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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蜜走到她面前,平静地看她,忽然一手拽住她的领子,一手扬起,重重的一耳光打下去,力道大得她的手都在发麻,发抖——却依旧不解恨。
薛宁像是被打懵了,踉跄两步,靠在楼道口门框上,捂着脸咬牙瞪她:“你凭什么打我!”
“那你又凭什么?”
丁蜜平静地看她,凭什么随意改变她的人生轨迹。
“凭你的自私自利?凭你的虚度光阴?还是凭你的阴暗嫉妒?薛宁,做这种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她咄咄逼人。
薛宁恼羞成怒,推了她一把,丁蜜连忙拽住她的领口,薛宁大喊:“你干嘛!放开我!”
丁蜜死抓不放,指尖用力得泛白,真的恨不得再打她几个耳光。
薛宁向来不肯吃亏,也去拽丁蜜,两人挣扎扭打起来,推搡着到台阶边缘,薛宁忽然用力抓了一把她的脸,丁蜜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手稍一松。
薛宁一脚踩空,惊恐地瞪大眼睛,尖叫一声,手在半空胡乱挥舞几下,抓住丁蜜的袖子,只一下,手指一滑,整个人往后仰。
丁蜜心猛地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抓了一下,只抓住了她一缕头发,发丝从她指尖滑溜而出。眼睁睁地看着薛宁脑袋重重地砸下去,发出一声“砰”响,接着几个轱辘声,整个人滚到下面,不动了,黑发里慢慢渗出鲜红的血,染红地板。
她呆呆地看着,浑身发凉。
有人打开了家门,冲出来,看见倒在血泊里的薛宁,狠狠推开她,抱起薛宁冲下楼,冲跟在身后的周青大喊:“叫救护车!”
周青吓坏了,连忙回屋拿手机打电话。
全程,没人再看丁蜜。
丁蜜呆呆地站了很久,才走下楼,打车去医院。
薛振和周青候在急诊室外,丁蜜抱着膝盖蹲在楼道里,听他们大吵,被护士制止,又压抑地争吵,最后,恢复平静。
手机在包里响了两次,她拿出来,茫然地盯着屏幕上“陆时勉”三个字。
陆时勉把手机拿下,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睡着了?
他心情不错,闲闲地给她发了条短信。
【丁小蜜,睡着了?】
丁蜜看完短信,眼泪就下来了,压抑地哭了很久,半小时后,收拾好情绪,给他拨了电话。
陆时勉刚回到宿舍,靠在椅子上,打开电脑,轻笑一声:“我以为你睡着了。”
她声音嗡嗡地:“唔,睡着了,刚刚又醒了。”
“怎么醒了?”声音这么迷糊,陆时勉以为她真是刚睡醒。
“忽然就醒了,可能是想你了……”
他低笑:“等着,五一去看你。”
“五一啊,好遥远……”
未来也好遥远,她几乎看不清了。
从那天起,陆时勉跟丁蜜的联系慢慢少了,先是每天至少两通的电话变成一通,到最后两天一通,三天一通……丁蜜总有很多理由。
渐渐地,陆时勉觉得不对劲儿,有一次逼问她:“丁蜜,你每天在忙什么?说实话。”
他不信,她比他还忙?
那时候的丁蜜正在跟律师见面,忙着打官司。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丁蜜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躲在律师事务所的厕所隔间里,想起律师说的话,握紧手机,低声说:“陆时勉,我们分手吧。”
第38章()
你的道路宽敞且明亮。
我的却披荆斩棘也看不见光。
遗憾吗?
当然遗憾;没能一起走到最后。
后悔吗?
不后悔;我努力过;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但我没想到;有一天;我真的会迷茫得看不清前路;连自己都找不到;谈什么未来?
对不起。
陆时勉,我还是迷路了。
……
陆时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默了几秒;沉声:“丁小蜜,愚人节前几天已经过了。”
丁蜜紧紧咬着唇,拼命忍住不哭;“我说真的;不是开玩笑。”
“我不同意,我们没有理由分手。”
陆时勉笃定;想起两人最近联系的是比之前少;他检讨自己:“对不起;最近忙着参赛的事;我们时间上有些对不上;有些忽略你了,这两天我把手上的事忙完;周末飞过去一天。”
这是陆时勉第一次说“对不起”,丁蜜眼泪瞬间盈满眼眶;“我说真的;陆时勉,我不想这么继续下去了。”
陆时勉有些慌了,“丁蜜,别闹了。”
丁蜜眼泪都快下来了,“我没闹……我考虑了很久了……”
“有什么等见面再说,丁蜜,我不接受分手。”
陆时勉把电话挂了,独自一个人靠在实验室的椅子上,发了一会儿愣,手覆住脸,闭上眼睛,不断地回想这段时间两人的问题,觉得自己最近可能陪她的时间太少了。
他不相信丁蜜会真的跟他分手,毕竟丁蜜喜欢他那么多年,再也没有谁的感情有丁蜜那样的纯粹了。
尽管笃定,但他还是不可抑制的慌了,蹙着眉,久久没办法回神。
徐骞刚在外面抽了根烟回来,看他神色不对,问了句:“怎么了?”
