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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在沈言的看来,傅雨容都没有错。
看着沈言恭恭敬敬的样子,傅雨容的眼睛就是一酸涩。
自从失了后位之后,就再也没人对着自己下跪了。
自嘲的笑了笑,就轻声的说了一句。
“起来吧,本宫找你来是想在临死之前,再让你诊一次脉。”
淡淡的说了一句,傅雨容就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桌子上。
她脸上表情平静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即将要被赐毒酒之人。
沈言抬头,思考了片刻之后,就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直到她的手搭在了傅雨容的手腕上的那一刻。
傅羽容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沈言,有些话,在这个世界上,我大概就只能跟你说了。
虽然雨清因为你而身陷苦寺,虽然我爹也是因为你死的不明不白,可是,我并不恨你。相反,能让我信任的人,就只有你。”
话音落地,傅羽绒就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在了沈言的手上。
在继续说话之前,她还向外面张望了一下,确定门口没有人偷听之后,才小声的又开了口。
“沈言,关于我爹的事情,我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但是我听皇上说,我爹是想用巫蛊之术弑君才会落得死无全尸的。可,这绝对不可能。
如果,我爹想要杀皇上的话,那么十八年前,就不会让他坐上皇帝的位置。
你可听说过先帝的八位皇子,死的不明不白那件事情么?
我当时年纪还小,根本就不知道我爹到底要做什么,可是我知道,八位皇子的死,跟我爹是有关系的。
因为他当时就问过我。想不想当皇后。
我还以为他是跟我开玩笑呢,我就随便说了一句,我当然想当皇后,但是,我只当九王爷的皇后。
可那个时候,太子锋芒正盛,二皇子战功赫赫,三皇子。四皇子也都各有长处。
不管怎么轮,九皇子慕锦铭也是没有机会继承皇位的。
谁知道,一年的时间,那八个皇子全都死了,皇位,自然就落在了慕锦铭的身上。
我是他的正妃,也自然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后。
所以,要是我爹想要颠覆整个国家。颠覆整个中州,他根本就不用等这么久,他早就可以在八个皇子都死掉的时候,就杀了所有的皇子。
还有。说我是蛊族后代,这更加不可能。
我娘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古文的造诣更是堪比文学大家。
试问,一个整日研究蛊虫蛊术的人,又哪里有时间去钻研诗文?”
傅雨容的话,就说道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但是她的眼睛,却是一顺不顺的盯着沈言。
而沈言此时,也像是淋了一桶冰水一样,浑身发冷。
她以为蛊祸之事,已经随着丞相府的塌陷告一段落了。
谁知道,新的疑点又摆在了她的面前。
还有,被傅雨容这番话一提醒,她忽然间想到,在海棠夫人的讲述里,根本就没提过江南沈家。
如果事情就像是海棠夫人所说的,那么傅博伦并没有任何理由去杀沈家的人。
可。要是把十八年前八位皇子惨死的事情,跟这些事情关联起来,那么,杀害沈家一门的理由跟动机就出现了。
看出了沈言眼中的疑惑。傅雨容,握着沈言的手又紧了几分。
“我爹他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我不是想给他讨公道,我是害怕,我害怕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我怕皇上还会有不测。”
说着,傅雨容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对着沈言,就跪下了身子。
“沈言,我知道,皇上对你一直心怀芥蒂,可是。本宫还是想求你。
如果有一天,皇上有什么不测,还希望,你能出手救他。
不管,他对我如何,他在我的心里,依然是的丈夫,是我的天。
就算,他现在一心杀我,我也不希望,他有什么三长两短。”
终于,眼泪溢出了傅雨容的眼眶。那是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爱人,做出的最卑微的乞求。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沈言如鲠在喉。
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自古只有痴情女,世间哪来长情郎。
她为了她心中的天,不惜扔掉了最后的尊严,而那个人,却连一条活路都不留给她。
吞咽了口中的口水,沈言就把傅雨容从地上拉了起来。
“娘娘,沈言,答应你了。”
“真的么?沈言,你真的,真的愿意为我保护皇上么?”
