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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太子长孙凌霄揽住姚梦遥贴在他耳边低声笑道,“如何?本宫就说她不会见你,是你非来不可!姚大人,幸好此刻是子夜,不然只怕不出一日,整个京城都要知道你姚大人苦恋凤女穷追不舍了!”手臂微一用力,手肘抵在姚梦遥咽喉上,脸色微冷。
姚梦遥呼吸受阻,脸上很快憋得有些泛红,“殿下何苦戏弄微臣!”
这明明不是他的意思,是长孙凌霄非让他走这一遭,是,他是起了个话茬,说了既然凤女身侧有无数人从旁保护明暗两路上都不缺追随者,想杀杀不了,也可以转为求和,对于女子来说,能够嫁入皇族成为太子妃,哪怕这名号只是一时的,也够光宗耀祖,而且太子提亲,凤侯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拒绝,太子的名号一日|还在,长孙凌霄就有别人没有的优势。
但是他也不用大半夜的将自己拖到凤府门前丢人现眼,闹这一出只会让东山陆氏会错意!陆紫丞那天在天青阁里,与陆子蓉的对峙,就在长孙凌霄面前,兄弟两人为了凤女寸步不让,这件事自己早已从他口中得知,今夜到底来此是为了何事?
“你不懂?姚大人,如果不是你在殿试上故意输给陆太傅,他会成为文渊阁大学士?你真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吗!”长孙凌霄脸色凝重,“你的才华,究竟要为谁所用!”
第178章 夜游灵台观()
凤府南院,书房。
凤侯刚要休息,就见屏风被推开,女儿从不知何时挖掘成的地道里面现身,“焕儿!”
“爹!坐!女儿有事要和爹说!”凤云焕伸手将凤侯按回座椅上,从衣袖里面拽了清风花了整整半个时辰才抄写无误的名册,放到凤侯面前,“这东西是女儿这次出京无意中从一个江湖门派手上得来的,里面的这些东西能不能做的准,女儿是在叫不真切,所以打算请爹过目。等一下——”
她话说到一半,凤侯就伸手去拿名册,凤云焕连忙伸手将她爹的手按住,“爹,‘过目’仅仅是过目,无论爹从里面看到了什么玄机,除了女儿,爹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凤侯两道剑眉顿时皱起,深知焕儿让自己看的东西只怕与朝堂有关,当即郑重其事保证,“焕儿放心,爹今夜看过,明天拂晓之前就会全部忘掉,这本册子待我看过之后,你就烧毁!”
“不是女儿信不过爹,而是这里面的东西攸关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不是我们凤府一人一家之言,能够左右的。无准备之战,很可能会让很多人措手不及,他们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凤云焕说完,松开手,“爹先看看真假,我们再往下说!”
凤侯点点头,百姓二字颇重,以他这些天来观察女儿的言行举止,女儿生性自在,不会主动搅合到皇权倾轧的泥水中来,看来这本小册子的确应该是无意中得来。如此再好不过,越是无心之举,就越是不会被人猜忌。伸手拿起名册,看到第三页上,凤侯倒吸一口冷气,目光转暗,立即向最后一页翻去,最后三页笔迹为之一变,不是清风所写,而是凤云焕的手书,这种机密就算是清风她也不放心,并非清风有出卖她的可能,而是他的忍耐力有多强,她不能完全保证。因此与其去赌,万一他被人生擒,严刑拷打之下说出什么留人话柄的内容,不如干脆从一开始就不让他知晓。无知者无畏,被蒙住双眼的人往往最容易得到幸福。
凤侯屏住呼吸,一个字一个字将最后三页看完,之后合上双眼,一双手紧紧的抓着名册。
许久,长叹一声,“果然如此,天意,真是天意。圣上说得对,他的确没有帝王之相!糊涂啊,这些年来他做错多少事,圣上都念着旧情没有将他废位,他却不安于东宫太子!”
“爹如此说,女儿心里也有番打算,今夜总归不是太失礼,”凤云焕见凤侯似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又补充道,“太子殿下派了姚大人刚才在门前欲见女儿,女儿做主下了逐客令!”
“正是!姚梦遥也是糊涂,以他爹为太子殿下鞍前马后,他会不知道太子已有作乱之心?他堂堂学士,不为江山社稷,竟然帮着一个混帐为虎作伥!简直愧对他读得那些圣人书!”
凤侯冷哼一声,心里不由自主转念想起了陆紫丞,同样有学士之名,陆太傅就顺眼得多,也知事明理得多,“焕儿,你别担心,圣上有天人吉言,在数年之前就断言过太子非来日|帝君!天人之言,就在今年做定,这件事已有数十年之久,天人言中了八件本朝过往中紧关节要的地方,这第九件便是太子作乱!圣上早有防范,无论太子如何准备,也比不上圣上在当年就开始做的长久打算!”
