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出了南市再出东篱门,很快便能看到了东山的轮廓。
东山上倒是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只是白檀登山时巧灵和纺云非要一左一右地扶着她,弄得她多花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到了白家别院门口,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这次她学精了,进门后先不动声色地在四周走动了一圈,没发现段鉴的踪迹才算放心。
无垢正在书房里看书,听到脚步声走出来查看,见到白檀吃了一惊:“师尊怎么回来了?”
“想回来就回来了啊。”
“可是您不是有身孕了吗?凌都王怎么会放心让您回来啊?”
白檀脸腾地就红了:“怎么连你都知道了?”
无垢讪讪:“凌都王派过人来请我去凌都王府给您作伴,说您现在有了身孕不便走动,就怕您跑回东山来,但是我不敢去,就没去……”
白檀实在无话可说,揉了揉脸,端着姿态转过头去面对巧灵和纺云:“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无垢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巧灵和纺云刚要开口劝,她已经转身往里走了。
无垢接到了白檀的眼神示意,上前挡住二人往院门外推:“放心吧二位姐姐,我与我家师尊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能照顾好她的。”
两人被推出了门外,院门就合上了,彼此对视一眼,只能认命回去找殿下认罪去了。
无垢将院门一关上就兴冲冲地跑去了书房。
白檀正在书架前找书,就见她凑过来盯着自己的小腹左看右看,不禁嘴角一抽。
“师尊,您那天去追谢家女郎后就没回来,怎么就这么一段时日,再回来就多了个人了?”无垢疑惑地看着她。
“……”白檀觉得这个问题太难回答,干脆当做没听到,随便挑了本书坐去榻上翻看起来。
这回可算是没人打扰她了。
翻了几页书抬头一看,无垢还是没走。
白檀上下打量她,发现她这些时日也有变化,身上穿着缃色的对襟襦裙,脸色红润,整个人都看起来容光焕发了。她眯了眯眼,朝无垢勾勾手指。
无垢还以为她是要回答自己问题了呢,立即靠了过来。
“无垢啊,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你这显然是跟段鉴两情相悦了啊,这段期间为师不在,你没再放他进这宅院来吧?”
无垢连连摇头。
白檀点头:“那就好,情之一道发乎于心,但也要克制些,为师的话你可要记住啊。”
无垢认真地想了一下:“师尊的意思是,如果不克制就会像您这样忽然怀孕吗?”
“……”白檀顿时语塞,脸上鲜红欲滴。
她只是觉得段鉴至今没有上门提及婚娶一事,叫她多留个心眼罢了,怎么竟被反将了一军!
真是作孽,又是私奔又是私自有了身孕,以往端了十来年的师表就这么散成了渣渣,再也别想教育他人了!
无垢看白檀神情尴尬,总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地出门去了。
白檀捏着书敲了敲额头,深觉痛心啊。
不得不说回到了东山就是自在,不用听那些烦人的政事了,也没一大堆婢女环绕左右,实在是清静。
不过白檀也清楚,以司马瑨的性格,必然是好景不长。
果然,天黑时分他跟郗清就一前一后进了白家别院。
白檀刚和无垢一起吃完饭,此时正坐在榻上玩接诗的游戏,你一句我一句的正乐着呢,就见眼前赫然投下一层阴影,抬头一看,司马瑨宽衫大袖立在眼前,沉沉然盯着她。
“唉,怀了孕的女子想必脾气都不大好,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害我也被呼来唤去的!”郗清将身上的药箱放下来,自顾自去桌边倒了盏茶饮了,发现是凉的,立即指使无垢去取热茶来。
无垢真是太谢谢他了,赶紧远离司马瑨,跑出门去了。
白檀昂着下巴看着司马瑨:“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啊,我给你们司马家怀个孩子不是功臣倒成犯人了,想回自己家都不成了?”
哦哟哟哟,果然脾气大!郗清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司马瑨,怕殃及池鱼,悄悄挪出门去了。
司马瑨皱了皱眉,半晌也只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只听说女子怀孕后要好生照料,哪里将你当犯人了?”他说着从袖中取了只纸包递给她。
白檀板着脸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酸梅,脸色立马好看了,夹了个放在嘴里,看看司马瑨,发现他双目竟有微醺之态。
“你饮了酒过来的?”
“嗯,晚上设宴招待了卫隽与荀渊,谈了些事。”司马瑨往后靠了靠,顺手牵了榻上的薄毯搭在她腰腹间,没再说下去。
其实他们谈的事无非还是有关皇位。
司马玹定罪在即,很快就会被拉下马,他能不能继承皇位的事马上便会被提到眼前。
他知道白檀不喜欢被束缚,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作何所想。
肩头一沉,他转头就见白檀靠在他肩膀上瞌睡起来了。
这也不奇怪,她近来总是很能睡,料想今日赶回东山这一路也有些疲惫了。
司马瑨抽出她手中的酸梅,抱起她回房,亲自打了热水来给她擦手擦脸。
他常年行军在外,自己照顾自己习惯了,这些事情做起来倒是不难。忙完又自己洗漱了,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怕压着她也没太接近。
虽然饮了些酒有些困倦,可盯着帐顶又毫无睡意,他心里忽然生出个假设,倘若他现在躺在龙榻上,而身边没了白檀,那该是何等滋味?
