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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拂开方姨娘的手,根本就没有推她,她却掉进了湖里。
方姨娘被救起来后,直叫肚子疼,大夫诊脉,说是动了胎气,恐怕会早产,老夫人一气之下,就罚她跪佛堂了。
后来,她在佛堂跪了两天,被人盯着,整整两天,什么都没有吃。
丫鬟雪梨偷偷拎了食盒来,里面装的是大鱼大肉,她饿昏了头,忘记自己还在受罚,就在佛堂吃起来。
正吃着呢,顾玉澜和顾音澜就来了,看到这一幕,就去跟老夫人告状。
她受罚还不安分,别说帮方姨娘祈福了,还对菩萨不敬,死不悔改,冥顽不灵。
老夫人怒上加怒,就把她送到清心庵受罚。
她在清心庵里住了三个月。
也就是那时候,她遇到了赵翌。
想到赵翌,明澜伸手捂住了心口,不愿在往下想。
屋外,丫鬟雪梨拎了食盒进来,鹅蛋脸,柳叶眉,一双眼珠子乌溜溜的转着,机灵极了。
见明澜站着,她连忙过来,抬高手里的食盒,眼睛弯成月牙,“还是严妈妈有本事,弄了好多好吃的,趁着刘婆子不在,姑娘赶紧吃,被她瞧见了,一准要告状。”
雪梨蹲下,要把饭菜拿出来。
明澜先一步将食盒拎了起来,把饭菜盖好了。
雪梨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她,“姑娘,你不吃吗?”
知道接下来会有多倒霉,这顿饭,她还敢吃吗?
不仅不会吃,她也不想再跪下去了,她要去见娘亲。
握紧食盒,明澜眸光坚定,她宁肯饿死,也不会再吃一口。
她朝门口走去,手一抬,用力把食盒甩了出去。
看她们一会儿来还怎么抓包!
明澜嘴角扬起一抹痛快的笑,正要拍手呢,就听到屋外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第二章 横祸
那尖叫声很刺耳,掩盖了食盒摔落,碗盘摔碎的声音,还很熟悉,听得明澜一愣。
这不是顾音澜的声音吗?
记忆中,她们来的没有这么快啊,她记得她都吃了半碗饭了,她们才进屋来的。
明澜站着没动,她在努力回想她是不是记岔了,毕竟是几年前的事了,又不是什么好事,她不会一直放心里记牢。
碧珠快步出了门,见到院子里的情景,脸都吓白了,连忙退回屋子里,声音颤抖,一脸的生无可恋,“姑娘,你闯祸了……。”
大惊小怪。
她能闯什么祸?
最多不过就是食盒突然飞出来,吓着她们了而已,比起她们算计她,把她当猴耍,这又算的了什么?
再说了,她都被烧死了,这都是梦。
明澜不以为意,但还是出了门。
可一迈过门槛,她就傻眼了。
天可怜见,她真的不知道她的准头那么好,好巧不巧的砸到了顾音澜。
突遭横祸,顾音澜疼的眼泪横流,被丫鬟和顾玉澜扶起来,身子都蜷缩在了一起,咬牙切齿的看着明澜,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顾明澜,我跟你没完!”
她几乎是被丫鬟抬走的。
明澜站在佛堂前,看着一地的狼狈,还有顾音澜临走之前,双眸盛泪,怒气冲冲的模样,她嘴角越弯越大,最后笑出了声。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高兴之余,又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
顾音澜和赵嫣还有沐婧华她们联手算计她,连命都搭上了,她做梦,居然就丢她一食盒,怎么不是刀子?
听到明澜欢快的笑声,碧珠和雪梨仿佛见了鬼似的,急的快要跳脚了,“姑娘,你闯了大祸了,你还笑的出来!”
