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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时间,在赵国公府里。
小陈氏将头上的钗环耳坠都取下来,准备进里面洗个澡。
赵国公却在这时候冲进来,怒气腾腾的质问小陈氏道:“你昨晚上没有回来,你去哪里了?”
寒麽麽一见赵国公怒气汹汹的样子,皱了皱眉,连忙使着眼色让丫鬟一起上前拦住赵国公,一边道:“公爷,您有话好好说。夫人昨天不过是去了高阳王府,在高阳王府留了一晚,并没有去哪里。”
小陈氏语气淡淡的,道:“国公爷大早上又喝酒了?”
赵国公当然没有喝酒,他甚至昨天晚上一整天都没睡,一直盯着一直盯着她能什么时候回来,等到后面他的心都冷了。
他心里又一把火,时时刻刻都准备发泄出来,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小陈氏,咬牙切齿的道:“陈,你别太把我当傻子。你这些日子,总是时不时的出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见谁。昨晚你更可恨,居然已经夜不归宿了,你知不知道羞耻,你还要不要脸面,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我的夫人。”
他字字仿佛都在厉数小陈氏的罪状,说到最后小陈氏依旧无动于衷,却让自己更加的怒不可遏,最后忍不住甚至直接踢到了旁边的一把凳子。
凳子“哐哐”两声摔倒下来,横躺在了地上。
赵国公和小陈氏刚刚又所转圜的关系,随着宁王的回京,又重新变得恶劣起来。这已经不是赵国公第一次来找小陈氏的岔。
小陈氏深深的叹息一声,转过头来看着赵国公,然后开口道:“公爷在怀疑什么呢?怀疑妾身红杏出墙,还是给公爷丢了人。既然公爷如此不信任妾身,那不如一纸休书将妾身休了吧,也好过如今相看两厌。”
赵国公咬牙恨恨的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看着他至今没有娶亲,所以你想离开我,跟他双栖双飞是不是?你想都不要想,你就算是死了,也是我孟尝安的夫人。”
寒麽麽一听赵国公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说的话多少还有些损害小陈氏的声誉,所以连忙挥了挥手让屋内的丫鬟都下去。又唯恐震怒的赵国公会伤害小陈氏,所以自己又留了下来,一边劝赵国公道:“公爷,您真是误会夫人了,夫人真的是去了高阳王府。”
小陈氏在看着赵国公,而赵国公也在盯着小陈氏的眼睛,脸上愤怒得青黑却又让人看到了他的悲哀。
赵国公在想,这双眼睛多漂亮啊,就像是她整个人一样,那样美那样绝色,所以自己年轻的时候,会一眼望见她就喜欢她。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年轻,自己还年轻的时候,高高兴兴的带了聘礼,跪在寿陵郡主府里求寿陵郡主把她嫁给他。
寿陵郡主府里冠绝京畿的大小二陈之一,上门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他不是最优秀的,但他一点都不在乎。哪怕一开始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仍是坚持不懈的上门求娶。他想着,他不是求亲的人中最优秀的,但一定是最有诚意的,只要他坚持,一定能让寿陵郡主看到他的诚意,然后把女儿嫁给他。
果然,寿陵郡主最后真的同意了。他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惶惶不安了好几天,就怕这是一场梦。
他幻想着夫妻和随的日子,但在成亲之后,他才发现一切都不是他想象中的美好。
跟他成亲的时候,她脸上看不到喜色。哪怕她极力掩饰,她脸上还是看不到新嫁娘的欢喜,她在伤心。明明是该欢喜的日子,她却在伤心,仿佛绝望的伤心。
洞房花烛夜,他想碰她。可是她却好像是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突然哭了出来,哭得那样伤心。
他站在床边手足无措,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才惹她不开心。
他不敢强迫她,所以小心跟她道:“你别哭,你要是不喜欢,我今晚不碰你就是,反正我们以后还有很多的时间,日子还长着呢。”
然后他看到她点了点头,跟他说:“谢国公爷。”
他那时候心里不是不失望,但最终还是在榻上将就了一夜。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过去了。
他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他那时候真的是这样想的。但日子的确还很长,却不是“他们”。
但是成亲后不久,他就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一些关于她和宁王的闲言碎语。不仅府里在传,府外也在传。
都说他这个赵国公捡了宁王不要的破烂货。
他最初还是愿意相信她的,只当这些人是在嫉妒他。但是看着她一日一日对他依旧没有好转的客气和冷淡,看着她坐在窗边总是时不时的出神,他也忍不住开始怀疑,她和宁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因为怕她生气,所以他不敢问。但这样的念头,就像是有毒的虫子一样,一日一日的噬咬着他的心。他越不问,心里就越怀疑,越怀疑,就越痛苦,但越痛苦却又越不敢问。
