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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印低沉干净的嗓音在山洞里听来,别样悦耳:“你说得很对,她的确是不想少主为难。因为臣子们要求充盈后宫的理由,转来转去,无非就是皇后迟迟没生孩子……”
邱寒渡的心沉了沉,咬唇,没有说话。
“她死活都要离开少主。”聂印闭着眼睛回忆着:“少主当时说,没有她,有了天下又如何?没有她,要孩子又有什么意义?”
“嗯,挺感人。”邱寒渡冷冰冰地回应。
“我想说的是……”
“你想说的是,你也可以像少主一样,为我,不要孩子?”邱寒渡凉薄地笑了,一点也不感动:“聂医生,我们之间不同。人家是夫妻,患难与共的夫妻……”
“我们也是。”聂印快速回击。
“假的!”斩钉截铁。
“真的!父皇亲自指婚,连太后的拖儿都可以作证。”
“我那是施恩莫忘报,叫我不要忘记报。先帮你占着王妃的位置……”邱寒渡的声音冰寒刺骨:“等你找着喜欢的人,我就给你挪位置。”
“……”聂印被惹祸精气得眉心都皱了起来:“这荒岛上,你让我上哪儿找去?”
邱寒渡噌一下翻过身来,对上聂印的眼眸:“你的意思是,没得选择就拿我当替死鬼?”
聂印恨不得掐死这个凉薄的惹祸精:“替死鬼?给我当王妃,是替死鬼?”转念,又苦笑了:“你没说错,确实当了替死鬼。你要是不跟我上山,估计也不会遭这罪。”
“我不是那意思。”邱寒渡见戳了人家的痛处,语气软了软:“好了,扯这些没意义,睡吧。我的命是你救的,没你,我早毒发死了。”
“看来你是真拿我当救命恩人了。”聂印的眸色黯了黯:“惹祸精,承认喜欢我有这么难?”
他以为,经过了九死一生,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却原来,总是他一个人心热。
“喜欢和爱是两回事。聂医生,你很好,我也不否认喜欢你。”邱寒渡顿了一下:“我想,我不会再爱谁了。”
心死了,还能爱谁?
偶尔有那么一刻,她的心也曾为他微微荡漾,可那毕竟不是爱。她冷硬着心肠,斩断一缕刚刚相连的情爱之丝。即使在荒岛上,她也不该随心所欲。
“惹祸精,你才是天性凉薄之人。”聂印喟叹。
“我从来没否认过,”邱寒渡再咬咬嘴唇,视线落在干草上,很快,狡黠地抬起眸子:“或许,我可以做你的姐姐……”
姐姐多好,可以理直气壮享受他的免费医疗,享受他的照顾,又可以不跟他谈恋爱。邱寒渡打了一把精明的小算盘。
“你做梦!”聂印气得脸发烫,火冒八丈:“你们一个个的,争先恐后当姐姐,八辈子没当过姐姐一样。韦大小姐是这样,茉莉姐姐是这样,连那个师母风华姑娘也如此,说师母不好听,要叫风华姐姐……你们这些女人,当姐姐上瘾,别找我,都别找我……尤其是你,惹祸精!”
他说着就去扳她的肩膀,恶狠狠的:“过来,陪我睡觉!”
“……”邱寒渡像是见了鬼,这少年刚刚还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说话正正经经,才这么一小会,赖皮样儿就显现出来了。
赖皮少年说动手就动手,粘住她,扯住她,抱住她,恨恨的,闷闷的:“跟你好好讲道理,我看是对牛弹琴。连你都制不住,我这王爷白当了。”
邱寒渡被逗乐了,心里暗笑,表面却还是绷得住:“王爷,你若安好,我不打扰……”
“扰都扰了,你扰得还少吗?这会子撇得这么干净!”他贴着她,闻着她的发香,心怦怦跳。却不敢乱动,怕一动,惹祸精又离他老远。
邱寒渡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穿越千百年,竟然遇上个这样的难题。不可解,完全不可解。她离开他,便会死。不离开他,又不想耽误他的人生。
沉沉睡去,头埋在他的怀里,很温暖。
半夜,他起来加柴,不让火熄灭。轻手轻脚,怕吵醒她。再回去,躺在她的身边,低头,看她。心里竟然丝丝作痛的感觉……仿佛,她不属于这里。
那个早晨,她从半空掉下来,她到底是怎么掉下来的?