凤云焕掩嘴轻笑,伸手在凤侯面前挥了挥,“爹,我没听错吧?‘为虎作伥’难道不是‘忠心耿耿’?这样的‘忠臣’,只怕是太子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修来的人!女儿虽然不入朝堂,但是也明白各为其主这个道理——这天下不管到了谁的手上,总归不会被人恶意败坏,谁会将自己的东西玩坏呢?说到底,争天下要师出有名,不过有名无名是要在成事之后才能留书史卷。成王败寇,世上从来没有正义的失败的战争,只有挥竿作乱不是吗?”
“焕儿!你!”凤侯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女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这是”
“大逆不道?忤逆犯上?爹,您在外面是侯爷,回到府里要对着女儿微言大义?”凤云焕摇头,笑容一点一滴的消失,伸手拿起名册,“爹知道我为何今夜要将这本册子拿给你看,而不是直接丢给圣上吗?女儿只想告诉爹,太子绝非善类,要对付一个小人,你与他光明正大的动手,他却明枪暗箭一起出招,到最后兵败山倒的只会是你。手段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爹要成为云沧的守护神,就不能将这片疆域拱手让给长孙凌霄那种居心叵测之人!”
凤侯微愣,她的话句句在理,但也每一句话都是犯上作乱,虽然不好听,可确实是逆耳忠言。突然回想起当年,坊间以讹传讹,说他主动交还兵权,其实朝堂风云一步错踏,这才不得不远离边关,倘若他今日|重兵在握,这云沧要听谁的话,还要两说!
他就是败在太忠正,直到从行伍中被强行剥离举目再无故人时,才发现错得太多!
焕儿说得对,他确实应该好好想想这些年来所有做错的选择,他是一心为了天下百姓没错,但是百姓不是头顶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皇权
“爹,夜深了,早些歇息。女儿待会儿又要出门,不能从旁照顾,爹近来不要吃得太油腻。”凤云焕见到他的神情,知道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会将太子即将作乱这件事压下不提,心里总算有些宽慰。
“焕儿,休息一夜再走!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知道女儿的本事,凤侯也不放心。
“皇后娘娘上承天意,女儿昨夜梦见她凤体安康,有九天金凤落在坤宁宫外,因此要到灵台观中为娘娘求签!”凤云焕说完,与凤侯告辞。
回到东院准备离开时,清风突然表情古怪的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盆花。
“主人,不知何人将这盆花放到书房门前!”
第179章 云王暗卫()
清风手里捧着一小盆蓝色曼陀罗,蓝色幽深,在烛火的映照下越发妖异。
“放在这里,你们下去准备,一刻之后出府!”凤云焕星眸转暗,金纱下粉脸紧绷,声音未改,但是一瞬间刺骨的寒意环绕身侧,将距离不过两尺开外的清风刺得一个激灵。
房里一片寂静,清风放下花盆,立即转身离开,凤云焕伸手凌空连弹数下,曼陀罗突然熊熊燃烧,转眼间浓烈的白烟从花盆中释|放出来,白烟过后,整颗曼陀罗和下面的土壤都消失得一点不剩,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小花盆还在桌上。极其轻微的碎裂声在静寂的响起,花盆从中间断裂,露出一点点素白之色。凤云焕走上前去,伸手将白色捻起一个角,从花盆底的缝隙中抽出。那是一块折了三折的白绢,白绢上空无一字,只有淡淡的一点香气。
“来都来了,还要躲多久?”凤云焕将脸上的金纱摘下,取过两角上固定用的暗色银丝,将白绢戴在脸上,之后微微侧身,看向房中被阴影包围着的角落。
“属下辛蓝心,听从大小姐调遣!”阴影中一名全身被铁索紧紧捆缚的男子现身。
凤云焕目光一闪,她以为来人是个女子,那人却给她派了个男人过来?难道那人觉得她身边的阳刚之气还不够足?目光从男子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这个蓝心的修为与她相仿,比起清风等人自然要高出不少,只不过那人在暗中偷窥她已经不是一两日,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送来一个暗卫给她?
蓝色曼陀罗——意为欺骗。
三年前她在冷月城打出神医堂名号的十天后,那人就派人试探过她的底细,当年她还不知那人用意,被人拦在路上自然全力出手不留余地,那人的手下废了一条手臂逃离。三天后,她收到第一封拜帖,没有落款,上书保重两字,清风等人都看不出来历,只有她从中看出端倪,拜帖所用的金丝云纹只有一个地方出产,她没想到那人竟会来得如此早!
