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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玉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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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万孤魂,也当真是保守所计,单是雁门城下,堆尸如山,卧地为毯的十里殷红,也绝不止十万之众。
  老将军咬了咬牙道:“大帅,恕末将直言,方才之举,实属不知。上阵打仗死个把人算什么?这里的人,你,我,刑兄弟,也都可能死。自古以来,那一场胜仗没死过人,流过血?可大帅此举,只会让三军以为我军中将帅无人,恐,军心涣散。”
  老人笑了笑道:“我只知道他们冲出去的时候,我还有机会改令,我只知道,只要是我的兄弟,我就决不能让他白死。”
  赵不为恨铁不成钢得跺了跺脚,终于奈下性子道:“大帅是否要收回放归的命令。”
  “军令如山,不可改悔。”公孙华道。
  “可……”
  “放心吧,不会有人走的。”刑笙笑道,“试问天下黎民,谁会丢下自己的兄弟,甚至自己的骨肉?谁又会弃兄弟,子孙之仇于不顾?他们不是在朝的我们,整天要勾心斗角,诡算计谋。他们纯粹的多,在他们眼里,恩就是恩,仇就是仇。有时候,我真的是很羡慕他们能这么纯粹啊。”
  “可万事总有万一,一旦这个万一成一万,咱们都要死。”老将军的声音压得越来越低,可约到最后,透出的每一个字,都要狠上三分。
  “既是如此,赵老将军,咱们何不妨赌一局?”刑笙笑道。
  “赌?”赵可道:“怎么赌?”
  “名刺之上归家之人十万之多,但至明日,所归之人,定不过三千。若是多过这个数,在下便削发三千。”刑笙笑道。
  “哈哈哈,好!”老将军也仰面笑道:“若是我姓赵的输了,我也把脑袋上这头发全剃了!”
  “老将军爽快!”刑笙笑道:“不过削发大可不必,只需将您那丈八有余的胡子剃了,那就行了。您那几根儿胡子,可真不像是当年连斩匈奴三大将,醉骂中军六副主的赵不为啊。”
  “连斩匈奴三大将,醉骂中军六副主……”赵不为在嘴里一遍又一遍得喃喃道,泛白的脑海也渐渐浮现出少时无畏生死,快意恩仇的初生意气。身上冰冷的血脉渐渐升温,四肢也激动得慢慢发抖,良久,大笑道:“连斩匈奴三大将,醉骂中军六副主,好!单是这一句,便足以让你我二人浮上一大白!”
  刑笙笑道:“待这仗赢了,在下定当与老将军痛饮三日,不醉不归。”
  “好!”赵可大笑道。
  “报——”
  刑笙扭头看了看正端着地图的“老人”,朗声道:“进来!”
  “报将军,石径关大捷,五万匈奴尽数被俘,主帅格尔诺不知所踪。”
  刑笙笑道:“好,下去吧。”
  “诺!”
  一老一少两个将军相视一笑,公孙华却并无动静,只是冲着地图发呆,不时用笔勾勾画画。“公孙兄,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赵可道。
  “传令下去,其一,在南门辟出块地来,刻碑铭文,择日大丧;其二,死守雁门,不得交锋,擅出者斩。现在,我还要写一样东西。”公孙华道。
  两人不约而同得点了点头。
  刑笙道:“大帅,眼瞅着快入冬了,咱们从京师带出来的兵,大多都没受过这边苦寒的天气,而匈奴人久居边地,到时,只怕会打得更苦。”
  “所以我们要赶在三冬时节前,把这帮蛮子退了。也好,过个好年。”公孙华道。
  赵可道:“公孙兄莫不是已经有了妙计。”
  “报——公孙太原有笺。”
  刑笙笑了笑道:“看来另一条妙计也已经来了。”
  “老人”拆信看罢,依旧是毫无表情,转而把信笺递给了他们。而当两人看到最后一行时,也都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看来大帅也觉得此计可行。”刑笙笑道。
  “兵强者,伐其将;将强者,伐其情。他的计策,这次倒是与我不谋而合,只是,还欠考虑。”公孙华道,接着冲两人使了个眼色,皆附耳而去,言罢,都是拍手称绝。
  “大仗过后,琐事必多,还望两位,好生安抚。”公孙华道。
  这两人双手一合,道了声“诺。”便退了出去。于是,中军帐,又只剩下了这个“老人”,借着烛光,伴着雷雨,一个人孤零零得落下了笔墨……
  这漫漫长夜蓝白阵阵之下,是血泪滂沱,若是今夜月明星稀,是否,便能相安呢?
