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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看戏,看电影,逛书店,吃中国餐。有一次,在中国饭馆里吃完饭后,他给我看饭后签语饼中夹的小纸条,上面写着一句中文:“你的妻子将是你坚强的后盾。”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我。
我注视良久后,才说:“它是一句中国人最诚挚的祝福。”
如果撇开婚姻这个事实,我们之间的关系,和夫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他能看到我扔在盥洗台上的牙线,知道我来例假只会用XX牌的卫生巾。而且,我总是买大包的,放在洗手间的储物柜里。没有用他的剃须刀刮过腿毛,但却刮过腋毛,结果弄破了,很痛,是他去街角的药店帮我买回了碘酒。我只要吃米饭,就总是要放点辣椒酱,是从中国城买的,每次开瓶盖时,刺鼻的味道都会让他忍不住打两个喷嚏。
而他,有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他倒水如果动作大一些,我就会从睡梦中惊醒。但他并不知道,总是喝完水后,重新搂住我的身体。他喜欢在后面抱住我,膝盖弯起来,伸进我屈起的膝盖里。我们像两个长在一起的人一样,听着他在我的脑后渐渐发处细微的酣声,我会问自己,这就是爱情了吧。
来年的开春,一个周末的下午,太阳很好,我们在中央公园散步。
看着行迹匆匆、东张西望的游客,我对他说,我怀孕了。
他并没有表现得很吃惊,但是关切地握了握我的手。他问我,你打算怎么办。我说我有点想要生下来。毕竟从年龄上说,我已经三十岁了。在中国,这个年龄还没有做母亲,是件很头疼的事。他说:“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吧?”
我摇摇头:“当然不是。你不是那个我想与之结婚的男人,何况对你来说,我也不是。”
他说:“如果你非要结婚的话,我们就只能分手了。但你想要这个孩子,我还是应该恭喜你。”
他说的是祝贺,我翻译成了恭喜。
从那天起,他开始经常问我怀孕的感觉,身体的变化。但态度很明确,孩子只是我的,即便可以照顾我的身体,他也并不愿意为这个孩子做点什么。我自己去商店看衣服、尿布,买怀孕的书籍看。到了五月,我坐飞机去日本,一落地,就流产了。
那时我才知道,有些女人怀孕是不能坐飞机的。
乔纳森立刻赶到了日本来。他捧了一把鲜花来医院看我,和当初知道我怀孕的消息时一样,他最发自内心的表示,就是握了握我的手。
因为有这么一次意外,所以这次当我说要飞北京时,他首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你确定没有怀孕吧?”
“没有。”我一边朝行李里装着日用品和衣服,一边问他:“看到西安正在酝酿的一个旅游项目了吗?市政府正在向国际机构招标,对这个项目进行包装。这次见面中,我有个要好的同学,她的父亲曾在西安做地方官多年。也许我可以打听一下这个项目,看我们有没有可能参与一下。”
乔纳森听我这么说,眼睛顿时一亮。他当然知道,中国近年的手笔非同一般,尤其是和政府部门打交道。
好的,他说。如果需要资料,你立刻告诉我。我们会加班,尽快将资料整理给你。
我知道在中国,从招标到定标,中间将会是怎样的过程。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哪里值得加班加点去做准备呢。我将拉链“噗”地拉上,对他说,你先带着孩子好好享受假期吧。
我懒得再思考什么谁对得起谁,谁又对不起谁了。接受现实吧,走到哪一步,就是哪一步,一切随缘最好。
生活的基本守则是,男人可以不在乎,生意却要放在心上。
好嘞,从这十三个小时的旅行开始,我的假期也就开始了。
和老夫妻换了座位,我将放在座位上的毛毯放在了旁边的空位上,从提包的最上面拿出一双拖鞋来。就在我低头换鞋的时候,有人站在了我的边上。
对不起,我可以进去吗?
我抬起头来,看这个将和我一起坐十三个小时的邻居。
是个男人。
我们的表情,都诧异起来。
他叫李东来,是我的初恋男友。从分别到现在,我们已经将近十四年没有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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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第六章 淡淡:可以相信谁(1)
美里:淡淡外表看起来软弱柔顺,但她自小在海边长大。那里的人,精明和强悍,也是浸透在骨子里的。
朱叶:我一直有个观点,女人,吃点苦头,绝对是好事、大好事。
诺华:祝福淡淡吧。
安未:谁又能永远不长大呢?生活又怎能永远一帆风顺?
