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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时慈海其实没多大心思关注这些孩子打拳，他关心的，是李怀风的情况。李怀风这种“诡异”的行事，让他陷入不解中无法自拔。
没理由啊！
你说他是为什么涅？真想不通。
第187节 天大的谎言
司马平那双冷静、严肃的眼睛，透过镜片传出去的目光此时已经在盯着慈海大师了。
其实不光是司马平，这里的都是练武之人，对人的细微变化都是很敏感的，他们几乎都没有人去看韩萧翎的表演了，几乎都是在看慈海。
此时的慈海还在纠结，他怎么也想不出让李怀风如此卑躬屈膝的理由。他想过也许他受了重伤，掉了等级，需要静养之类的可能，但是即便是那样，他也完全不需要做到如此地步。所以，还是有什么别的隐衷，对，一定是的！
几个人偷偷交换眼神，他们都发现了慈海的不对劲，但是又不敢说什么。至于仔细看韩萧翎和其他人的表演？笑话，有慈海大师在呢，回头大师打出的分数，自己只要照着来就行了，做晚辈的，何必挑战大师的权威？
所以，大家其实最关心的是如何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尽全力地拉拢慈海大师，而武术大赛，已经成了小事了。
韩萧翎的表演美不胜收，虽然是套拳法，但是经由她打出来，简直就是优美的舞蹈一样。配合上优美舒缓的音乐，韩萧翎的武术真的成为了表演，用艳惊四座来说也绝不夸张！
尤其是台上的一些男性观众们，更是眼睛一刻也不肯离开韩萧翎的身体，看样子，恐怕不少人晚上都要想着韩萧翎的样子发春梦了。
主持人照例请各位评委做点评。
慈海大师悠悠地道：“韩萧翎同学，身体柔韧度很好，表现力也不错，将一套拳术展示的如同舞蹈，美感与力感兼备，十分难得。而从武术专业的角度来看，无疑也是成功的，她在里面藏了一些寸拳的加工和改进，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和设计，更是显得十分难得……。”
杜然见慈海大师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立刻也说：“慈海大师说的没错，我也认为，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如此游刃有余地展示柔拳的核心技巧，十分厉害。”
栾秋月也笑道：“我作为晚辈也受教了，果然还是慈海大师看的精准透彻。”
钟实也道：“哈哈哈，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女子技艺实在和司马乱难分伯仲，想不到开场的两个选手，竟然有如此身手啊！”
司马平心里冷哼，但是面子上还得过得去，挤出笑容道：“果然，我们再一次意见一致了，我也认为，这丫头只比我弟弟强，不比我弟弟弱。”
慈海赶紧道：“司马公子过于自谦了。”
一群人打着哈哈，就打出了分数。一样，基本上还是，慈海给什么分数，大家就都按照他的标准来，给的都差不多。面对慈海这尊大佛，这里的人都是能捧就捧，或者是——照死里捧。
大家都心知肚明，慈海的能量巨大，得罪不起。一个修罗级别的高手，放到哪里都是响当当地存在，不容不敬。
目前从分数来看，司马乱微弱领先，韩萧翎紧随其后几乎难分伯仲。但是之后的一些选手，明显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了，虽然打出的拳路好看、精彩，但是在慈海和这些行家里手看来，里面的瑕疵和故意掩饰的不足，都十分明显。
这就像是一个古董行家分辨真品还是赝品一样，行家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两眼就基本确定真假了，很少需要再看第三眼的时候。武术也是一样，在慈海、司马平这些人看来，下面这些小鬼的一举一动就跟幼儿园的孩子跟大人耍心思一样，显得既笨拙又可爱。
但是幼儿园的阿姨肯定知道，谁家的孩子学东西快，谁家的孩子聪明，谁家的孩子迟钝。这东西放在心里就行了，大家心照不宣。
之前的两个，明显是基础扎实，功夫过人，一般的成年人未必比他们优秀。之后的那些孩子，也是个中佼佼者，只是放在一起一比，就有九十分，也有八十八分了。
主持人算是够意思了，给李怀风排到最后一个，当主持人宣布，让李怀风出场的时候，全场几乎都是十分默契地笑了。
经过了一轮比试，他们看到了一场场精彩的表演，正是兴奋难当的时候，此时李怀风的出现，让他们回忆起了开始李怀风的丑态，可以说，大家对这个选手，已经印象很深刻了。
笑声不是很夸张，只是嗡地一声，但是李怀风也很受打击。八万人的广场啊！还仅仅是现场，看直播的人海了去了。哥们今儿是丢了大人了。
李怀风走到广场中央，后面随机播放了一段音乐，李怀风开始打自己的那套流氓拳。
李怀风拉了几次肚子，身体很不舒服，感觉脚下软绵绵的，打出的拳法自然也就——稀松平常。