“嗯,君子,一诺千金。”
“谢谢,谢谢。”
“……”
这是两个人最后的对话,沈言在出了佛苑大门的时候。
门口一个端着一壶酒的太监,就弯着腰,从沈言的身边走了进去。
沈言其实还想回头再看一眼皇后娘娘的,可到最后,她还是没有回头。
走在出宫的路上,再一次的看着宫中的宫殿楼阁。
她的心又像沉入了深深的冷海一样。
在这中州帝国的中心,权利的最集中的地方。
阴谋权术就像是走不完的荆棘丛林一样,她以为自己已经逃出升天,其实,却是越陷越深。
她真的有些倦了,倦的想离开这里,她现在特别想回到江南,回到当初做江湖游医时的日子。
然而,一切,都回不去了。
第122章 最宝贵的是信任()
宫门口,慕锦尘负手而立。
他今天的穿着很随意,只是一身朴素的青衫。
可是,不管他穿什么,他的身姿都是挺拔俊伟的。
微风吹过,他鬓边的墨色长发随风轻舞,淡雅俊逸的样子,宛如天外谪仙。
再加上那一身淡然的气度。
不自觉的,沈言又在心里欣赏了起来。
眼神里全是毫无遮掩的情感。
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慕锦尘就缓缓的回过了头。
“回来了。”
“嗯。”
沈言走到他的身边,对着慕锦尘笑了笑。
虽然她在笑,但是,慕锦尘还是在她的脸上看见了心事。
“你怎么了?刚才,皇后跟你说什么了?”
轻拉住沈言微凉的手,慕锦尘语气担忧的说道。
“陪我在未央街上走走吧。”
没有回答慕锦尘的问题,沈言只想让自己冷静的想想。要不要把刚才皇后跟她说的那些事情告诉慕锦尘。
如果告诉他的话,她应该用怎么样的措辞呢?
她说的话,无凭无据,他能相信自己的判断么?
带着复杂的情绪,沈言自顾自的走在笔直的长街之上。
慕锦尘吩咐了一声让马车先回,就紧着走了两步,跟上了沈言的步子。
走了都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沈言才放慢了速度,她扭头,明亮的眸光就打在了慕锦尘的脸上。
“王爷,你相信海棠说的那些话么?”
终究,在考虑了各种利弊之后,沈言还是说了。
其实在最开始在丞相府见到海棠的时候,沈言就是对她有所怀疑的。
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某些地方,可是具体是什么地方,她却是想不清楚。
直到刚才见到了傅雨容,她才像是捅破了心里的那层窗户纸。
且不说,她没有提到八位皇子的那件事和沈家的事情。
就说那天晚上,难道整个丞相府就只有她一个人么?
还有,那根救他们出来的绳子,又粗又长,她一个弱女子,又是怎么样从远处搬来,又固定在旁边的回廊上的。
最关键的是,她知道傅博伦全部的秘密,像傅博伦那样心思缜密的人,会留她活口么?
种种事情重叠在一起,让沈言不得不去怀疑。
听了沈言的提问,慕锦尘的眉心微微一皱。
“小言,你想说什么,你说就是了。
咱们俩之间,没有顾忌的。”
说着,慕锦尘的脚步就停了,站在长街之上,周围都是嘈杂的人来人往。
沉默,咬唇。
话到嘴边,沈言又有些说不出来。
若事情就此结束,她不再去调查的话,是不是天下就此就能太平了。
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幸福了?
可是,如果事情还没有结束,那她现在不说,等真的再出什么大事的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这样挣扎的情绪,写了她满满一脸。
连着叹了两口气之后,沈言才又把头抬了起来。
“王爷,我怀疑海棠没有说实话,我觉得,事情,还没有完。”
“……”
慕锦尘其实已经猜到了沈言可能会说的话。
事情是不是还没有完,他自然也有自己的判断。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的希望就这样吧,就算再发生什么事情,也跟他们两个人没关系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带沈言去北方。
然后永远都不再回来。
可是,他看着沈言恳求的眼神,这些话,就只能暂时烂在肚子里了。
伸手,揽住了沈言的肩膀,身子向前靠近了一步。
“交给我吧,就算这件事还没完,你也不要再以身犯险了。
答应我,就好好的当你的大夫,什么蛊虫,蛊术,就暂时忘了吧,好么?”
地下花园里沈言差点就命丧蜘蛛蛊王之口的一幕,至今他还历历在目。
她能活到现在,真的就是命大了。
他再也承受不住,会永远失去的她的可能。
所以,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慕锦尘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这个决定可能会伤了很多人,但是却是最有效的终结这一切的方法。
“我也想不去想了。可是,不行啊。
王爷,皇后娘娘跟我说了很多,这其中还牵扯到了一些事情。
如果说咱们俩必须要有一个人不参与的话,那个人就是你。”
沈言把话说完之后,慕锦尘就十分的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说那个人是我?”
在慕锦尘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同时,一股不好的预感,也涌上了他的心头。
沉了一口气。沈言才又继续说道:
“王爷,十八年前,宫里的发生的那些事情,你清楚么?”
