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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露不再说话,和希礼并排走出,带了一位军医直奔庞倍当作官邸的宅子。
他们到了之后待遇当然跟艾丽受到的不一样,立即有人禀告了庞倍——他已经回家了,一面又有人招待他们喝下午茶。他们来的时间也巧,刚好是五点刚过,晚饭却还要等一会儿才上来的时间。
希礼和薇露坐下没多久,庞倍就出来了,他还穿着军服,仪容和往常一样端庄无可挑剔,见到他们寒暄几句,也没问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接人,只叫人去把艾丽带来。
希礼摇头笑,“我们去找她吧。薇露想先看看这位殿下破格征召的护卫再决定怎么安置她。”他给庞倍一个“你知道薇露的”的眼神。
庞倍微笑,“那我带你们去。”
他带着他们去艾丽暂居的偏厅,还没走到希礼和薇露就闻到一阵冷冽的香气,两人心里都是一动,交换了个眼神。
偏厅的小窗开着,站在院子门口就能看清厅里的情形,一个金发女孩坐在窗后,她把厅里放的小桌子挪到了窗前,桌子上整整齐齐码放着几排银色小球,她正在认真给这些小球排列。
即使没有看过大乱斗的视频也没看艾丽的照片,但薇露也知道能让她家那位殿下一见倾心的女孩子必定是十分美丽的,不过,尽管已经有了心理预期,亲眼见到那个少女时,她还是有些震惊。
薇露眯起眼睛想要在这女孩身上挑出点毛病,可看来看去,除了觉得这一门心思摆弄桌上的小球的少女清丽无匹之外,想要对她容貌说任何刻薄的评价好像很难找到适当的词。
这少女眉目如画,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明亮清澈得就像冰山融化出的水,雪白一张小脸,像是很少见到阳光似的有些苍白,但嘴唇却是饱满红润的。
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细瓷人偶,有种精致秀丽的美感。
唯一能挑出毛病的地方,大概就是她的发型,那头铂金色的短发看来久久未经打理,也几乎没有发型可言,走得更近一点了,薇露觉得这女孩的头发可能是全剃光了之后慢慢长上来的。
薇露想象不出一个美女在何种情况下会剃光头发,对这个女孩更加好奇。
他们一行人走进院子,艾丽也察觉了,她抬头先看了一下走在最前面的庞倍,再向他身后的两男一女看去。
浅棕色头发的是希礼,那个什么王子的护卫队队长,她的未来上司,要想预支薪水多半得找这个人;希礼旁边的金发女郎娇小窈窕,戴着副圆框金丝边古董眼镜,齐耳短发,发尾微微弯曲,正不动声色看着她;至于他们身后的男子,艾丽看到他的脸时露出一丝百味陈杂的笑意,他长得和多克一模一样,想来也是个军医。
抱着要向上司借钱的心思,艾丽主动从桌后起身,走到了小厅门口去迎接他们。
希礼看到艾丽不再是昨天乱斗结束时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心想这姑娘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劝,想通了?还是昨天那副样子本来就是做给人看的?他哪里知道艾丽是看在钱的份上对他客气呢。
庞倍向艾丽正式介绍希礼的时候,薇露又仔细看了看这少女,越看越是在心里叹气,越看越觉得这背后肯定有阴谋。
这种程度的美貌即使是在见惯了美女的帝都宫廷也是罕见的。
薇露马上又想到昨天她家殿下回来之后额心有一个红印,还有手腕上也受了伤,无疑是被这少女打的,心里更是不舒服,再看看这打了她家殿下的少女,脸上一点伤痕都没。
也是,对着这样的一张脸,谁能真的打下去。
她并不知道她家殿下直到最后才把艾丽的头盔打飞看到了人家的脸,心里只觉得恐怕这少女的身手并不真的如何了得,很可能是她家殿下手下留情了。
她完全忽视了艾丽手腕上包着的绷带了。
当艾丽开口回答希礼的话之后,薇露更加肯定了,绝对有阴谋!
——那少女居然有一口纯正的帝都口音!
“你是自由市人?那你为什么有帝都口音?”希礼也这么问。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庞倍会去查那些从帝都被流放的几个贵族家族了。庞倍是怀疑这女孩是这几个家族的人。
那少女眉心微蹙一下,略带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我一直就这么说话!”
希礼、庞倍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从小在帝国最高的权力圈里长大,鲜有人用这种口气对他们说话。
可是,这样近乎无礼的语气,从这个少女口中说出来时却丝毫不会让听话的人感到反感,只觉得她蹙眉不耐的神情非常动人。
美成这样子恐怕连打呵欠都是好看的。
薇露眯着眼偷偷看了希礼一眼,希望希礼不要被美貌迷惑。
希礼对着这少女愣了一下,又问,“你的家人朋友呢?你身边的人呢?他们现在在哪儿?”他这时又怀疑艾丽是不是自由市某个大商人外室所生的女儿。
艾丽听到他的问题后冷哼了一声,用眼角瞟着庞倍,“你该问他啊!”她双眸一转,又看着希礼,这次再没有刚才装出来的恭谨了,“你也应该清楚啊。”
希礼这时才恍然想起,哦,对啊,自由市的人只剩下那么十几个了,那几个重要点的自由商人此时在帝都“做客”,其余的,都化为宇宙星尘了。
薇露问她,“你去过帝都么?”
