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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明白,昨晚赵飞在床上抱着她时说的那些话,背后真正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她不知道赵飞是如何发现她的秘密的。最大的可能是,她不只一次在梦中喊的那些话让身为她枕边人的赵飞听到了。
此刻程怡的耳边再度回响起赵飞昨晚对她说过的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回不了的头,只有你愿不愿意回头。只要你愿意回头,不管你要去哪,要面对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一定要知道,就是不管你有什么难以面对的人和事,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就算是天要踏下来了,也会有我为你顶着。”
前所未有的悔意令程怡泣不成声。她直到此刻才真正地明白,她最应该爱的人一直就在她的身边,这个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守护她保护她的男人,才是真正属于她的!而上帝也确实让他成为了她的丈夫!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珍惜,只是她执拗地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得到那颗从来就不属于她的心——萧天的心!
也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真正依赖的人是赵飞!
萧天是她从小的一个梦,但只是一个梦!而赵飞才是这么多年真正给她倚靠给她保护的男人!
程怡痴痴地看着这个如同她痴狂爱着萧天一样默默而又痴狂地爱了她一辈子的男人,他虽然看起来瘦弱实际却很强壮、虽然木讷却极温柔而体贴。
现在,这个身为她丈夫的男人就像一根就要被风吹熄的蜡烛一样,流得鲜血倒在她的怀中,悔意和恐惧将程怡团团地包围住。
“我不…能再保…护你了!这些年…跟我一起生活,让你…受委屈了。小怡呀,你一定要…要好好地活着,照…顾好自己,还有…还有我们的儿子!”
赵飞深情地凝望着自己的妻子,艰难地对她说出了和对萧天所说的几乎一样的嘱托。而这也是他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自己至爱前最后的嘱咐!
赵飞说完这嘱咐就闭上了双眼。至死他依旧只有对妻子的疼惜,没有一句指责和抱怨。
“不!赵飞,你醒醒,醒醒!你不要吓我啊!你知道我胆子小的,你从小就知道我胆子小的!赵飞,求你醒过来!醒过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我一个人,好害怕!赵飞——!”
程怡先是小声地试探一样地叫着赵飞,然后用力地抱紧赵飞,摇着他的身体,最后是嚎啕大哭起来。
站在旁边的医生立即靠近到赵飞的身边,用听诊器听他的心音,又搭他的脉博和掰开他的眼睑。确认一番后,医生无力地摇了摇头。
萧天腿一软坐倒在了地上。
海子也伤心地低下了头。这么多年,虽然赵飞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但同为少数可以接近萧天身边的人,他和赵飞也早已建立起了很深厚的感情,兄弟般的感情!
病房中和病房外除了程怡的哭声,一片安静。
采月也呆呆在站在原地,眼前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突然,那么令人震惊和意外!
赵飞走了,他是因为替她挡了程怡射向她的那颗子弹才死的,是为了拦阻妻子犯更大的错而宁愿用自己的身体和生命去为她补错才死的!
她想起了前天赵飞和她在海边栈道上说的话。或许那时,赵飞就已经洞悉了萧天的假昏睡,那时他就已经预感到了今天可能会发生的事。他对她的那两个请求,是他预感自己可能会出事,对她最后的请求!
赵飞,对不起!你这最后的两个请求,恕我一个都做不到!
采月的眼泪狂涌而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赵飞和程怡,一个爱得彻底地无私,一个却爱得彻底地自私!
看着呆坐在地的萧天,采月的心中闪过一丝心疼。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心情也没有心力去安慰谁了!而且,这个男人真的还值得她心疼吗?
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感叹地流着眼泪,为自己、也为赵飞,更为无法抗拒的命运!
程怡扑在赵飞的身体上紧紧地抱住他。赵飞离开的一瞬间她发现她的心空了,空空如也!
七年多夫妻生活的点点滴滴瞬间闪现在她的大脑。
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灵的通透感让她看清了自己,看清了自己对萧天的痴狂,看清了赵飞对她爱的沉深,也看清了她自己对赵飞的那份沉静而未知的爱。
这份爱不是如她对萧天的爱那般痴狂而热烈,而是沉静而悠深,以至于这份爱被淹没在了她对萧天那痴狂的爱中。这是一份长久相守中生发的爱,虽然不炽热却温暖而沁人心脾!
她更看清了她自己的路。她的路已经被她自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现在的死胡弄。
或许也不算完全的不知不觉。昨晚的梦里她就已经见到了一些。早上起床后的直觉里她又感受到了一些。所以她才会有那些奇怪的举动吧!
是啊,连周采月都看透了的事,天哥又怎么会看不透呢?他怎么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就乖乖地去那仓库束手待毙呢?只是她陷得太深,才像个掩耳盗铃的蠢货一般。其实在潜意识里,一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了吧?
