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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欺压,更没有那些土鬼黑猴子的欺负,那时候,从来只有华人欺负土鬼的事,可现在,却完全翻了个,那些土鬼依仗着洋鬼的撑腰,欺负人来可是往死了欺负。
    “这位兄弟,你说怎么办?”
    一位说着客家话的汉子站起来,
    “是要人,还是要枪?我旁的没有,可在客家人里头,还算能拉起几个弟兄,要人,要枪,您只管吩咐……”
    说着,中年汉子怀视着周围神情不定的众人,大声说道。
    “打今天起,没有客家人、没有潮州人,有的只是炎黄子孙,是个带把的男人,就抄上家伙,跟洋鬼干起来,把洋鬼赶出去……”
    男人的话声落下时,周围的人们沉默着,似乎所有人都在犹豫着,突然人群中迸出一句粗言来。
    “操家伙,干死那些个洋鬼……”
    时近傍晚,先前还曾回响着枪声的移民厅一带,这会已经恢复了清静,穿着军装的荷兰少校来回的走动着,偶尔他会把目光投向那些被铐住的华侨看去,地上几团腥红的血提醒着他,先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少校先生,我们一共打死五名暴民,112名暴民被打伤……”
    上尉的报纸,让威廉少校的眉头一锁,他所顾虑的倒不是这么多死伤,对于他来说,华侨就像是蝗虫一样,无论杀死多少,都无法阻他们都会涌入荷属东印。即使他们在这里遭受着非人的待遇,同样无法阻止他们的脚步。
    当然对于当局来说,亦无意阻止他们进入荷属东印,毕竟,荷属东印离不开这些华人,相比于懒惰的土著人。正是这些勤劳的中国人建立了东印的一切,东印的几乎每一座种植园、矿场,都离不开中国人。
    也正因如此,荷印当局才会在过去的几十年间,默许荷兰商人通过种种方式引诱、拐骗契约华工来到这里,并签署政府公告,保护商人对契约劳工的使用的权利,无视其对劳工的虐待、殴打,几十年来契约华工被暴力鞭打致死者更是不计其数。但这一切,与威廉没有任何关系,对于他来说,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中国人,一如过去一样,保持对荷兰统治者的敬畏,实际上,这正是荷印当局对的华人极尽压榨的原因——出于稳固殖民统治的需求。毕竟华人是整个东印度最大的外来文明族群,一但同他们分享权力。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到荷兰人的统治,甚至动摇他们的统治。
    “我们逮捕了多少人?”
    在得知逮捕的人数之后,威廉先是沉思片刻,而后又说道。
    “把他们流放到苏拉威西的种植园去,要让这些黄皮猴子意识到,在这里。谁才是主……”
    不等威廉把话说完,突然,一名土著警察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的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少,少校阁下。中,中国人……”
    砰!
    下一瞬间,枪声打破了土著警察的汇报声,威廉同样吓了一跳,刚开始他还已为是走火,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中国人!
    数以千计的中国人从四面八方走了过来,他们中的许多人还拿着枪,尽管其中不乏可笑的前装枪,更多的人拿着于森林中开垦种植园用的砍刀,但是他却压根笑不出来,因为在那些中国人的脸上,他看到了愤怒,那是骨子里透出的怒火。
    “徐,徐……他,他……”
    就在威廉呼喊着,想让那位姓徐的甲必丹站出来的时候,他却看到那个人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他身边的先前还曾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土著警察,无不是脸色煞白的,惊恐的看着扑过来的中国人。
    十几名持枪的土生荷兰警官,同样紧张的看着威廉,如果说先前他们还有开枪的勇气,那么现在,他们却只有一个念头——逃!
    可现在往那里逃?
    “快,立即上船……”
    作为本地警察局长,看着那些泛着寒光的砍刀,威廉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明白了,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好汉不吃眼前亏。
    逃入移民厅顽抗,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中国人只需要倒上一桶煤油,便足以让移民厅陷入大火之中,他们所有人都会地烈焰中变成烧鸡,幸好,现在船还在,可以乘船离开这里。
    没有任何疑问,甚至都不需要威廉下达命令,已经有土著警察不顾一切的逃向了轮船,可是当他们冲到栈桥上,准备上船的时候,却发出极为惊人的一幕——枪口,从舷边伸出的十几根黑洞洞的枪声对准栈桥上的人们。
    直到这时,这些警察才注意到船头处的汉字“兴唐号”,这是一艘隶属于北洋航运的客货船,先前的枪声、殴打早就激怒了船上的船员们,船员们拿出了抵抗海盗的武器,准备杀上岸的时候,可船长的命令,却使他们只是怒视这一切的发生,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的船员,如果介入这一事件,很可能会影响到公司在南洋上千万的投资。
    现在,当这些警察试图躲上船的时候,船员们那里还会容忍他们上船,无不是拿着枪,怒视着这些土著警察,阻挡他们上船。
    “方大副,我们希望能够先到贵船上……”
    不等荷兰关员把话说完,拿着手枪的大副便大声说道,
    “不好意思,根据船长的命令,任何乘客上船都必须出示船票!”
