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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部分票房是假的……”龙五呵呵一笑，没有细说，点到即止。
苏铭听明白了。
华夏星买票房了！
他以前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发行方会做自己花钱买票房这种‘蠢事’，完全是得不偿失。
自己掏五十块钱，买一张票，分账的时候，分到20块钱，这不是有病吗？
票房是漂亮了，可票房越高，赔的岂不是越多？
入行后他才知道这里面的奥妙，赔钱的确不假，但票房高了，会造成虚假繁荣，吸引更多人花真金白金买票。
另外，行业内有一些不成文的陋习，电影行业也不例外。
这年头，什么都和业绩挂钩。学校教育品质好不好，看升学率考试成绩，政府官员政绩优良与否，看经济增长速度，连一个人是否成功，都只看他赚了多少钱……
最直接的数字考核模式，固然有公平科学标准的一面，也会导致忽略事件本身，仅仅关注表面数据，甚至数据作假的现象发生。
电影票房高，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各大院线会加大排片率，并且给予这个公司下一部电影众多照顾，媒体也会大加报道，做‘免费’的宣传。
相反，票房低，排片率立刻就会降下来，将来这个公司再出品电影，各大院线也会谨慎处理。
当然，院线不傻。哪些票房是真实的，哪些是假的，院线心里一清二楚。
可院线并不在乎到底是观众掏钱买票，还是出品公司给掏钱买票，对于院线而言，这没有区别，反正院线都一样分钱，如果全部是出品公司买票的鬼场，院线还能省下设备维护和损耗费用，何乐而不为。
华夏星毕竟是香江的公司，在大陆还不至于太过‘猖狂’，三个多亿票房里，大约有四千多万是假票房。
所以华夏星真正的亏损，并不止苏铭之前以为的只有两三千万，还得加上这一部分的投入，超过了五千万。即便对于华夏星，这也不算是一笔小钱了。
真正让龙五头疼的，还不是票房分账，而是票房低迷，引起的华夏星股票暴跌！
华夏星是上市娱乐公司，龙五夫妻是公司的大股东。
干一行吆喝一行，娱乐公司的股价波动，和公司电影业绩关系密切。
最初宣布开拍魔幻大片那段时间，华夏星股价连续涨了有一周时间，上映前几天涨势更加疯狂。可就在上映第一天开始，股价开始下跌，电影放映时间越到后来，股价跌的越快。
几乎封神演义每在大荧幕上多停留一天，华夏星的市值和龙五夫妻的财富就会缩水一点。
按照之前计划，封神传奇可以拿到四周上映时间，非常恐怖。看到这个情况后，龙五果断在全国院线下映，只上映了15天。饶是如此，股价也下跌到了一个连他都觉得接受不了的地步。
龙五这个大股东亏损，毕竟他家大业大，家底子雄厚，股票上的钱对于他有时候更多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并不会真正的影响到生活状态。
可华夏星剩下很多小股东不干了，上到持有数千万上亿港币的集团合伙人，下到只有几百股股票的普通股民，纷纷把矛头指向了龙五。
人人都不傻，股票短时间内暴跌，是因为封神传奇的票房失败；而封神传奇，是龙五夫妻专门开出来捧自己儿子的。
股票涨的时候，股东不说什么，现在跌了，当然要龙五出来背黑锅。
公司老板看似风光的同时，要背负的责任重大，这一点在上市公司尤其明显，不但公司的员工要跟着老板讨生活，还要对购买了股票的股民负责。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哪怕只买了一块钱，都是公司股东，有权力提出自己的诉求。
听龙五提起股票，苏铭就微微一愣，沉思了好几秒。
公司股票突然间大幅度动荡，龙五难辞其咎，说不定会影响到他华夏星主席的位置。
龙五是不是希望自己帮忙，出手救市，买进一些股票，拉高市价。
想到这里，苏铭稍稍犹豫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三章 吃一堑长一智
什么都能提，就是不能提钱，提钱太伤感情了。
苏铭听龙五提起股市，言外之意，似乎是希望自己帮忙，出手买入华夏星股票，拉高股价，帮他暂时渡过这个难关。
立刻就有些本能的警惕起来，脑子飞快的转动。
这事不好办。
一来，自己手头那点钱，一个多亿，听起来不少，可想要参与到股市里搞风搞雨，绝对杯水车薪不够看，就算全部投入进去，也未必能起到太大作用。
二来，股市是英雄地，同样是风云场，里面水太深了。
股票的涨跌，有时候并非表面看到的原因那么简单，市场是一只无形的手，但这只手毕竟是白色的可见光的，甚至是可以预测的，就算输了，也心甘情愿愿赌服输；
然而，苏铭绝对相信，在股市庞大的金融资金背后，一定有一只，甚至很多只，不能见光的黑手，在影响、操纵着金融市场，从中牟取暴利。
在这些‘大手’面前，桃源集团无论是背景实力，还是资金，都远远不够看。贸然入场，很可能沦为巨鳄大白鲨的嘴里的小虾米，一个多亿连个浪头都翻不起来，就被一口吞掉。