夏天还没有过完,就出了大事。
子坚吞枪自杀,子弹却鬼使神差,从他的侧耳穿过。现在的他,耳朵聋了,脑神经受到重伤,基本和植物人无异,躺在十五公里远的疗养所里。
我带着两个儿子,和尚未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公公婆婆,卖掉了别墅,住在市区一个居民小区的两房两厅里。说是两厅,你能想象那厅有多么小吗?饭厅,只能放一张小小的饭桌,客厅,只有看十八英寸的电视,才不会眼睛痛。
夜深人静,忙完一天,腰酸腿痛,躺在床上,听着儿子的呼吸,我会忍不住不停地回想起夏天的那个夜晚,我怎样偷偷溜下床,去子坚的书房找钱。拉开抽屉时,看见的正是后来他自杀的那把手枪。为什么,当初我没有一把抄起它,藏起来,或者,干脆扔掉呢?
难道,只是因为,和他在一起的这么些年,我输得连自己的正常判断,都没有了?
枪把、枪柄都是黑色的,不大,很小。在黑暗中发着幽浮的光泽。我无数次想象,当他拿起枪,将枪管塞进自己嘴里时,脑子里在想着什么?
有时候,忍不住地,我也会举起右手,将食指和拇指比划出开枪的姿势,对准太阳穴。我闭上眼睛,想象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把枪,然后,嘴里悄然发出“砰”的一声。
一身冷汗,幸好,我还活着。我将手放在小儿子的额头上,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眼泪不由流了下来。
没有想到,我还真的会挨到这么一天。曾经想象过的一个人能独挡一面的故事,谁知道,故事的发生和私奔无关,却是更大的责任和重担。
替子坚还掉他赌博借的大笔高利贷后,我便全面接手了他的企业。经过这番重创,几乎一切都要从头来过。很多老员工,因为没有信心,坚决要走。留下的员工,又多是观望态度。每天离开家出门时,我都得咬无数遍牙,给自己打气,嘴里默默念道:没问题的,没问题的,一定能挺得过去。
我们做男式衬衣,有自己的设计师,也做贴牌加工的生意。子坚在自杀前的两三个月里,竟然荡掉了好几宗大单,我一接手,来不及看账对账熟悉业务,首先面临的就是赔付、赔付和赔付。
员工的工资,肯定是要拖欠了。而且还得央求他们加班。每天都开励志大会,早上第一个到,晚上最后一个走,有时候跟人说着话,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并不想靠眼泪求人怜恤,但如果对方肯,也没什么。
立刻就发现了怜香惜玉的楷模。
他叫岱宗,曾是子坚最可靠的手下。子坚出事后,是他先帮我撑起工厂的。很多次他握住我的手,感慨地摇着头,痛惜地说,是他没有小心,他一直没有注意过子坚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赌博。他总是说去香港,其实就是转道去了澳门。他跟他一起出过那么多次差,却从没有往这上面想过。后来子坚开始拿急用的资金去填窟窿,也在公司见到过要账的马仔,他隐约感觉到了出了什么状况,但还是没有想到赌博这事。
“太信任他了,”他说,“也是太崇拜他了。我们兄弟一起十多年了,谁能想到?”
第六章 淡淡:可以相信谁(2)
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一遍遍恳求他:“公司就靠你了,一定要帮我走过这一关。”
岱宗的工作热情,没得说。虽然不能每天早上都比我到得早,但至少,我每天遇到头疼事时,他都能陪伴左右。我刚开始总希望一天之内就能解决一个问题,到一个月后,开始心平气和地等待更长的时间,这是他教给我的。
他说,这个世上,没有谁会将你的事情放在心上,除非你自己难念的生意经,能影响到他赚钱时,他才会愿意去和你一起解决这事。所以呢,你只管去催,是没有用的,只能瞅机会,让他明白你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我频频点头,仿佛突然明白了一个人生的大道理。
因为资金紧张,最需要的,就是货款回笼。别说外地,就在本地一个大超市,就拖欠着我们七百万的款项。这笔钱,几乎目前是维持我们能正常运转的救命稻草了,催要过无数次,他们就是拖着不给,今天找这个借口,明天找另个借口。你会说,送礼啊请吃饭啊!算了吧,这些人,什么都不缺,什么也都不要。他们只是很干脆地说,等过完年再说。
过完年?那时怕我裤子都会输掉了。
减产,减产,车间已经停了一半,我只能请求工人们,如果信得过我,就跟我再熬几个月,如果不愿意,那就走人也行。还好,有一半的人,留了下来。他们有人说,是看在子坚的份上,子坚和他父亲,做了这么多年,对工人,还算厚道。
就是那个还算厚道的子坚的父亲,我的公公,真让人想不到,子坚出事后,整个人就全变了。他曾是多么强势的一个男人啊,即便将工厂交给子坚后,一直也在幕后关心着运作。而子坚的自杀,将他彻底打垮了,他嘴里常常念叨的那句话就是:“他怎么会去赌呢?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风声呢?”
又有谁知道呢?