他善于算计,却算不出他和她之间的距离。
以为很远的时候,却那么近,近得他发誓下辈子还要找到她。
以为很近的时候,却那么远,远得咫尺身旁,哪怕像如今这样紧紧拥抱,也无法确定,她真的愿意当他的女人。
就算不是孩子的问题,他也不敢确定,这个凉薄的女人肯一生一世跟着他。
丧气极了。
他揉揉她的发,很怜爱的动作。再次抱紧她,入眠。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这么静静抱着她,享受这片刻温存。
他们是否要在这儿过一辈子?四周是茫茫的大海,没有船只,能怎么办?他会很多东西,偏偏忘了学造船。
邱寒渡倏然睁眼,眸色清亮:“我会造船……”她半梦半醒,也一直在想如何离岛的事。
明明心有灵犀,聂印却有些不爽:“半夜不睡觉,就在琢磨怎么离开我。”
“我造船,当然是和你一起走。”邱寒渡奇怪地盯着少年英俊的脸庞:“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
“不想!”闷闷的,赌气。
“我就不信你想在这儿过一辈子!”邱寒渡纳闷了。
“我就想在这过一辈子。”聂印也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睡觉!”胳膊搭过去,横在她的胸前。
挺舒服的,他偷笑。
孤岛,夜寒。
第十四章 神仙眷侣
荒岛上的日子,是静谧而凝固的,仿佛时光都不曾流动。
聂印和邱寒渡晚上在洞里住着,白天在花海里、湖边上嬉戏。吃的是海味烤鱼和山果,又好吃又营养。
有时,聂印用树叶帮她做衣裳,渐渐进行了改良。仍用香诱花的大叶子当布料,又加了许多花来做装饰点缀。叶子外面,还用树的长须围一圈,就算叶子破掉,也一样不怕走光。
邱寒渡有时穿着这样的衣裳,一穿就是一整天,满身都是花花绿绿,妖娆得比妖精更妖精。
有时,他在她滴水的发间,别上一朵小花,粉粉的,衬得她不像一个真实的人。尤其是她调皮的时候,咯咯笑着,穿着漂亮的叶子衣就那么跳进湖里。
沉下去,沉下去,好半天,才从水里缓缓升上来,露出戴着花朵的脑袋,和白皙灵秀的脸庞。
她的确是咯咯笑的,从最初的小声,到后来的大声,她会笑了,那笑容将她清冷的脸晕染得别样妩媚。
聂印常常看得发呆,那样子的惹祸精啊,看得让人心里发烫,手心发痒。
他原先喜欢她,并不是因为她长得美,到底是因为什么,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可是,他现在才发现,他的惹祸精真美啊,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如湖里绽放得最美的睡莲,清冷却艳丽,诱惑得人心尖尖都发疼。
偶尔,他也不管不顾地跳进湖里,一如落水的那次,奋力游向她,然后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就吻住她的嘴唇。哗地一声,两人都沉下去;哗地一声,再冒出来时,他依然咬住她的嘴唇不放。
那片湖,像是他们的大床。他们在水里无尽缠绵,尽情撩拨。仿佛只有在水里,才没有世上的纷扰。他强势得排山倒海,抱她搂她吻她;她也会在挣扎无果后,回抱他反搂他回吻他。
如一条最曼妙最柔软的水草,以绝妙的风姿缠紧他,不让他喘息。两个水性极好的男女,在蓝茵茵的湖水中,尽情欢畅。
他在吻得她晕头转向的时候,诱导她:“说你喜欢我……”
她闭着眼睛,满脸的水珠,唇角隐隐染上一个狡黠的笑:“你喜欢我。”说这样的话,她是满心欢喜又调皮的。少有的少女心性,当她年少的时候,都不曾有心思去逗弄过谁。
