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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帅此举已然震惊天下,为一女子,跋山涉水,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狼王必会责难大元帅。髅西也正等着暗害大元帅,还请大元帅保重!”
“娴儿在担心我吗?”
“归娴希望与大元帅做最好的朋友,请大元帅成全!”
“本帅为何听你的呢?本帅又凭什么听你的?”
“……归娴敬重大元帅,喜欢大元帅,希望大元帅也能尊重归娴的决定。”
他伸手扶起她,顺势将她拉入怀中,她想躲开,他手臂缠在她腰间,似并没有用力,却叫她挣扎半晌也挣不开。
她只能放弃,涨红着脸,看着桌面,“大元帅是驰骋疆场的一国元帅,这样欺负一个女子……”
他无辜地轻缓摇头,视线细细描画着她淡妆合宜的眉眼,越看越喜欢。
“我没欺负你,是你欺负我了。你偷走本帅的心,就想嫁给你表哥?娴儿,你这是要叫本帅生不如死呀!”
“大元帅美人三千,归娴不值得大元帅如此,再说归娴心里爱着的是……”
他手指点在她嫣红的唇瓣上,“你还是不说话比较好一些。”
此刻,窗外月华如水,室内烛光柔美,怀里美人娴静温柔,一切刚刚好!
他好整以暇地看了她片刻,见她想躲又不敢躲,忍不住莞尔一笑,拥紧她娇软的身骨,埋首她颈窝里笑了一阵,却忽然就笑不出来。
这甜美的气息,让他思念成狂。
多日来,心底深藏的陌生的情绪,是千年来不曾有过的,这些时日,他快被这情绪折磨疯了。
归娴僵在他怀里不敢动,却因他这过激的举动,眼眶鼻尖都红了。
“大元帅,请自重。”
“我们是有婚约的,还记得吗?”
“我记得……而且,我记得我是被你买回去的,我还记得,你有满院子的侍妾。还有,婚礼之前,你给我吃了毒药!”
这女人天生有一种能左右他心绪的魅力,三言两语,就撩得他怒火三丈。
好不容易能平心静气地交谈,他当然不会再用来发怒。
“娴儿,如果你心里没有夜离觞,我不会给你吃毒药!”
归娴记得那一天的每一件事,也记得夜离觞当时暴怒之下,差点撕碎了她。
她认真看着东方貉的眼睛,说道,“你说过,你不介意我心里有他,不介意我和他在一起过,可是……你食言了!”
他失笑,直接审问,“你且对我说一说,那天你和夜离觞都做了什么?”
她泰然承认,“亲热,劫狱,逃走。”
“你在婚礼之前,和别的男人恣意欢愉,你说我该怎么办?”他邪肆冷笑,细吻轻咬她的耳垂,“难道不应该翻山越岭抓你回去,好好教训一顿?”
归娴毛骨悚然地竖起柳眉,心尖惊颤不住,本能地要逃……
东方貉大手早已在防,不等她挪开,就又却勾住她的腰肢,又把她捞回来,让她横坐在腿上。
她手脚并用地又抓又踢又踹,反搅得他心魂痴狂,灼烫地呼吸喷薄在她颈侧,烫得她战栗不止,挂着珍珠耳坠的耳垂被咬痛。
她忍不住痛叫,不禁怀疑耳朵已经沁出血。
他却似一直在等这一声邀请,得逞地迅速吻住她花瓣似地唇,大掌扣住她脑后,不容她躲避……
她慌地手足无措,袍服也被扯开,狂肆的啃噬,攻城略地……
惊觉他身体异样,她恐惧地忙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他却不怒反笑,低吼一声,抱着她一转,高大身躯,呼啸如幻,顷刻间入了粉色的珍珠纱帐,将她压上床榻,大掌瞬间撕碎她的袍服,拆散了她的发……
衣袍,珠翠,零落满床。
她绝望地别开脸,眼泪沿着眼角滚下去。
见她死鱼一样,竟是死不瞑目似地盯着床帐,他双臂撑在她两侧,挑衅冷笑,“本帅活了这么久,还从没有见过你这样顽固的女人!不过,本帅最喜欢挑战,娴儿你可一定要绷住了,一会儿别叫出来!”