陆时勉回过神来,丢下一句“没事”,继续埋头做事。
第二天,熬了一整夜的陆时勉暂时把事情做完了,做不完的转交给徐骞,再跟教授请假。
第三天,陆时勉坐了最早的航班飞往丁蜜的城市。
这学期,丁蜜回过学校三趟,后两次是律师陪同,她在确定打官司之后,看过之前薛振给她的卡,里面有八万块,大概是当初想补偿她的,加上陆时勉的奖学金两万块,以及之前裴奕介绍的商业配音赚下来的钱,全部用来打官司。
她赶在周末前一天回到学校。
陆时勉一下飞机,就直接到她宿舍楼下,以往每次过来都是赶上假期或周末,丁蜜和他都在酒店住,她的宿舍楼他只来过一次。
他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眼,给她打电话,低声:“丁蜜,下楼来。”
南方四月的气温已经够高,丁蜜穿了条白色连衣裙,还化了妆,让脸色看起来好看一些。
刘潇好奇:“丁蜜,你这段时间来学校时间很少哎,你说你要转专业,真的假的?”
丁蜜看向她,撒了谎:“嗯,如果可以的话。”
“是不是学长帮忙啦?”刘潇看着她,“前段时间你在的时候,我看见你跟学长出去过几次,有一次还在街上碰见你们了。”
“不止呢!学长还送她回宿舍!”另一个舍友说。
异地恋很辛苦,坚持不下去很正常,无可厚非,她们一致认为丁蜜跟清华学霸分手了,但究竟是谁甩的谁,她们没问,毕竟陆时勉那么优秀,关键是长得帅,放在哪里都抢手,就不信清华才女不心动。
丁蜜低下头,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出门了。
室友便当她默认了。
刘潇叹息:“太可惜了,陆时勉这么帅的学霸也舍得放手。”
室友接话:“异地恋分手是迟早的事,能坚持下来的有多少?万一是陆时勉甩的丁蜜呢?”
刘潇还是觉得可惜,两人看起来很好,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
丁蜜站在门口,看着那道高大清越的身影,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把泪意压下。
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陆时勉定定地看着她,抬手揉揉她的脑袋,随后牵起她的手,“走吧。”
丁蜜没有异议,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好。”
陆时勉绷了两天的情绪,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终于获得一丝松懈。
在校门口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到两人一直住的那家酒店,下车后,陆时勉依旧牵着她,低头问:“饿了吗?”
丁蜜不饿,不过她还是点头:“我们先去吃饭吧。”
陆时勉嗯了声,找了家附近的餐厅,解决中午饭。
这是丁蜜对陆时勉最冷淡的一次,以前每次陆时勉来看她,她兴奋地说个不停,这一次却异常安静,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这顿饭陆时勉吃得如同嚼蜡,坚持几分钟,已经完全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把脸别向窗外,又扭回来,专注地盯着她。
丁蜜把这顿饭当成两人最后的一顿饭,吃得格外认真,专注,虔诚。
她抬头看他:“你怎么不吃了?”
陆时勉看着她,自嘲:“你觉得我还能吃得下?”
丁蜜低下头,小声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还没吃饱。”
她低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吃。
陆时勉咬了咬唇,抿紧,整个人颓然地靠到椅子上,看着她吃,没再动过筷子。
丁蜜吃完,喝完果汁,擦干净嘴唇,看向他:“我吃完了。”
陆时勉抿唇,面色沉冷地点了几下头,叫来服务员买单。
走出餐厅,陆时勉一路把人带到酒店,开了房,一进门就把人顶在门背上,扣着她的腰,低头吻下去。
陆时勉的吻更多的时候是认真缠绵的,即使冲动,也只是吻得激烈,情感上不能自已的宣泄,却从来没有这么粗暴地吻过她,几乎是啃咬她的唇。
丁蜜吃疼,呜呜呜地逸出声音,下一秒,唇被完全堵住,连呜咽也发不出。直整个人被抽空了所有气息,软在他与门板之间,直到连他都没办法呼吸,这个吻才停下。
他喘着气,埋首在她颈脖,轻轻地用唇摩挲,嗓音低哑得变了调:“丁蜜,我做错什么了么?”
丁蜜眼泪差点滚落。
“没有。”
“那你为什么想分手?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扶着她的肩,低头看她,薄薄的单眼皮下,微翘的眼尾红了,他不相信她能离开他,也不相信她会不再喜欢他。
丁蜜抬头看他,眼睛微红,却平淡地说:“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异地恋太辛苦了,每次跟你分别都是一次折磨,又要等待下一次的重逢,我的心理没你想象的那么强悍,如此反复的折磨让我受不了了。我以前觉得不在一个学校也没关系,可是渐渐觉得不是的,如果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哪怕是同一个城市,都不会这么辛苦,想见面的时候就见面,生病的时候可以有人陪在身边……”
“你觉得辛苦了吗?”他垂眸看她。
“嗯。”
“可我不觉得。”
他甘之如饴。
陆时勉把她圈在怀里,低头看她:“丁蜜,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我知道异地恋对你来说可能有些辛苦,我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我很抱歉。”他揉揉她的脑袋,语调低缓得像在说情话,“已经大二下学期了,还有两年多,不,除去寒暑假,剩下的时间不到两年,我以后只要有时间就过来,等毕业后你去北京,我们就不用再这样了。”
“所以,别闹了。”
“嗯?”
