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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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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月当空,似较之前那会儿更亮更圆了,依稀还能瞧见那银盘上的斑斑点点,一条青云依风流过,转眼间又如丝如缕地融入漆黑的夜里。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①
  许是见了明月,一发不可收拾,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爹未去世之前的中秋之景。一时间思念亲人之情无以复加,不知娘她们过得如何,不知兰珠现在过得如何,不知隆禧能不能明白“万景迎春”的意义……我如此期盼,又如此愁苦,还有一些欲断难断的担忧。
  入宫的日子虽然不久,但到底也有两个月了,期间连一封家书、一个口信也没收到。北五所那边也只有偶尔借口路过却不能“碰巧”撞见兰珠的情况。有时还能揞住焦虑之心,有时按捺不住,却是日夜烦乱、茶饭不济。
  幸得玉桐时常来看看我,不至于太冷清。这日,玉桐的婢女凌霜又带了些物什前来。
  “这是小主前几日要的白菊,主子说白菊太淡,特意为小主向内务府多讨了一盆粉色荷芍。”凌霜命内监将花盆搬进屋里,继续对我说道:“主子因为玉贵人突访,不及前来,叫我转告小主一声:不用等主子用膳,主子安抚好玉贵人便会前来。”
  我嗯了一声,示意疏影将银子递给她:“近日有劳姑娘鞍前马后,小小心意,还请姑娘笑纳。”
  凌霜客套了一番,仍是收下了。我送她至景阳门,却看见几位内监在给衍福门下钥。
  大白天的下钥,以前倒是没有过的。
  我叫来小珠子去打听一二,不会子他呼哧呼哧地跑回来回复说是天穹宝殿里将请几个城外清虚观的道士为昭贵妃开坛祈福因此将东六宫中同天穹宝殿相通的衍福门、仁泽门、昭华门关闭。
  经小珠子这样一说,我才隐约感觉到空气中的那股元宝蜡烛的气味。不知是不是闻惯了,所以没了特别的感觉。
  “哼,光长了一副皮囊有什么用,大白天的折腾死人了。”采蘩在气头上,没瞧见我,指挥着两名景阳殿的内监抬了两桶热水进了承恩堂。
  我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不知行露是不是也这样呢。”
  小珠子在我身边小声进言道:“主子放心,行露姑姑绝对是忠心不二的人,以前的慧主子祭日,行露姑姑还时常祭拜。”
  “慧主子?”
  “嗯,皇上在位九年时去的,那年奴才刚进宫呢!听说是同惠贵人、荣贵人一起入的宫,却一直没受宠,也未曾诞下皇子。行露姑姑那时还是慧主子的陪嫁丫鬟,慧主子去了之后被送至老佛爷身边跟苏茉嬷嬷一起伺候老佛爷,之后才又被送来景阳宫的。”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想起了行露那句“可惜了”。
  ①出自杜甫《月夜》
作者有话要说:  