最后一点，苏铭觉得商场上，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要做就双赢，绝不能用交情去换钱。他对别人这样，对自己也是同样要求。
龙五要是个人缺钱，借他几千万都可以考虑，但华夏星集团股价，似乎不该是自己插手的事。
想了想，斟酌道：“十哥，需不需要帮手？我的家底，你大概也知道，现在的摊子扑得很大，用钱地方太多。需要太多资金的话，我调不动。不过……”停顿了半秒钟，吸了口气，果断道：“不过我账面上的钱，都可以全力支持。”
短短十几秒钟，苏铭就做出了决定：如果龙五真开口，不驳他面子，帮他！
不仅帮他，还帮到位！要么不做，要么做足全套，与其小家子气扭扭捏捏拿出一两千万，拿了钱，还落人埋怨，倒不如大大方方帮到底。
苏铭准备拿出一个亿身家，陪着龙五赌一把。
自己还年轻，就算输了，将来依旧能翻身。如果赢了，不仅在资金上会有重大收获，龙五一辈子都要承自己这个人情。
但以后，和龙五的私交就会渐渐淡化，只能是商业上的密切合作伙伴。
不料，电话那头，龙五明显的愣了一下，同样是过了好几秒，才哈哈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给你打电话，是主席的位子坐不住了，来找你买股票帮忙？”龙五笑道：“放心吧，还不至于惨到这般地步，好歹我在华夏星做了几十年主席，要是因为一次投资失败就被踢下台，我这些年简直就白活了，还做咩鬼上市公司，不如去路边卖鱼蛋好了。”
龙五话语中笑声爽朗，即不愤怒，也没有丝毫霸道，就像和朋友间开玩笑一般。不过苏铭却从中感觉到了这位曾经的江湖大佬对于公司掌控的强大自信心。
多多少少还有那么点，被年轻后辈看轻的不悦。
“十哥，那就当我说错话好了，我年轻嘛。”苏铭呵呵一笑。龙五不提股市，苏铭其实也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拿出一个亿去赌，心跳的实在有点大。
“能有这份心，我还是该谢你的。”龙五性格相对直接，解过了这个话题，继续道：“不过我今天找你，的确有事希望你帮忙。你先猜一猜，今天是谁让我给你打电话的？”
苏铭一愣，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都他么赔到这个份上了，还有心思来开玩笑，猜猜猜，怎么不玩真心话大冒险呢。
出乎意料，龙五这通电话，是他太太在背后‘撺掇’着打来的。
事情说来话长。
在大陆市场没有完全开放之前，香江电影公司除了关注港岛票房之外，最大的一项收入，就是东南亚各国的海外发行权。
一般情况下，海外发行权的收入，和本地票房基本持平，甚至略有超过。
而且这一笔收入是纯利润，除了交税，电影出品方不需要和任何人分账。
不仅电影，包括唱片等娱乐业也是如此，香江的娱乐公司，一向重视海外发行，结下和良好的海外关系基础，即便在大陆这个大蛋糕彻底像香江敞开之后，香江电影公司依旧没有放松东南亚地区的发行工作。
蚊子再小都是肉，何况，所谓的‘蚊子’也仅仅是和大陆这头大象相比，对于大多数香江娱乐公司而言，东南亚这一块的收入绝对不是可以忽视的。
在封神传奇内地大败之后，华夏星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东南亚的发行上。
海外发行的普遍方式，一般是根据在当地的票房，收购方给出对应比例的价格进行买断，之后的票房就和出品方无关了。
一般内地或者香江票房高得电影，买断价格就高，反之亦然。
有内地票房的前车之鉴，东南亚地区的发行价格肯定不会高，但如果能挽回口碑，观众反响良好，至少可以稳住股市下滑，并且为华夏星下一部电影的海外发行打下基础。
这一次，向太太没有固执己见，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主张按照桃源给出的意见，在海外发行的时候，重新宣传，修改名字和演员表，淡化封神榜的色彩。当然，海外宣传工作不需要华夏星来操作，只需要一部分重新配音，修改电影相关资料就行。
向太太是强势和固执，并不是愚蠢。相反，多年在电影行业打拼，对于这个行业，她深有研究。
面对内地票房的失败和网络上专业与不专业的各种评论，向太太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她错了。如果当初按照桃源影视给出的意见宣传，也许不会输得这么惨。
至少不会搞成现在这样，钱没赚到，还坏了名声。
不过她这次学了个乖，在实施之前，希望先征求桃园影视的意见。
由于上次直接否定了苏铭，向太不好意思直接打这个电话，就只能是由和苏铭一半是朋友，一半是商业伙伴的龙五来打电话‘求教’。
“现在改？”苏铭想了想，绝对有点不太合适，可具体哪里不合适又说不出来。
说到底，他就是半个门外汉，花钱投资的老板而已。
专业的问题，还得让专业的人来解决。
忻林丽再次善良登场。