碧珠的急性子,一着急,就会大呼小叫,忘了身份。
三姑娘是长房嫡女,是大太太的掌中宝心尖肉,从来舍不得骂一句的,姑娘居然把食盒砸在了她身上,还把人砸哭了,瞧样子,砸的还是胸口,三姑娘原就担心胸长的不够傲挺,那小馒头要给砸平了可怎么是好……
她们都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姑娘居然还有心情笑。
她可知道,她被关在佛堂是罚跪的啊!
现在又闯祸,错上加错,老夫人肯定会重重责罚她的!
碧珠觉得自家姑娘肯定是方才睡懵了,这会儿都还没有清醒过来。
明澜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可那有什么关系呢,她是在做梦。
这都是假的。
她没心情理会这些破事,她只想见爹爹和娘亲。
明澜忍着膝盖酸疼往外走,却被碧珠和雪梨把去路给挡住了。
碧珠双臂张开,快哭了,“姑娘,咱们安生点吧,别再惹怒老夫人了……。”
“让开。”
明澜打断她,声音里带了抹恼怒。
但是明澜素来待人宽厚,从不打罚丫鬟,丫鬟根本就不怕她,她不听劝,碧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姑娘,你就当是奴婢求您了。”
碧珠跪求就算了,还巧不巧的抓着她裙摆,碰到她酸疼的膝盖,疼的她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疼痛感是那么的明显,疼的她都恍惚了。
她怎么感觉自己不是在做梦?
以前做梦,还没有哪一次这么清楚的记得过,醒来就忘了七七八八,要么在梦里知道自己是在做梦,随后就清醒了。
“我不是在做梦?”她呢喃出声。
碧珠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就猜到,姑娘是睡糊涂了,青天白日的,怎么可能是在做梦,正要说不是,就听自家姑娘在嘀咕,“似乎没听过死人还会做梦的……。”
一个寒颤袭来,碧珠身子都凉半截了。
本以为自家姑娘是睡糊涂了,这会儿瞧,别是睡魔怔了啊。
碧珠爬起来,抓了明澜的手,使劲摇晃她,急道,“姑娘,你醒醒啊,咱们不是在做梦,这都是真的。”
“别摇了,我脑袋晕。”
明澜被摇的东倒西歪的,抬手揉太阳穴,她看着天上的太阳,闪耀刺眼。
不是在做梦?
难不成这还是真的?
可她明明被大火烧死了,闭眼前,衣裳都着火了,她倒在火海里,没有人来救她,也没有人敢救她。
明澜浑浑噩噩,碧珠却红着眼眶和雪梨道,“姑娘不对劲,你赶紧去禀告夫人。”
雪梨也瞧出来了,碧珠一吩咐,她撒丫子就往外跑,结果刚到院门口,就被人给撞了回来,要不是身子还算灵巧,准得摔的四仰八叉的。
“作死啊,跑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呢!”
来人捂着下颚,气急败坏道。
碧珠见自己撞的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二等管事妈妈,吓的小脸一白,赶紧赔不是,“李妈妈,对不起,我没看见你进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个小丫鬟一般见识,我一定多跟菩萨念经,求菩萨保佑您长命百岁。”
雪梨认错态度好,嘴又甜,说的都是讨喜的话。
李妈妈暗叫一声晦气,就没再追究了,晾她一个小丫鬟也没胆子故意撞她。
揉着下巴,李妈妈朝明澜走过来,道,“二姑娘,老夫人让你去长松院一趟。”
跟她来的丫鬟则蹲下,将地上的食盒捡起来。
见丫鬟用两根手指像捡狗屎似的一脸嫌弃的把鸡腿捡进食盒里,明澜嘴暗撇了撇。
想到自己砸了顾音澜,就头涨大了。
她还不知道这是不是梦,但是疼痛的感觉太真实了,万一被打板子,她还不得疼死?