  也许会有吧,谁愿意辜负这一般良辰美景呢?
  可偏偏就是有些不懂风情的家伙,总喜欢搅了风雅的兴致。
  明月之下,一身宽大的灰袍把他整个人都罩住,□□的枣红宝马正以月为伴,小道疾驰,莫不有种好风好月好时光,快人快马快归家的感觉。
  马上的人手上有鞭,却不曾挥起,而他的旅伴也知他心意,四蹄生风,也从未停下。
  “轰!”
  正待路人心急纵马之时,只听一声巨响,一张大网是拔地而起,罩出五六丈高!那人也不勒马,□□一提,连人带马便轻而易举得飞了过去。灰袍之中,马鞭一出一收,便听两声惊嚷,一命呜呼。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飞马还未落地之时,只听“嗖、嗖、嗖”又是撕风声声,不绝于耳。那马上的人大袖一撒便闪出点点金光。“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便把那月夜之中的无色暗器尽数击落,随之而来的,便又是阵阵惨叫。
  他的一伸手、一投足,都娴熟非常,没有多余的动作,而眉宇间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的距离,也与他稚嫩的面庞截然不同。
  待马落下,百步开外便隐隐约约现出一道人影。再近几步,那人突然变大不少。不,马虽是好马,但单以马的速度,绝不可能在眨眼之间把前人景物现得更大,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也在朝自己走过来。可少年眼中,根本没有看到他动过一根手指头!再近几步,来人便看得更清。一身白衫,一柄白剑,除了灰蒙蒙的头发,他整个人都是白的,可他的一举一动,少年,却还是无法捕捉,他就像是个孤魂野鬼,不断向自己逼近!
  正是:
  晴空月下杀人夜,
  鹿死谁手剑未出

  第三十九回

  死生一瞬,难敌白衣剑
  纵横万般,停车羌子笛
  马,还在飞驰,人,还坐在马上,白衣,还在那里。
  当他们擦身之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也真的什么也没发生。在寻常人眼中,的确是这样。于是马蹄继续哒哒而去,而那一袭白衣,也消失在风尘夜色之中,就像两个陌路人……
  少顷,血的味道清晰得钻进少年的鼻子,而□□的马,也红得更加鲜艳……
  他一手御马,一手把伤药随便洒在身上,又吞了粒丹药,片刻也不曾耽搁。
  而雷雨之下,比他年长的少年,正静静躺在炕上。夜已很深,可炕头的灯,还没灭,不知等了多久,屋外轻轻响起了被雨声淹没的脚步。然后,门轻轻开了。
  斗笠、蓑衣,啪嗒啪嗒得滴着雨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少年道。
  “为什么?”来人慢慢除了雨具道。
  “难道不是因为我已经没法上阵了吗?”
  “杀人的法子有很多,也自然有不用兵器就可以杀人的法子。”
  “你认为我有法子?”
  “你有救人的法子,当然也会有杀人的法子。”
  “可这法子太阴太损,我不喜欢。”
  “可我们也没有选择的机会。”
  “我们……么……”少年嘟囔着,良久,道:“这法子并不算多高明,你肯定也早就想到了。”
  “你猜得没错。”
  少年笑了笑道:“既然已经想到,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呢?”