    船票!
    大副的话差点没让船员们笑出声来,真亏船长能想得出来,没错,就是船票,没有船票,作船长自然有权拒绝他人上船——他们也不是遭遇船难的乘客,自然也没有搭救的义务。
    想上船,可以!
    但请先出示船票,但问题是,现在到那里买船票?
    即便是买了船票,发船时间是在两天后,他们同样可以拒绝乘客提前上船,这是行业内的普遍规定,即使是在任何地方,都没有人能够指责船长。
    “能够让我见一下船长先生吗?”
    栈桥上的僵局,让威廉立即明白了一切,他能够感受到船上船员们的的怒火,可……这是他唯一的救星了,对于他来说,只要能上船就行,只要上了船,他们还能把自己赶下来?
    “对不起,警官先生,船长正在用餐!”
    大副的唇角微微一扬,然后又特意强调道。
    “弟兄们都听好了,如果有人强行登船,不论是任何借口,只管开枪!”
    或许,面对手无寸铁的“暴民”,这些警察敢直接开枪,但是面对船上的这些拿着长短枪的船员,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提得起开枪的勇气,尤其是对方特意用英语下达了这个命令之后,更是让挤站在栈桥上的警察无不是越发的绝望起来。
    就在这时,那边却响起了一阵呐喊声。
    “别让荷兰鬼跑了!”
    在那怒喊声中,枪声再一次响了起来,纷飞的子弹在栈桥上飞舞着,在不断击中警察的同时,同样有流弹打到了“兴唐号”的船身上,那子弹袭来的时候,只听大副大喊道。
    “快,快开枪,有暴民袭击……”
    借口,有时候,真的只需要一个借口,甚至都不需要他的命令,船员们便立即扣动了扳机。
    这完全是一场屠杀——为了避免乘客被挤下栈桥,下客栈桥两侧装有封闭栏杆,只使得绝大多数警察、关员,甚至都有机会跳到河中,便被子弹打翻在地,腥红的血水顺着栈桥的缝隙滴落于河面上的时候,那移民厅大楼上的荷兰国旗不知被谁降了下来,接着一面蓝底金日银芒的日月旗被升了起来。
    远远的看着那面旗帜,人群中的石二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知道,无论如何,在付出了血的代价之后,他们至少开了一个头。
    “希望,一切顺利吧!”(未完待续。)
第146章 抵达(求月票)
    1895年12月20日的坤甸无疑成为一场风暴的中央,随着枪声的响起,一切都改变了。在枪声消失后,先是码头移民厅的旗杆上,之前悬挂的荷兰的三色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赫然是一面“日月旗”。
    很快,整个城市的荷兰三色旗都不见了踪影,曾经高高在上的荷兰人,无不是紧闭着房门,神情惶恐的目睹着城市的变化。
    骚乱?
    不!
    这是一场起义!
    任何一个身处坤甸的荷兰人、西洋人都敏锐的意识到一点——他们正在经历一场革命。
    对于年过四十的普林斯来说,作为英国人的他之所以来到坤甸是为了逆流而上,研究本地的动植物,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经历一场起义。
    在街道上,随处可见荷枪实弹的中国侨民,他们的武器可谓是千奇百怪,既有前装的燧发枪,也有击发枪,同样还有后装枪,甚至还有最新锐的弹仓式步枪,当然更多的人则是腰胯着中国式的大刀。
    “哦,我的上帝,也许这将是一场奇妙的经历!”
    面对起义的发生,普林斯整个人显得极为兴奋,他甚至扛着那笨重的相机,在街道上拍摄着照片,还好那些中国人并不像他们国内的同胞那么保守,以为相机可以吸走他们的灵魂,而是任由其拍照。
    即便是作为摄影者的普林斯,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在用胶片纪录下了这场起义,同样也是唯一的摄影记录者。
    在普林斯拍着照的时候。他看到一辆马车在几名腰别短枪的华侨的护送下。朝着市政厅的方向驶去。显然马车上坐着人是个大人物,于是他便吩咐仆人同他一同往市政厅走去,那里现在同样也是起义者的指挥部。
    位于坤甸市区中央的市政厅,是一栋西洋式的建筑,就在两天前,这里还悬挂着荷兰的三色旗,而此时,这里却飘扬着一面有些粗糙的“日月旗”。在市政厅的大门外,可以看到十几名穿着马褂手持洋枪的起义者,他们几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那笑容是发自于内心的,似乎每一个人都在欢庆着,欢庆着这座城市再次重回他们的控制之中。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至少对于刚来到坤甸的叶湘云来说,他的脸上这会却是全是忧色。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作为最后一任兰方公司大统领刘阿生的女婿叶湘云,看着市政厅上升起的日月旗,那心情反倒是更加沉重了。在坤甸所有人都知道,十一年前。在公司解体,荷兰人接管公司的时候,正是他出面阻止大家的起义。
    在荷兰人的眼中,他对避免再度流血可谓是颇有贡献。也正因如此,他以及他的儿子,才会成为“甲必丹”,甚至获得了大片土地的开垦权。当然,这种丰厚的回报,并不是每一个华侨都能拥有的。不过虽是如此,并不妨碍他于本地享有极高的威望,这也是他能带着人进程的原因。
    就在叶湘云看着那日月旗,脸色煞白的喃语着的时候,却看到了从市政厅里迎出来的徐梁,于是急声问道。
    “林川,林德市长他们呢?”
