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说更是如此。”
“娴儿,对不起,我今天差点让山贼伤害了你”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既然毫发无损,飞星也不必对没有真正发生的事情过于介怀。”
“谢谢。”
“飞星”
李娴张了张嘴,脑海中却闪过青言那天跪在帐篷里对她说的话:“可是公主,属下觉得太聪明的人反而不好控制,这林飞星如今尚未开窍就能够察觉出消息有误并且及时纠正,若是得了公主的教导,日后开了窍,怕是更难驾驭了。”
李娴有些犹豫,此时的林飞星就像是一张白纸,自己往上写什么,他就会呈现出什么
自己要将他培养成“第二个”运筹帷幄的自己吗?
她真的需要一颗棋子那么“优秀”吗?
若是这枚“棋子”聪明到有一天发现他自己是一枚“棋子”的话,那么这颗“棋子”会不会愤而挣脱棋局,试图摆脱作为棋子的命运呢?
只是未到伤心处()
“娴儿,你要说什么?”
李娴转头,对上了林挽月干净而清澈的眼。
看着这样的林挽月,李娴要说的是话在腹中几经环转,最后悠悠说道:“飞星,你记住,善意永远是直截了当的,只有恶意才会需要用迂回去粉饰,比如今天那山贼头子说的话。”
李娴说完之后,便从地上地身,拍了拍身上的浮灰,回到驴车上去了。
李娴坐在车厢中,心中有些矛盾。
她欣赏林飞星,并且对林飞星将来会有怎样成长满怀期待和好奇,同时,李娴也在顾虑着,如若有一天在自己的培育下,林飞星成长到足可以看穿这场棋局,会不会给她的计划造麻烦,甚至带来毁灭性的颠覆。
毕竟一个人的情绪反弹是很棘手的一件事
所以,李娴本来有好多话想通过这次机会对林挽月说,可是最终只化成了一句不咸不淡的总结,至于能领悟到多少,就看她自己的悟性和造化了。
林挽月又坐了一会儿,才感觉到左臂传来咝咝啦啦的疼,她转头看了一眼,伤口不深但是很长,而且没有粘合的迹象
“哎”
林挽月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车厢前,翻出一块布包住了自己的胳膊。
“加快些脚程吧,天黑之前最好是能到连城,或者找到人家借宿,你的伤口需要及时处理。”
“嗯。”林挽月点了点头,重新驾车上路。
天黑之前,驴车进了连城。
连城不大,站在城门口向前望,一眼就能看到街道的尽头。
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几家买吃食的棚子还开着。
“娴儿,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顺便打听打听哪里有客栈。”
“好。”
“老板,阳春面怎么卖?”
“两株一碗!”
“来两碗阳春面。”
“好嘞,二位稍等。”
“娴儿,你在这坐一下,我去栓车。”
林挽月牵着驴车看似漫不经心的走着,目光却一直在四处观察。
最后,林挽月将驴车拴在了不远处的十字街口,系的是一个巧扣,她一拉就能解开。
换了便装的余闲和小十一看到林飞星往自己的方向看,吓得一下子就钻进了街边的脂粉铺。
小十一双腮鼓鼓的看着余闲怒道:“余闲姐姐,这小子又开始了!我从来就没遇到这么小心谨慎的人!”
余闲看着小十一愤愤不平的样子笑了笑,随手拿起了一盒胭脂在手中把玩,然后压低了声音回道:“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其实这几天下来,我倒是越来越明白为什么公主会选上他了。”
“哼,难道不是因为他笨,好控制啊!”
余闲嫣然一笑:“依我看,公主身边最笨的就是你了,你仔细看看他把车停在了哪儿?”
说完余闲将胭脂塞在了小十一的手中,道:“傻人在这里好好等着,我出去一趟,这个送你。”
栓好了车,林挽月回到了面摊上,两碗阳春面已经上来了。
林挽月跨过板凳坐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开始吃面。
“老板,请问这城里有客栈吗?”
“有是有,不过我们连城是小地方,客栈也不大,你们沿着这条街往东走,第二家就是,同福客栈。”
“谢谢老板。”
此时没有什么客人,面摊老板净了手,将干布往肩膀上一搭,拉过一条板凳和林挽月二人交谈了起来:“二位客官打哪儿来呀?”
“西边。”
“到连城是投亲还是路过啊?”
“路过,休整一夜到湖州去。”
“哦。”面摊老板见林挽月的回答冷冰冰的,也识趣的不再问。
吃完饭付了钱,林挽月牵着驴车和李娴一起朝着同福客栈走去。
二人开了一间房,林挽月想了想又给了店小二两株钱让他准备些热水。
店小二接了钱乐呵呵的去了,林挽月和李娴上了二楼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但胜在干净整洁,一张床,一张四角八仙桌,两条板凳,拐过来有一方屏风,后面是洗澡用的大木桶。
林挽月随手推开了窗户,伸出头往下看了看又顺手拉上了窗户。
不一会儿,店小二带着两名伙计提着热水上来了。
“客官,水好了。”
林挽月点了点头,水倒好后,店小二带着人欲退出去,却被李娴叫住。
“小二哥请问您这有郎中吗?”
