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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根春看他是个手艺人,家境在村里算好的,再加上念薇有孕在身,不嫁给他还能寻思谁去呢,于是不等熙萍回来,草草的给他们办了婚礼。只是和何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彩礼也没要,就把女儿寒碜的给嫁了。
念薇像是对婚后的日子高兴的,抬头张望道:“沪森哥呢?”
王妈连忙说道:“我去请来。”
墨茹嘻嘻笑笑的把他们引进厅室,吃些瓜子糖果,闲聊着。
刘宅内,淑慧在与母亲瑾梅怄气,原因是她本打算今日与她的皮特去上海看洋人时装秀,瑾梅死活都不答应。
“你一个还没出嫁的姑娘,大过年的往外头跑,被别人瞧见当笑话看去。”瑾梅横眉对淑慧说道。
“妈,你的思想别那么老古董好不好,过年就不能干点正事么,今天的走秀很重要,模特还会穿我设计的服装呢,这有关我事业的发展。”淑慧翻着白眼,有种与母亲讲不清的感觉。
“女人的事业就是嫁个好男人,再生几个孩子,这是天皇老子也改变不了的道理!”瑾梅堵在淑慧的房门口,理直气壮的说道。
“好男人?那沪森也算是好男人?思想守旧,婆婆妈妈,还喝过洋墨水呢,和土了吧唧的农民有什么区别。”淑慧不畏惧母亲,冷眼回应道。
“沪森不是好男人,那你算好姑娘么,你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别人不知道,你妈我还不清楚。让沪森娶你,我心里还替人家委屈着呢。”
“你……”被母亲说中了要害,淑慧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哼,以为自己还是个值钱的千金呢,除了沪森,我到哪再给你寻觅个这般老实的少爷。”
淑慧不响了,坐到床沿边,想了想又躺下来。
“你好好在家给我待着,晚些时候随我到周家拜年去,听说沪森病了,我们应主动上门探望,你不要给我耍幺蛾子。”
淑慧翻了个身,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她发现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事。这会记起,神秘的对母亲说道:“妈,你知不知道沪森有心上人了?”
瑾梅一惊,坐到淑慧身旁,问道:“你这个丫头又哄骗我?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他喜欢的那位小姐家住北方,离我们这千山万水呢,他俩通过书信联系,平常也碰不上面,自然你是不知道。”淑慧庆幸自己机灵,搅黄了这门婚事才好,继续说道:“你想想沪森怎会无缘无故大病一场,必然是你们给我俩定了亲,他受刺激了,一下子难以接受。”
淑慧又说道:“前些日子,沪森还跟我讲起,他要去北方看那位小姐呢,他俩就算被你们逼的表面上断了联系,背地里藕断丝连,吃苦的还不是你女儿我。”
“你这个死丫头拿瞎话哄我。”瑾梅没料想会有这出。
“我对天发誓,我说的句句是真话,不信你去问你的墨茹妹妹,她肯定是清楚的,不过把你蒙在鼓里罢了。”淑慧见母亲紧张,得意的玩弄着耳边的发梢。
瑾梅听着淑慧的话不像假的,在屋子里徘徊了两步,眉心便舒展开了,她掌管着偌大一个家,主意是不缺的。一个人嘀咕道:“我原计划先给你们定了亲,让你们培养培养男女之间的感情,现在看来,还是让你们早点完婚为好,等你给周家添了子嗣,任由谁也夺不了你少奶奶的地位。”
“妈,沪森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呢。”淑慧发现弄巧成拙,急了。
