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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厉害?”那年轻的咽了一下口水:“就是说,咱们身边,就混进了一个能吃脑浆子的?”
    “而且不好认出来。”
    “那,也得有什么法子吧?”年轻的忙问:“要不怎么查?”
    “有倒是有,”资格老的说道:“那就是魃虽然能装活人,可他毕竟不是活人,根本不能流血,只要划破了皮肤,流血的就是人,不流血的,就是死人。”
    “那不就简单了吗?”年轻的挺激动:“查啊!”
    “你傻啊!”资格老的当头给了那个小的一个爆栗:“你伸手让人划?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懂?”
    “可不这样的话……”年轻的有点犹疑:“查不出来,咱们都很危险吧?”
    “所以我就说你傻!”资格老的又给了年轻的一个爆栗,表情是恨铁不成钢:“咱们是干什么的,还怕个魃,这事儿传出去,谁找你做买卖?但是相反……”
    资格老的压低了声音:“你要是能在这里抓到魃,那你的名声,可立马就响亮起来了,再有,你给酒店里面除了这么一害,管事儿的能亏待你?不仅能落个魃,还能让管事儿的给你个好买卖,但凡是做了真正的好买卖,你咸鱼翻身的日子也就到了!”
    年轻的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也没想那么多,我就觉得,老板娘一个人管这个店已经这么辛苦了,还遇上了这种麻烦事儿,能给她搭把手帮个忙,看她笑一下,我也就知足了……”
    “啪”,资格老的一听这话,气的登时踹了他一脚:“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我可告诉你,你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就凭你这两下子,你能打她的主意?你别作死!”
    年轻的可能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对资格老的这句话很不以为然虽然表面上是低下了头吧。
    这他娘的不是叔侄就是父子,连师徒都不带这么手把手的,肯定是长辈带着小辈来见世面探江湖的。
    果然,那个资格老的也看出来年轻的口服心不服,语重心长的说道:“二子,我这是最后一次带你出来跑买卖了,干完这一单,我就要金盆洗手,上银庄门口开摩的去了,你还真别拿着我的话不当回事,不然有你吃亏的时候,跑江湖,最该小心的就是女人,小孩儿,和老头儿,这个老板娘就是其中一号,你说刘歪嘴的地盘,普通的女人能接过来吗?”
    听着资格老的那么认真,被称为二子的才点了点头:“四爷爷,我记住了,我就是……”
    “人不风流枉少年,四爷爷也是个过来人,都明白,横竖你记住了别动那女人就行,这是一点,那女人好看的邪性,不光是你,眼馋的可不少,”被二子称为四爷爷的老头儿接着说道:“你想,你为了那个女人,愿意给她排忧解难混情面,其他人呢?有多少没这个主意?你本事深浅自己清楚,拼不过人家,就不要出手。”
    二子越听越丧气,只觉得四爷爷每一句话都在告诉他“你怂”。
    哎,我都快看不下去了,眼瞅着四爷爷要把自己的心窝子掏给二子啊!可这个二子年纪小,屁也没经历过,还他娘的不太领情。
    资格“老”,“老”近似“孝”而无子,估计这个四爷爷没有后代,是拿着这个二子当自己的后代栽培了,难怪这么用心。
    看着他们这个情形,我一下就想起了我和济爷在一起的日子来我们当时,也跟这一对祖孙差不离吧?
    我以为自己已经锻炼成铁石心肠了,可他们一下就触碰到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让我鼻子有点发酸。
    “我觉得吧,你四爷爷这话说的有道理,”没忍住,不爱管闲事的我也多了话:“上这里来的,都是一些老油条,论吃饭的本事,可能大家都是彼此彼此,可论起玩心眼儿,你好歹还是年轻点,不过你也别着急,这路都是自己趟出来的,赶上他们,也是时间问题,你现在别气馁也别不服,只争成败,不争早晚。”
    那年轻的听我这么一说,倒是给想明白了,用力点了点头,而那个四爷爷,则用一个很感激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还是你们岁数差不离的说得到一起去,我老了,不行了,说多了,惹孩子烦。”
    “也没啥。”我看着四爷爷,笑:“就是我,也跟这位二子一样这么走过来的,经验之谈,而且以前,我……也有一个您这样的爷爷。”
    “那也真是缘分啊!”二爷爷刚想问那个爷爷,但一寻思,想起来“以前”俩字,像是猜出来了什么,就没往下问。
    而二子则看着我,说道:“我记得你,老板娘说,你跟别人不一样。”
    “嗨,”我摆了摆手,拨了拨头发:“也没别的,我就是长得比别人好看。”
    “可跟你在一个那个小哥比你好看。”那儿子很认真的说道:“老板娘没多看他一眼。”
    阿西吧,你能别乱说实话吗?让我把逼装完!
    “不过你说的有道理,”那个年轻的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你,对了,你是个大人物吧?”
    “也不算……”我寻思了一下:“就是比你早出来蹚了一段时间的混水。”
    “我也想变成你这样的人!”二子特别崇拜的说道:“我说不上来哪儿,可是你这个气势,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这叫……王霸之气!”