“修改宣传？为什么要修改？”小糊涂虫瞪大眼睛问。（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四章 敌体
忻林丽和苏铭头头是道的分析了一个下午。
原因其实挺简单，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可每次谈起电影，糊涂虫就变成了机灵鬼外加话痨，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滔滔不绝一套接一套的说个不停，要不是苏铭后来看时间不早，主动打断了忻林丽，估计她能说到明天早上。
简单的来说，观众群体不同，应对的方式不同。
在大陆内地，封神榜家喻户晓，是华夏的文化瑰宝，绝大多数观众对其中每个人物角色都耳熟能详，故事大概情节也知道**不离十……
所以，华夏星的过度改编，和观众对封神演义的认知出现了巨大偏差，必然会被观众臭骂。
但在东南亚其他国家呢？
由于华夏自古以来在东南眼地区的巨大影响力，附近国家知道封神演义的人的确很多，这也是封神传奇在东南亚上映的‘群众基础’。
但知道归知道，有几个人能详细的说出全部故事？完全了解每个人物的性格、背景？
就算是对汉学研究很深入的日韩等国，也只有少数专家完整的看过封神演义而已。
绝大多数东南亚观众，对于封神榜的了解程度，还停留在：神话传说，神仙打妖怪，杨戬有三只眼这个层面之上。
无论华夏星改编多么离谱，东南亚观众都可以接受。
他们原本就毛都不知道，你给他什么，就是什么。
再说了，封神演义是华夏文化瑰宝，又不是其他国家文化财富，人家就图看个热闹，管你怎么改编？就算让姜子牙和雷震子谈恋爱，妲己和杨戬私奔都没人会跳出来指责什么。
所以，想在东南亚地区卖得好，反而必须打封神演义这张牌，把宣传做的热热闹闹的，高举华夏千年文化，魔幻传奇的大旗。
至于调整演员表就更没有必要了。
一方面，其他国家购买发行权的公司不答应，人家就是冲着大牌来的，外国的观众也是冲着大腕进影院的，你把大腕都踢出主演名单，谁还看？
甚至连都不需要把向左的名字朝前挪。
华夏观众认识向左，知道这部电影就是龙五开出来捧儿子的，本来就有点仇视‘二代’的心态，再加上演员表虚假，当然借机大骂。
可外国观众谁认识向左？知道封神传奇真实目的的同样很少。看完电影之后，发现这个明明排序靠后的小伙子，居然才是真正的主角，说不定还会因此产生好奇心，提升向左的知名度……其实吧，向左演技虽然平平，但在封神传奇里，和其他一众明星相比，还算挺不错的。
具体情况具体对待，不能一成不变的套用老办法。
苏铭把原话转达给了龙五，龙五一听，连连称绝。
倒不是他们两个投资人大老板的眼界不如忻林丽一个新入行的小丫头，纯粹是当局者迷，关心则乱，被忻林丽这么一点拨，两人都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说完正事，苏铭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带着忻林丽去听风阁，一块吃顿便饭，顺便聊聊这几天她新官上任的感受。
听风阁最顶层，苏铭专属的小包间里，忻林丽这个小糊涂虫，好像对于美食兴趣不大，有些聊赖的把玩着筷子，微微低头，嘟着嘴，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听风阁开业之后，虽然客流不少，可洪菲菲这个厨师长是管事的，负责指导为主，不必每一道菜都亲手下厨，主要就是为楼上几个包厢里的贵客服务，因此平时的事情不算多，总的来说很清闲。
她除了做菜搞女人之外，又没什么其它爱好，丁静工作比苏铭还忙，两人聚少离多，洪菲菲闲极无聊，最近发明了几道新菜式。
苏铭看过菜谱之后，觉得这小妞的心理搞不好扭曲了，开始朝黑暗料理女王发展。
洪菲菲亲自送来最后一道新发明的古怪菜色：红烧胖大海。
见一桌菜都没有动过筷子，有些意外的望了苏铭一眼。
“怎么，对我的厨艺没有信心？”洪菲菲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对一个厨师最好的赞赏，就是把她烧得菜全部吃光，最好连盘子都添得一干二净能当镜子用。相反，一口不动，无异于侮辱人家厨艺，和当面啐厨师一脸没啥区别。
忻林丽连忙摆手：“不是，姐姐烧的菜很好吃，不过我没什么胃口而已……”
“姐姐？”洪菲菲嘴角一抽抽，像是被侵入了地盘的母兽似的，望着忻林丽的眼神就刺刺的，不阴不阳的说：“菜和人一样，再好吃，吃久了都会腻，所以得不断换新的，是不是苏总？”
苏铭一翻白眼，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老子还不能带女员工来吃饭了？
用筷子点点桌上的几个盘子，皱眉无语：“大姐，你发明新菜就发明新菜，可这几个菜也太惊悚了吧……”
一边说，一边用筷子挨个点几个菜，“红烧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