整天只知道训练训练,严酷的训练。她是被当成机器来培养的特工,没有资格享受片刻温存。
聂印气得昏头,狠狠堵上她的嘴,哗一声,又沉进湖水里,淹死这个惹祸精,不听话的坏妖精……她嬉笑着,挣扎着,似一只滑腻的泥鳅,滑出了他的怀抱……他大手一捞,将她重新禁锢在他的怀里……
湖水里的时光,潋滟又旖旎。一上岸,两个冤家说话正经不到两分钟,便又是赌气,又是打闹,又是威胁。
他习惯了她的执拗与凉薄,她也习惯了他的赖皮与稚气。
他照顾她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伤,还有肌肤的保养。
邱寒渡脚上的伤好得很快,但毒还是照发。白天晚上不定时,好在医疗设备齐备,有一个聂医生足矣。
这让邱寒渡常常产生一种错觉,这毒嘛,也没那么可怕。但她心里很清楚,这仅仅是错觉。如果离开他,她依然是死路一条。
聂印在这无聊的孤岛上,又喜欢上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用花瓣和草药,捣碎给邱寒渡敷脸。
没有女人不爱漂亮,邱寒渡自然不能免俗。每次,她都乖乖地将脑袋枕在聂印的腿上,任由聂印在她脸上捣鼓。
有时,邱寒渡敷着敷着,就枕着他的腿睡过去了。有时,陪着聂印东一句西一句的瞎扯。只要不扯到感情问题上,一般还是和谐又温暖的。
聂印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他背靠着树,替他喜欢的女人敷脸,按摩。他听她说,这东西在她的家乡叫面膜,很多女人都喜欢,生活必备。
他笑起来,本想说,你要愿意,我可以给你敷一辈子。可是少年已不是曾经的少年,不会再动不动把一辈子挂在嘴上,让她紧张,让她生气。
他闷在心里,默默地,温存地陪着她。他的按摩并不只是让人舒服,而是排除体内的毒素,还替她治病。驱寒消热,每个人体内都或多或少存在着寒凉湿热,才会引起小毛病,最后积成大毛病。
他想告诉她,只要让他照顾她,就算解不了那毒,但一定不会让她生病,还能保她青春永驻。可是他没开口,渐渐成熟的少年聂印,已经学会了怎么避开暗礁,永往直前。
有时候,男人的承诺,敌不过小小的一个动作。尤其对邱寒渡这样被男人的承诺害惨了的女人,根本就是个大笑话。
邱寒渡想造船,到处找合适的树木。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聂印每次都气急败坏地指责她想离他而去,要去花花世界逍遥。其实邱寒渡知道,他是不想在海上冒险。这样造出来的船,岂能在海上航行?尤其是,她的毒还发作得那么频繁。
“哪怕有一点机会,我们也应该试试。”邱寒渡认真地看着他的俊脸:“难道你一点也不想回去?”
“不想。”聂印故作潇洒道:“瞧这儿多好,有山有水有花有湖,世外人间,我干嘛要回去跟那帮争权夺利的家伙斗个你死我活?”
这不是他的真心话,他还有娘亲在皇宫里,还有母妃……其实他倒并不担心他的母妃。在那样的环境里,还能生活得如鱼得水的女人,心计和手段绝不会低于任何人。
他最后悔的,是不该答应凤喜回宫。做这个劳什子的王爷,真真是一点儿也不好玩。若是有人知道他命不该绝,不知道还有多少阴谋诡计等着他。
可事已至此,他有得选择吗?他倒是宁可在这孤岛上,眼不见心不烦,和他那可爱的惹祸精,天天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他就不信,在这没有人烟的孤岛上,整日这么耳鬓斯磨,那石头一样的惹祸精能不心软。
滴水都能穿石,他聂印就真的这么惨?