归娴唇角冷抽了一下,也知道装死太愚蠢。
“你敢碰,我就敢咬舌自尽!”
他手指点在她唇瓣上,邪笑怂恿,“你死了我就不碰你么?你倒是快咬,见了血才有味道。”
挂着泪花的凤眸转回来,愤然瞪着他,“东方貉,你……”
“不咬,我就吻了!”
“太后驾到!”
最后这一句,不是她说的,也不是他说的,是外面的太监说的。
东方貉气息顿时散了,嗅到一股吸血鬼的气息,高大悍猛地身躯迅敏地一跃下了床。
他动作飞快,不过眨眼,就把自己整理板正,转头看归娴,却见她躺在床上没动,衣袍已经被撕碎,穿戴也来不及。
“老夫人快进来了,还不去找衣服穿好?”
“你非要让我成为一个下贱的女人,我佯装高尚有用么?我廊下的人,院子里的护卫,早就被你打晕了!我穿戴再整齐,又能证明什么?”
东方貉哑然片刻,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伸手给她擦掉眼泪,站在床边,竟没离开。
他却没想到,搀扶着太后进来的,会是……
“夜离觞?”
归娴听到他狐疑地声音,忙坐起身来,却只撇到皇外婆身边,有一抹镶嵌着宝石的紫红金纹锦袍,未敢细看,便迅速拿被子裹住了身体。
他来得太巧,仿佛是有千里眼,顺风耳,仿佛在她身上钉了什么远程监控……
可他为什么不早来片刻呢?
蓉音太后一扫室内暧昧的情形,顿时勃然大怒。
“东方大元帅,你挥兵前来,就是为轻薄哀家的外孙女?我孔雀王朝,在你眼里,是微不足道的小国,是不是?”
“太后息怒,貉对孔雀王朝、对太后娘娘,绝无不敬之心,实在是因思念归娴,情不自禁!”
东方貉俯首致歉,随即冷眯绿眸,看向夜离觞,“夜离觞,来打架的?”
“当然!”夜离觞轻描淡写地应了他,又不羁地朝着床上嘿了一声,“贺兰小姐,可有受伤?”
归娴窘迫地抬不起头,眼泪莫名地冲到眼眶上,不知道为何,突然满腹委屈。
她的沉默,叫夜离觞声音愈加冷了三分,“问你话呢!哑巴了?”
“……谢九殿下关心,归娴并未受伤。”
夜离觞瞧着她那样子,心头一阵痛,血红的眼底,却没有丝毫波澜,他松了太后的手肘,就对东方貉下战书,“走吧。找个清静无人的地方……”
归娴忙裹着被子下床,足尖未触到地面,就被他冷斥了一声,“好好睡觉。”
他这分明是要与东方貉单挑,他是一只独来独往的孤魂野鬼,东方貉却是群居动物。
“夜离觞,我和你没关系,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夜离觞反讽道,“我这不是多管闲事,是行侠仗义!”说完,他就不见了踪影。
东方貉却反而踱着步子返回床榻前,勾起归娴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
“你怎不阻止我呀?说不定,我心情一好,会给他一条活路。”
归娴仰视着他,这才恍然大悟。
他带着狼族大军到这里来,不是对付孔雀王朝,说要罚她,却不急着带她走,说要娶她,也并未对舅父提,毫无疑问……
“你此来,就是为诱他出现,再杀了他,我就算为他跪死在你面前,又有何用?!”
东方貉赞赏点头,“娴儿,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相信我,只有杀了他,我们成婚后,才能过得幸福!”
“你若杀了他,我会恨你一辈子!”