“十八年前?宫里?”
就像是被沈言揭开了一道伤疤一样,慕锦尘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世人可能不知道十八年前宫里发生的那些事情,但是他作为皇子,当然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
看出了他已经陷入了回忆当中,沈言虽然不忍心,可是她还是继续的开了口。
“十八年前,先帝的八位皇子,全都死于自杀。
皇后告诉我,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跟傅博伦有关。
如果像海棠说那样,傅博伦只是想灭了中州的话,十八年前,他就能做到了。
可是,他没有。
不管他十八年后又做了什么,他最开始的初衷,都不是灭国。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沈墨儒一家被灭门。
因为很仰慕沈先生,我私下里做了一些调查。
当年,他奉了先皇的旨意,秘密调查皇子自杀事件。
他已经得出了结果,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是皇上没有让他把真相说出来。
再后来,先帝驾崩,当今的皇帝登基,沈墨儒宁愿废了一双手,也要带着秘密,远走他乡。
王爷,你想想。沈墨儒为什么要走。
他既然知道所有的真相,那么他留下来会危害谁的利益?”
沈言的话就说道这,就不再说了。
刚才见皇后的时候,皇后虽然没提,可是沈言已经猜到,在傅博伦谋害八位皇子的时候,当今皇上慕锦铭应该是知情的。
皇上当时之所以放了她沈家一家离开京城,大概是根本就不知道沈墨儒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然,以慕锦铭的性子,沈家早在十八年前就应该已经被诛了九族了。
如今时过境迁,很多事情都已经随着年月尘封,可是不管时间怎眼变化,真相永远都是真相,不管过了多久,都不应该被磨灭。
这回。换慕锦尘沉默了。
当年太子哥哥死的时候,他才七岁,整整一年的时间,陆陆续续,他的八个哥哥全都死了。
或许是受到了惊吓,也可能是悲伤过度,他染了风寒之后便一病不起。
当年要不是沈墨儒沈大人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他估计早就幼年夭折了。
再后来。父皇驾崩,九哥登基,年仅八岁的他,就跟随师父,去了九嶷山学武。
这一走就是十年。
回想起小的时候,太子哥哥对他特别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可着他来。
可是,太子哥哥最疼爱最器重的弟弟却从来都不是他慕锦尘,而是九哥慕锦铭。
还记得太子哥哥出殡那天,九哥哭的几次昏厥。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固执的让自己相信,八位哥哥的死,都是因为意外,而非人为。
闭上眼睛,心底一片冰凉,重新睁开眼睛之时,慕锦尘的心里已经有了决策。
“小言,我不是小孩子了,现如今,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意气用事的人,恐怕就只有你。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因为皇兄的事情而左右为难。
还有,你说的关于海棠夫人所说的那些话,我一样也不是全都信的。
她现在还住在王府里,我会找机会再去试探她的。
相信我,不管还会有怎样的阴谋,还有多少没有被揭开的真相,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查到底。”
“……”
未央街上,行人依然川流不息。
可站在街中央。互相注视着的两个人,就好像已经进入了一个无人之境。
看着慕锦尘璀璨的蕴含着星光的眸子。
沈言已经是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她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等他们真正的把这些事情弄清楚之日,也就是她恢复自己原来身份之时。
想着,就笑着对着慕锦尘点了点头。
“好,我相信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剩下的事情,你就去做吧!只要别让自己受伤,就好。”
沈言的回答,不是在推卸责任,而是在告诉慕锦尘,她信任他的心。
这才是爱人之间,最宝贵的东西。
“嗯。”
含着笑的应了一声。慕锦尘就不再说什么了。
两个人,再一次的并肩走在街上。
回医馆的路并不远,可是他们就好像走了一辈子,那么长。
……
在丞相府的事情结束之后,夜修罗就已经离开京城了。
沈言也好,慕锦尘也好,都劝他不要走。
但是夜修罗去意已绝,任谁都没拦得住他。
其实,就算他不说,沈言他们也是知道,夜大哥是因为轻烟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他才走的。
可是啊,这女人有时候就是口是心非的。
嘴里说不想见,心里却是想的不行。
可惜的是,阮轻烟不承认,夜修罗不明白。
沈言也只能每天看着自己的小媳妇。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蔷薇花枝,发呆。
除了夜大哥跟轻烟的事情之外。
还有一个人是不得不说的,那就是慕锦尘大侄子,慕云焕。
因为慕云焕身份特殊,他是不能光明正大的住进王府的。
慕锦尘没办法,也就只能让他先住在沈言的医馆。
说是要住到他爹爹忌日那天,他扫了墓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