加之他的拳法本身就不够帅气，他的拳路是在实践中自己摸索出来的，师父教的套路他都快忘干净了，记得的只是如何临场发挥。说白了，就是李怀风现在会打架，但是已经不会表演了，因为他练武从来就不是为了表演，也从来没想过自己需要表演。
好汉架不住三泡稀啊！李怀风想着，果然，拉稀和不拉稀，就是不一样。中午吃东西确实有点猛了，后来的果汁也喝的太多了。现在自己一套软绵绵的拳法，别说司马乱了，脸韩萧翎都笑的不行。
尽管韩萧翎知道李怀风是因为拉稀才有气无力的，但她还是感觉好笑，一个要参加大赛的人，竟然临时拉肚子，真是好笑。你看看这拳打的，别说他拉肚子，他就是不拉肚子，这种拳法也是十分不中看的，简直像是鸭子打架，又蠢又笨。
评委席上的司马平鼻孔喷出一股气，蔑视的不能再蔑视。他也想不通，这杜家是怎么回事？本以为杜宫锋会报名呢，结果是这个粗俗不堪的愣头青。别说他的功夫不怎么样，就是功夫好，也轮不到他吧？
评委几乎都是在皱眉，摇头，只有慈海大师，还是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能自拔。应为啥呢？
周围的观众朋友们也都议论纷纷，这李怀风这两下子简直是——没谁了。这根本就是乱来嘛，但是观众还算礼貌，并没有表现什么，只是有人三三两两地议论李怀风而已。
邹坏夸张地笑的前仰后合，指着李怀风冲栾赢这边喊：“哇哦，好腻害的拳法哦，伦家好怕怕啊！哇哈哈……我三岁半的外甥都比他打的好看啊！”
这边的人，几乎都耷拉下脑袋，无力吐槽，也没有心思反驳了。
主持人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呃……最后一位选手的表演结束了，让我们来听听专家怎么说，有请慈海大师，为我们的选手点评。”
慈海大师还捏着胡子苦思冥想：为啥涅？拥护啥（东北方言，“因为什么”的意思）呢？
四位武林高手也都看向前辈慈海大师，慈海还是在愣神。
直到主持人再次说：“请慈海大师对选手进行点评。”
慈海才恍然醒悟：“啊啊，是，对，嗯。”
观众席出现了骚动。
慈海发现，李怀风已经打完了，但是，从大屏幕的回放，他也看到了，李怀风完全是胡来啊！这也能叫打拳？这分明是肚子疼想要找医生的节奏啊！
李怀风打完了拳，就火急火燎地冲去卫生间了。
慈海额头滑下黑线，一咬牙：“好！”
这声“好”喊的特别大声，特别坚定，特别激动，慈海为了增加信服力，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全场八万人，都被这声“好”镇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着这个老和尚。他们不理解，明明打的那么烂，怎么可能说出个“好”字呢？
四个晚辈高手也懵圈了，心说，这有什么好的？好垃圾还差不多！司马平更是推了推眼镜，心说这老头子失水准了？不可能啊，这种低级错误连我都不会犯，他怎么可能会看错呢？这就像靠一个成年人一加一等于几一样，根本不用走脑子，李怀风第一招出手，评价和结局就应该是定下来了的。
好？到底哪里好？
主持人似乎也愣了一愣，看了看八万观众的反应，心里这叫一别扭，心说这哪里好？哪里好了？自己多年主持体育和武术赛事，对武术虽然说不上是大家，但肯定也是了解较多，涉猎较广，一般的情况下，自己也看得出个大概。这李怀风打的是什么玩意？狗啃王八拳！？
慈海似乎也感觉到了周围人的惊诧，但是他不能退缩，虽然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他敢肯定一点，这里头绝对有问题。
李怀风是那种自己只能仰望的高手，高手中的高手，他的等级和能力，完全超出自己的认知。可以说，李怀风可能是自己这有生之年，见过的等级最高的古武继承者了。所以，绝对不能得罪这个高人！
他分析，李怀风一定有什么隐衷，这个时候帮李怀风一次，绝对是个天大的人情，对以后有着天大的好处，说不定后面有一个天大的机缘等着自己，所以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扯一个天大的——谎言！
第188节 何方神圣
当时那声好只喊出去了零点零一秒，但是，四分之一柱香之后，全场的观众揍（就）会佩服我，佩服我的火眼金睛。因为我决定说一个谎话，虽然老衲生平从未说过谎话，但这此一次的谎话——就是最完美的。
“好啊！好啊！”慈海表现的特别激动，整个人站了起来，几乎激动的难以掩饰。
四个晚辈完全傻了，他们看着慈海，努力地思考着刚才李怀风的动作。是我们看错了什么了吗？还是看漏掉了什么吗？大师竟然如此激动，这……拥护啥啊？
主持人也呆住了，迟疑了好几秒，才道：“大师，请问……这李怀风的拳路……好在哪里？”
慈海摩拳擦掌，表现的兴奋异常，心说我特么也想知道好在哪里！你不得给我点时间吗？老衲第一次准备说瞎话，不得准备充分点吗？
慈海高兴地转过头，看着四个晚辈：“你们看出来了吗？”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地道：“呃……也、也都……差、差不多……看……看到了……是吧？”
“呃……对！其实……他这个拳……对……是的……啊？”