第089章 给太子殿下赐婚()
归娴字字清冷绝然,直盯着面前狼人深绿的瞳仁。
她知道,他不吃威胁这一套,她也不是在威胁他。
“他若死了,我不只恨你,还会陪他一起去。”
她是在陈述一件必然发生的事实。
东方貉煞气内敛,静冷俯视着她,赞赏地点了点头,不怒反笑,竟似有些期待那样的情景。
大手有恃无恐地轻抬,以手背摩挲抚了抚她柔腻的脸儿偿。
“这么说,我必须得杀了他!”
“东——方——貉!”
归娴顾不得外婆与宫人们在侧,裹着被子追出去,“我不是开玩笑的!”
夜空寂静,连只鸟影子都寻不到,星儿幽幽,月儿皎皎,室内的光把她的影子打在院子里,拉得长长的,像只黑色幽灵。
院子里静谧如斯,仿佛刚才那两个如妖似魔的男子不曾来过。
“娴儿,外婆过来,是有句话要对你说。”
归娴站在廊下,警惕地听着四周的动静,就怕他们在附近动起手来,丝毫未在意双足踩在冰冷的白石地面上,心里只是紧张地发慌。
她心不在焉地说道,“您老请讲。”
“明天开始,跟着外婆学学宫规吧。”
宫规?
归娴疑惑地转头,本以为她是要狠狠地教训自己一顿,没想到,竟是商量这事儿。
这老夫人若非被吓坏了,就一定是脑子迟钝了。
“外婆,您不担心他们出事儿?狼族和血族,咱们可都惹不起。”
“那两个男子都是有分寸的,他们绝不会滥杀无辜。你心里应该比外婆更清楚这一点。”
蓉音太后笑了笑,兀自搭着宫女的手穿过庭院,漫不经心地环视院里的景致。
那蔷薇花架下的秋千架还是小小的,花藤妖娆攀爬,满满地,到处都是花。
看了片刻,老人家眼底忽然多了几许伤感。
似还未见这丫头如何长大,她便已经大了。
求婚的人,挣破头皮,打到了家门口,正如仙影那会儿待嫁的光景,血族王,狼王,大周皇帝,都想迎娶她为皇妃,可她谁也不想嫁。
传言说,她有称霸天下的命,她却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时无疆被弃尸乱葬岗,仙影说嫁不了无疆,就嫁天下最睿智的人,于是选定了贺兰靖远。
贺兰靖远虽然睿智,却是个没有野心的,他没有成全仙影复仇的野心,与仙影生下的归娴,也这样没有野心,叫人瞧着不禁着急。
若是换做别的女子,只怕早就理智地选择跟了东方貉。
夜离觞在血族无地位,实在不可取。
皇宫里,更是容不下爱情——这种奢侈的东西。
能规规矩矩一生平安就不错了。
老夫人倒是没有因此唠叨归娴,只说了一句“早点歇着”,就带着宫人们离开了。
归娴就裹着被子坐在廊下,一动不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
一早,归娴睁开眼睛,却是在床上的,身上不但穿了睡袍,还盖了锦被,暖和舒适。
她却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到了室内的。
昨晚倒是做了一场梦,满院的蔷薇花,奇香悠悠,夜离觞笑着站在她面前,说他打不过东方貉,问她要不要陪他一起死。她说愿意,那么努力地点头,把眼泪都点下来了,心里却是欢喜的。
“我们一起死,那边就再也没有人和我抢你了,你再想你的两位侍妾,也回不去了。夜离觞,从此以后,你就是我贺兰归娴一个人的。”
在梦里,她比自己想象得更贪心,而且……他笑得那么美,天上的星月都不及他好看。
归娴尚未下床,慕坤年的圣旨就送了过来。
圣旨很奇怪,说她远道而来,长途跋涉,身体虚弱,可爱怎么睡怎么睡,爱怎么玩怎么玩,爱怎么吃怎么吃。然后,就是钦此二字。
皇帝的圣旨,可以这么随便的吗?搅得她一头雾水。
莫非是天堂**oss吃错了药,显灵了?
