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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按耐这份不应有的妄想,却连看她负气的背影都觉心痛。
不是想要待她冷淡,只是,若再不移开目光,怕是也按不下将要满溢的情。
华音这一刻,因情而怯。
不久后,林思沁得知华音的未婚夫来了,第一时间去看,这个可以令华音抛下师门与师兄弟姐妹的男子到底有何魅力?熟料马屁施那个贱人在茶水中下『药』!
早知道他心慕华音久矣,可却不敢靠近,反而仇视自己!
“姓施的,就算你装得再好,师姐也不会喜欢你!师姐不爱荤腥,却会下厨给我做烧肉,师姐不喜吵闹,却会陪我去集市游玩,师姐还会陪我画画下棋喝酒骑马……而你,连师姐的院子都进不去!”
马屁施却道:“你若不是小师妹而是小师弟,恐怕也和我一样。只是得了女子便利。你以为师姐偏爱你?不可能的,你夺去师父欢心,师姐不恨你已是大度宽容。”
当时的林思沁年幼冲动,做事偏激,愤恨之下,竟抢了师姐的未婚夫,看到师姐那般震惊、心伤、乃至怨恨的眼神,只觉十分解恨。让你欺骗于我,让你弃我而去!如今是我弃你,而不是你弃我!
然而,夜深人静的夜晚,却又后悔。隐约间感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心高气傲不愿承认。华音既然不信自己,又何须解释?
只是谢晋为人温和又有担当,或许因为都是大家族的嫡子嫡女,竟与华音气度脾『性』有五六分相似。
二人都是华音亲近之人,谈天说地,相谈甚欢。
谢晋将她引为红颜知己,倾心相待,甚至为了她与家人周旋,时而隐忍,时而袒护,时而为了父母假装与她疏远……
长此以往,林思沁竟慢慢懂得了,原来,谢晋这般对她,就是所谓的爱慕倾心。
那华音,比这更无微不至,处处温柔克制,又哪里是师姐妹的情谊能做得到?
原来,华音比无忧们那些小师兄小师姐妹,都更会骗人。
回忆起来,越是掩饰,越是证明华音动了心。
华音这个伪君子!大傻瓜!
为何要退缩?
为何要逃避!
为何要让自己这般后悔?
林思沁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她立刻写信给华音。
可华音不回信,不相见,不原谅,不信任!
这个伪君子!
林思沁不再掩饰自己的任『性』,又深恨马屁施害她叛出师门,再加上他害死其他师兄弟又嫁祸给林思沁,林思沁便亲手把他给活剐了!
因此,她与华音越行越远,终究难以回头。
即使后来,华音查清了真相,隐姓埋名来魔教陪她,也抚不平这许多年的伤痕。
林思沁深爱于她,却也深恨她。
恨她胆怯,恨她不信任,恨命运捉弄过,也恨自己,恨自己任『性』妄为,不懂得体谅她的难处,恨这份爱有太多的相互伤害。
想要割袍断义,却难以斩断这份人间仅剩的温情,贪恋她的每一分温柔;想要倾心相恋携手余生,却又忘不了失去长兄的伤痛,抚不平曾经互相伤害的留下的隔阂;
难以放下怨与恨,又不愿生离,更舍不得与师姐死别。
她心肺已伤,命不久矣,每一次欢愉都是奢侈,每一次相聚都太短暂。
伤离别……
这时候才懂,当初华音说的三个字,有多重,有多痛。
相伴越久,恨埋得约深,爱亦愈深。
爱愈深,才更能懂得,当年华音的心意,又更悔恨当初自己的任『性』妄为。
爱恨纠缠,难以释怀,到死依旧……
爱了许多年,恨了许多年,心已疲惫。
如有来世,愿忘却所有,因为,今生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忘却——爱,舍不得忘,就连这份悔恨也舍不得忘啊!
