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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语气放的很缓，带着莫名的受伤，“他说，重点是我们都是男人，是他是警察我是黑道，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没办法改变这个……我做不到……”
小护士：”⊙▽⊙你竟然是黑道？！………………咳嗯，那个，你继续，我闭嘴。”
被打断的沈一突然觉得无话可说，他只是觉得难受与受伤，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缩短他和乔意之间的距离。
乔意问他他们什么关系，他不可以对着乔意也厚脸皮的说我们是情侣。他做不到。
再简单的一句话，乔意都可以把它变作一把刀。
沈一一直在受伤，只是他不想放手。
因为他明白，如果他松手，那么就真的走到了尽头。
他只是在每一个琐碎的生活片段中留意并且牢记乔意对他的每一点好，寻找一点点希望的火光，然后把它放大，支撑自己走下去。
他从未真正拥有过乔意。
从来没有。
沈一觉得心里很难受。他觉得自己已经用尽全力的去试着抓住他。他不想放手，可是也抓不住他。
小护士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有些不太适应他的安静，伸手摸着他的头发，嗯，就是顺毛一样的，带着一点安慰的味道。
小护士：“那个……我其实觉得你们还是蛮般配的呀，你看，你俩都颜值那么高，我给你说啊，三次元这样的同性情侣不多的吧，为了你们这组cp的颜值也是绝配啊，而且你俩身材超级棒唉，我好像看到他有腹肌，身高也很萌啊，总之就是天生情侣啦…………”
小护士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说的重点一直在围绕“颜值”这个词转，默默囧了一下，然后饶了一个弯子回来继续劝。
沈一把她的手从头上弄下来，声音听起来恹恹的：“没事，我一个人呆一会儿。缓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一直都是这样的，不需要太多。被伤了，缓一会儿，我就可以继续追了。反正自己死皮赖脸的脸皮厚，我不怕。我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缓冲一下。
乔意，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小护士默默看了他一会儿，看的有点儿心疼。明明早上还在遍地拉仇恨的，现在却突然忧郁的像是一副冰蓝色调的画，很美，却很让人心疼。
她不知道怎么可以安慰他，于是安静的退出去了。
☆、迷茫的爱
——乔意病房内——
几个同事和乔意讨论了一会儿案情以及昨天任务和其他部门的交接之后就全部被颜柔赶出去了。
好好的探病，愣是让这几个大老爷们儿给弄成案情讨论了。
不能忍！
然后颜柔很是霸气侧漏的把人全部轰出去去了。
然后…………
颜柔发现自己一个人和乔意待着好像没话可以说。
相对无言。
颜柔何等女勇士，默了没一会儿就首先开头，“那个，看刚刚那个样子你应该还没有吃过吧，我过来的时候想着医院的营养餐没味道带了鸡汤过来，我给你倒一碗吧。”
乔意没有说话，然后妹子很是自觉的就忙活开了。
颜柔采取了和沈一同一种方式，准备给乔意喂。
乔意还没来得及拒绝，小护士就从常服换回了护士装，然后怒气冲冲的杀进来，不客气的把颜柔推到一边，
小护士：“我来给病人换药！闲人闪开点儿！凉快的地儿待着去！！”
推开还不算完，然后直接把颜柔扒拉到病床一米以外。
卧槽，耽误老娘现场版也就算了，欺负我罩着的cp中的小受也就忍了，敢当着老娘的面抢人了还？！！
真当腐妹子们是吃素长大的了？！
小护士拿着各种药品在乔意头上捯饬，由于刚刚从沈一现场回来，看着这渣攻就来气，拆绷带跟撕胶带似的。乔意没防备的被弄的挺疼的，下意识就皱了一下眉头，小护士直接一巴掌拍乔意受伤的脑门上，“老实点儿！”
小护士带着地狱修罗场的气息换着药，不经意间瞥到了放在一边的鸡汤，语气冷不冷热不热的就又开始了，
小护士：“这谁送的鸡汤呀，有没有常识，这是和病人有仇吧！？这怎么不直接送碗耗子药过来呢？啊？”
颜柔一愣，以为自己送的鸡汤真的对伤口恢复有什么问题，下意识就顺口接着问鸡汤有什么不对，
小护士：“这鸡汤可不是好东西呀！
鸡汤刺激胃酸分泌。因此，患者的胃溃疡，胃酸过多或胃出血，通常不是鸡汤。
再说了，胆囊炎和胆石症经常发作者，没有太大的鸡汤，鸡油，由于消化的需要胆汁参与，刺激胆囊收缩素鸡汤后，易引起胆囊炎发作。
还有呀，高血压患者血压高用鸡汤，除了引起动脉粥样硬化，它还将使血压继续上升，则难以降低。
更何况，在鸡脂肪被吸收，将导致在胆固醇的进一步增加。高胆固醇沉积于血管内膜，引起冠状动脉疾病。
不止这些，鸡汤含有一些蛋白质中的小分子，具有急性肾炎，急性和慢性肾功能不全或尿毒症因肾肝蛋白质分解产物不能被处理，喝鸡汤可引起高氮质血症更糟糕。”
乔意：………………
医院的人就是任性哼唧！
颜柔愣了一下，不觉失笑道，“小姐你懂得可真多，不过阿意应该没有这些病吧。”
小护士瞬间抓住失误怒起，故意挑事儿：“谁小姐？！你说谁小姐呢？？你才小姐你全家小姐全小区都是小姐！”
颜柔愣了一下，对于小护士的这么针对自己有些意外，不过也天生就不是吃素主儿，“小姐对这个词理解的可真透彻，想来人生经历也是不一般。”