  ☆、琴心

  酉时刚过,敬事房的小公公过来知会各宫主子,说是皇上近三日会在天穹宝殿为昭贵妃祈福,因此近三夜不会掀各位主子的牌子,并交代各宫提早下钥、严锁宫门。
  行露将晚膳都撤下,疏影捧来了两盏清茶。玉桐抿了一口,皱眉道:“改日我拿些好茶来与你,内务府送来的茶叶越来越难以下咽了。”
  我笑了笑,说道:“没甚的紧要,反正我也吃得少,亏了你送来的白菊,我日常都扯的花瓣做的茶叶,又新鲜又干净,要不是担心你吃不惯,今儿个就给你尝尝了。”
  “对了,我着凌霜送来的荷芍可到了?我原想多讨些给你,岂知内务府那帮奴才……”玉桐说到这里轻怨一声。
  我拍拍她的手背,连声安慰道:“不打紧的,你别为了我跟奴才置气。”
  玉桐苦笑了笑,说道:“以前的含陌搁这会儿早跳起来要抡胳膊去找人算账的,陌儿,你……”
  “我很好,没事儿。”我再次抚了抚她的手臂,说道:“对了,凌霜说今日里玉栎去找了你了?还为着那事儿烦恼呢?”
  “可不是,玉栎进宫也有些日子了,总是沉不住气,也没瞧瞧那位端常在现下正在圣上心坎上,还处处同别人较劲,若她不是纳喇家的人,怕是早就被撩开了。”玉桐提起玉栎就有些恨不成材的无奈,她继续说道:“若不是我阿玛托人叫我好好照顾她,我真不想睬她。太孩子气了!”
  我点点头,抿了一口苦茶,说道:“那拉氏又位高权重,当然希望你同玉栎能在后宫中帮衬一把。惠贵人虽是先些年得了宠,生了两位皇子。但如今……我瞧玉栎天生娇丽,若得提点,他日亦能久沐龙恩。你也刚诞下皇子,现下圣上不还时常去你那儿么?”
  玉桐听罢,语气倒没有先前那般急促了。她娇羞地摸了摸脸颊:“皇上昨儿个晚膳还说较以前丰腴了些。”
  我放下茶盏、推至左手侧,疏影上来添了水。我说道:“那不是很好?可见皇上心里还是惦着你的。”
  “嗯,你是不知,生产真是能折腾人半条命去。”谈及皇帝,玉桐又愉悦了不少:“昨儿个还赏赐了御药房特制的‘回娇霜’,说是能使女子产后平复妊痕的。对了,我记得你娘好像就懂医术的,有没有传授过你什么生产过后的招数?”
  “那倒是没有,走得匆忙,她怕是忘了。”我认真回想了一下,笑着对玉桐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些。我伏在她耳边说道:“我记起来了,以前第一次月信的时候,我娘有让我喝赤砂糖水,说是个好东西以后有了夫婿也能喝的。”
  “啊,那个赤砂糖水,御药房开的方子里就有,喝了一旬,说是喝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好。你怎么不跟你娘多学学药理知识,半吊子的,真讨厌!”玉桐嗔怪道:“这样吧,待我将用尽时你写封信托你娘帮我再制些,我担心御药房到时不制了,我可要失宠了。”
  “哦,说到信,你瞧我这记性。”玉桐凑近来低声说道:“纯亲王府托人带口信给你:家中一切安好,含阡被纳了侧福晋。”
作者有话要说:  

  ☆、琴心

  我和玉桐相坐无言了许久,她一直轻抚我的后脊,像小时候我们三个玩耍时那样。我记得有一次她阿玛外出公办回京带了一种京城里没有的糕点,那时我还小,糕点掉了心疼得直哭,玉桐和兰珠就是这样安抚我的。
  可惜隆禧不是糕点,不是丢掉了就会被更美味的糕点所取代的,他是丢掉了、就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的男人。
  “万景迎春”,他终归是明了了这用意……一瞬间的悲喜交加,被突然而奏的琵琶打断。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沉浸于歌声中承载的婉转低回的忧伤。紫歌的声音琳琅动听,如清风散拨明月前的云霾,可这词儿却字字刺痛我心。
  “陌儿,这歌……是你教的?”玉桐行至窗前仔细听过半晌,神情渐渐凝重,她折回六方桌前扶住我的双肩,说道:“含陌,这曲子你小时候哼给我们听过的。这些日子……我真是大意,我早该想到是你了。你可真是糊涂啊!大好的机会和前途!”
  “你可知玉栎第一晚侍寝时发生了何事?”不待我问,玉桐自说道:“玉栎同我说那一晚她刚伺候完圣上,东六宫这边便传来了歌声。皇上当时便下了龙榻要着人去察,只可惜歌声太短,查不出人来。”
  我瞥一眼行露,她正立在梨木灯架旁,将火烛拨亮。她回了我一眼,抿了抿唇,又将灯罩罩上,走了出去。
  夜深了,紫歌的歌声也停止了。空中隐隐传来天穹宝殿的念经作法之声。
  玉桐不能痛我所痛、伤我所伤,却是比任何人都急我所不急:“含陌,你可知若是未蒙圣宠,处境有多凄凉?若是无皇子傍身,下场有多凄惨?你怎能如此糊涂!让安贵人抢了先机!” 
  “论相貌,这后宫之中是没人敌得过安贵人的。她之所以现今都未能侍寝,你可知何故?就是有人担心她一旦受宠,便会覆蹈前朝董鄂妃之履!”
  玉桐说得小心急促,连我都为她这语气中透出的严峻气势给制住了,伸手摸了泪才细细体谅她的话,心下不由得一惊。
  她见我额上淌汗,恨不得道:“你现下才知闯了祸了?怡妃都恨不得将她处理了,可碍于她呈面于圣上在先,只得将她同圣上隔绝,想法子不让圣上见到她,否则你以为就凭皇上的兴致、明端和玉栎还有那几个答应就能拖三个月?现下好了,你一首曲子调足了皇上的口味,也将安贵人送至皇上面前。真是‘损己利人’的烂好人!”
  “怡妃?怡妃不是同安贵人很好么?那日在承乾宫……”我还未说完,玉桐立刻打断了我的话:“你懂什么?后宫哪有你所见的那么简单?安贵人承恩是迟早的事儿,怡妃只是怕她一旦受宠便会危及她协理后宫的权力,所以才是既压制又拉拢。”
作者有话要说:  