店小二应声一回头,看到和自己说话的居然是貌美如花的一位小娘子,愣了愣才回答道:“有的有的,姑娘哪里不舒服吗,我可以帮你去请。”
林挽月默默的迈出一步,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店小二的视线,说道:“不必麻烦了,不知道小二哥能不能给我找一些缝补的针线来。”
李娴站在床边,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林飞星那不甚伟岸却挺拔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店小二本来想着多看那美娘子几眼,却不想让人家“当家的”给抓了个正着,自知理亏,朝着林挽月客客气气的弯了弯腰:“客官稍等,我这就给您去拿。”
待店小二退了出去,李娴来到林挽月身边问道:“伤口不找郎中处理没关系么?”
“这有什么,在军营里都属于轻伤,有的时候军医忙,我们都是私下里互相处理一下便得了,再说我这是刀伤,郎中来了一眼就瞧出来了,还是少惹人瞩目为妙。”
“可若是没有消炎止血的药,怕是伤口要发炎的。”
“上次的娴儿送给我的金疮药还有一些,我带来了,趁着水热,娴儿去洗洗吧。”
“笃笃笃。”
林挽月本想喊店小二进来,想了想还是起身到门口拉开了门,把半个身体探了出去。
“客官,针线来了。”
店小二抬头看着林挽月,笑的讪讪的:没想到这人还真是护内,不过那么漂亮的娘子恐怕换成自己也会如此吧。
“谢谢。”林挽月接过针线“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林挽月拿着装了针线的小簸箕来到桌前坐定,将左手放在桌上,用右手缓缓的撩开袖子,随着袖子卷起,林挽月小麦色的小臂和白皙的大臂暴露在空气中。
李娴拿过油灯放在桌上,坐在林挽月的身边,拿起小簸箕中的针在火上烤了烤:“我帮你吧。”
“不不不,怎么敢劳烦娴儿,还是我自己来吧,水还温着,你去洗洗吧。”
“你这伤口在手臂上,一只手恐怕不便,就莫要推辞了。”
说完李娴伸手再次拔下了一根头发,自顾自的说:“发丝细些,少受点痛。”
说完李娴将自己的头发穿过了针孔。
见状,林挽月也不再推辞,将胳膊搭在桌上递到了李娴面前。
李娴抬眼看了看林挽月白皙的胳膊,看到上次用自己头发缝合的伤口,已经变成了一条蜈蚣状的伤疤。
李娴用一只手轻轻托住了林挽月的大臂,入手是硬邦邦的触感。
另一只手举着针,看着眼前的伤口,李娴有些为难,这次这道伤口没有上次那么深,只有一指长,似乎要好处理很多,可是这次的伤口还在渗着血丝,每隔一会儿就会汇成血滴顺着胳膊流下来。
林挽月另外一只手拿了干布,血滴流下她便顺手擦了去。
见李娴迟迟不动,以为李娴可能有些不适,便开口说道:“娴儿,要不,你还是去洗澡吧,我自己可以的。”
“忍着点。”
李娴看着林挽月胳膊上的伤口,吸了一口气,捏着针朝着刀口扎了过去。
这次林挽月并没有失血过多,所以李娴的针刚扎到林挽月的胳膊上,立刻就冒出了血珠。
李娴的手一抖,无论如何也缝不下去了
“娴儿,我自己来吧。”
李娴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无法完成这件事,便把针从林挽月的胳膊上拔下,递了过去。
林挽月接过针,有些无奈的看着李娴:她这一针算是白挨了
李娴拿过林挽月放在桌上的净布轻轻拭去了林挽月胳膊上的血珠。
“谢谢。”
林挽月捏着针在伤口处扎肉挑皮然后一拉,干净利落的缝完了第一针。
李娴连忙帮林挽月擦去了渗出来的血珠,然后抬眼看了看面前的林挽月。
黝黑的皮肤,鼻梁高高的,特别是从侧面看更是明显。
眉毛浓密清晰,下面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极了这个人。
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吃痛却一声不吭,和当初躺在自己营帐地毯上忍痛的样子一模一样。
“娴儿!”林挽月的眉头皱起了一个包。
李娴转头一看,自己分神的功夫血珠已经渗出好几滴,从林挽月的胳膊上缓缓的滑下来。
她连忙拿着净布擦去了林挽月胳膊上的血珠。
李娴眼睁睁的看着林挽月“一针一线”的缝合自己的伤口,头发拉过皮肤的声音让李娴的头皮发麻。
此时此刻,李娴有点佩服林挽月了。
若是换成自己,别说是给自己缝合伤口,恐怕就是让她一声不吭都是做不到的
李娴抬手,轻轻擦去了林挽月头上细密的汗珠。
突然李娴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疑问,便脱口问道:“飞星,你哭过吗?”