小护士当场就要掀桌，不过颜柔却不屑于和一个小女孩儿在这儿折腾了，直接转过对乔意说，“阿意，我还有点儿事，明天再来看你。”
然后潇洒转身。
小护士瞪着眼睛，恨不得用目光直接把她射杀。
颜柔走出房门，屋内就是一片平静。
“靠！！”小护士突然掀桌，“你TM就一渣攻你造吗？！！！ （／‵Д′）／~╧╧ ”
乔意淡定的靠在病床上没有多说话，小护士愤愤不平，“我给你说，你这样的人啊，小说最后都会后悔到死的！虐渣攻什么的最爱了！！哼！！！”
小护士霸气转身，直接踩着高跟鞋就出去了，把地跺的“咚咚”响。
乔意坐在床上，表情有些平静的过分。头上包着纱布，一圈一圈的，眼睛戴着熊猫的眼罩，看不清情绪。
或许，即使没有带眼罩也没有人看得清他的情绪。
他总是把自己掩藏的太深太深。深到即使沈一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触及。
独自待在病房的沈一开始迷茫，他经历的太少，从小就有人护着他，他所有的人生经历唯一教会他的的就是“想要，那就去拿，是要你伸出手，它就是你的”。沈慕的存在让他几乎从小到大只要是伸手的东西，都可以拿到。
可是，一切都会出现意外。
比如，乔意。
比如，乔意的爱。
仿佛无论他怎么伸手去努力也无法触及。
沈一有些迷惑的想，我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不好，不温柔，死板，甚至……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那么，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
沈一说不清。喜欢就是喜欢，因为喜欢所以无可奈何，只能在看不到的地方偷偷舔着伤口，然后接着出现在他面前把没有伤口的地方也交给他伤。
喜欢，所以你活该受伤。
就是这样，没有道理可言。
说“只要他好好的，什么都可以不要的话”终究还是一时之言，在经历了差点失去他的时候，心情大起大落最脆弱的时候，那一点点的刺痛都可以化作利刃在心头撕开一道血口子。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让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沈一躺倒在空病房的病床上，望着天花板。
伤痛，心碎都会在时间中逝去。一点点变成没有任何感□□彩的回忆，然后或许你就会发现，其实当时暴怒的自己是不可理喻的。
可时间不止会带走这些负面情绪。那些曾经痛彻心扉的爱恨，刻骨铭心的感情也会在时间中褪色。
沈一很明白这一点。
现在他用时间来疗伤，他也明白乔意一直如此，总有一天他心里的深爱会苍白褪色，那个时候，他会用一种可怕的平静追忆，“那个时候我还追过一个死不开窍的警察呢，真是够傻的。”
他不知道该如何留住这份爱，然后告诉未来遗忘的自己，自己曾经是有多喜欢他，有多喜欢这个人，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
遗忘从来不可怕，明确知道自己会遗忘的感觉才是最可怕的。
他们的距离不远，可是却无法变得更近，每次在沈一以为乔意在乎自己，有一点喜欢自己的时候乔意总可以有办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在这样的打击下，突然发现自己对那个男人已经没有了一点眷恋。
沈一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说不清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到底是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不再爱乔意，不会再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受伤，也不会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恨不得自己去替他受伤。
听起来一切都很美好。
只是他不再爱乔意了而已。
☆、那种喜欢
晚餐的时候沈一依旧还在那个空病房里待着，他心里很难受，忍不住想把自己蜷缩起来，然后一个人安静的待在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再也不出去。
医生进来的时候沈一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把头垂回去了。
医生前后对比了一下现在的沈一和之前和自己吵架斗嘴的沈一，突然有点儿明白小护士为什么一脸吃了几吨c4炸药的表情冲到自己面前冲自己爆发了几个小时了。
安静，沉默，像是一片死去的湖水。
医生下意识脚步顿了顿，不过接着一步上前一个爆栗敲在沈一头上：“猫在这儿装什么独行侠呢？！出去出去！！搞不好今儿晚上来个急救病人这病房就得用呢。”
沈一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头，却完全没有炸毛的迹象，他没说话。
医生有点儿尴尬，把手放进医生制度的大口袋里。正准备再说点儿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的沈一却突然开口问，“他呢？吃过晚饭了吗？”
