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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苏进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倒是有个邮箱。苏进从记忆里把邮箱号翻出来,给了他们俩。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发邮箱。
宿舍里最后一个人跟苏进一样,是历史学院古代史专业的,名叫方劲松。苏进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来,时间不早,只好先走了。
苏进回到了谢家,一开门,发现谢幼灵正在做午饭。
她个子在同龄人里也不算高,有点不太能够得着灶台,就搬了个小板凳站在上面。
苏进看见她在小板凳上动来动去、摇摇晃晃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把她抱下来,责怪道:“太危险了,怎么不等我回来呢?”
谢幼灵欢喜地叫了一声哥哥,认真反驳道:“以前爸爸还没生病的时候,家里的饭也是我做的啊!”
之前谢进宇工作太忙,经常回到家就晚上八点多了。一开始他把谢幼灵托付给邻居,后来邻居奶奶过世,谢幼灵就开始学着自己做饭。她现在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已经照顾家里两年多了,家务事基本上能全包。
苏进看着她幼嫩的小脸,心里感慨万千。他揉了揉谢幼灵的头发,说:“那是以前,以后用不着你了。剩下的我来做,你先去做作业吧。”
谢幼灵得意地炫耀:“作业我在学校已经做完了!”
苏进想了想,说:“那我再给你布置一个作业吧。”
他翻出几张纸和一把裁纸刀,放到写字桌上,问道:“知道一厘米是多少吗?”
“当然知道!”
“那好,你现在把这三张纸全部裁成一厘米宽的长条,一毫米也不能出错。能做到吗?”
谢幼灵的眼睛闪闪发亮:“哥哥这是在教我文物修复?”
苏进笑了笑:“算是一点基础吧……怎么样?这份作业要不要做?”
谢幼灵兴奋极了:“当然要!”
说着,她就趴在桌子上,拿尺子比着,认真地量起尺寸来。
苏进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走进厨房去了。
前一世,他四十多岁了还是单身汉,虽然有钟点工帮忙做一些事情,但大部分家务还是自己来的。现在换了个身体也一样能行,没一会儿,他就着谢幼灵剩下的工作,把三菜一汤端上了桌,还事前拨出来了一份,放进了食盒里。
这时,谢幼灵已经做完这份全新的“作业”了。她得意地现宝给苏进看:“好了,我比过了,全部都是一厘米,绝对不差!”
苏进笑着接过那些纸条,说:“先吃饭,吃完我帮你检查作业。”
谢幼灵自信满满,一边吃一边跟苏进打听要学的东西,最后被苏进用筷子敲了脑袋:“食不言寝不语,乖乖吃饭,好长身体!”
谢幼灵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对,长高了给哥哥做饭!”
苏进哈哈笑了两声,谢幼灵果然不说话了。
吃完饭洗完碗,苏进拿过那把纸条放在面条。谢幼灵很乖地帮他拿来工具:“尺子在这里!”
苏进摇了摇头:“用不着。”
谢幼灵瞪大了眼睛:“不用尺子,哥哥怎么知道尺寸对不对?”
苏进向着她一笑,拿起一张纸条,看了一眼,把它放到一边;又拿起一张,看了一眼,放到另一边。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到后面,每张纸条都只是扫了一眼,没一会儿,所有的纸条被分成了三堆。
苏进指着左边那堆道:“这些是错得比较少的。”
中间那堆:“这些是错得比较厉害的。”
右边那堆:“这些是刚刚好,一点也没错的。”
其实最右边的已经称不上是一堆了,只有可怜巴巴的一条。
谢幼灵呆呆地看着这些“作业”,不服气地说:“不可能!我明明量好了的!而且哥哥你都没用尺子量,怎么会知道?”
苏进拿来尺子,笑着问道:“再量量看?”
谢幼灵气鼓鼓地瞪了苏进一眼,随便从中间那堆里扯了一张,认真地量了起来。
这一量她就呆住了,苏进有趣地看着她:“怎么样?”
谢幼灵呆呆地盯着那张纸条:“右边多出来了两毫米……”
她年纪小,手不稳,裁着裁着尺子就动了。左边还能保证一厘米的宽度,越到右边差得越多。
她又拿了一根,还是同样的情况。再一根,还是。
中间的这堆纸条,基本上差错都在两毫米以上,错得最厉害的一根甚至多出了四毫米,明显宽了一截。
左边那堆纸条情况稍微好一点,都在两毫米之内,但也没一根完全一致的。
最后量下来,果然只有最右边那根,左右都是一厘米,基本没有问题。
谢幼灵惊呆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苏进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有难度怎么能叫作业呢?”
谢幼灵不服气了:“学校的作业就完全没难度啊!”
苏进哈哈笑道:“原来还是个小学霸。怎么样,这样的练习还要做吗?”
谢幼灵毫不犹豫地说:“当然要!”
苏进笑着点头,让她课余时间,每天像这样裁三张。每张纸条如果裁多了,可以修改两次。如果裁少了,就是彻底失败。
谢幼灵很懂事地点头:“也就是说,宁可多点,也不能少了?”