    他口中的林德并不是中国人,而是荷兰人,是荷兰总督委任的市长,也是本地的官衔最高的荷兰长官。
    “被,被关进监狱了!”
    徐梁的脸色苦着,同时小声的用荷兰语道着。
    “叶,叶先生,我现在和这些暴民合作,也是迫不得已啊,这林德市长他们被关起来了,总得有人照应不是,等到总督大人派的大军到了,到时候,您可得替我作主啊!”
    尽管明知道那些人不会荷兰话,但徐梁却依然紧张的瞧着周围,生怕别人听到他的这番“心在曹营身在汉”的心思。
    “林川,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那其它人呢?他们当真杀了荷兰警察?”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叶湘云的脸色顿时骤然急变,那张满是皱纹的脸膛的神情更是不断的变幻着,现在他甚至有些后悔起淌这池浑水了,可是作为“甲必丹”他却又不能不出去,毕竟,无论如何,这些人也是他的同乡。
    “我不能眼瞧着你们送死!”
    在市政厅里头,拄着拐杖的叶湘云大声质问着面前的张钱伟、石二等人,在他看来,这里人非但是想自己死,还想把大家都带上死路。
    “你们想死不要紧,可别忘了,在还有几万人,照你们这么干下去,是想让荷兰人把他们全都拖出去砍了头!”
    叶湘云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用拐杖击打着地面,他的面上全是一副痛心之状,或许,他同荷兰人合作,但是,在他看来,他的合作是为了保护大家,避免大家全让荷兰人杀死。
    “砍头?”
    张钱伟,也就是最初在河边响应石二呼吸的客家汉子,却是大笑道,
    “叶老板说笑了,那些荷兰人他们敢!”
    “就是,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咱大清国的兵舰可就在新加坡!”
    “可不是,石二哥说了,舰队很快就会开过来,到时候,谁砍谁的头还不知道呢!”
    “兵舰?哼……”
    先是一声冷哼,叶湘云又冷笑道。
    “还是大清国的兵舰?”
    说话的时候,他冷笑着看着这厅中的汉子,瞧着他们那副自以为找到了靠山的样子,心底却是一阵痛心。
    “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这么多年了,大清国,什么时候把咱们当成过人?别忘了一百多年前的时候。荷兰人杀了咱们几万人。可大清国的皇帝老儿说什么?说咱们是天朝弃民。说什么荷兰人杀的好,这样的朝廷能指往得上吗?”
    当年叶湘云为何力排众议劝说大家不要起义,就是因为大清国指往不上,就是因为朝廷和那些当官的靠不住。
    “当年,我们拿银子都敲不开京城大人们的门,你们以为就凭着一纸电报,那满清狗皇帝就会把他们的兵舰派过来?”
    作为洪门子弟的叶湘云对于满清皇帝自然没有一丝好感,提及其时更是完全没有尊重。
    “可。可石二哥说,说一定肯定会有兵舰来帮咱们的!”
    于靖边在一旁固执的坚持着,同时不住的看着石二,似乎是想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石二,谁是石二?”
    “我!”
    上前一步的石二看着叶湘云大声的回答道。
    “你说朝廷会派兵舰,你知不知道你这般胡言乱语,是会害死人的!你是难道想害死大家伙不成!”
    “我没有乱说话!”
    石二用力的摇着头,先是环视着众人,然后又迎着叶湘云的眼睛,大声说道。
    “我从没有说过朝廷会派兵舰!”
    不等石二说完。“轰”的一声,厅内顿时就乱蓬蓬的响成了一片。所有人的脸色具是一变,更多的人那脸色更是一副煞白。
    “石二哥,没,没有兵舰,你、你……”
    风头的骤变,并没有让叶湘云感到丝毫欢喜,他所感觉到的只是分外的痛心,更多的是对这些人命运的忧心。
    “怎么会没有兵舰?”
    不等石二把话说完,他的话语就被周围的话声打乱了。
    “有兵舰,那,那没准也是荷兰鬼的兵舰!”
    可不是,万一荷兰鬼把他们的兵舰派了过来……那到时候大家可不就是死路一条了?
    就在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着,厅内变得乱蓬蓬的时候,石二大声说道。
    “大家听我说一句,我没说过朝廷会派兵舰来,也知道满清的朝廷指往不上,可,可国内肯定会派兵舰来,可那不是朝廷的!”
    “不是朝廷的,还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