正好,她可以出去溜达一圈,去打探那两个疯子单挑的结果,顺便再去皇外婆那里学宫规。
她踏上鞋子,就见一行人从门外进来。
是昨晚被东方貉打晕的宫人们。
在外面睡了一夜,都有点不在状态,所幸态度还算恭敬。
归娴素来不喜欢挑三拣四,一一打量过,看着都面善的,便摆手示意护卫太监们各司其职,叫宫女留在内室伺候洗漱更衣。
众人却都还恍惚,着实没想到,主子竟是这般和善美丽的仙女儿,那一举一动,都似带着什么灵光似地,叫人看着欢喜。
锦衣华服打开去,竟是满满一衣柜,看大小都仿佛是量身定做的,姹紫嫣红,花朵一样美丽。
宫女杜鹃笑着道,“这都是太子殿下写信回来,对尚衣局的人格外吩咐准备的。奴婢昨晚才取回来,细细熨烫检查过了,这每一件,奴婢也都用银针试过了。”
归娴从镜子里瞧着那爱笑的丫头道,“你们都是表哥信任的人,我当然也相信你们。以后衣服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杜鹃得了这美差,兴奋不已,这就拿了一套浅粉色的散花纱袍出来。
归娴看了眼衣服。去太后面前,穿得讨喜一点,总不会有错。
“就这件吧。”
“是。”杜鹃笑得灿烂,看出主子并没有她这样欢喜,笑颜便收敛了几分。
“太子殿下对咱们小姐如此恩宠,那段歌淑定是没希望了。”
宫女喜鹊帮归娴匀了面,又拿起眉笔,眸光端详着主子的一双眉,赞叹道,“小姐这眉眼都是美到极致的,可是比段歌淑美丽百倍的。”
归娴笑了笑,从她手上拿过眉笔,简单描了两下,美形愈加清雅,如水墨画里一泓秋水后面遥远的连山,双眸反而显得淡漠了。
喜鹊瞧着,微僵了一下,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归娴不动声色地瞧着镜子里的几个女子说道,“心里那些邀宠撒滑的小心思都收一收,每天少打听别人的事,尤其是段歌淑、皇后和国师大人那边的,我一概不听,也不要拿我与别人比较。”
几个女子忙齐声道,“奴婢遵命!”
归娴无奈地叹了口气,瞧着她们神情微嗔。
这些丫头们,压根儿不知,昨晚是被谁打晕的!
莫说她本也没想嫁表哥,就算想嫁,有东方貉和夜离觞在这儿搅合,她也当不成皇舅父的儿媳。
*
简单吃了早膳,出了闺阁,坐上肩辇,她带了杜鹃喜鹊,两个小太监,两个护卫,便赶往太后寝宫。
路上行径的人,却都以看“扫把星”的眼神瞧着她。
杜鹃喜鹊都疑惑,随在肩辇一侧,与两个小太监大惑不解地窃窃私语。
归娴干脆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肩辇到了御花园,竟无路可走了。
归娴睁开眼睛,就见肩辇前有几个大坑路,像是天坠陨石炸出的,却又不见陨石在何处。
四周像是遭遇了战火摧残,无一完好。
昨晚回来时,看到的湖边凉亭整个都坍塌,路旁的一大片竹林被烧毁,几个妃嫔,公主与大群随侍,在几个坑那边遥遥议论,归娴颦眉,隐约听到夜离觞与东方貉大家,闹得天降流火,妃嫔的宫殿,御学堂都被砸了窟窿。
昨晚那两人说,找个清净无人的地方打一架,竟然是在这里?!
“来人!”
护卫唐雷上前,单膝跪下。
“去打探一下,血族九皇子与狼族大元帅的境况。”
唐雷大惑不解,“小姐,您是要属下去血族,还是要去狼族?”
归娴哭笑不得,这家伙在院子里睡了一晚上,竟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呢,所幸东方貉没砍了他的脑袋。
“去御书房那边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