医生心里头翻了一个白眼儿。
还他呢，这是得多伟大的爱呀，伟大的维纳斯，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沈一似乎也感受到了医生的无语，实际上，下意识问出这句话他自己也挺后悔的，掩饰一样的说道：“我，我出去走走吧。你要陪我吗？”
医生淡定的回道，“陪聊陪走不□□。”
沈一：…………………………
两个人也没有真的走，只是在医院下面的小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相对无言，都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半天沈一才没话找话的说，“那个小护士呢？你和她好像很熟？”
医生：“哦，她我女朋友。还记得上次在山下的诊所吗？那就是她父母家私人经营的，上次你们去的时候就是见她父母去了。”
沈一：“…………………………………………”
这……女儿男朋友来就让人家帮忙值夜班？还有，见父母什么的某个人好像那天打了一通宵游戏……
真是……沈一在“臭味相投”和“蛇鼠一窝”之中纠结了一下，真是志趣相投的一家呀！
沈一：“那个，今天替我谢谢她啊。”
医生：“不用。她腐女，你们出现她就已经打鸡血了。”
沈一：“腐女？？”
医生：“嗯，就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不爱化妆，不会挑衣服，不喜欢逛街，身材样貌随基因。
她偶尔想起原来她其实是有男友的人。见面基本靠偶遇，能约出来的是生死之交。好不容易同居了，你会发现她最大的优点在于……资源多，BL漫画和GV，各种高‖清无‖码比你任何一台电脑里f盘存的资源都多。哪次心血来潮收拾屋子都可以搜出一满箱一满箱的小黄本儿，她还得吼你乱动她东西。还有，如果哪天她带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出现在我面前绝对不用担心她出轨，我只需要护好自己的菊花。”
沈一：“…………………………………………”
沈一诚心诚意的道：“你也是不容易。”
医生语调温柔：“没啊，她挺好的。”
沈一下意识回过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医生说“她挺好的”那种语气，突然好像为自己纠结的问题找到了答案。
那个，自己为什么喜欢乔意的问题。
医生抬头看着天空，天已经快要黑了，周围都是朦朦胧胧的，天空暗灰色上点着几颗星星，一点都不亮，只是一种朦胧的光，让人可以在抬头时看到而已。
医生：“也许别人不觉得，我就是觉得挺好的。”
沈一犹豫着：“她（他）没有任何地方值得你爱，你甚至找不到爱她（他）的理由。”
医生：“我喜欢她，想和她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这就是理由。”
沈一：“…………………………………………”
想和他过一辈子……
我也想和他过一辈子。真的。两个人相依到老，一起柱着拐杖出去遛弯，一起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约定黄泉路上一起走。
我也想的…………
医生看了他一眼，满脸鄙视，“算了，你这样的智商说了你也不懂。”
沈一笑了一下。
可是，只有我想而已。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如今却似乎在敞开心扉畅谈的人终于决定回室内呆着了。
沈一惊讶的发现难得打开病房的门的时候乔意还没睡。
乔意正伸着手摸索着旁边桌子上的水杯。听到房门开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已经已经看不见，转过头也没有意义。
乔意：“回来了？”
他们彼此之间已经太熟悉，只是脚步，乔意就已经可以确定那个人是沈一。
沈一“嗯”了一声，看着乔意摸索水杯的动作莫名的心疼。
对爱的人就是这样，只要看着他一可怜，一心疼，自己再大的委屈就都记不住了。
沈一忙不迭的走过去，在乔意指尖碰触到水杯之前拿起水杯，然后准备给乔意喂水，脑子里浮现想要给乔意喂饭时候他的反应，便作罢把水杯放在了乔意手里，“怎么还没睡？”
乔意喝了一口水，语气平静的陈述事实，“睡不着。”
沈一以为是伤口疼的厉害，犹豫了一下，“要不我去找医生给你拿点儿安定什么的？”
乔意摇摇头，又喝了一口水，“不用，现在应该睡得着了。”
沈一没说话。
乔意喝了水，就躺在床上睡了，沈一看了他一会儿，也就灭了灯，在旁边的小床上躺下，可是却没有睡意，盯着乔意的脸。
我到底喜欢他什么？
不知道原因。可是他确定，他喜欢他。而且是很喜欢，喜欢到了骨子里。
或许就像医生的那句话，就是想要和他过一辈子，其他大概都不重要了。
沈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看着乔意的脸，慢慢的意识就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清晨，阳光铺在脸上，有一种极不适应的感觉，那种温暖让人觉得极其的不舒服，阳光透过眼皮，变成一片血红色，整个沉睡的十分安稳的意识突然就在阳光的惊扰下慢慢复苏。
沈一翻了一个神，皱着眉头躲避阳光，然后在听到细微的人声中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