苏进微笑着道:“对。做人做事,总要留点余地。”
谢幼灵似懂非懂地点头,道:“哥哥也裁一张我看看!”
苏进想了想,答应了。
他拿起一张纸,横过尺子压住纸,并没有仔细量,就是一刀裁了下去。
谢幼灵非常积极地拿起纸条开始量,最后兴奋地张大了嘴巴:“一点也没错!哥哥裁得好快好准!”
苏进摸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在谢幼灵看来,他的确干得很不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刀,手感明显不对。
裁边是书画和古籍修复的基础技能,正常工作中,可不是这样一张张地裁,而厚厚一叠下去,一张也不能出错。
上一世的苏进,这样的工作早就做熟了,就算不用眼睛看,光凭手感,也能知道这一刀下去对不对,裁了几分几毫下来。
现在这具身体没经过训练,明显没有这样的手感。苏进还是靠着眼力判断,加了几分小心,才能裁得一点没错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指,暗暗心想,还是要多多练习啊……
不过这只是苏进的自我要求,单凭这一刀,谢幼灵对他又多了几分崇拜。
她捧着纸条,道:“嗯,我会好好练习的,一定要变得跟哥哥一样厉害!”
苏进笑了起来,拎起食盒说:“走,谢叔还饿着呢,给你爸爸送饭去!”
谢幼灵重重地“嗯”了一声。
路上,谢幼灵兴奋还没消,缠着苏进问这问那。她最佩服的是,苏进竟然不用尺子量,一眼就能看出纸条截得对不对!
她问苏进是怎么办到的,苏进自己也没办法描述。他自己也很庆幸换了个身体,眼力还在。而这样的眼力,毫无疑问只有长期专注的工作才能培养出来。
他大致给谢幼灵讲解了一下,小姑娘也不知听懂了没有,满脸的若有所思。
两人到了医院,苏进刚刚把食盒放下,谢进宇就满脸兴奋地开口道:“小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平静下心情,继续道,“刚刚医生过来通知,合适的肾/源已经找到了,一个星期后就能进行手术!”
苏进愣住了,跟谢幼灵对视一眼,这才异口同声地道:“太好了!”
0008 得壹元宝
谢进宇连声说是苏进给他带来了好运气,苏进心里也很高兴。
就算不说资助的事,谢家父女也都是很好的人,他也希望他们能一切顺利。
谢进宇吃饭的时候,苏进去找到医生,询问了一下具体情况。
医生的态度比前两天更好,非常耐心地给苏进讲解。
谢进宇的运气的确不错,医院刚才发出申请不久,就接到上面的通知,说正好有一颗肾脏可以跟他的匹配。现在只需要进一步检查确认,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说着,他还打开电脑,给苏进看了那颗肾脏的基本情况。
这个消息实在太好了,就连谢幼灵也知道,只要一切顺利,爸爸就能恢复健康了。
她要求今天晚上留在医院陪床,跟爸爸庆祝这个好消息。苏进想了想,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答应了。只要谢幼灵能保证晚上好好睡觉,他就让她呆在这里,明天早上来接她去上学。
谢进宇又是兴奋,又是感慨地看着他们互动,拉着苏进的手说:“你真是我的福星,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小灵以后怎么办!”
苏进半开玩笑地说:“那你得谢谢你自己。要不是你一直资助我,我也没办法给你带来福气啊。”
谢进宇哈哈大笑,难得满面红光。
今天只是报到没上课,吃完饭刚过中午。谢幼灵窝在爸爸身边,跟他小声说话,苏进笑着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出了医院。
原身从福利院出来上学,基本上一穷二白,除了一包衣服什么也没带。苏进想要有所发展,当然得先置办一些东西。之前那五百万全部给了谢进宇,未来他做手术以及术后休养还需要一大笔钱,苏进没打算再找他要。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赚点钱。
苏进思索了一会儿,坐公交车回到了故宫古玩街。
今天星期三,没有苏进上次来的时候人那么多,但还是很热闹。人一少,越发显出了这里的破旧。
苏进叹了口气,先不去想这件事,回到旧货街,开始打量地摊上的货物。
三天前,他的确在这里大大出了次风头,但这里的人流量一向非常大,三天过后,记得这件事的人还不少,记得苏进这个人的就不多了。
他一路走过去,地摊主殷勤叫卖的不少,认出他的一个也没有。
片刻后,苏进目光微微一闪,在一个摊子旁边停了下来。
那摊主亮着一口黄板牙,正在唾沫横飞地跟旁边一个人推销:“你看这个青铜小壶,多漂亮!这上面的装饰多精致啊,知道是什么吗?这可是夏朝的蟠虺纹!”
苏进蹲下来,黄板牙瞥了一眼他,目光尤其在他的衣服上停留了一下,偏过头去不理了。原身在福利院长大,能有什么好衣服穿?他身上无论t恤还是牛仔裤都是地摊货,唯一可取之处就是洗得非常干净。但是这种衣服都洗得这么认真,怎么可能是个有钱人?