“咳咳，嗯嗯，我和你们看法一致。”
司马平心说你们看到什么了？李怀风明显是乱打一气，你们都瞎了吗？还有这个老和尚是怎么回事？这拳哪里好了？
但此时他不知道慈海是什么打算，他不能公开表态，大家都没表态，自己干嘛得罪慈海？所以他也不吱声。
慈海此时已经想好了：“刚才李怀风的拳，拳型丑陋、平衡不好、刚的地方不刚，柔的地方不柔，该干脆的地方拖泥带水，该拖尾的地方轻描淡写……可谓是一无是处。”
大家松了口气，原来这老和尚是在喝倒彩，吓死爹了！
“但是！”老和尚一句转折，又让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啊！真是好啊！”老和尚想，好在哪儿呢？
“好就好在……。”大家看着老和尚，脸都憋紫了，跟着他使劲使的恨不得拉出屎来。
“好久好在……他的烂。”老和尚道：“李怀风的拳，虽然丑陋，但实际上这样拳在实战中是最有杀伤力的，想想一下，一个张牙舞爪，丝毫招式痕迹都看不出来的对手，他的招你怎么破？对嘛，根本没法破！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招，你们谁看出来他有一个完整、流畅的招式了？”
大家一起呆滞地摇摇头，心说这个真没有，真的是一个完整的招式都看不到。
“对吧？其次，他的平衡很不好！”老和尚深呼一口气，他从来不知道，撒谎是需要这么费脑子，这么需要体力的一件活计，此时感觉自己有些大脑缺氧：“平衡不好，就意味着，他的走位完全是飘忽、诡异、难以捉摸的，是不是？你们看他的走位，谁能想到他下一脚踩下去，是左脚还是右脚，是左边，还是右边？谁能知道他的方位？”
大家一起呆滞地摇摇头，心说真的不知道，他根本就是失去平衡乱走一通啊！
“还有！”慈海大师擦着汗，心说为了结交绝世高手，我老和尚也是豁出去了：“他该刚的地方不刚，该柔的地方不柔，该干脆的地方拖泥带水，该拖尾的地方轻描淡写……可谓是一无是处！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是招招意外，步步惊心，一招一式，每一个举动都出乎对手之预料，完全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夺天地之造化，化腐朽为神奇……。”
八万人的广场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滞地听着一个老和尚闭着眼睛吹牛逼。
罗美薇张着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大屏幕上的老和尚，用手指捅了捅和她一样早就呆滞的栾赢：“这和尚你花多钱雇来的？”
栾赢道：“我根本不认识，别说了，我现在感觉也很不好。”
邹坏的脸上的器官几乎全部都移位了，他是个练家子，是懂得拳术演练的，自然也知道，刚才的笔试，神之乱和韩萧翎是冠军的人选，怎么这老和尚对着表现最差的李怀风开始赞不绝口了呢？
旁边谢文斌狠狠咽了口唾沫：“哥，他这是说的乱少，还是谁？”
邹坏有些恍惚：“是……不知道啊？是李怀风？还是阿乱？”
神之乱和韩萧翎，两个最有希望的冠军人选，此时一起伸长了脖子，张着嘴，看着这老和尚唾沫横飞地瞎掰呼。两个人几乎都不敢相信。
老和尚说了半天，发现全场都静了，就呵呵一笑，问杜然：“杜先生，您说呢？”
“啊？”
杜然突然醒悟：“啊！对！是！没错！”
杜然整理一下情绪，笑了笑，看着镜头道：“大师说的没错啊，起初我也以为，李怀风的拳路乏善可陈，可是越看就越觉得，他的拳路属于自由派。放弃了对花哨的技巧和观赏性的钻研，转而追求实战性和实用性，毫无疑问，真正的高手对决的时候，他的能力也许是最强的。现代武术对套路和观赏性的提升是飞跃式的，但是对于实战性的退步也是有目共睹。当今这个时代，太需要李怀风这样的复古型的年轻武者来给萎靡不振的武术界注入新鲜的信息和理念了，而且……。”此时的杜然文质彬彬，一脸的认真与诚实，他不像是个古武家族的中坚人物。而是像是焦点访谈的主持人一样，面对镜头，脸不红心不跳地侃侃而谈。
栾秋月、钟实和司马平，三个人一起惊讶地看着杜然。
杜然……也这样了？
杜然说道最后，转过头：“您说呢，钟实先生？”
钟实还看着杜然发愣，发现杜然跟他偷偷挤眼睛，才突然醒悟：“啊——对——是这样的！”
栾秋月刚要喝水，直接喷了。她惊讶地看着钟实，那个老实巴交，一直很忠厚的钟实，他也——开始——扯淡了？
钟实使劲点了点头，似乎下了很大、很艰难的决心：“慈海大师和杜然先生说的没错。但是我认为，他们还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李怀风的状态。我感觉，李怀风是带着状态来比赛的，他的拳术最不像表演，但是又是最好的表演。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从他的拳法里，看到了一种情绪，那就是——悲壮！他在打这套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