后来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想要试探一下她的心,所以他跟她道:“自小伺候我的那个丫鬟夏荷,按照母亲的意思,是打算我们成亲之后就给她一个名份的……”
然后他话没有说完,就看见了她好像是松了一口气,跟他道:“妾身明白,妾身过两日就让人给夏氏开脸,再摆几桌酒席,提拔她做姨娘。”
赵国公已经忘记了,当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总记得,应该是极其寒心和失望的。
就好像他捧着一颗热忱忱的心,但却掉落进了海底。
第二百六十八章 心里的刺
他宠着夏姨娘,总希望她能生气。
可是没有,她一直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到仿佛对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哪怕后来夏姨娘怀孕,也引不起她的半点波澜。
他用一颗热乎乎的心去贴她的冷脸贴得太久,到了后面他的心也冷了。他有时候在想,他们一辈子难道就这样了吗,明明日子还这么长。
他很清楚,在京畿这么多的青年才俊之中,他不算是聪明的,甚至略显得平庸。而那个人,他有高贵的身份,携一身风华而来,在众人之中都显得熠熠耀眼,光彩夺目,策一匹白马呼啸而过,不知能带走多少姑娘的放心,而他们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
人人都觉得,她喜欢他是再正常不过,而她会不喜欢他也再正常不过。人人话里头,都觉得他比不过那个人。
他知道说这些话的人大多都是因为嫉妒,可是他还是上心了,听进去了,然后用这些话不断的折磨自己,然后渐渐感到绝望。
可是后来,她偏偏又给了他一点甜头吃。她允许他进了她的房门,允许他上了她的闺床。
他兴奋得简直要手足舞蹈,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自己的骄傲,小心的向她许下山盟海誓,向她保证他这一辈子都会对她好的,她要是不喜欢夏姨娘他以后不会再宠她……
而她靠在他的怀里,也只是浅浅的笑着道了声:“好。”
那不算是热烈的回应,但是对他来说却已经足够,他觉得她这是答应他了。
后来过了几日,她说要回一趟娘家,他说他陪她一起回去,可是她拒绝了。她在娘家住了两日才回来,这本没有什么。
可是后来却渐渐有流言传出,说她回娘家的这两日里,曾出府私会过宁王,两人甚至独处了一整夜。
他不想相信,因为传出这话来的是夏姨娘,还因为他不想破坏他们现在融洽的关系,他甚至禁止府里的下人再传这种话。
但是他的话并没有禁止这样的流言继续传出,到后面连母亲都信了,觉得她做了对不起孟家的事。
而他又真的就相信她吗?他心情很清楚其实没有,那些流言其实就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里,越逃避却扎得越疼。没一次他见她的时候,想问却又害怕答案,所以只能一遍一遍的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个答案。
可是她明明知道他在怀疑什么,却也从不出言解释,这种行为,渐渐的便被他定义为心虚。
后来是母亲去查了她回娘家这两日的行踪,她和宁王或许没有独处一夜这么严重,但是她的的确确曾出府与宁王私会过两个时辰。
母亲说,两个时辰,足够他们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了。
而这些话,却是压断他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终于没有办法再信任她。
而后她被诊断出怀了身孕,但他却发现自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夏姨娘每天都在他的耳边嘀咕着,这孩子是不是孟家的还说不好呢,公爷可要当心点,别替别人养了孩子。
夏姨娘是为了自己的宠爱和地位故意要离间他和她,而他听多了却也渐渐怀疑了。后来孩子出生,是个很漂亮的姑娘,长得很像她。可他从那个孩子脸上看来看去,想找出一些自己的影子,可是没有,越看越觉得一点都不像自己。反而觉得,哦,她的鼻子好像有些像宁王,她的耳朵也有些像那个人……
他没有办法喜欢这个孩子,看着她反而觉得她是自己的屈辱。
然后渐渐的,他又重新宠上了夏姨娘,对她也没有办法态度好起来。而她只是小小的愣了一下之后,便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曾经对他冷淡和不在乎的陈,对他没有半点的留恋。
可是她越这样他便越生气,他在想,明明对不起的人是她,该愧疚的人是她,凭什么她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傲慢和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越生气,就越宠着夏姨娘越对她不好,可是看她越不在乎,他又越生气,终于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让他和她的关系走向了没有办法挽回的境地……
夏姨娘经常仗着他的宠爱故意去为难她他知道,他纵容着夏姨娘,然后又偷偷的注视着她的反应,想看到她哪怕一点点悔恨后悔的表情。
但她并没有,她甚至懒得跟夏姨娘计较,最后也只是不耐烦的把自己的院子一关,然后带着蘅玉过自己的日子。
随着她的院门一关,他的心也彻底冷掉了。