听到李娴的问题,林挽月停下了已经微微有些颤抖的手,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李娴回道:“自然是哭过的。”
李娴托着下巴看着林挽月继续好奇的问道:“那你最后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李娴一直看着林飞星,却不想在她随口问完这个问题之后,林飞星那原本明亮的眸子突然暗了下来。
“飞星”
林挽月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李娴淡淡的笑了笑,回答道:“我最后一次哭,是我第一次杀匈奴人的时候。”
星罗密布棋局始()
听到林挽月的回答李娴怔住了,林挽月低下头捏着针继续缝合自己的伤口,只差最后一针便好了。
林挽月剪断了李娴的头发,将针在净布在擦了擦然后放回到装针线的小簸箕里。
房间里的气氛一度很静,李娴看着林挽月,在心中品味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有时候,一直很坚强的人偶尔流露出的脆弱,要比柔弱之人的眼泪震撼的多。
李娴曾经先后两次看过林飞星在自己的面前一声不吭的承受着伤口缝合的针刺之痛,林飞星那倔强而又隐忍的表情给李娴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娴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在李娴的心中,如同林飞星这样坚强又忍耐的人,除了孩童时期外大抵是没哭过的吧
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林飞星会给出她这样的答案,第一次杀匈奴人的时候,他落泪了,是怎样浓烈的感情,才能击穿这人如此倔强的坚强?
想着想着,李娴心中一酸。
“抱歉”
“无妨,水快凉了,娴儿快去洗洗吧。”
“我先帮你包扎起来。”
“多谢。”
李娴将金疮药均匀的洒在林挽月缝的歪歪扭扭的伤口上,然后将净布剪成适当的形状把林挽月的伤口包了起来。
李娴去沐浴了,林挽月趁着李娴沐浴的时候换了一身衣服。
在这样小的空间里她是万万不敢洗澡的,但是身上的这身血腥味实在太浓,只好换一件衣服。
当李娴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时候,林挽月已经自觉的铺好了地铺。
见李娴出来,林挽月抢白说道:“娴儿,早点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李娴答话,便直接躺了下去。
李娴看着躺在地铺上的林挽月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客栈的床不比农家院里的土炕,这样小的床若是并排躺了两个人难免会造成身体上的触碰,虽然他已经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男子,但是李娴依然无法接受
这人明明受了伤,秋天的晚上已经有些凉了,为了不让自己为难,连商量的环节都直接跳过了。
李娴没有说话,走到床上躺下。
躺在床上,却无甚睡意。
她的耳边总是回响着林挽月刚才的话,越是回味便越觉得沉重,越让李娴心酸。
“飞星,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
“能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吗?”
“以前?”
“投军之前。”
林挽月沉默了片刻:“好,让我想想。”
说完林挽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回忆一幕幕的涌现了出来
“其实我们家并不是军户,在没投军之前我与爹娘,还有姐姐一起生活在大泽郡下一个叫婵娟村的地方,我爹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我娘是一位温婉的女子,小时候我和阿姐调皮要被爹爹责罚的时候,都是娘护着我们。我阿姐叫林挽月,我们是龙凤胎,我们长得很像,有很多时候甚至连爹娘都分不清我们两个谁是姐姐,谁是弟弟,于是到后来我和阿姐就多了一个游戏,阿姐给我梳了双丫髻换上她的衣服,然后她扮作我的样子,我们两个便这样跑出去,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会把我们两个认错。”
李娴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她发现这林飞星的声音很好听,不似一般男人那般低沉沙哑,也不刺耳,清脆而圆润,仿佛飞流而下的山泉打在石头上的感觉,在这样的夜里,用娓娓道来的语气讲话,让人听着很舒服。
慢慢的李娴被带到了林挽月诉说的故事中,当她听到林挽月和林飞星姐弟两人为了戏弄村里其他人而换衣服的时候,也无声的笑了起来,李娴和李珠相差八岁,八年的距离是一道不小的鸿沟,特别是在李倾城去世后,李娴颇有一种长姐如母的感觉,也就从没有体会过林飞星述说的这种姐弟之情
“小的时候我特别喜欢拉着阿姐的手,前后摇摆,一蹦一跳的朝前走,阿姐也会被我拉着跑起来,我们嬉笑着,奔跑着,我经常会看着阿姐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让阿姐跟着我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嗯!”
林挽月知道她不应该和李娴说这些,这很危险。
可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在作祟,她还是讲了出来。
“八岁那年,村东头搬来一个老郎中,没人知道他从哪儿来,他就那样突然的出现了,医术很好,脾气也很怪,不告诉我们他的名字,只让我们叫他老郎中,而且给人看病从不要钱,我们都很感激他,村里的人自愿的把生活必需品定期送给老郎中,他自制的一种叫川贝枇杷露的药材我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