第十五章 百里千寻
就在聂印打定主意要过神仙眷侣的生活时,一向清静的孤岛上竟然有动静了。
彼时,月光如水,洞口燃烧的柴火正噼啪作响。聂印和邱寒渡围在火堆旁边,相依相偎。
邱寒渡的毒刚发作过没多久,软软地靠在聂印的怀里,微微喘息。
夜晚,特别宁静,有一丁点异样的声音,都会很清晰。邱寒渡的听力何等灵敏,噌一下从聂印的怀里弹跳起来。与此同时,聂印也以迅捷之势,与邱寒渡双双隐进花丛。
子弹上膛,邱寒渡习惯性地对着枪口吹一口气,十二分警惕地透过花丛的缝隙,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瞄准。
“有人来了。”聂印在邱寒渡耳边低语:“不要轻举妄动,若只是几个寻常人等,我就能对付。”
邱寒渡冷眸微眯,迸射出清冷的寒芒。
果然是人,还不止一个,而是一群。一堆人由远而近,朝山洞的方向走来。
他们应该是循着火光而来。为首的是一位华服雪衣少年,墨发随风飞舞。出类拔萃的风姿,令其在一众人中无比耀人眼目。
显然,众人以他马首是瞻。刀剑在手,箭弩齐备,齐刷刷地向火光山洞的方向围将过来。
“百里少爷,山洞里没人,但是应该有人在这儿居住过。”
雪衣少年并未答话,只是静静地观察了一阵,饶有兴致地拿起石灶上的贝壳碗,薄唇微勾。他手一挥,手下刀剑入鞘,箭弩齐收:“四叔,能生活得这么精致的人,我看也不是什么坏人。”
被唤作四叔的人哈哈一笑:“千寻,你一向都感情用事。”话毕,对着浩瀚的花海,朗声一呼:“哪路的朋友,出来吧。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循着火光而来。”
聂印按住邱寒渡的肩膀,低声道:“我出去看看,你别动。”
邱寒渡反射性地伸手抓住聂印的胳膊。
他笑了:“你该知道,越是近身,别人越不是我的对手。”迅速亲吻了一下惹祸精的脸颊:“耐心等我。”说完站起身,就那么从花海中,穿梭而去。
走近,站定。聂印看清了雪衣少年,那举手投足间,透出一种悠然的风采,令人不由自主戒备之心淡去。
聂印正要开口,却让那被唤作四叔的中年男人抢了先。
四叔目**光,蓦地上前一步,欣喜道:“聂神医,怎么是你?”不待聂印回应,忙转头向雪衣少年道:“千寻,聂神医没死!救了庄主的聂神医没死!”
雪衣少年闻言大震,与聂印对视两秒后,抱拳朗声笑道:“老天有眼,在下百里千寻……”言语中甚是激动。
“百里青山是你的爹爹?”聂印也笑了,悠然道:“看来本人的死讯传天下,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聂神医有所不知……唉,这事说来话长,我爹爹还为这事儿伤心哩,却没想到,上天让我在这儿遇上你了!”百里千寻拿着那个贝壳,洒然笑道:“能想出用贝壳来作碗作锅的,怕是只有聂神医这样的人罢。我们来去几次了,从没想过用这法子。”
“我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聂印苦笑。
“叫你的朋友也现身吧,这岛上夜晚寒凉,跟我们到船上去休息。”百里千寻诚心相邀。他本也是个淡泊的性子,少有如此热情。只是面前这人,自然是不同的。
一年前,百里千寻的爹爹,青山庄的庄主百里青山在奉国遭歹人暗算,没拿到解药。万分紧急之时,遇上了少年游医聂印。
聂印这个人,给有钱的大户治病,那是相当昂贵。并且他在江湖上,还有个相当苛刻的规矩。但凡作恶多端之人受了重伤,中了剧毒,只要请他出手,他除了收取巨额钱财之外,还明目张胆地给人家重新种了一种新毒的毒苗。
每两年一次,都得找他拿解药。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