多年来,作为子坚的同床人,我又知道他的什么故事呢?甚至对他这个人,我真的了解吗?有时候,我会感激公公让我挑起工厂的重任,至少白日繁忙的工作,让我晚上没有时间胡思乱想,甚至连伤心、茫然、痛苦、回忆,都没有了。
子坚开枪自杀送医院后,我才知道,他在外面,居然包养着一个女孩子。那女子,大学三年级,这么多年的学费,一直是他给出的。
幸好,她没有怀孕。
子坚出事后,她的表现,显然比我要更有情有谊。披头散发地在我们家门口又哭又闹了两三天,非要见子坚“最后一面”,说还有话要跟他说。又指着藏在房子里的我骂不得好死,说我害子坚没有幸福。
还好我的两个儿子,已送到了母亲那里。否则让他们看见,该如何想。
最后是岱宗过来,将这女孩子拉走了。我问他,他跟她说了什么,让她乖乖走了。岱宗笑笑:“给点钱,不就完了?”
我真诚向他道歉:“让你破费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个时候才知道,子坚的寻欢,丑的是我不是他。
真想趴在岱宗的怀里哭上一场。
这个男人,既是我的得力助手,也是我在迷茫中的支撑。就像一脚陷入了黑夜中,两眼茫茫,两脚无处落地。这时,你的手里,突然有了一根拐杖。
岱宗就是那只拐杖。
而且,他比拐杖,更温情,也更懂得体贴人。在我感情极度脆弱的时候,这拐杖,已不知不觉,变成了黑暗中伸出的大手。
他的妻子和孩子,常年在国外。和我一样,也是个伪单身了。你应该能想象得到吧,我们整天这么在一起,我又是那么地依赖他,怎么会不出什么事呢。
第六章 淡淡:可以相信谁(3)
他还住在月华小区的高档公寓里,当他带我去那里过夜时,高档装修的味道,让我的心不仅颤栗了起了。甚至坐在皮沙发上时,我也情不自禁地五味杂陈了一番。
然后,一夜过后,多日来的紧张、焦虑、忧愁,终于得到了一些舒展。
至少,有力量再重新上路了。
不打算为自己做什么辩解,要是你说我和岱宗,不过是鸡狗缘,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一夜之间,钱没了房子没了,熟悉的生活翻天覆地颠了个儿,换了你来试一试?
等再一次,去超市要款时,岱宗就主动开车,带我一起去。谈判时紧挨着我旁边,一遇到针锋相对,他立刻跳上去独挡一面,俨然我的保护神。
两个多星期,还是没有结果。一日,他兴冲冲跑来,问我是否知道超市最近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我自顾不暇,哪里知道别人的麻烦。
他眉毛扬扬,笑着说:“他们有一大批货,厂家出了问题,处理不掉了,一心要赶在消息公布前脱手。”
“那又怎样?”
他急:“你怎么弄不明白,他们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如果我们帮他们把这笔货弄出来,到时候钱不就回来了吗?而且我们可以乘机压价,转手时还能多赚一些。”
我终于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有朋友,有渠道可以将这批有问题的产品,销售到中小城市去。现在超市怕的是消息会公布,利用他们的担心,还可以漫天压价。
“烫手山芋接下来怎么办?”我问他:“难道你就不担心消息一旦公布,我们变成罪人。到时候钱没收回来,还落得一身臊?”
“其实这里面还有文章可做,”他娓娓道来:“有加工厂愿意在我们转手之前,帮我们将标牌包装换掉。”
他老谋深算地看着我,又说:“你不用担心,我肯定是为了你好。事情我已经想明白,我会处理妥当的。我也在找上面的人,据说疏通一下,消息公布可以推迟一个星期。我们就打这个时间差。”
这种时候,往往是最折磨人的时候。我说让我想想,下午回话。
“抓紧时间啊,”他走之前,过来亲了我一下,又像对孩子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他和子坚不一样,我已经习惯了对子坚的绝对服从,对岱宗说出斟酌后由我来做决定的话,还真是鼓了很大的勇气呢。
现在,问题已经摆在了面前,可我又该去找谁商量呢?
这似乎是目前唯一能弄到钱的办法了,我简直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办公室里坐不下去了,我转身出了门,坐到了车里。上车时,我无意识地向楼上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岱宗正站在他办公室的窗口,向下望着我。可能没有想到我会向上看吧,他突然缩回了头。
这个动作,让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的奇怪和警觉。也不知道怎么的,子坚包养的那个女孩子,就像一片乌云一样,闪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自我解嘲,子坚这一手,是给我落下病了。
想到子坚,车不由自主地就向疗养院的方向开了去。这可能也是我自己的心理惯性,有什么事,似乎还是只能想到他。但我要去干什么呢,难道指望他给我出个什么主意?
疗养院离海不远,但周遭颇为荒凉。当我远远看见那些在阳光下、绿荫间掩藏的小幢白楼时,心里还真的就有了安静的感觉。我打开车窗,让风满满地灌进车里。一个瞬间里,我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么些日子以来的苦痛和难堪,堕入了懵懂的、超然物外的境界。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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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淡淡:可以相信谁(4)
只可惜,这样的感受,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