丁蜜几乎软化,陆时勉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多软话?可下一秒,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我毕业后不去北京了,我已经不喜欢北京了,对北京也没有了任何期待,以后毕业了,我要留在这里工作。”
陆时勉愣住,很快,说:“没关系,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北京,那我来这里。”
丁蜜听着他已经妥协到近乎低声下气的状态,几近崩溃地推开他:“陆时勉,我说要分手,你听不懂吗?不管是两年还是一年多,我都不想再继续下去。”
陆时勉把脸别过一旁,闭了闭眼。
下一秒,靠近她,红着眼,“丁蜜,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丁蜜看着他,淡漠道:“在一起过就足够了。”
“在一起过?”他忽然自嘲一笑。
“对。”
丁蜜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包里手机忽然响了,她如获救星,连忙摸出手机,“裴学长”三个字在屏幕上跳跃,陆时勉扫了一眼,丁蜜抿紧唇,在他的目光下接通:“学长。”
裴奕在电话里说:“你在哪儿?一起吃饭吧,顺道跟你说说事儿。”
丁蜜抿唇,努力不去看陆时勉的脸,低声说:“我已经吃过了,晚上吧。”
裴奕说:“好,那我晚上去接你?”
丁蜜低下头:“好,我在学校等你。”
电话来不及挂断,被人狠狠攥住手腕,摁在门背上,吻铺天盖地落下,手机掉落地板。
丁蜜闭上眼睛,扭着身体挣扎。
陆时勉松开她,一字一顿地说:“丁蜜,我要的,从来不是在一起过,是要一直在一起。”
丁蜜咬着唇,不看他,表情执拗。
他所有的坚持和挽留都变得可笑,他松开手,咬着嘴唇,往后退几步,坐到单人沙发上,双肘撑在摊开的两边膝盖上,弓身低头,整张脸埋进手掌里。
许久,他抬头看她,像是在做最后一个赌注——“丁蜜,你今天要是想把我的感情踩碎,就从这里出去,当我今天没来过。”
丁蜜低下头,弯腰捡起手机,定定地看他一眼。
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陆时勉轻轻笑了一声。
当天晚上,陆时勉回到北京。
徐骞看见他,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快回来?不留一晚?”
陆时勉没看他,也没回答,径直走到桌前,打开电脑,过了很久,忽然问:“有烟吗?”
徐骞把烟盒扔过去,有些奇怪:“你不是早就戒了吗?”
陆时勉靠在椅背上,倒出一根烟塞嘴里,点燃后,重重地吸了几口,随后缭绕的白烟从口鼻逸出,烟雾弥漫四周,神经有一刻的放松。
烟是个好东西。
那之后,陆时勉又抽起了烟,烟瘾比徐骞还大,整日躲在实验室里,徐骞一开始只是猜测是不是跟丁蜜吵架了,还给丁蜜打了个电话。
第一次打不通,第二天通了。
丁蜜平静地说:“我跟他分手了。”
吓掉了徐骞的下巴。
杜明薇也打来越洋电话,丁蜜依旧这么说。
陆时勉在五一假期,最后去了一趟她的学校,在校门口看见丁蜜和裴奕,裴奕笑着勾住她的肩,她只是愣愣地看他。
遥遥对视,他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再后来,丁蜜渐渐和所有人断了联系。
如果说丁蜜最大的不甘是没有去北大。
那陆时勉最大的不甘就是丁蜜跟他分手。
年少初识的懵懂,情窦初开的情愫,冲动克制的躁动,他所有的年少轻狂,爱恨缠绵,只跟她有关。
最后,全部掩埋在岁月长河里。
第39章()
2015年8月末;丁蜜回到江州市。
没有人来接她;独自一人推着两大箱行李走出机场;打车去酒店;途经江州一中;她喊住司机:“师傅;开慢一点点儿。”
几年时间;江州市变化很大,日新月异,有些老城区拆迁重建;已经看不出当年的影子,丁蜜看着有些陌生,唯有这一段路还保着几分以前的模样。
正是下午放学时间;穿着校服的学生从校门一涌而出;这么多年,江州一中连校服都没变;校园城墙外树影斑驳;少年少女朝气蓬勃的青春令人羡慕。
恍惚间;像是看见了多年前;少女骑着自行车追着那人跑的影子。
丁蜜不自觉笑了;嘴角梨涡浅浅。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看了眼,笑着搭腔:“小姑娘;以前是一中的吧?”
丁蜜笑:“对。”
司机大叔乐呵呵:“我女儿也在一中,现在念高三呢;你现在上大几啊?”
“我已经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