如今她已经怀有身孕,名分迫在眉睫。虽然在吴郡时有杨赐为他们证婚,但在天下人眼里他们还男未婚女未嫁,一场正大光明的婚事是必不可少的……
身边的白檀忽然翻了个身,手抵在他胸膛,呼吸均匀,睡得香甜。
司马瑨展臂拢住她,吻了一下她的额角,终于也有了困意。
第二日一早二人是被拍门声吵醒的。
白檀睡眼惺忪,听到祁峰在外面大喊:“白菩萨!白菩萨!”
“嗯?”她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祁峰大吼:“贵妃临盆了!情形有些不妙!”
白檀陡然清醒了,看了一眼身边的司马瑨,连忙穿衣下床。
作者有话要说: 原先写的不满意,这章完全是重写了,加上昨晚有个出版的微信聊天的活动,又有大姨妈的折磨,所以没能如愿更新。
现在也好,这样以后就把更新时间调到白天来了。
其实不能说是昨晚没更,应该算是前晚没更,因为上一章更新的时候已经是昨天的凌晨了……
跟小伙伴们说声抱歉,我知道大家都希望尽快看到更新,有的人看到晚更或者没更可能还会暴躁。但年底事情真的很多,不管是写作还是现实里面,都有很多事情要忙。其实我今天下午一点还有事情要出门,可重写完这章都六点了。唉,想想这作息都觉得崩溃。
大家多注意身体,千万要休息好,不要像我这样作死= =
感谢以下小伙伴们的霸王票——
cy扔了一个地雷
懵懵扔了一个地雷
容妍扔了一个地雷
uki扔了一个地雷
巫山扔了一个手榴弹
cy扔了一个地雷
18688326扔了一个地雷
安安乐乐妈扔了一个地雷
巫山扔了一个地雷
问红尘扔了一个地雷
薄荷猫扔了一个地雷
巫山扔了一个地雷
uki扔了一个地雷
cy扔了一个地雷
这次不一样扔了一个地雷
怀沙扔了一个地雷
第71章 丹丘()
宫中如今由祁峰和顾呈率军驻守,他们二人则亲自守在长乐殿门外,日夜换岗。
长乐殿里门窗紧闭,与其说是帝王寝宫,还不如说是监牢。司马玹在定罪前就被关押在殿中,里面什么都没有,他们还时不时进去查看,以确保他还好好地活着。
昨夜祁峰如连日来一样带人在殿门口来回巡视,至后半夜时,忽有一个内侍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扑通一下跪在殿门口大喊:“陛下,贵妃娘娘要生了!”
祁峰抱着胳膊望向殿门,过了许久才听到里面传出一声:“知道了。”
生个孩子而已,反正宫中多的是人照料,祁峰也没放在心上。
到天亮时,顾呈过来换他,夜间见过的那个内侍又冲了过来,跪在殿外喊道:“陛下,贵妃娘娘还在生产。”
祁峰顿时觉得不对劲了,这都好几个时辰了,不会是难产了吧?
他赶紧让顾呈接手看管,自己跑去找白檀,毕竟那是她堂姊,万一出什么事可能会怪他们没有知会。
哪知白檀已经不在凌都王府,他这才赶去了东山拍门。
贵妃寝宫里早已忙作一团。
白檀到时,宫中的稳婆只要是活的,几乎全都请来了。
白唤梅在内殿里已经喊哑了喉咙,余下的只是轻轻的呻。吟,她想进去看一眼,被仆妇给拦住了,急得在外殿来回走动。
郗清也被她拽了过来,但毕竟是女人生孩子,他不方便露面,只能在殿门外候着,以备万一。
过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里面依然没有动静,白檀实在忍不住了,直冲了进去。
床榻边围满了人,宫女不断地往里送热水,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腾腾的热气。白唤梅的发丝被汗水糊在脸颊上,嘴唇发白,双眼闭起,已经连叫唤的声音都没了。
一旁的稳婆急得大喊:“娘娘您可得撑着啊,孩子都露头了!”
白檀吓坏了,拨开稳婆扑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阿姊!”
接连唤了好几声,白唤梅才又醒转过来,看到她有些茫然:“阿檀?”
“阿姊,你不是一心要保住这个孩子的吗?都熬到现在了怎能放弃?再撑一撑就过去了!”
白唤梅的眼里终于又有了神采,握着她的手复又开始用力,疼的脸都扭曲了。
白檀的手被她越撰越紧,手背都被掐紫了,疼得钻心,也只能忍着。
大约是她的激励起了作用,没忍多久她就解脱了,稳婆惊喜地喊了句“出来了”,手里托着孩子,啪地打了一下脚心,便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白檀松了口气,滑坐在床边,下意识地抚了一下小腹,背后冷汗涔涔而下:原来生孩子这么遭罪啊,她这么怕疼的一个人,想想就觉得可怕……
白唤梅已经疲惫至极,却还是昂着头问了句:“是男是女?”