    我说孩子,你真是武侠小说看多了,不过这话我爱听。
    “不是王八之气,”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是野猪之气。”
    是陆恒川这个死货。
    你娘,为什么你这个不孝子也不让老子把逼装完!混账!
    “过来,”而陆恒川拉着我就穿过人群往外走:“咱们去下头看看,我也有点好奇,那个老板娘,要为这件事情做什么打算。”
    你倒是也挺关心老板娘的,这双死鱼眼还能看上女人了?
    搞得我很有点吃醋。
    而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什么东西掉在了我脑袋上。
第660章 抓老魃() 
我一愣,抬起头一看,扑哧扑哧过去个什么东西,好像是个鸟乌鸦?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伸手往头顶一摸,那触感明明白白的告诉我那乌鸦把屎拉我头上了,正中头顶的旋儿,不偏不倚。
    头皮一阵温热。
    卧槽?什么意思这是?
    我们村里有说法,鸟拉屎上头,坏事来不休,这是倒霉的第一步?
    说起来,我靠着三脚鸟,什么乱七八糟的暗器都能躲过去,刚才那一下身体怎么没反应过来呢?难道天下恶鸟是一家,你们把我豁出去了?
    陆恒川瞅着我头顶的鸟屎,笑了。
    真的,他很少笑,要笑也是冷笑,从来没笑的这么开心过,跟雨过初晴,阳光洒满大地一样,眼里都是光。
    你麻痹。
    我嘴角直抽,手上头上都是鸟屎,正想糊在陆恒川脸上的时候,一个很香的手帕出现到了我面前。
    我一抬头,是貂裘。
    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让贵宾受惊了,这个给你用。”
    我没法子,只好拿过来了。
    触手是上好的丝缎,拿来擦鸟屎有点暴殄天物,可我也只能不好意思了:“你们店里还有乌鸦?”
    “嘘!”貂裘一只纤细修长如春葱的嫩白手指竖在红唇上,仰头看向了房梁,露出一段天鹅似得,又雪白又美丽脖颈:“这是乌头太子。”
    还真是,好看。
    但我马上反应过来了,哦,我还想起来了,在江城这个地方有忌讳,就是不能喊乌鸦为乌鸦。
    传说以前江城闹大旱,民不聊生,眼瞅着都快干死了,这个时候,一只乌鸦在一个人头顶拉了一泡屎,那人本来心情就不好,咬着牙拿着棍子就要追那个乌鸦,好不容易追到了,把乌鸦给打死,那人才算是出了一口气,结果抬头一看,才发现,乌鸦是把他领到了一口井前面,而大旱之下,那口井竟然满满蓄着清凉的水,那人赶忙把乡民喊来,从井里打水。
    那水甘甜凛冽不说,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救了江城一城百姓,百姓们为了纪念那只为了引水而牺牲的乌鸦,就给它盖了一个祠堂,叫“乌头太子祠”,到现在香火还很旺盛,算是江城旅游的一个异景。
    所以江城这边,至今没人赶乌鸦,还视乌鸦拉屎上头为好运意思是,你可是乌头太子选中的人呐!
    “贵宾运气很好。”看我想起来了,貂裘微微一笑:“今天估计是要交好运呢!”
    地方不一样,说法也不一样,我就当入乡随俗吧,反正这里的乌鸦不是乌鸦,是乌头太子。
    “谢谢。”我接着就问道:“老板娘,魃是怎么回事?”
    看我问的开门见山,貂裘眼波流转,说道:“我正想着把这件事情跟大家说一说,贵宾也一起来吧。”
    我一回头,原来店里的客人都被伙计给喊过来了,陆陆续续都坐在大堂里面,像是要开会。
    安排好了位置,四爷爷和小二正好坐在了我旁边,小二羡慕的看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们都是伙计叫来的,就我是貂裘亲自通知的。
    这会儿那些人屁股坐实了,嘴都不闲着,七嘴八舌就开始明知故问,问这里有个魃混进来,貂裘打算怎么处理。
    有的人是存心想着看热闹,还有的人急于想看看貂裘能出个什么样的解决办法,看看自己该怎么帮忙搭把手真要是攀上貂裘,小则好买卖,大了,那就能当这里的老板了。
    貂裘还是落落大方,淡定的说道:“咱们既然都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也应该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不然对你们也不公平,也免得出现什么谣言事端。”
    说着,她一招手,就把一个先生给叫上来了:“这位就是昨天看见魃的那位。”
    哟,来现身说法了。
    那个先生细长身材,留着两撇细胡须,很有点鼠相鼠相的人分两种,一种大富贵,一种跑断腿。
    看着这个鼠相先生的打扮,毫无疑问是后者了,过的一定很辛苦,鞋底子都磨的薄了,也没换。
    他先了咽了一下口水,才说道:“昨天,可吓了我老大一跳!”