华音,你是我永远,也是唯一的心魔。
是不是正因如此,才让我再一次看见你。
这一次,我们真的不曾有恨吗?
看,华音朝我走来,不曾无奈隐忍,也不曾忧虑苦痛,从头到脚都带着轻松惬意……
东码头,人山人海,她们却心有灵犀,彼此都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彼此,然后,眼中就只剩下了对方。
一个走,一个等,由远及近,重逢于这天地间。
所以林思沁抱着剑站了起来,嘴角勾笑,真心欢喜,带点邪气,勾人心魄。
自从得了精神分裂,整个人精神多了(4)()
东码头上人头攒动; 都在围观圣女处置挑衅之徒。
此镇乃是圣教大本营; 许多都与魔教弟子沾亲带故; 大多在圣教的地盘上讨生活; 心里都偏向于圣教。对于这些有事没事来挑衅的所为“正义人士”没啥好感,看见这人被圣女剐了半张脸; 还奔走相告前来围观。
“快来看圣女杀人了!”
“杀人了?杀谁了?”
“听说是什么碧水洞的人。”
“碧水洞?哪个山洞里的么?有咱们圣教人多么?”
“我知道; 不是山里的; 是海上的; 就在乾江的入海口附近; 听说是早年的海盗被大燕围剿之后的余孽,如今在南方出海做买卖,和南方一些宗门很不对付。”
“那就是走私的了?这种人也敢辱骂咱们圣教!咱们圣女可是皇亲国戚!”
“诶,快看快看,是教主来了!”
“教主安好!”
“教主圣安!”
华音随意点头,走到林思沁身边,上下打量,见她身上无丝毫血迹,没有受伤的迹象; 仍不放心问道:“可曾受伤?”
林思沁摇了摇头,只是望着她。
“教主,圣子。小主人说; 她虽是圣教圣女; 亦是无忧门弟子; 算是半个正教中人; 所以给这挑衅之人留下半张脸。”华联端着盘子上前把事情经过一通解释,又悄声道:“是碧水洞的大弟子左修章。”
他说话时讨好谄媚中带着无奈——真是难为他一张脸能做出这么多的表情!
舒千舟:“……小妹,虽然你一向如此,但还是不要在外人面前无视我的存在行么?你今日任『性』妄为……”
和华音“深情对视”的林思沁这才看向旁边的哥哥。
上下打量一翻,嗯,活泼『乱』跳的嘛!至少嘴皮子跳动得很有活力。早年怎么不知道那个成天黑着脸为自己挡刀的稳重哥哥是这样一个逗比玩意儿呢?
舒千舟:“……小妹,你看我的眼神怎么都觉得在看马驴的成『色』呢?”
林思沁笑眯眯道:“我在看,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放任两个妹妹被外人堵在门口叫骂却无动于衷,甚至有心情吃早饭。可怜他的妹妹我,还要亲自拿刀御敌,也不知这位哥哥是否心怀愧疚?”
舒千舟:“……”怎么觉得这个混蛋妹妹更加气人了呢?
在场数百人都望着华音,等她如何处置。
华音对华联道:“都散了吧!收拾干净,别弄脏了码头,影响教中生意。”竟是一点也不关心旗杆上之人的死活。
林思沁当众出手,手段血腥,却也发泄了初时苏醒的戾气。她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华音的举止。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人,还是那个脾气,做的事却不一样了。
面前这个,是她前世就隐隐感觉到的,真实的华音,不一样的华音。
也是从未想过会见到的华音。
原本还想给她找点事儿的心情淡了许多。
罢了,也不知这是梦境还是幻境,能多看几眼,便多看几眼吧?
看看这晴朗的天空,一改当年她做教主时灰蒙蒙的模样。这人,也……
“沁儿?”
华音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眼中带着疑『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思沁把剑背在身后,道:“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心肺处没有一丁点儿疼痛,轻松的很。就连内力都运转轻盈,比前世还精纯。就是功力低了许多。
华音握住她左手:“看你脸『色』疲惫,是不是早膳不合胃口?”