“那也是被迷个三五天,成不了气候的,她远在天边,沪森连她的面都见不着,还不是黏着眼前的人。你早日嫁过去,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个大美人天天在他眼跟前晃,他喜欢都来不及,哪还有闲工夫去念想那位小姐。”瑾梅对着淑慧做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拍拍她的手说道:“男人么,总会朝三暮四的,你要学会抓住他的心。”
淑慧彻底没气了,母亲的意思和她那日对沪森讲的道理同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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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薇一家在周宅用了午饭,喝了会茶,他们便告辞了。沪森换了副新眼镜,将胡子刮了去,头和脸洗净擦干,虽脸上还有些大病未愈的迹象,但手脚都利索了,精神面貌较前几日,改观颇多。
“森儿,你现在感觉可好些?”忆祖一语双关的问道。
“爸,我哪都好了,今天过节,我们谈些高兴的事。”沪森主动不愿再提凌菲的事,仿似开了窍。
忆祖和墨茹相视一笑,他自己想开那是最好不过了。
“森儿,出于对长辈的尊敬,今日你是要去刘家拜年的。”墨茹小心翼翼的试探沪森的态度。
“好呀,是该去的,我同父母亲一同去可好?”沪森笑着说道,完全换了一个人。
“那是最好了,我去收拾收拾礼品,稍后就去。”墨茹喜滋滋的去和王妈忙活起来。
雪停掉的时分,天上的云朵层层散开,太阳挤了进来,晒的身子骨舒舒服服的。沪森提着礼品走在前头,忆祖和墨茹跟在后面,说说笑笑的朝刘家走去。
“亲家,亲家母,你们来啦,新年好啊!”瑾梅握着墨茹的手,边走边观察沪森的气色,他们上门来拜年,可见忆祖和墨茹的诚意是很足的。
“森儿,给伯父伯母拜年呢。”墨茹提醒着沪森。
“爸,妈,新年好,我祝妈妈越来越漂亮,愿爸爸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沪森忙嘴甜的说道。
“哎哟,我都人老珠黄了,还漂亮。”瑾梅过来拽着沪森的手说:“不过我儿说我漂亮,我就得漂亮。”
“沪森啊,爸爸的生意要想做大,得有你的协助,才能如虎添翼啊。”刘明光拍了拍沪森的肩膀说道。
刘家这俩人像是见到了久未回家的儿子,数不尽的亲热,叫来淑慧围坐在后院的木凳上。佣人们倒好茶水,端来瓜果点心放在木桌上。木凳被阳光捂的热乎乎的,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花香流长,好不惬意。
“我见沪森的脸色黯淡无光,这病好些了没有?”瑾梅开口问道。
墨茹回说:“好多了,年轻人的经脉活跃,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病是怎么得上的呢?”瑾梅问道。
“也不知为何,受了点凉就病上了。”墨茹掩饰着说道。
“如此听来,好生蹊跷。”
见瑾梅说这话,墨茹不安的笑着。
瑾梅用杯盖拨了拨水里的茶尖,说:“这年头的怪事、坏事,一件接着一件,要我说,得给我们两家冲冲喜。”
“瑾梅姐姐,你说如何个冲喜法?”墨茹不明就里的问道。
这时丫鬟捧着一个托盘过来了,里面放着六只精巧的镶金边白瓷小碗,每份小碗里是两个汤圆,泡在白雾雾的水里。丫鬟递给沪森一晚,沪森道:“这汤圆包的好,像刚出浴的两个奶娃娃。”
瑾梅一看,说:“还真是呢。”对丫鬟说道:“金翠,汤圆包的不错,去管家那领赏去。”
又对沪森说:“沪森,吃了这汤圆,今年和淑慧给我生一对胖外孙可好?”