而一直对她相知甚深的赵飞恐怕很早以前,就也已经为今天的到来做好了准备了吧?所以他才会在她再次滑向深渊的那一瞬间,没有丝毫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坠落的下行道。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只是看清这一切的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
108 往昔难追
程怡的眼泪和着赵飞已经慢慢凝固的血,血腥味和眼泪的咸涩味混杂着。她的悲声慢慢止住了,只是她没有将头从赵飞怀中抬起,而是如睡着了一般安静地靠着赵飞。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眼前这深深的悲伤中,没有人意识到另一幕悲剧正拉开幕布。
赵飞的倒下使程怡一心想要抓住眼前的他,她的手也下意识地抓紧了一切她能抓紧的东西,手枪就这样一直被她紧握在手中。
先是林宛云,然后是采月,现在是自己的丈夫,和阿德斯一样,她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只有同样用鲜血才能偿还这一切!
程怡从坐着的姿势慢慢收回自己的腿改成跪下,将赵飞从自己怀中轻轻地平放在了地上。然后她就那么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将她的脸慢慢贴向了赵飞的脸,轻轻的摩挲着。她用只有自己才听到的声音对赵飞说了一句:“赵飞,等我!”
看着她做这一切的人以为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与赵飞好好告别一翻,却没想到安静中又是一声扣动扳机的闷响,程怡趴着的身体下是她的手,而手中是那把枪,枪口正对着她自己的心脏。
当扣动扳机的闷响传出时,靠程怡最近的萧天才从悲痛中惊醒。
直到程怡的血迅速从她和赵飞紧贴着的身体下流到地板上,大家才意识到又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弹指间无声无息地又要逝去了。
呆坐在地的萧天猛地朝就在他眼前的程怡扑去。他将程怡搂入了自己的怀中。程怡慢慢地艰难地睁开了眼,凝望着萧天。
“天哥,我错了!错得好…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毁…了你的幸福!我真的好爱…好爱你!爱得好…辛苦!好累!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你、陪着你。天哥,我好怀念…小时候…你牵着我的手,还有,一起…荡千秋!”
程怡忍着艰难连说了三声“对不起”,以表达她对萧天那无比的歉意。她还想说更多的话,但她已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她的嘴角努力弯起,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她的眼前再次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和萧天手拉着手在小河边走着,在秋千上荡着,眼泪已流满她苍白的脸。
“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天哥,我好…好舍不得,舍不…得!”
程怡抬起手想要抚向萧天的脸,但她已没有了举起手的力气。萧天伸手拉着程怡的手抚向自己的脸。
“天哥,小怡不能再…照顾你,不能…再帮…你了。你一定要…要小心…周采月,她好可怕!要…知道…心疼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还有若…飞!”
说到最后,萧天已经必须要耳朵贴着她的嘴唇,才能听清楚她说的话了。
终于程怡的手无力而沉重地从萧天的手中滑落,她的双眼也慢慢地闭上了,再也无法睁开。
她第一次朝采月举枪是因为她恨采月,恨她夺走了萧天的心。第二次举枪对采月是因为她听到了阿德斯临死前对采月的话。所以她一定要消灭这个对萧天可能会造成威胁的女人!
只是赵飞的突然出现,让她最后的愿望无法再达成。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提醒萧天,小心这个他最爱的、又最危险的女人!
萧天无声地将程怡搂紧在怀中,搂得很紧很紧。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萧天的耳旁响起小时候程怡最喜欢唱的这首《小燕子》。那个时候,他常常带着小弟弟小妹妹们在周末去河边捞鱼和虾吃,程怡总是最高兴的一个,每当那时,平时沉默寡言的她就会唱起这首歌。
儿时的那些艰苦和快乐时光闪现在萧天眼前,耳边是小伙伴们在一起时开心玩乐的笑语欢声。
萧天将头埋进了程怡的颈项间。
采月还未从赵飞离开的悲伤中走出,程怡却紧随着赵飞也离开了。不论程怡曾经对她做过什么,毕竟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逝去了,而且是如此地突然和当着她的面。
沉重的伤痛让她的双腿一软,差点就要倒下。她用手扶住了门框,努力地让自己可以站稳些。她受不了这越来越沉重的哀痛,这哀痛压得她无法呼吸,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因为之前赵飞的倒下而不得不紧急唤来医生,这小小的病房中发生的事已被传出。在医生赶到现场前就已有别的医生报了警,现场已经聚集起一些人群。刚刚赶过来的警察正维护着现场的秩序。
采月拖着沉重的步伐朝人群外走去,却被刚到的警察拦住了。
“病房里的人一个也不许离开!”警察的声音无比的生硬。
市中心区居然发生如此严重的枪击案,做为重要当事人的采月在这种时候当然是不能立即离开的,她必须接受调查和讯问。
采月只好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旁。
带队的警察负责人姓吴。一走进病房,见到病房中的情景,他的眉立即就皱了起来。
中心医院旁边就是派出所。警察们来的时候只是接到报案说这里有人开枪,而且还死了人。一听是枪案,警察一下都不敢耽误,不几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可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小小的病房中居然一下子就死了四个人。
那位吴警官直接走到萧天身边,刚想对萧天发出命令,就被一旁的海子直接给推到了一边。
吴警官双眉立即高高挑起:“你敢袭警?”
