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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断案的。
迟筵想了想,先从一项入手道:“这个月我家电费超了很多。”说着给他详细讲起电费的不对劲之处。
他刚说了一半,刘道长就“嘿”的一声打断了他:“你这电费有问题应该找供电局啊,怎么找到我这儿了?赶快去找供电局,看是哪儿的问题,看看是不是有人偷你家电。”
迟筵急了,赶快讲了自己胸前出现不明痕迹的事。
刘道长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小伙子你还单身吧?”
迟筵点点头:“单身。”
刘道长道:“你这情况我也见过,别在我这儿看了,去医院挂个号看看。算了,医院也不一定管用,就是你自己平时过于压抑自己,所以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寻求纾解。最好赶快找个对象。”
迟筵听出来刘道长的言下之意,不由涨红了脸,又羞又急,心下十分尴尬。敢情他的意思是说那几道印子都是自己掐捏出来的?这道长怎么能这么说话?还能不能一起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了?道长你这样子很容易失去我让我转投西方资本主义宗教势力的。
迟筵也问不下去了,感觉这位刘道长也给不出什么靠谱的建议,但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疑神疑鬼没事找事,还是搬出张道长道:“之前张道长有给过我一个取一人骨灰戴在身上,再在家里供奉他牌位的办法,我是怕这办法失效,只要这办法还管用我就不怕。”
他想请这位刘道长指点一下这方法是否管用,在什么情况下会失去效果好提前做好准备。谁想到又是话没说完就被刘道长打断。
刘道长皱着眉挥手道:“谁给你整的这么邪性的法子?不说别的,你带着别人骨灰还在家里供奉陌生人牌位不觉得不吉利吗?你要听我一句话,就赶快把那骨灰还回去,牌位请出去。”
迟筵有半年时间没来过西青山,不知道张道长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这刘道长什么时候来的,但是显然这位新来的刘道长并不认识张道长,也不认可他的方法。
有之前两次问答在先,迟筵对这位刘道长已经很是失望,甚至生出了几分被冒犯的不忿,不免在心中给他贴上了“不靠谱”的标签,更觉得他比张道长差远了,自然不会听他的话舍弃张道长的救命之法。不说别的,没三公子的骨灰在自己这段时间里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他见这刘道长确实是一窍不通的样子,最后也只好失望地告辞离开。
他告辞地时候刘道长还苦口婆心地劝他:“你这个岁数的年轻人,还是要多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不要年纪轻轻就搞这些封建迷信活动。”
迟筵怀疑刘道长是西青山街道办派往西青山道观主持思想建设工作的同志。
不过刘道长的话倒是开解了他不少,电费这事他本身就没往灵异神怪的方面想,是后面疑点太多才联系起来,没准儿真得去供电局查查。
至于痕迹正在开着车的迟筵也不由脸微微一红,虽然他不觉得自己会有睡着了摸自己胸的爱好,但是没准真是自己无意识地揉掐出来的痕迹呢?还有人会梦游呢,谁知道睡梦中自己会做出什么。
很多人的确只是疑神疑鬼而已,比起上当受骗,刘道长这样耿直的能开解人的能攒到不错的口碑也不难理解。
人本能地会更相信好的可能和好的未来,迟筵如今将叶迎之的骨灰当做救命稻草,自然不敢相信有东西会太岁头上动土,能直接在他胸膛上留下痕迹。相比之下,“自己偶然无意识地揉出来的”“不知道在哪里按出来的”等解释反而更好被接受。
即使这样迟筵回家后还是提心吊胆了几天,直到觉出确实没有异状才又渐渐放下心。每天醒来后身体上的不适也变得不明显,不知道是自己适应了还是确实是春节前工作多在单位累着了才会这样,这些天略微清闲一些就觉得好了很多。
很快迟筵就被另一件事转移了注意力——该过年了,他舅舅叫他回世明市过年。
虽然舅舅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但舅舅毕竟有自己的家,自己过去了也不过是个亲戚,说起来还是外人,真要是除夕初一的过去了舅妈还会尴尬。而且他舅妈早透露出要给他介绍自己侄女的意思,这次过去肯定就会付诸行动,想一想相亲的事,迟筵自己也觉得尴尬又头大。
但过年又不能不回去,毕竟外公外婆最终还是在那里走的,自己相当于被二老拉扯长大,过年给自己父母扫过墓也肯定得去祭拜祭拜两位老人。
迟筵打定主意初五再过去,留一天就走,就说单位上班,想来舅舅舅妈也不会硬留。
他还记得以前每年过年时外婆都要大肆装扮采买一番,一定要把家里装饰一新,装点着喜气洋洋年味十足,并把舅舅一家都叫回来吃团圆饭。这些记忆自然影响到了他,虽然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但迟筵还是把该操办的都操办起来,春联福字彩灯也没有少。
以前外婆习惯大年三十当天贴福字,迟筵也把这点继承了下来,他早晨起来先彻底把家清扫一遍,打开扫地机器人,让小圆盘自己满地乱跑地擦地,如果在自己充电器附近快没电了,它还会自己跑着去接上充电器充电。
第40章 妖邪()
迟筵之前被吓得脑子都不转了,什么都没想就套上了叶迎之递过来的睡衣,现在才觉出尴尬。し他如今只有三个选择;一是把自己之前穿的那件洗了湿的穿上;二是去隔壁那个柜子里拿那个东西可能碰过的;三是不穿。
叶迎之看他很苦恼地站在地上,合上正义论问他有什么问题;然后一本正经地提出了第四条解决方案:“你可以穿我的;我不介意。”
他想了想补充道:“不过我好像没有全新的了,洗得很干净的你介意吗?”