他在想,那就这样吧,如果她不喜欢他,那就让她一辈子都恨着他,总比她对他连一丝感情都没有强。哪怕相互纠缠,相看两厌,她也是他的夫人,死后也要跟他合葬在一起。
小陈氏看着陷入痛苦回忆和绝望之中的赵国公,突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突然有些怜悯他。
这个男人当然不是最好的,当年求亲的人之中比他优秀的比他家世好的有很多,但最终母亲会选定他,是因为母亲看到他是真心喜欢她,求亲的人中他是最诚心的。
可是或许是因为平庸的关系,这个男人却又比别人更加的自卑,他用自己的自尊隐藏着自己心底的自卑。
当年她嫁给他的时候,心中确有一些不甘心,因为眼前的人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当年她答应母亲嫁给他的时候,心里甚至想,若不是那个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后来,她也是真心的想要放下从前的一切,认真的跟他过日子,试着去接受他的喜欢并给予回报。
但是他们之间总是夹杂着许多的事情,是他的错也是她的错,她对那个人的心思断得不够干净,说要放下却又总还留有一丝的眷恋,而他对她的耐性和信任也不够,还有喜欢挑拨离间的夏姨娘,厌恶她的老夫人,也成了他们之间的障碍。
她对他的不信任有过失望,所以最终也放弃了这段夫妻关系。
她不曾跟他解释过什么,是因为她很清楚他的性子,就算她告诉他蘅玉是他的孩子,她不曾做过对不起他对不起孟家的事,他就算面上说他信任她,心里依旧忍不住会怀疑。
他本就是这样口是心非的人,从来所有的事情他不敢质问她,但又忍不住在心里一遍一遍的怀疑和猜想,最后猜想出一出她就是有对不起他的事情的场景,然后用这些猜想出的场景不断的折磨自己。
小陈氏叹息道:“这么多年了,宁王始终是公爷心里的一根刺。”或许这二十年,他过得比她还要痛苦一些。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为难
赵国公看着她,脸上有愤怒也有痛恨,道:“你若不想着他,不对他牵肠挂肚,他又如何会成为我心里的刺。这么多年了,你一刻都没有忘记他。”
当年他们本有机会成为一对关系正常融洽的夫妻,是因为他变得夫妻离心,现在他们的关系本已有所好转,又是因为他破坏了他们。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他是罪魁祸首。
赵国公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脸上的愤怒让青筋都有些爆出。他讨厌那个人,憎恨那个人,这么多年,他每一天晚上都在咒骂着希望他早死。
赵国公最后恶狠狠的道:“从今以后,你不许再踏出这府里一步,你就算死也要死在赵国公府。”说着又转头凶狠的盯着旁边的寒麽麽,厉声道:“让我知道谁再帮着夫人出府,我杀了她。”
说完准备甩袖离去,刚转过头,却又看道有小丫鬟轻声的敲门进来,对他们屈了屈膝,然后禀报道:“公爷,夫人,宫里贵妃娘娘让人来府里了,来的是墨玉姑姑,人已经在偏厅里候着了。”
小陈氏不想让女儿身边的人看到她和赵国公争吵的样子,对赵国公道:“有什么事情公爷以后再说吧,别让蘅玉身边的人看到我们争执。”说着带了寒麽麽,准备出门去偏厅。
而赵国公想了想,最终也随着小陈氏的脚步往偏厅走去。
而同一时间,在景安宫里。
姜钰端着一碗燕窝羹走在崔太后寝殿的门口,停下来,深深的往上吐出一口气吹了吹自己热得有些受不了的脸,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然后努力让自己脸上露出一个恭谨顺从的笑容来,从门口走进去,笑吟吟的道:“太后娘娘,燕窝羹来了。”
寝殿里面崔太后正与坐在床边的宇文炯说话,闻言只是眉毛动了动,却并不理睬他,依旧在跟宇文炯说话,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
宇文炯却是跟他老娘一个德行,同样视她如无物,含笑听着崔太后说话,偶尔点头道“是”或说一句“都听母后的”再或者道一声“母后保重身体,不必总操心儿子的事。”
姜钰忍,一直忍,然后一直走到了崔太后的旁边,再笑吟吟的重复道了一句:“太后娘娘,您想吃的燕窝羹来了。”
崔太后对她的打扰仿佛十分不悦,停了与宇文炯的谈话,冷了冷眼,道:“贵妃先端着吧,哀家暂时不想吃。”
姜钰笑着道:“要不臣妾帮太后您放在桌子上,等您想吃的时候再吃?”
崔太后转过头来,目光极其凌厉的盯着她。而姜钰只装作看不见,仍旧将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而宇文炯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等一等。”
姜钰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向宇文炯,问道:“不知齐王殿下有什么嘱咐?”
宇文炯道:“你把燕窝羹端过来给本王看看。”
姜钰笑,然后将燕窝羹端过去给他看。
宇文炯拿起汤匙将燕窝羹捣弄了两下,皱了皱眉,十分不客气的质问道:“煮的燕窝羹为什么不是用血燕而是用白燕,血燕明明比白燕营养价值更高,难道皇兄连血燕都不舍得给母后用。”
声声都在指责宇文不孝啊。
姜钰心里也冒火得很,明明是良姑姑跟她说太后喜欢用白燕而不喜欢血燕的。不过姜钰也明白,今天无论她端来的是什么,寝殿里的这两位都能找到发作的理由。
姜钰忍着火气,对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