一声吼完他就要去扭海子的胳膊,却被海子迅速出手反扭住了他的胳脯。
“你他妈不知道死者为尊吗?再他妈敢大声,老子废了你!”海子的声音低沉而带着杀气。
其他的警察见自已的头居然一秒之间就被人给制住了,都惊骇又戒备地盯着海子,随时准备出手。
萧天的手下们混在人群中,也盯着刚刚赶过来的警察。只要这些警察稍有异动,他们也会立即出手。
“海子,给陶然电话。”萧天用一只手将他的手机递给了海子,另一只手依旧抱着程怡。
“是,天哥!”
海子松开了吴警官,接过了萧天的手机,给市公安局副局长陶然打了电话,让他派人过病房来直接接手此案。
吴警官眼见着面前的人一个电话直接和他们副局长通话,而且看起来还是个跟班,就老实在站在了一边,没再耍什么威风。他清楚,眼前的这个案子自己是没有能量管的了。
仅仅十分钟不到,外面就响起了警笛声。然后再不久,陶然亲自带着市重案组组长程军到了病房,正式接手这件案子。
在陶然到达之前,海子已命人为萧天准备了衣服,换下了身上带血的病号服。
一行人到达市公安局,萧天、采月和海子做为绑架案的直接受害人和病房枪击案的直接目击人,分别接受了询问。
刚开始询问不久,海子接到手下报告,两颗炸弹顺利拆除了。他没多说什么,只对着手机“嗯”了两声。警察问什么电话,他回答说老婆问他中午回不回家吃饭。
对萧天进行问询的是陶然本人。最了解绑架案真相的人肯定就是萧天本人了,只是萧天被救回来时就一直昏睡到现在。
萧天对阿德斯绑架的动机解释为商业利益上的争夺,他为了成功收购云天,不惜用了绑架的下作手段。结果收购还是失败了,于是狗急跳墙追到了病房里想亲自杀了他,不想行动失败,所以干脆自杀了。
路碧丝是程怡为了保护他而击杀的,赵飞是为了保护他不被受伤中的阿德斯偷袭而被击中要害身亡的,而程怡是因爱人的死而悲伤过度,当场自杀。韩露是为了力保自身清白而在绑架中自杀。
至于刚刚与警察发生冲突的海子是他的保镖,他只是尽了保镖应尽的职责。
其他人的证词在细节上有不少出入,但大的轮廓和萧天说的如出一辙。
海子自不必多说,萧天在这件事上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而采月虽然恨萧天、恨程怡,但在面对警察的询问时,有关萧天真实身份相关的一切信息她都隐瞒了。而要隐瞒这些,关于病房中几人的死也只有如萧天一般的解释。
至于细节上的不一致,几人的解释也是如出一辙,当时事情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所以可能记得不太清楚。尤其萧天说自己刚醒没多久,脑子不好使记错事情很正常。
虽然这些证词有不少的漏洞,但又基本都说得通,而且现场勘验结果也基本是如此,再加上几个关键当事人口径都出奇地一致,萧天的特殊身份又明摆在那里,所以一时之间陶然也无从提出有力的反驳。
反正主谋阿德斯是死了,现场勘验的确是自杀,毒药是藏在他自己牙齿缝里的特殊的微型胶囊,只要用力咬破就可致人死亡。这算是死无对证了。
109 此案水太深
只是死者留下的那份莫名其妙的遗嘱实在是很令人匪夷所思,可要说他是遭受到胁迫才立下这么一份遗嘱就更说不通了。他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胁迫呢?可要说不是受胁迫,他想尽办法要收购萧天的云天,临了临了却把自己名下的资产都给了萧天的女人,他脑子有病吧?
总之这事是太奇怪了,太解释不通了。
萧天对这个疑问也是直接表示不解,给陶然的回复是,阿德斯自己要这么留遗嘱,我怎么知道是为什么呢?也许他也爱上了我的女人呢?
对此,陶然只能表示无语。
两年多以前,萧天进了一趟市公安局,闹得省政协主席当场毙命,不久当时的代局长也下了台,后被判死刑。这件事许多外人不知道,但身在公安局内部的陶然和程军怎会一点不知呢?
眼前最要紧的是,虽然期限稍微地过了那么一丢丢,省厅要求限期侦破的绑架案反正算是破了,主犯一度逃脱现在也死了,可以向省领导尤其是痛失爱女的韩省长交代,也可以向省厅、向市局领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