  “一个人想的法子,总会有纰漏。”
  “你身边的聪明人并不少。”
  “可人的时间,往往只够把一件事臻至完美。”
  少年看了看他,笑道:“你看我聪明吗?”
  “的确很聪明。”
  “和你比呢?”
  “你聪明。”
  “你还真谦虚。”
  “在这舒服吗?”
  “要是能碰女人,我就更舒服了。”
  “等你再好些了,又有何不可。”
  少年笑了笑缓了口气,轻轻张着嘴,却再没发出任何声音。那人呢,也是一模一样。
  等他们把嘴闭上的时候,便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来人再披上蓑衣时,随手丢给少年一本册子,便消失在纷乱的雨声之中……
  夜,尽管长,可也总有尽的时候。等天亮了,雨也就停了,太阳也就出来了。
  暖洋洋的日光洒在暗红斑驳的城楼,就像是前朝荒没,重见天日的沉沙折戟。崭新的城门却打着崭新的“补丁”。
  这“补丁”,正是三军统帅亲笔写下的“罪己书”。
  公孙华睡得很晚,却也是他睡的比较满意的一觉。一旦他睡着了,就算有十面罗在他耳边敲也绝对叫不醒他,所以再见到太阳时,已经到了正午。
  “很久,没睡这么沉了呢……为什么啊……”
  “老人”这么想着,却一遍又一遍得把脑中凌乱的杂物丢进一个隐蔽的角落。再走进大帐时,只有刑笙一个人半躺着灌酒。
  公孙华也不介意道:“老将军是回去刮胡子了吗?”,说着,他又回到了那张被画得乱七八糟的图纸前面。
  “对啊,输的一败涂地,我们定的三千,实际上要走的不过才几十个而已。”刑笙笑着,转而又道:“不过,走的人里面,有一个比较特别。”
  “哦?”公孙华道。
  “百夫长,洛益阳。”还没等“老人”发问,刑笙便道了出来。“此人机敏,可比李斯,我们要不要放他走。”
  “这次我们要不要赌一把。”老人道。
  “跟您老人家赌啊,那我要先下注。”刑笙道。
  “可以。”
  “赌什么?”
  “就赌洛益阳是忠是奸。”
  “我赌他会帮我们,如果我赢了,您要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
  “如果你输了呢?”
  刑笙笑道:“没什么可输的,要不是您把我收入门下,从小带大,我这条命早没了。”
  “看来怎么算,你都不会输的。”公孙华道。
  “可是赌局已下,您是断然不会反悔的。”
  “老人”叹了口气道:“好,我答应。”婆娑着面前的图纸,他突然道:“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也许,时间的确长了些,但好在,这条路也快要走完了。”刑笙这么说,这么笑。
  “我们之中,所有人也都回不去了。”
  “可以啊,只是我们要走的路,还会更长一些。”这一次,他不再笑了。
  “回不去的……”
  “老人”似是自言自语,轻叹着,徘徊着……“我们不可能回去的”……
  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便再没有停下的可能,而那虚无缥缈的时间,正是最好的史书,不偏不倚,记录最公正的文字。
  阳光斜斜洒落的房间,也正在这最古老的史书落下并不浓重却必不可少的一笔……
  少女的刘海遮蔽着悲伤的痕迹,反复斟酌着朝野各方的动静,而这凝神的思绪却被一阵扣门打断,淡淡唤了声“进”。
  角落的暗门便轻轻动了起来。一身麻衫的女孩儿微微欠身,少女便道:“最近城里怎么样。”
  “回大小姐,最近城里也不知从哪来的风声,说雁门关大败,不到半日已经是人尽皆知。今早还有一队声势浩大的商队,据说是走丝路的,不过依奴婢看,身怀武艺,绝非泛泛。”
  “哦……商队里有孩子吗?”
  “孩子?”女孩儿想了想,肯定道:“没有。”
  “他们现在住在哪?”