苏进笑笑,也不介意,仔细打量着摊上的货物。
这摊上基本上都是各种各样的青铜黄铜小件,锈迹斑斑,角落里散着一把大大小小的铜钱,也都锈得不成样子,品相非常差。
苏进翻了一下铜钱,捏起一枚圆形方孔的,透着光看。这枚铜钱表面布满了绿锈,四个字里勉强只看得见两个。
这时,先前那个顾客还是没要东西,站起身走了。黄板牙没精打彩地把手上的小方壶扔回去,不耐地看了苏进一眼。
苏进擦了擦钱上的绿锈,问道:“这个要多少钱?”
“五百块。”
苏进一怔:“品相这么差要五百?”
黄板牙一阵抢白:“银行卖的纪念币也要一两百呢,这可是宋朝的古钱!换算一下,一年一块,也得值个一千多,要五百还算便宜的呢。”
苏进失笑:“哪有这样论价的?那这个呢?”他新拿起来的这个也锈得厉害,比刚才那个小一圈。
“一样的,五百。”
苏进摇了摇头,又拿起了一个,问道:“这个呢?”
黄板牙是个老手,苏进问了半天的价,他反而提起了警惕。不少捡漏的都擅长声东击西,难道他摊子上真的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物件儿?
这时,苏进又举起了一枚:“这个得便宜点儿吧?”
黄板牙越发警惕了,他抬起脖子看了一眼,正准备开个高价,还没张嘴,话就被堵了回去。
苏进手上这个,简直看不出是枚铜钱了。它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的杂质,把所有的字都盖得严严实实,只有一个角勉强能透出一些来历。
古钱币这东西比较特殊,它只有上五品才值钱,五品以下的都只能垫桌脚。
苏进手上这一枚连一品都谈不上,没被当垃圾扔掉都是因为黄板牙偷懒了。
黄板牙犹豫了半天,终于哼了一声说:“这个啊,卖你一百吧。”
这也要一百?苏进摇摇头,开始讨价还价。没一会儿,他就用二十块钱买了下来。
黄板牙表面上在说苏进买得太划算了,心里其实有点得意。把垃圾卖出二十块,多多少少也算占了点便宜。而且今天他还没开张呢,占个便宜,也算开门红。
苏进站了起来,把古钱揣进口袋,转身准备走。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低头对黄板牙道:“哦,对了,刚才有一件事情忘说了。曾侯乙墓是战国时候的,还有这蟠虺纹,也是春秋战国时候流行的,离夏朝远着呢。”
黄板牙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呆滞地看着苏进,苏进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什么?这是个行家?他真的被捡漏了?
苏进刚走,黄板牙旁边的摊主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哎呀,我是说这小子看着脸熟呢!”
黄板牙立刻转头:“你认识?这小子是什么人?”
这摊主神秘兮兮地问道:“前两天,b区金富典当行那事儿你听说过吧?”
黄板牙的细眯眼马上就瞪大了:“就是这小子?”
“对,就是他,当时我可是在外面看完了全程的!”
黄板牙心里有点不妥了:“文物修复师吗……我是不是卖亏了啊?”
那摊主一拍他的肩膀:“什么亏不亏的,就算能挣钱,人家也是靠的自己手艺!”
黄板牙想了半天,叹了口气:“说得也是……”
…………
苏进会买那枚古钱,当然是有原因的。
它看上去被黑色杂质层层包裹,但这杂质其实就是泥土跟铁锈的混合体,不难去除。最关键的是,从它露出的一角可以看出,这枚古钱是枚铜钱,也就是青铜制成的。
铜钱怎么可能有铁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铁锈是外来物,那去除去起来就更方便了。
有了这层杂质的保护,里面的铜钱品相完好的可能性非常大。
当然,还有一个关键是,苏进刚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钱包,里面一共只有七十三块钱,也就这枚能买得起了。
买完铜钱,苏进又去店里买了一些要用的试剂和工具,找了附近一家茶楼的角落坐下。
他先用清水把古钱清洗了一遍,然后用棉签沾了弱酸,轻轻在杂质表面滑动。
弱酸、双氧水、氨水……渐渐的,那些黑色杂质被清除掉了,显现出古钱真正的样子来。
一样的圆形方孔,上下左右写着五个字——
得壹元宝。
苏进唇边泛起一丝微笑,果然没错,真的就是得壹元宝!
唐天宝年间,叛将史思明起兵反唐,登基称帝,立国号“大燕”。得壹元宝就是在他称帝的时候铸造的。它存世数量极少,向来就有“顺天易得,得壹难求”的说法,是古钱币里罕见的珍品。
而他手上的这枚得壹元宝,上下左右各有一个月纹,属于得壹元宝中的顶级品,是珍品中的珍品!
古钱的价格向来不高,但这枚得壹元宝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