淑慧忸怩着说道:“妈……”
沪森答应着,说:“妈,我是一定会努力的,就看淑慧配不配合了。”
四位长辈哄笑起来,瑾梅捂着肚子对墨茹说:“你看沪森猴急猴急的,我们尽快把他们送入洞房,这一天大的喜事,我不信有什么晦气的妖魔鬼怪吓不走。”
“姐姐是要以淑慧和森儿的婚事来冲喜,正合我与忆祖的心意呢。”墨茹拿起一块糯米红枣软糕塞进嘴里,她原以为瑾梅是听闻了沪森和沂小姐的事,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我去找城里的高先生算过沪森和淑慧的八字,他说良辰吉日选在三月和八月较好,八月像是又要隔大半年,要不就定在三月吧。”瑾梅说道。
高先生是城里最有名的算命先生,他的话是不能推翻的,可是三月,墨茹面露难色。
“怎么了,墨茹妹妹?三月不行么?”瑾梅追问道。
“不,不,行是行,可是聘礼……”墨茹抬眼看了看忆祖。
“哎哟喂,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明光你说说,这聘礼把他俩给难住了,你这个做父亲的说说,你想要什么聘礼?”瑾梅逗着刘明光说道。
“我们什么聘礼也不要,只要周家给淑慧和沪森留一间能住的屋子就行,我们陪给淑慧的嫁妆就是我的公司,以后就让沪森来经营。”明光呵呵的笑着。
“这……这哪行呢?”墨茹不好意思起来。
“有什么行不行的,就这么说定了,等过了初五,我再跑趟高先生那,让他在三月里给挑个日子。”瑾梅心里头是这么想的,周家就沪森一个儿子,要不要聘礼有多大意义呢,一来她家不缺这些,二来以后周家的财产好赖不都是沪森的。打着置办聘礼的名义拖下去,还不知拖出怎样的变数。
不过这三月和八月是瑾梅乱讲的,她也是为了催促他们快点结婚而想出的办法,此时她有些慌张,万一三月份没有适合的好日子,那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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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有意流水情(7)
北方的节日里,社火味浓重,只要梓慕带凌菲出家门,走到哪都能碰到舞狮舞龙,踩高跷和扭秧歌的。
凌菲说:“以前没觉着过年热闹好玩,今年的年过的倒真是畅快淋漓呢。”
事实上,是有好几年没有红火兴办过社火了,但凌菲的感觉并不是因为这些客观的变化,而是来源于她日益欢快的情绪。梓慕变着花样陪她玩,跳舞,喝啤酒,看电影,抑或去乡下吃羊肉,哈哈的笑闹一番,不经意间一天就过去了。
大年初五,凌菲和沂铭、静影在家里喝红酒玩纸牌,贤瑛、朱太太、马太太,还有静影的母亲秀琴在一旁打麻将。秀琴是在乡下长大的女人,辛闵发迹前,她在乡下还种着五亩庄稼,洗衣服刷马桶之类的粗活并不少干,一双小麦色的手上像老树皮的纹路,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皱纹,跟另三双养尊处优的手一相比,自是难堪和丑陋的。
为了今天来沂家打麻将,秀琴特地提早做了一件高领长袖的宝蓝色灯芯绒暗花旗袍,下面是透着肉的水晶玻璃袜,搭配白色高跟鞋。静影跟她讲,像沂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暖气开的很足,一个冬天要花掉几万块钱在取暖上,就算穿着夏日里的汗衫,待在屋子里也是不会冷的。
但秀琴还是感觉腿下丝丝的凉意,哪都不自在,嗓子也冷的疼了起来,大过年的这纯粹是活受罪。但看其她太太们的衣着都不分季节,怎么好看怎么穿,朱太太还穿着桑蚕丝的绣花旗袍,也没听她叫冷。
秀琴不自觉的端坐了身体,轻轻在喉咙口咳嗽了几声。趁洗麻将牌的功夫,扭眼注视了静影一会,她正依偎在沂铭身旁,笑的像朵盛开的花,秀琴已心满意足。为了她的宝贝女儿能跻身上流社会,别说让她学一些无用的规矩,就算喊她去赴汤蹈火,她也不会吭一声的。
