还是感觉不到疼吗?现在呢?”
她推血的样子极认真,极专注,一络头发垂下,垂在耳边,绿衣青年居高临下看着她的侧脸,发现这小丫头长得还挺清秀的。
蓝宵露用力一推,一股红血从伤口涌了出来,绿衣青年啊地叫了一声。
蓝宵露松了口气,笑道:“终于知道疼了!”刚才乌黑的伤口处已经恢复肉色了,不过有点白,本人流血过多的原因,绿衣青年的脸色也有点发白。
蓝宵露更是累得很,这时候如果有药直接敷一下,或者有火柴头之类的东西,能把毒除根,但是御花园里绿色植物不少,治蛇毒的却没有,火柴头之类的更是只能做做梦。
蓝宵露叹了口气,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她虽然万般不情愿,还是伏下身去,嘴贴着伤口,用力吸了两口。
这时绿衣青年腿上的知觉已经恢复,只感觉两片温暖温软的唇贴在他的腿上,接着一阵清晰的疼痛直冲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汗水淋漓之中,却有一种极奇怪的感觉,痛则痛已,心里竟然并不恼怒。
蓝宵露边吸边把血吐在地上,这颜色,红的,该是不碍事了吧?她眼光四下睃巡,他那件外袍叫她给烧了,总不能从他内衣上再割两道吧,还好,她也有手帕,救人要紧,于是赶紧的取了出来,给他把伤口包扎。
她的动作极快又轻,伤口绕了打了结,绿衣青年已经从疼痛中缓过来,哑声道:“谢谢!”刚才的疼痛他除了刚开始猝不及防时叫了一声,后来一直忍着,忍得辛苦,这时候出口,声音都变了。
“谢就免了!”蓝宵露刚要站起,正好一阵清风吹来,她闻到一股幽幽的香气,那香气清淡好闻,她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有一次和爷爷上山,爷爷想抓一条乌梢蛇来给村子里的王大娘治病,当时,爷爷在一个地方撒上类似的粉末,那粉末的香味和这香味极是相似。
她的目光搜寻,终于看到绿衣青年腰上系了一个香囊,她一伸手把香囊扯在手里,打开一看,脸色一变,一扬手,远远地扔了出去。
绿衣青年道:“你干什么?”他虽然习惯蓝宵露没大没小地把他的匕首夺去,帕子抢去,还任由她在他怀里摸来摸去找东西,还是对这奇怪的举动不满了。
“这香囊里有引蛇的药。看来,那蛇真是冲你来的!”
绿衣青年皱皱眉,他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为什么有人要对付他?更奇怪的是,他的随丛只是帮他拿份礼物,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第三十七章:不求无价宝,愿得有情郎
蓝宵露也不多说,她可不想惹事,也不想承他的情,更不想卷入他的恩怨纠缠利益斗争里,当下淡淡一笑,道:“刚才我在这里生火给匕首消毒,应该能引人过来。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还得注意,这蛇毒太厉害,怕是毒性未清,离开后还是找个高明的大夫给看一下!”
“你去哪里?”看她转身要走,绿衣青年急了。
蓝宵露把他的匕首捡起来递给他,在他面前蹲下,手指指他,又指指自己,道:“你可以慢慢往外走或是等人来救,记住,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没有帮过你,你也不记得我!”说着,转身顺着小径向外走,她心里着急,脚下走得飞快。
吸取刚才总是走不出去的教训,她不再看路,只是盯着太阳的方向笔直地走,此时太阳西斜,她往西走,等走出这片之后折向向东,应该不会有问题。
走了一段路,突然见前面一群宫女太监侍卫脚步匆匆而来,像在寻人,见着她,有人喝问:“你是哪个府里的丫头,怎么乱跑?”
蓝宵露急忙行礼,一脸可怜加害怕地道:“这位公公,我是刘御史府的丫头,我家夫人和小姐在向晚亭,我刚才去方便,结果迷路了,请公公指点!”
这公公一听是御史府的丫头,脸色缓和下来,指了方向,道:“顺着这条路走,可以一直到向晚亭。”
蓝宵露乖巧地行礼,道:“谢谢公公,谢谢公公!”
走出十几步,听见那公公道:“赶紧的给我仔细找,太子爷说了,要是有什么差池,要了你们的脑袋!”
是找那绿衣青年吗?居然惊动了太子,果然来头不小,还好自己只是个丫头打扮,从始至终也没有泄露身份。
向晚亭在西边,云溪亭在东边,蓝宵露认清了方向,一路顺利地回到了云溪亭,远远的就见蓝芙蓉在亭中走来走去,不时看一眼远处,蓝夫人仍是端坐着。
她走了过去,道:“夫人,小姐!”
蓝芙蓉面露喜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