  ☆、琴心

  夜里的风一阵阵穿堂而过,后背飕飕地降温,我打了个颤栗,身上兀地罩上了一件苏绣白菊的竹青披风。我扭过头去,见行露将双手在我肩上压了压,又走开了。心里的担忧好歹还是淡了一些。
  玉桐见行露离去,又低声说道:“我瞧安贵人受宠之日也不过这三天了。这些日子我就不再过来了,你自己仔细些,若有人来遣你去问话,便别说是你教的罢。”
  玉桐这般嘱咐下来,我还是有些歉疚的,似是我把紫歌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似是那幽幽夜空中猛地推出、致人死地的黑手。
  “那安贵人她……”
  “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挂念了人家?她若承享龙恩,还需你来操心?”玉桐拍拍我手,颇有些紧张地走了。看样子她也极怕受到牵连。
  想来也对,惠贵人日渐年长,早已没了昔日的荣耀。那拉氏现今就指望着玉桐和玉栎二人,也不能闪失了。所幸“万琉”家人丁单薄,“万琉含陌”父母早亡,不必受家族牵制,除了倚书房这几个人外,也没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了,比之玉桐她们还是自在些。
  该是多谢隆禧为我制造身世之时如此周到,免去我许多后顾之忧。想起他,思念之中又增添了不少感激。
  至少他曾真心为我考虑过,不至于教这思念空付一江春水。
  我长叹了一口气,稍感后背有些闷热,解下披风时行露已悄无声息地行至我身边。她接过披风,抖了抖尘土,摊在黄花梨木寿纹衣架上,走近来说道:“这几日将要入秋,小主的夏衣已经浆洗晒过了,留了两件搁在柜子左上方的格子里供小主替换。秋衣还未全部浆洗,小主若是觉得凉快,还请先用披风抵一天,明儿个天若好便能穿秋衣了。奴婢告退,小主早些歇息,疏影姑娘收了衣裳便来。”
  “姑姑,”我站起身来,叫住她:“姑姑,谢谢你的提醒,是含陌太肤浅了,不明白姑姑的用意。”
  行露怔了怔,回身同我相视。她双眼泛出亲切的笑容,这是我以前未曾见过的。她说道:“小主多虑了。行露说过无论小主的决定如何,行露都会遵从小主。行露只是庆幸自己能够再次遇到一位善良的主子。您没告之通贵人那首曲子是安贵人偷学的,已是为两位贵人积了福德。小主的心意行露怎会不明白?还请小主放心,行露定会守口如瓶。”
  她顿了顿,有些吞吐起来:“只不过奴婢还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我俯下身,恭敬地行了礼,说道:“自今日之后,含陌不再当姑姑是外人,只望姑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无论前事如何,宫中妃嫔进了宫便永远都是皇上的女人,前程往事应断当断。”
  我虽有些赧然,但也知她是为我好,点点头,表示知晓。
  行露浅笑了笑,继续说到:“若欲利人,必先利己。”她见我面露惊异,神色有些赧然,道:“行露知道这句话有些市侩,不过小主若想在后宫中保持本性不变,首先得使自身强大才有能力顾及他人。否则便是损人不利己,于人于己都是无益的。”
  “姑姑是说要得蒙圣宠么?”
  行露摇摇头,否定道:“得蒙圣宠只是第一步而已,当今皇上仁义、泽被后宫。每位主子都会荣享龙恩,但不是每位都能长宠不衰。如今后宫中就属荣贵人最受宠,先后为圣上诞下了五位儿女,现下又有了身孕。小主可多去储秀宫走动走动。”
作者有话要说:  