想了想,明澜叫碧珠附耳过来,吩咐了几句。
“快去快回。”
“奴婢知道。”
见碧珠小跑着离开,明澜方才迈出佛堂院。
顾府坐北朝南,佛堂在西北角,偏僻安静,距离老夫人住的长松院有些远,加上她跪了两天,膝盖酸疼,又饿的没力气,一瘸一拐的,走的十分艰难。
但明澜却走的开心。
一路走来,都是熟悉的风景,和记忆一般无二,看的她眼眶湿润,好想上去摸一摸。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顾家了,自打父亲和娘亲死后,她一年都难得回来一趟,怕触景伤情。
顾家是祖上封的文远伯府,十几年前,顾家参与立储,站错了队伍,明孝帝登基,夺了顾家的伯府爵位。
后来父亲上了战场,跟着外祖父混,立了战功,龙颜大悦,又恢复了顾家爵位。
不过,不是文远伯府,而是靖宁伯。
皇上这样封赏不是封赏,复爵不是复爵,各占一半的做法,却让顾家陷入了夺爵之争。
明澜的父亲不是嫡长子,他是嫡次子,顾家二老爷。
靖宁伯自然是顾老太爷了,只是当年他伯爵之位被收回,如果不是明澜的父亲顾涉,不得圣心的顾老太爷,仕途艰难,不可能再恢复祖上光荣。
而一般爵位传的都是嫡长子,除非嫡长子死了,后继无人,才轮得到嫡次子。
可偏偏,顾大老爷不仅身体康泰,还子嗣绵延,反倒是二房,子嗣艰难,到现在都没有儿子。
是以,伯府到如今,也没有定下继承人,大房二房关系紧张。
就连这内宅,也是大房二房各管一半。
但明澜知道,过不了多久,大太太就独掌中馈了。
第三章 不识好歹
抹掉眼角的泪珠,明澜一脚迈进长松院。
她其实并不想见到老夫人。
父亲膝下无子,早些年,娘亲不许父亲纳妾,是老夫人以强硬姿态逼父亲纳了方姨娘,生了嫌隙。
加之这么多年,她没能生下嫡子,老夫人更是厌恶母亲,连带着她,也看不顺眼。
府里那么多姐妹,有一个算一个,犯同样的错,她的惩罚绝对是最重的。
母亲和父亲是情投意合,舅舅撮合的,而大太太是老夫人千挑万选的,又沾亲带故是长媳,进门一有身孕,当夜便在大伯父身边放了人,贤惠大方,更得老夫人欢心。
但是她真的有那么贤惠吗?
大房怀身孕的姨娘不少,最后不是滑胎就是小产,再不就死在产床上,大房也就一个庶出的六少爷,连个庶女都没有,就那一个庶出的少爷,还是大太太的心腹丫鬟抬的姨娘生的,在大太太跟前,六少爷的生母梅姨娘比丫鬟过的还要卑微。
但是这些,老夫人都看不见。
除了方姨娘,府里哪个姨娘往常能到长松院去请安,被老夫人记在心里头?
便是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见到老夫人的面。
见明澜被雪梨扶着一瘸一拐的进来,长松院的丫鬟都看着她,窃窃私语,被李妈妈呵斥了,“还不赶紧去干活!”
丫鬟仆妇们瞬间做鸟兽散。
屋内,明澜绕过梅兰竹菊的双面绣屏风,就看到了坐在罗汉榻上的老夫人,也感受到了老夫人的怒气。
方姨娘落水动胎气之事,老夫人怒气还未消,顾音澜又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儿,却被她这个不讨喜的给伤着了,能不生气吗?
见到明澜,老夫人将桌子拍的砰砰作响,“孽障!还不跪下!”
明澜不情愿,但还是乖乖跪下了。
老夫人气头上,再忤逆她,会惩罚加倍,她走了半天,也实在是站不住了。
大太太坐在一旁,哭红了双眼,正拿帕子抹着,见老夫人怒气大,劝道,“老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二姑娘年纪小不懂事,音澜虽然伤的重,不便请大夫,将养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音澜之过了,您消消气。”
这哪里是劝老夫人啊,分明是嫌老夫人不够气,火上浇油呢。
这不,老夫人火气更大了,气的胸口直起伏,指着明澜道,“她还年纪小?不到两月,她就要及笄了!”