  “城南,琼花巷。”
  少女笑了笑道:“让燕子去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来报,如果是那边的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想了想,又道“另外,给絮妹带消息,即日起所有进宫、留宫的人,第一时间尽数上报。再给南边递个信儿,年节后,特使就会过去了。”
  “是。”
  “这次,我们都不能再心软,稍有差池,雁门死的,就不是一两个了,明白吗?”
  女孩儿咬了咬嘴唇道:“奴婢明白。”
  “还有事吗?”
  “大小姐……”女孩儿揪着衣角,欲言又止道。
  少女眼角不觉透出一丝幽怨,却还是道:“六公子出门了,要是顺利,寒食前就能回来,放心吧,没事儿。”
  女孩儿一听,言语间不禁乐道:“嗯,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少女淡淡道:“没了,下去吧,小心些。”
  女孩儿躬身而退,脚步也轻快起来。
  而那日夜策马的少年,却全没个公子的样子。一路上,饿了,就吃些干粮;困了,就随便一躺。他换衣服,不过换的衣服却总是件寻常宽大的袍子。若是硬要说有什么能跟“公子”这二字搭得上边的,便是每到一驿,换得那匹良马,可换来换去,他的马总是枣红,也总会很听他的话。
  也幸而时将入冬,丛林之间并无瘴气,一路上自打跟那白衣人照了面,也再没受过埋伏。单骑纵马,加之卓越轻功,不到半月便已经到了地方。
  翻身下马,草帽一顶,扔了几钱银子便偷偷入了城,更别说看到他的手。转个角,绕个巷,便听一声落笛,韵律高亢,曲调悠扬,更惹得公子一笑。
  循声而至,隔篱望去。编发缠头,晚风衣毪的姑娘正坐在门前,吹着一抹晚秋。几片枯叶随风,掩一弯梨花浅笑。
  少年抬了抬草帽笑道:“拉巴子。”
  女孩儿一见来人,马上停了笛子笑道:“墨公子!”说罢,跳着开了门,便引少年进门道:“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这么常时间你去哪了啊?之前你不辞而而别,还以为你被生气了呢。”
  “生气?”少年道。
  “对呀,什么都没说就让你留下来。”女孩儿道。
  少年一愣,又笑道:“没有啦,只是家里出了些事情,让我急忙赶回去一趟。”
  “那这么说,这次可以多在这住几天了吗?”女孩儿激动着说。
  “我也想多吃几天你做的馍馍啊。”少年道。
  “我今天刚做了一笼呢,走,快进屋吧。”拉巴子道。
  少年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马背,那马儿便走到一边打起了盹儿。
  屋子不大,却很整洁,墙上挂的皮毛也让人觉得很温暖。女孩儿端上一坛“日麦希”,也给少年准备了酒具。笑道:“这是今年酿的,快尝尝。”
  “好酒。”公孙浔品上一口便道:“你酿酒的本事又厉害了不少!”
  “那是,今年我可是费了好多心思呢。不过你回来的也真是时候,再过两天就要‘年节’了,那时候可热闹了。”
  “拉巴子。”少年揣度着道。
  “一进门就看出你有心事了,说吧,怎么了。”女孩道。
  “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也,住不了多久的。”公孙浔道。
  “我知道,你就像是老鹰,你的天空很大,不会一直留在哪里的。”开朗的笑容微微落了嘴角,还是笑道:“对了,想让我帮什么忙?”
  他笑了笑,胸中酸苦,也不是滋味儿。只是有求于人,才利用这活泼的女孩儿,心上也不禁暗骂自己“卑鄙”。可尽管如此,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拉巴子听了先是一惊,随即也笑着答应了下来。
  于是两人便又开心得喝起了酒,搁着火的蒸笼突突得冒着热气,煮锅的柴火也跳起舞来。屋宇篱笆的每一个角落都欢迎着这个少年的归来。那袅袅炊烟,咂酒饭香,也都给他一种“家”的感觉。可他知道,他自己的家,不在这里,家里的那个人,也在等他回去……
  那个人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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