一桌大人,一桌小人,正玩的不亦乐乎,吴姨领着一个陌生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对贤瑛说道:“太太,这是林少爷送来伺候小姐的。”
贤瑛嚼着槟榔,手里码着麻将牌,在小姑娘脸上扫射了一圈,回道:“知道了,让小姐看看吧。”贤瑛对梓慕和凌菲之间你侬我侬的恩爱是不大关心的,她只在乎林家会下怎样的聘礼,若有稀世珍宝之类的,好截下来,给沂铭留着。
凌菲认真的认了认这位姑娘,看梓慕的用意,她该是林家的丫鬟了。小姑娘约莫十五六岁,长的挺清秀,两根粗长的辫子垂在腰间,穿着夹棉阴丹士林蓝布盘扣上衣和玄色的百褶长裙,蓝布上衣已洗的颜色斑驳,厚厚的白袜子里是一双在不安的移动的脚,完全一副穷学生的装扮。
静影偷偷的笑了笑,这样的穿着在她看来,土的掉渣。余光瞥见小姐在讥笑她,那双像是黑琉璃嵌在白棋子上的眼睛低垂的越发厉害。
“叫什么名字?”凌菲对她印象不赖。
“我叫茯苓。”小姑娘局促的说道。
“怎么取了一味草药的名字?真好玩。”静影自认很淑女的扑哧一声笑了,却不见沂铭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厌恶。
“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家里种植的茯苓遭到白蚁虫害,导致全家人忍饥挨饿了一年。家父希望我的出生能带来好运,于是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茯苓口齿清晰的解释道。
“名字很好听,名如其人,茯苓是仙草,我想你来服侍这位沂小姐,等于日日喂她吃仙丹了。”沂铭打趣道,他实在看不惯静影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位话语不多的才是沂小姐,茯苓卸下松紧的肩膀,她错把尖酸的静影当成凌菲了。她的眼珠在凌菲身上溜转着,这位小姐是屋里最娇艳的,只扑了点粉,却更凸显出生来的美貌,她一开口,便是好看的牙齿和酒窝。
凌菲放下手里的纸牌,迎上茯苓的眼神说道:“我带茯苓去换身衣服,不然我总觉着是我的学生站在一边呢。”
待她们走了十几步远,朱太太冷笑道:“你们也瞧见林家的丫鬟了,心思不放在服侍主子上,倒装成清纯的中学生来妖祸男人,啧啧啧,什么人家出来什么样的丫鬟。”
贤瑛面无表情,朱家和林家是亲家,朱太太是林梓慕的姐姐林梓蕊的婆婆,她一个好占人便宜的女人,逢上了林太太这盏不省油的灯,准没捞到什么好处,在口头上耍耍威风。
见没人理她,朱太太又说道:“去年夏天的时候,林家的一个丫鬟怀孕了,躲到乡下生了个男娃,抱回来认父亲,你们猜怎么着,她都说不清这孩子是那个男佣的。说不定……”朱太太欲讲说不定这孩子是林家少爷的,但一想到林家少爷正和沂小姐在恋爱,便闭上了嘴。
马太太笑笑说:“这丫鬟和男佣的事,哪家还不一样,发现一个赶出去一个就是了,这年头,穷人家的孩子满大街都是,不愁找不到洁身自好又利索勤快的。”
马太太这般说是在给贤瑛面子,贤瑛却始终没有吭一声,径自打着手里的麻将牌。凌菲嫁到林家是吃苦还是享福,从此与沂家无关,泼出去的水,就自个认命吧,她巴不得林太太虐待刁难凌菲,那是凌菲命里该有的报应。
“以前念过书吗?”凌菲边走边问茯苓。
“小姐,我念过书,念到中学一年级。”
“那怎么不继续念下去,却要出来做人家的丫鬟?”
“老家的房子没了,也没有地种,我们一家在城里租了房子,母亲生着肾病,父亲在做长工,赚的钱都不够给母亲看病。没有闲钱供我读书了,再说读书也是没用的。”
虽说在叙说自家悲惨的生活,但话语里没有博得凌菲同情的意思。凌菲回头看了看她,一副倔强不服输的表情,很像自己年少的时候。
走进凌菲的房间,她打开一面的衣橱,说:“这是我和你差不多大时候穿的衣服,吴姨舍不得扔,就一直放在这里了,你挑几件换了去,别再穿着学生制服了。”
“小姐,我不是有意穿成这样的,我只有这一套衣服,在林府伺候林少爷才一个月,还没轮上给丫鬟们做新衣,林少爷就让我到这来了。”茯苓说道。
“那林少爷为何让你过来?”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