    跟周飞讲给我的大体相同,他是出去起夜碰上的一般标间都有内室卫生间,他要去用公用的,肯定是住的那种条件最差,最便宜的通铺。
    而无意中厨房里面亮着灯,他打算蹭宵夜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影捧着个人头在咋咋有声的吸脑浆子,那个味道他熟悉的很新鲜的血腥气,绝对错不了。
    那个身影逆着光,他只看见了灯下面那个尸体穿着伙计的制服,身子下面一摊子血。
    他听到了“喀吧喀吧”的声音。
    人的头盖骨跟牙齿骨盆一样,都是非常坚硬的东西,光听着那个声音,简直跟敲核桃似得。
    他一下就愣了,出于职业的本能,他嗅到了这里除了那具新鲜的尸体,并没有陈旧的尸气,就知道了,吃人脑子的,只有行尸而不带尸气的行尸,只有魃一种。
    一个先生遇上魃,基本是要送死的,而这个时候,那个魃忽然把脸从人肉里抬了起来,沾满了一脸血,正瞪着他,在阴影里,只一双眼睛灼灼发亮跟豹子老虎要吃人的眼神一样。拿他当成一个猎物了。
    他脑子都没反应过来,手就先行动了做武先生的,随身都会带着辟邪的东西,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他一摸就摸到了鞭炮,打火机一点,噼里啪啦的,那炮仗就炸起来了。
    而炮仗炸完了,那个东西却不见了这个先生心里更慌了,连普通的魃都没能这么快,只能是积年的老魃。
    而魃一般都是要团体作战才能捕获的,他知道自己本事有限,赶紧就跌跌撞撞,把附近几个门里的先生给喊起来了,顺带喊了貂裘女过来一会儿,貂裘女也亲自来了,可看着那满地狼藉,没说什么。
    一般人嘛,看着满地狼藉,可能是被吓得说不出什么毛来,可貂裘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
    只能是说,她当时心里已经在打什么主意了。
    周围有几个当场目睹血案的,立刻议论了起来:“没错,别提多惨了,就剩下点骨头渣子了。”
    “幸亏他带着炮仗呢,不然,也难说。”
    “你就没看见什么特征?”我忍不住问道:“再见到,还能认出来吗?”
    “我当时也是慌了,光顾着放炮,别的没注意。”鼠相先生瑟缩着说道:“我逃了一个命都是我反应快,老魃,动不动就要人命的……”
    这鼠相先生有点口音,老魃说着活像“老爸”,引得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先生一阵哄笑。
    不过要人命这一点,这倒是真跟“老爸”差不多。
    被大家这么一笑,鼠相先生的面子显然是有点挂不住了,他忙说道:“对了,我还想起来了,他脖子下面,黑了一块,好像是个胎记,或者是个纹身什么的……”
    脖子下面?
    “那就是有线索了啊!”有好事的先生就问:“老板娘,你们就不记得,这里来过脖子下面带着黑东西的客人?咱们看看,到底是被哪个缺德的给带来了,又不看好了,放出来祸害人,缺德带冒烟儿啊!”
    “客人这么多,我们也没什么印象了,”貂裘答道:“没谁会没事盯着客人的脖子看啊!”
    “这倒也是……”那些先生们还是兀自呶呶不休:“也不知道哪个缩头乌龟,这会儿魃跑了,倒是躲的严实,真他妈的不配带把!”
    “就是,找到了他,非得把他皮给扒下来!”
    “魃这种东西,不用我多解释,大家也知道多难对付。”貂裘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心里也很遗憾,如果有觉得留下危险的,现在就可以搬出去了,你们的房费我全部退给你们,外带补偿你们找新房子的费用。”
    这会儿要是离开,面子上可见过不去了,没听说过先生躲行尸的。
    虽然有几个显然是本事不到家,有点胆小,但一瞅这个形势,但凡出去,以后就别想混这口饭吃了这地方人多嘴杂,马上就能传遍大江南北。
    所以他们为了前途,也只好咬着牙不动劲儿。
    “没有要走的?各位果然都是勇猛过人的单帮先生。”貂裘似乎对这个形势很满意,接着就说道:“而大家如果留下的话,那咱们可得先说好了,危险我已经事先通知,现在留在这里,可是大家自愿的,我们店家,死生不问。”
    “不用问!”有的先生存心想着博名气露脸,立刻大声说道:“倒是那个魃,现如今羊入狼羣,才是真正的危险!对不对!”
    “对!”一帮人豪气干云。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貂裘接着就说道:“当然了,这事儿也是我的责任,反正大家都是做这一行的,我今天就仰赖大家了,当然,不让大家白帮忙,但凡能抓住魃的,我可以给三个条件,大家任选其一。”
    唷,开悬赏了。
    我把耳朵给竖起来了,而其他的先生则把眼睛都给瞪红了,还有的人喉结一滚,咽了口水。
    “一,可以在我这里要个最好的买卖,”貂裘缓缓的开了口:“二,可以在我这个掌柜屋里,随意挑一件贡品。三……”
    在万众仰望之下,貂裘竖起了四个手指:“现钱四百万。”
    这话一出口,这些单帮先生都露出了喜色。
    还有人问:“那魃抓到了之后……”
    貂裘唇角一勾:“这魃虽然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