那少女对她还算客气,轻轻摇摇头,“没去过,也不想去。”
希礼和薇露对视一下,都觉得他们之前想岔了,艾丽和庞倍不太可能是一伙的,她明显对他有种深刻的敌意。但随即又都转念一想,这是真的还是表现出来的?
他们不约而同动用捕捉、观察微表情的能力观察艾丽的表情,得出的结论又很一致:她毫无作伪。
而从一见到他们开始,直到现在,庞倍表现得都十分正常,即使在这女孩对他明显表现出敌意的时候,他照样平静无波,脸上一丝不悦的情绪都没有,当然,也并非开心的样子。
薇露和希礼又对视一眼,知道彼此都暂时没看出什么,干脆按捺住心中的各种疑虑,又从头到脚把艾丽打量了个遍。
薇露问艾丽,“能告诉我你的年龄么?”
艾丽愣一下,“十八。”
薇露心头一紧,又问,“生日是哪一天呢?”
艾丽随口答,“六月二号。”
薇露微微感到奇怪。这女孩说谎了。年龄和生日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为什么要说谎呢?
她又反复问了艾丽几个问题,得出结论,艾丽在自由市被毁灭之前似乎一直和一个朋友生活在那里,她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人,给一家叫丰产的易购行打工,朋友都是些附近的店员和花街女郎。
这些,是真的。
但其他的有关她的一切,就不一定了。
不过,这些是不是真的也无所谓,只要把她留在她眼皮底下,减少她和外界的接触,想来她也翻不了天。
薇露想着,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军医给艾丽做了简单检查之后,希礼和薇露向庞倍道谢,要带着艾丽走了。
艾丽收拾好她的包袱跟在希礼薇露身后,走出院门时,她突然停住脚步。希礼和薇露也立即停下,他们看到她回头看着庞倍,嘴唇动了几下终于开口,“我那位朋友……”
庞倍一听就知道她在问什么,缓缓摇了摇头。
艾丽见他摇头,如同雷击般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她觉得自己的心在这几秒钟内都要冻住了,终于,她吞咽一下,又问他,“是没有找到,还是……”
“没有找到。”庞倍眼睫先是微垂一下,旋即抬眸直视着她,“尸体中没有符合你那位朋友五官特征的人。”
艾丽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我昨天晚上就想问你的。”可是我一直害怕听到可怕的消息。
庞倍说的如此肯定,艾丽终于确认,那位跑出去找萝伦的军官,一定就是那个阻止八爪鱼串烧她们又拿走了萝伦吊袜带的人。所以,他才说,尸体中没有符合萝伦五官特征的人,因为他用探测器查看过萝伦的五官。
艾丽放在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萝伦没死,她就知道地狱天使不会轻易死去!太好了。
她真心诚意对庞倍笑,“谢谢你。”
庞倍微微怔一下,唇角动了动,没有说话,目送她和希礼等人扬长而去。
120|冲突()
希礼和薇露带着艾丽坐上一辆礼车,礼车在豪宅之间的街巷中绕了几圈,停在一处乍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巷子后面。
这条后巷幽深狭窄,两面高高的红色砖墙夹着一条青石板铺成的路,巷子尽头是窄窄的两扇门,有耐寒的绿色藤蔓植物从墙头探出来,蜿蜒卷曲的藤蔓间挂着一串串深绿色的小珠子似的果子,在寒冬里散发着类似柑橘类水果的香气。
希礼和薇露走在前面,艾丽和那位名叫德罗的军医跟在后面,希礼在门边通过了手纹和虹膜验证,门打开了。
进门之后,四个荷枪实弹的卫兵将他们迎进去,虽然对希礼薇露很是恭敬,但又做了一次身份验证,而后,门卫又给艾丽做了手纹和虹膜记录,确认无误,记录在册之后,一行人这才被另外两名卫兵护卫着沿着回廊向庭院深处走去。
之后又过了一次安检门,核对身份。
艾丽按照希礼和薇露指示顺从行事,一句话都没问。
她知道这间宅子是她未来大老板在苏芳的行馆之一,所以守卫森严是必然的。取虹膜手纹记录时,她只是稍微感到新奇,随后就把注意力放在观察这座苏芳豪宅上了。
这时才下午五点,天色比昨天她刚从角斗场出来时要亮得多,自然光充足,作为一名土包子,艾丽怎么能不仔细看看这些她见过文字的建筑和景致。
作为新任执政官行馆之一的这座宅院从外面看毫不起眼,但一进去之后就知道别有洞天,隔着一层又一层的院落和房屋,能看到许多参天大树,郁郁苍苍,一条升腾白色水雾的溪流缓缓流动,注满院中的池塘喷泉,小石桥和假山就不用说了,水池里养的不仅有大鲤鱼还有羽毛鲜艳的野鸭子和一种长腿长嘴的白羽毛水鸟,这水鸟的头上还有一个鲜红羽冠,它们看到人走动时无动于衷。
哦,对了,这豪宅里还不止一个水池。
并且,院子里种的花草树木就没几棵是艾丽能叫出名字的。
艾丽初步得出结论:大老板这宅子比昨天她去的那座(庞倍的)宅子还要豪一些。她一边跟着顶头两位上司走,一边小心观察,一边还要装得很淡定以免给人看出她什么都没见过被笑话。