明澜唇畔勾起一抹嘲讽。
难得老夫人还记得她过两个月就及笄了,她的及笄之礼压根就没有办,是在静心庵里过的!
顾音澜比她只小一个月,却是风光大办,那日,府里来了不少大家闺秀给她道贺观礼,她一边瑟一边寒酸她,气的她回屋伏在床上哭了半天,眼睛都哭肿了。
顾玉澜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不敢太过分,又崩着脸道,“二姐姐对我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你拿三姐姐出什么气,实在是太过分了,亏得三姐姐还心疼你被祖母罚跪,两天没进食,冒着惹祖母不快的危险,偷偷给你带了馒头!”
怎么听,都是明澜忘恩负义,不识好歹。
人家心疼她,给她带馒头,她回报人家的是什么?一食盒!
可馒头呢,谁看见了?
还不是她们说带了就带了!
明澜内心气愤,脸上却满是委屈道,“祖母罚我跪祠堂反省,不许府里姐妹探望,我哪里知道三妹妹和四妹妹你们会去看我,严妈妈让雪梨给我偷偷带了饭菜,我闻到了肉香味儿,在菩萨跟前,我哪敢偷吃荤腥,我昨晚又饿又困,梦到自己偷吃,就吃了半个肉包子,结果却被菩萨变成包子被人啃,看到饭菜,又想吃又生气,觉得严妈妈故意害我,我恼恨急了,气头上,这才拎了食盒往外头一扔,早知道,早知道我就……。”
越说越委屈,最后咬了唇瓣,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可不争气的,肚子却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两天没吃了,肚子叫饿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的响亮。
饿了两天,在大鱼大肉跟前还能忍着不吃,把食盒扔掉,这是大毅力了。
老夫人怒气消了三分,但脸色还依然冷着,“去把严妈妈叫来!”
严妈妈是明澜的奶娘。
她心疼明澜是一回事,往佛堂送荤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明澜年纪小,她一把年纪了,难道不知道不能对菩萨不敬吗?
前世,老夫人罚了她,也责罚了严妈妈,但是惩罚并不重。
因为大太太帮她说了好话,严妈妈虽然犯错了,却是忠仆,只是急昏了头,这才做错了事。
姑娘身边难得有这样尽心尽力的人伺候着,一点小错,小惩大诫一番,让她长记性就成了。
大太太这么宽厚,老夫人最后打了严妈妈十大板,罚了三个月月钱就算了。
而严妈妈在床上养伤,没有跟去静心庵,她受罚回来,严妈妈的儿子已经娶了外院二等管事的女儿为妻,儿媳妇都有一个月的身孕了,终日脸上都是喜气。
现在看来,严妈妈分明是卖了她换回来一娇儿媳妇!
很快,严妈妈就被叫来了。
明澜扔了食盒,伤了顾音澜的事,她早知道了。
一进门,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双膝砸地的声音听的人心头一震,只觉得膝盖疼的厉害。
严妈妈疼的呲牙咧嘴,连叫委屈,求老夫人息怒。
当然,大家也是真替她委屈。
偷偷给二姑娘准备吃的,结果被二姑娘倒打一耙,真真是没良心,往后再罚跪,看可还有人敢给她偷偷送吃的了。
在大家看来,明澜这么做,无疑是在自绝后路。
严妈妈看明澜的眼神都是失望,还有不能言语的痛心,触及到明澜微冷的眼神,背脊一凉,心虚的赶紧把头低下了,等察觉自己反应太大,又恼了,她方才肯定还是看错了,二姑娘素来敬重她,怎么会那么看她呢,一定是她看花眼了。
正想再看明澜一眼,就听明澜温和了声音道,“我知道严妈妈你是为了我好,你给我送吃的,这份心意,我很感激,但是菩萨跟前,谁敢造次,我若是真吃了,你就是怂恿之罪,罪加一等。”
严妈妈嘴动了动,没有说话。
明澜又望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