  ☆、琴心

  我生性喜动,便是入了宫,也时常会在院子里走动一二,现下让我揣着某种目的去接近荣贵人,倒有些刻意,似是去溜须拍马的。
  我思来想去,自觉好似利人也不行,利己也不行,索性用了饭早些躺下,免得思量太多头疼。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景阳殿那边又传来紫歌的歌声。不知是否因她连着三日里都将这首歌演绎了一番,惹得我从“感同身受”变成了“欣赏”,只觉得今日的歌声格外婉转轻灵。
  我虽略有些奇怪昨日后宫里竟然风平浪静,也不像玉桐说的那般有人来找麻烦,但到底还是多了份小心。
  紫歌今日里穿了件藕荷色的素长褂,仅系了一条绣有珊瑚色莲花的白色龙华,衣着简单却将她衬托得更是超凡脱俗。头上的倭堕髻①已作了改良,绾了四分发、披了六分发,盈盈楚楚、令人生怜。眉也重描了早已不时兴的“愁眉”。②
  她倚靠景阳殿右耳室的炕柜,怀抱琵琶,莞雅绰约,真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③
  疏影进屋来,将床头的梨花木高低茶几上的茶杯的水倒入旁边的荷芍花盆,又续了水,留给我夜里渴了喝。
  我合上窗,回到床边,问道:“这都唱了第几轮了,皇上还没来么?”
  疏影摇了摇头:“都第三轮了。”
  “唉,”我叹口气,静了会儿心,对疏影嘱咐道:“你叫房里的人今夜里别乱跑,早点儿歇着。记得把廊上的门给下了,倚书房和古鉴斋的门窗都关了么?”
  “姑姑已经安排妥当了。小姐还有什么事儿么?”疏影抬手挽住床帘,见我摆手便将茜纱帐放下来。
  我静躺在床上,聆听窗外的《越人歌》唱至第五遍未完,声音戛然而止。
  许久的一段时间里,整个景阳宫如同一座名副其实的冷宫,寂静无声。淡下心来,那秋风钻进窗棂间的缝隙声也如此温柔如水,如同夏日里的河水,有些绵凉地从指尖淌过。
  我开始想念一百天前的那些日子,那些月光也如秋风般、如河水般的日子。回忆是如此美好,可也如此残酷。我害怕变成玉桐那般,即便曾经有那么多的快乐,进了宫、成了皇帝的女人便可以随意抹杀掉曾经的相知、相惜。
  我甚至不用提及容若哥哥的名字,玉桐惜缅龙宠的神情已教容若的思念变得一文不值。她根本不知也永远不会知道容若大婚时的颓唐,承载对这个世界最具敏感的诗意的双眼饱含着的无奈和忧郁。
  如若隆禧对我也有那般的深情,如若我有玉桐这般如此好命能有一位一心记挂我的人,这劳什子的皇宫、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我全都不稀罕!
  可惜隆禧不明白,他永远都不会明白,我那般诅咒他的恶毒下有颗多中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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