随后又微笑地安抚道:“其实你保持这样我也不介意。”
其实洗过之后用吹风机吹一吹很快就干了;更别说他家还有烘干机这种东西。叶迎之默默把正义论放到床头,假装已经忘记了家中所有的现代电器。
翌日一早迟筵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老袁发消息,询问他那个初中同学的事情。这样的日子太刺激太惊悚了;他也不能总扒着叶迎之不放;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办?
他焦急地等着消息;想到老袁周日通常不会这么早起才勉强多了两分耐心。
没想到老袁这次居然很给面子起得很早,见到他的消息后直接回了一个电话过来。
“尺子,你现在一个人吗?”老袁在电话那边问道。
迟筵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着做早餐的叶迎之;回道:“没;和我室友在一块儿呢。”
老袁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那好,我和你说件事你别害怕啊;最好站得离人近点。”
“你说。”
“昨天你给我讲的我都记的呢;然后就刚才得到一个消息,说是警/方在咱们学校附近出租屋里又发现了两具尸体,一个没了腿,被藏在床底下;另一个被、被剥了皮藏在柜子里。”
“那个没腿的据说已经死了快一个星期了,不也和你说你看见的那个相吻合么。那个没皮的是昨天刚没命的,我就说是不是和你遇鬼这些事还是有关系”
老袁的声音依然从手机中传来,迟筵却吓得根本拿不稳,手机一下子掉到了餐桌上。
叶迎之听见响动回过身来看他:“怎么了?你同学和你说什么了?”
“没,没事一会儿再和你说。”迟筵颤抖着对叶迎之道,嘴里说着没事,眼神分明怕得不行。
叶迎之关了火,端着两枚煎蛋坐到了他身边,无声地安慰着他。
迟筵这才又鼓起勇气重新拾起电话,听见老袁在那头询问:“喂,尺子?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一下子吓到了,手机掉了。”迟筵努力地尽可能镇定地回道。
老袁安慰了他两句,又道:“我问我初中同学了,简单给他讲了你的情况,他有事过不来,而且说感觉你的情况比较复杂,他不一定能解决得了。不过他说他师姐前两天正好有事来a市了,他师姐是专门干这个的,比他有本事得多,我已经托他约去他师姐了,最近应该就能见一见。你再坚持两天。”
迟筵应了好,谢过老袁和他同学后才挂掉电话,看向叶迎之把刚才从老袁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他。他戳着盘子里外焦里嫩的煎蛋,只觉得一点胃口都没有。
事到如今,他已经能确定自己是撞邪了,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这一连串的凶杀惨案为什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他突然想到,难道是凶手和自己有关?
可又怎么可能?他在a市的交际面很窄,打交道的只有表叔一家、老师和同学们,他们都不像是能跟这种凶残至极的惨案有关系的人。
得知这消息之后迟筵更不敢一个人回寝室住了,叶迎之没有要回去住的意思,他周一回学校上课,下课后也自觉地回到叶迎之家里。因为不好意思天天蹭吃蹭喝,他回去时还主动去超市买了不少酒水和食材拎回去。
周二傍晚迟筵又收到老袁发来的信息,说是已经约到了那位师姐,周三中午在东门外新开的那间火锅店见。
叶迎之听说之后表示他周三也该回学校了,正好可以带迟筵回去。
迟筵和叶迎之昨晚睡得太香,早晨双双起晚,迟筵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天光大亮,拿过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十点一刻,他连忙坐起来抱住叶迎之的胳膊把对方摇醒,两人匆匆忙忙洗漱,连早点都没顾上吃,饶是如此出家门的时候已经是差一刻十一点。
好在这个时间一路上还不算堵车,但是迟筵到达约定的火锅店匆匆下车同叶迎之告别再进去的时候老袁和师姐两个人已经到了。
那位师姐自称姓胡,名星,梳着利落的黑色短发,看上去也很年轻时尚,像是不过三十岁,和迟筵想象中的峨眉师太形象差距颇大。
老袁给他们彼此做了介绍,就张罗着让大家先吃东西。
东门外这家火锅店出名的一点在于摆菜摆肉的方式别出心裁,比如用半米长的木板摆放羊肉片,让人从视觉上得到满足;比如把牛羊肉片像衣服一样挂到芭比娃娃身上摆出造型等。迟筵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虽然也不错但是比起叶迎之在家做的还是差远了,他心里又存着事情,就没胃口吃太多。
等到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胡星才开口说正事,她看向迟筵道:“小迟是吗?可以这么称呼你吗?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袁博说了个大概,情况比较复杂,我稍后再详细和你说。”