林思沁顺势靠在她身上,眼角带笑,眉梢轻挑,语调婉转又温柔:“哪里是不合胃口,根本就是没有胃口。师姐,你都不喂我吃,我怎么吃得下?”
见华音有些惊讶的望着自己,对她眨眨右眼,抱住她的右手,笑道:“莫非师姐不再心悦我了?连清粥也不愿喂我喝一碗?”
华音忽而笑了,转身拥抱她,也打趣叹道:“冷却清粥无人问,待君品尝君可知?”
林思沁感受着这人单薄却温暖的怀抱。
从前的华音,总是笑容里带着忧伤,现在的华音,正经里带着顽皮。
林思沁深深吸一口气,也拥抱对方。
如果是梦,不要醒来。如果是幻境,就让她沉沦。
舒千舟:“……”
都当我是死人吗?当着我就打情骂俏?
……
“教主,您回来了?”
十方站在院子里,不知等了多久。
华音看他换下了深灰『色』的武士服,穿了一身普通长衫,看起来就像贩货的商贾。
“你这是……要走了?”
“教主,剑匣的存在本就是您用来欺瞒殷无殇的‘弱点’,如今大功告成,您早不需要我这背剑之人,我也该告辞了。”
十方放下背后的剑匣子,打开,拿出里面几把刀剑之中的那把唐刀,递给
“多谢教主赐我秘籍,以后但有差遣,尽请吩咐!今日我便告辞了。”
林思沁在一旁看着。
这十方的本是她的盟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仇人——殷无殇!这人来历神秘,武学见识不凡,武学来历神秘,比之无忧山传承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资质有限,进度缓慢,不像林思沁这种仿佛苍天之子一样逆天的资质,却胜在基础牢固稳当。
也不知是哪家武林宗师的后人?
当年的林思沁为了复仇,联合了不少江湖奇士、魑魅魍魉,管他是隐瞒身份的正派、居心叵测的朝廷鹰爪,还是各怀鬼胎的魔门『奸』邪,她通通来者不拒。查不出十方的来历,她在肯定了确有共同的仇敌之后,她也并未拒绝这个盟友。
她一生周旋于尔虞我诈之中,早已习惯了八面埋伏。
结果,殷无殇被她和盟友围攻而死,十方从始至终都拼尽全力,事后隐姓埋名退出江湖,不知又去了哪里。没想到这幻境之中,却成了华音部下。
可看华音,却似早知这人来历。
林思沁笑了一声,问道:“你这打扮这是去哪儿?不如就留在镇中,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北上南下亦有好马快船,家中有什么人也都可以一起接来。”
十方朝她点头问好,一板一眼的正经答道:“家中尚有双亲。正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我原本应该留在家中照料,然我娘亲早年受伤,伤了筋脉,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好,我听说殷无殇的密藏之中有疗伤圣法,便想找来参照。说起来,我娘亲当年也是被他暗算,诶,可惜我习武天资太低,如今也勉强达到半步先天,愧对双亲教导,未能手刃仇敌。不过既然他已授首,我这边回家告诉娘亲,说不定她老人家一高兴,再有书中的秘法参照,说不定很快就能好了。”
他原本长着一张方脸,看起来朴实正经,说的话便很是令人信服。
华音行君子之道,谨守界限,不曾问过十方隐私,林思沁却不在乎,追问道:“你父母姓谁名谁?能与殷无殇结怨,定是曾经威震武林的人物,可否告知名姓?”