稳婆将孩子清洗干净,用软缎包裹着递了过来:“恭喜娘娘,是位小殿下。”她笑得很是讪讪,欲言又止。
白唤梅倏然躺了回去,脸色煞白:“竟然是儿子……”
自从得知司马玹的事后她就开始希望自己生的是女儿,没想到是儿子。
白檀如何不懂她弦外之音,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小心抱在怀里,凑近柔声道:“阿姊,难得我有了外甥,你若不介意,以后你我姊妹共同抚养他如何?”
白唤梅愕然地看着她,她这么做定然是想让自己放心,若在她名下,凌都王该不会动这孩子。
白檀笑了笑:“阿姊不要多想,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上一辈的责任不会牵扯到他身上,何况当初你与千龄约定过保孩子无恙,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向来言出必行。”
白唤梅看着孩子红皱皱的小脸,点了点头:“由你在旁教导我也放心,至少不会走上弯路。”
白檀知道司马玹的事已成她心结,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作势将孩子放去她怀里,忽然发现孩子的哭声并不嘹亮,反而很微弱,又收回手看了一眼,转头去看那些个稳婆,见她们神色都有些回避,顿时觉得不妙。
白唤梅刚朝旁边挪了挪身子准备接纳孩子,见此情形也察觉到了不对,脸色愈发苍白了:“孩子是不是……不大好?”
“阿姊莫急,请郗清过来看看就是了。”白檀抱着孩子起身,吩咐左右将床帐放下来,请郗清进来。
郗清顶着一群稳婆仆妇们异样的眼光进了内殿来。
白檀将孩子送到他跟前,他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掀开襁褓,细细从头到脚将他检视了一遍,又轻轻拨着小脸左右看了看,最后又仔细把脉。
白唤梅隔着床帐不安的问:“孩子如何?”
郗清将襁褓遮好:“放心吧梅娘,他出生时受了些磨难,难免不大精神,好生照料就是了。”
白唤梅一把揭开了纱帐:“你说实话,到底如何?”
谁也没料到她会这般激动,左右噤声,郗清也凛了凛神,只好实话实说:“好生将养的话,应当可以养大的吧,只是我观他眼周似有淤积肿胀,就算长大眼睛可能也不好。不过这也只是猜测,毕竟他还太小了。”
“……”白檀吃惊地看着他,可他脸上全无平时的玩笑。
白唤梅双眼陡然失了神,口中喃喃自语:“这一定是报应,一定是对他父亲的报应……”呢喃了几句她忽然又掩面呜咽起来,“明明都是司马玹的错,为何要报应在我儿身上!”
周围的人全都被这话吓得垂下了头,白檀立即将所有人都遣出去,快步抱着孩子近前,坐在床头:“阿姊,你清醒些,这孩子如今就你一个支撑了,你怎能这般模样?”
白唤梅怔住。
郗清不便接近,远远安抚道:“的确,梅娘,坦言之,毕竟是难产,你们母子都还平安已是万幸,岂能说是报应?”
白唤梅抬起脸来,眼下还有泪痕,狼狈不堪,但神情的确清醒了一些。
这段时日她仿佛已经经历过几生几世,九死一生地生下孩子,更当好好珍惜,哪怕他双目失明也应该好生抚养大,她不是早就下定过决心了么?
她伸手将白檀怀里的孩子抱了过去,看他小脸又红又皱,双目紧紧闭合,哭声细细弱弱,像个可怜的小兽,不禁又抱紧了一些。
“阿檀,你学识多,给他取个名字吧。”
白檀见她终于开口,可算松了口气:“大名该由母亲来取,我作为姨母就给他取个乳名好了。《楚辞·远游》中有句‘仍羽人於丹丘兮,留不死之旧乡’,就叫他丹丘吧。”
丹丘是传说中神仙所居之地,昼夜常明也,恰能驱散无尽黑暗。
白唤梅点了点头,喉头微微哽咽。
经历过这一场,大人和孩子都亟待休息。
稳婆已经领了乳母进来照料,白檀叫郗清在宫中多留片刻看看情形,自己出了内殿。
白家仆妇们都候在外殿,白檀嘱咐她们要好生照料,有任何异常都要及时来报,众人都垂着头应了下来。
如今宫中风吹草动大家也都有数,对白唤梅不尽心的多的是,白家仆妇却不同于这些人,她们本就是为白家服务的,自然尽心尽力。
感觉像是已经过了很久,可出了殿门才发现不过才日上三竿而已。
白檀在殿门边站了许久才举步走下台阶,本往宫门方向而去,走了一半,她忽然脚下一转,去了长乐殿。
到达时顾呈正在殿门外来回走动,一个内侍跪在殿门前大声禀告:“启禀陛下,贵妃娘娘生……”
白檀抬了一下手,他的话便生生被止住了。
顾呈见到她来很惊讶,一面乖乖推开了殿门,为防万一,他是要陪同进去的。
为防止司马玹自戕,殿中的摆设几乎只剩下了最基本的几样坐卧家具罢了,白檀走进殿去,只觉得殿中分外空旷。
端坐在案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