随后又转向老袁道:“小袁,这件事情和你没什么干系,能不牵扯进来就最后不要牵扯进来,不知道是最好的。你不用管我了,就先回学校吧。”
迟筵也听出这位胡师姐话中的意思,向老袁点点头道:“老袁你放心,先回去吧,别到时候有个意外再把咱俩都搭进去,连个报/警的人都没有。”
老袁嘴里嘟囔着:“不会那么可怕吧。”但还是听话地背上自己的包离开了。
胡星这才对迟筵开口:“我这次过a市来很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这些天接连发生的案子,没想到刚到就听师弟说起你的事情。”
“我已经基本能断定,这次作案的根本不是人,而是妖。”
隔着火锅上方的袅袅雾气,迟筵注意到对面的女士有着一双狭长惑人的眼睛,但对方平静的陈述却让他不由得悚然一惊。
“妖?”他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即使之前接连遭遇匪夷所思的事件,他也不太敢相信这世界上真有那么多妖魔鬼怪的存在。
胡星继续道:“是,但和你想象的那种妖精和神话可能不太一样。我给你举一个例子。”
“民国的时候四处战乱,天下很不太平,福祸否泰各种气运交织在一起。d省山野间有野神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的,动乱时期没人祭拜,神庙渐渐都倾颓废弃了。后来神像面前见了血,受了邪气,就有妖邪寄托着这神像为本体而生。”
“当时有逃难的一群过路人天黑后到破败的神庙里借宿,半夜看见神像突然眼中流出血泪,张开口,龇牙而笑,那嘴中都是一指长的獠牙。那一群人一个个都被神像吸过去吃了,只有一个人见机快跑得早逃过一劫,逃生后把这事和附近的人说了。后来又发生过几起事件,闹得大了才请来高人把那妖邪收了。这次作案的这个东西就和我讲给你的神像性质类似。”
“现在已经死了四个人了,从死状上看,我也能大概猜到它想干什么。”
“它想给自己凑一副身体。”
第41章 寄体()
“凑一副身体?”迟筵喃喃地重复着,有些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他听说过替死鬼、听说过夺舍可没听说用这种方式“凑”身体的。怎么凑?缝到一起都凑不成一个人吧?
“确切说是找寄体。”胡星道;“正如我方才同你说过的;这种妖灵一般是依托在一些原本就有人形的物体而生,如神像、娃娃甚至是画像等。因为人是万物之灵;有人形的死物见血再被邪气怨气所附就很容易产生这样的妖邪。它的寄体就会被它当做自己的本体。”
“如果邪气非常强横的邪妖或许不要寄体也能自己凝聚出实体而不散,但这样的少之又少,基本不可能存在。这一只却很奇怪,我来a市之后接触过遇害者的尸体,还可以感受到那东西残留下的邪气;它的邪气非常浓重且霸道,如今却要给自己制作寄体所以我推断它之前应该是没有实体的寄体的,一直是凭借本身具备的邪气凝聚成实体伪装成人类混迹在人类社会之中;但是这样不能长久;它的邪气可能一直在流失;所以它才这么着急冒着暴露的危险以这么频繁的频率出来害人。”
迟筵听着只觉得背后凉凉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问道:“找寄体要害这么多人吗?而且那些被害者为什么会找上我?”
“这是一种邪术妖法,它如果没有天生的本体寄体;要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寄体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于那东西而言最简单的大概就是凑齐九个人的血肉拼一副身体出来。至于你”胡星转向迟筵,又从上到下看了他一遍。
迟筵一颗心随着她的话悬了起来,这时只见一颗毛茸茸的顶着两只尖耳朵的黑色小脑袋从胡星的大手提袋里钻了出来,“嗷呜”叫了一声,棕黄色的圆溜溜的眼睛有些委屈地瞅向胡星。
胡星摸了摸它,似乎是安抚了一番,才又将那小东西塞了进去。
她对迟筵笑笑:“这是我养的黑狐狸,不是妖,却很有灵性。是在我师门养起来的,能镇邪,一般的妖魔鬼怪都怕它,也能帮我不少忙。”
解释完之后她才继续回答迟筵的问题。她看向迟筵,有些迟疑道:“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就确认问一下,你自己知不知道,你自己身上的邪气就很重?”
“我?邪气很重?”
胡星点点头:“你身上有很重的邪气,而且是打出生就带出来的。一般人如果带着这么重的邪气怕是会承受不住,或是戾气重而短福报,或是灾祸丛生而短命。但是你却和那邪气契合得很好,也是很罕见,那些邪气不会害你,倒是起到保护你的作用,让普通的魑魅魍魉不敢近你的身。但是也因为这些邪气,很可能让你被大的妖邪注意到,我推测这次这东西很可能就是由此注意到的你。”
她看向迟筵的目光多了两分安抚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