十方看她一眼,忽而笑了:“我本不与旁人说自己的身世,可既然圣女您问了,我便告诉你。”说着嘴唇轻微的动了动,聚音成束,传音入耳:
“我本名姓方,我的娘亲闺名折枝,乃风云圣教前任圣女。我母亲名为方澈,乃天一门上一代首席大弟子。”
说完面带笑意,在林思沁与华音之间来回扫了一眼,意味深长,对华音拱了拱手,转身轻快而去。门外五辆马车等着,他坐在第一辆马车车夫身边,挥手示意,就此出发。
困『惑』林思沁许多年,让这个掌控欲和好奇心满溢的前林教主疑『惑』许多年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却又有了新的困『惑』。
为何当年震惊武林的叛徒方澈竟是女子?为何她与魔门圣女相爱,还毒死无数天一门长辈?其中缘由,十方却不告诉她了!
见她一直望着十方远去,仍旧目光追随,华音装作不经意的牵起她的手,朝房中走去,道:“他刚刚说了什么?你怎么失了魂儿似的?”
林思沁回过神来,呢喃道:“只是有些震惊。哦,对了,我是圣教的圣女?”
华音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道:“我家圣女这是傻了?”
林思沁缓缓仰头,让指尖顺着鼻尖滑到唇前,亲亲含住,挑衅的看向华音。
华音顿觉指尖发烫,收回手指。
林思沁挑挑眉『毛』,凑到她耳边轻笑道:“我好像听到心跳的声音。”
华音抿了抿唇,道:“喂你喝粥。”
林思沁粉『色』的唇尖挑了挑唇角,笑道:“好啊,喝粥。”
风云魔教,江湖闻之『色』变,据说教主与圣女心狠手辣,手段残忍,杀人无算,血流成河。却不知,她们的小院之中,阳光明媚,花香四溢。
自从得了精神分裂,整个人精神多了(5)()
林思沁自顾留下华联处理这『乱』哄哄的场面; 根本就不管他一个自小都是暗卫、仅仅当了三年管家的奴仆能不能处理得了。
对于她来说; 能不能解决都无所谓; 若是能闹开了; 闹大了,那才叫热闹好玩; 若是处理妥当了; 反而才是无趣!
不过这些年华联跟着林思沁也已经习惯了收拾了烂摊子; 处理起这些事情来; 想必应已得心应手?且有舒千舟镇场; 应是出不了『乱』子。
真是可惜了!
林思沁想着,无聊的坐在圆桌前,托着腮,笑眯眯的盯着华音看。
看她熟悉的眉眼,看她熟悉的神态,看她吹粥时小指勾住无名指的习惯动作……都和无忧山诀别时一模一样,不曾改变。
对了,也有改变。
这张清雅的俊脸,年轻了许多。
还有这双眼温润的双眸; 须得是一个人被无数挫折坎坷折磨之后,又被人倾心以待、妥帖安抚,才能如此发自内心的风轻云淡。
华音端着热气腾腾的粥碗; 专注的吹着勺子里的蟹黄粥。这个季节南方的母蟹正是最肥美的时候; 蟹黄最鲜。
“华音。”
“嗯?”粥勺停在她嘴边; 华音笑容温和。
“真像。”林思沁伸手『摸』她的脸。
和当年那个年轻时候的华音长得一模一样。
华音喂她喝了一口粥; 笑问:“什么真像?”
林思沁吞了粥,粉嫩的舌尖扫着唇瓣『舔』了『舔』,道:“像……又不像。”
长得像弱冠时的华音,眼神像中年时的华音,可这语气心境,却是哪个都不像的。
“吃粥呢,别说话。凉了便不好吃了。”华音早就习惯了林思沁平日里思维发散的胡说八道,没在意,只催她吃粥。
林思沁神神秘秘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刚刚想的秘密?”
华音笑道:“既是秘密,那就让它保守下去吧!”
林思沁慵懒的靠在她肩上,半闭着眼睛,搂着她的脖子。几根凌『乱』的发丝轻轻贴在脸上、眉上,随着自己的呼吸微微颤动,有点痒。用力把脸埋进她的脖子里蹭了蹭,咯咯的笑了好一会儿,语气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