她这时算是理解了从前看那些闲书里说的有钱人家的园林讲究的“移步换景”是什么意思了,这院子里真的就没有一块地是闲着的,花草树木错落有致,即使在冬季也是绿意盎然,回廊中每两根柱子之间的景色就没有重复的。
这么走了十几分钟之后,他们终于走进一座院落,庭院中左右对称两座喷泉,对着一座二层小楼,一楼一侧的小偏厅里看似随意地散放着几张沙发,沙发面料是一种淡青色的丝绸,艾丽不知道这种布料叫什么名字,只觉得它的颜色还有那种仿佛少女光洁额头的光泽很好看,沙发罩上用丝线绣着许多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小鸟,五彩缤纷,但仔细看去,几张沙发上那许多小鸟竟然没有两只是相同的。
再看看这里其他的陈设,艾丽算是明白了,不管自己装得多淡定都掩盖不住从灵魂深处冒出的土包子气质,于是干脆大大方方地把小客厅里她没亲眼见过、许多甚至连在书上都没见过的陈设、家具、装饰品打量了个遍。
薇露先在一张沙发上坐下,对艾丽做个“请坐”的手势,希礼陪坐在一旁,军医站在薇露背后。
艾丽心想,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她的官职比王子的护卫队队长还要高?就连希礼对她都很恭敬。可她穿着便服,从行走姿势看也并不是军人。
他们三人坐下之后,很快有仆人推来了一辆小餐车,上面除了漂亮精致的茶具茶点之外,还放了一支水晶花瓶,瓶中插着许多浅粉色的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艾丽轻轻舒口气,总算看到一种她叫得出名字的花了。
薇露问她想要吃什么,艾丽想了想,自己吃过的最精致的点心,好像还是在桃乐妃的巢穴里吃的什么糕,于是随手指了指一块淡绿色的小方糕。
戴着白手套的男仆把茶点奉到艾丽面前上,她喝口茶,随意吃着点心,等着听薇露有什么话说。
果然,她那块带点薄荷清香味的点心才吃到一半,薇露开口了。
“艾丽小姐,”薇露把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下,挺腰坐正,“来做殿下的护卫,并不是要武功高强鎗法好就行了,还要懂礼仪,知进退……”她说了几句,忽然好像很无力似的,胸背一齐塌下来了,她窝在沙发里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不那么严肃了,“请问您的身高是多少?”
艾丽口中没咽下去的那口茶差点喷出来,她被呛了一下,为了守住和鹿爷的约定才没咳嗽出声,“咳,我的身高?”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好久没量过了。”
薇露转头看自己身后的军医,他面无表情说,“176。5公分。”
薇露皱眉点头,“我得给你准备五公分以上的高跟靴子,这样和别人站在一起时才不至于太难看。”
我去!不愧是帝都来的贵族啊!我这个样子原来是会拉下平均水平的那种啊!亏我还对自己的长相挺有信心呢。
艾丽心里自嘲,脸上却不动声色。
看在钱的份上,忍了。给谁打工不是打工呢?何况这里还提供食宿,听起来连制服都有了。工钱应该也不会少吧?帝都来的大贵族啊,皇帝他亲弟啊,不会太小气对不对?
再说了,她要是不告而别溜了,万一再惹怒了那个什么殿下,到处通缉她怎么办?会不会连累队长他们呢?
自己惹出来的祸,就得自己背着。
于是艾丽心平气和听着。
薇露又有气无力地吩咐了几句之后就让人把艾丽领到她该去的地方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
院子里一溜排开六间坐北朝南的房间,但是并没住别的人。
这个小院子的中庭里也有个小小水池,池中心竖着一块假山石,石头上不仅有青苔,凹缝里还有小植物,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具体而微的小山,池中养着几尾小红鱼,墙角种着几根竹子,在冬日还是翠绿翠绿的。
艾丽的晚饭是在薇露给她新安排的房间里吃的。
七点正,两个仆人推着一架木质的小餐车进来,车上装的是她的晚餐。
艾丽吃完饭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也没走出去闲逛,因为不管是薇露还是希礼都没说她可以在这个大宅里自由走动。她一路上也没看到其他人走来走去,于是决定自觉地像哈德良说的那样,夹紧尾巴吧。
院子虽然不小,可沿着四面墙转了几圈后难免有种困兽在笼中转圈的感觉,于是艾丽干脆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她又换了一张新床,虽然床软硬适中,被褥枕头都散发着一种她从前没闻过的干燥而清香的舒适气味,但她仍旧辗转难眠。
平时这个时间,她还会和小米玩一会儿,或是研究、制作她的新弹丸,在平板电脑上画画设计图,可是自打一进门,她的刀和包袱都给收走了,说是要检查,连迪普给她装的能量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