之后每当她有大动作时,那人都会匿名送来一些东西,不得不说那人的暗示十分精准。
但是这一次,凤云焕柳眉紧皱,对于那人的慷慨馈赠,实在难以消受。不是罕见的药材,也不是一些配毒特定的虫蛊,那人送来一个活生生的人。
辛蓝心,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他站在阴影中,没有刻意收敛神气,但是清风却没有察觉到半点异样,就算是她也没有从一开始就发现他,直到曼陀罗被她出手烧毁时,身后突然微风轻起,他运功抵抗曼陀罗的毒性,她才惊觉有个人与此地融为一体。
“云王有何事找我?”凤云焕将金纱递给男人,当年他第一次出现时,就是将金纱送来给她,燕云金纱,上面的花纹据说是云王亲手所绣。
当年她接下这件金纱是不得不收,她在冷月城立足,毗邻燕云三州,若与云王杠上,便余事勿取连立足都不能,只能夹着尾巴滚去别处。云王府苏门的势力在冷月城暗中盘踞,看似江湖上四大门派在冷月城中各自割据一方,但是事实上云王府控制着整个冷月城。除了神医堂由她亲自出面问诊之外,阎王殿活阎罗在江湖上只有名声没有踪影,揽月楼那个魔头也不在,天鬼宗在城外另有别院。冷月城里到处都有隐秘的眼睛,注视着所有门派的一举一动。
凤云焕深吸一口气,云王眼线遍布天下,云王认为她身处险境,所以才会派人现身保护。
“主人有口信让属下带给大小姐。”辛蓝心低声如薄冰跌落玉石,清灵碎裂,“曼陀罗在燕云有另一个雅号,名为醉心。主人请大小姐多看多听三思后行。”
凤云焕抬头与他对视,男人眼底无波无澜,“云王意指何事?”
辛蓝心摇头,神色微动,大小姐向来聪颖,对于主人的心意三年来一直揣测极准,若非主人无法孕育,他几乎可以认定大小姐就是主人的女儿,但是为何在这件事上她会误判?
“你不能说,还是你不知道?”凤云焕上前一步,暗卫身上没有丁点儿曼陀罗的花香。
“属下不能说。”辛蓝心当然知道云王所指何事,但是云王叮嘱这件事绝对不能说,大小姐才出来是大小姐的缘分,大小姐若没想到,就顺其自然无须强求。
“云王近来身体如何?”凤云焕沉吟片刻,岔开话题。
意有所指的欺骗,醉心花名,云王给的暗示并不难猜,她和龙擎云纠缠不清这件事果然已经被云王悉知,而且这位从未照面的姨母,对魔头显然也不认可。
云王在暗示龙擎云欺骗她,但是并没有指明他骗了她什么。
“主人最近突破了圣修初期,大小姐在修到尊修中期之前,如果想要废去医毒双经改随主人修炼,而立之前都来得及。”辛蓝心在一年前凤云焕熬过寒毒发作后,就带来过同样的消息,连同口信一并带到冷月城的还有云王亲手誊写的心法入门。
不过当时凤云焕立即拒绝,没有接受,一年后的今夜辛蓝心再次提出同样的建议。一年前她的修为压过他两个阶段,虽然在同一境界上,却一个初窥门径一个迈进巅峰。
一年之后,两人的修为已经相差无几,这里面固然有她因为寒毒影响不能全力修炼的根源,但是也足以验证辛蓝心的进境十分惊人,苏家心法确实有过人之处。只可惜并不适合她,云王那本心法虽然留在她身边,她却没有真正修炼,因为法门相差太大,就连借鉴也不能。
“云王让你留下,可是京城有事要发生?”凤云焕星眸微闪,这人也算相熟,她人在京中,许多事要在暗中进行,就不能用自己身边人,清风明月两人不便时常抛头露面。
“主人说不是此时。”辛蓝心在心中暗暗补上一句,那件事最快也要三个月后才会初见端倪,祸自东行,星出太斗,主人这一次动手准备极早。
第180章 夜袭()
坤宁宫,佛堂。
“母后,急召儿臣前来发生了什么事?”长孙凌晨入睡不及半个时辰,就被宫人叫醒,说是皇后娘娘有急事要他立即前往坤宁宫,长孙凌晨到达佛堂时,皇后正一脸慈祥的长跪在香案前低声诵经,不见半点异状,礼王悬起的心才算落回肚里。
自从凤云焕上次入宫为皇后诊治之后,皇后的病情已经大有起色,虽然白日|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不是躺在病榻,就是侧卧在贵妃榻上,但事实上就在两天前她已经能够起身行走自如。这件事除去长孙凌晨之外,只有鸳鸯等两个皇后从宫外带来的贴身宫女知道其中内情。
“礼王,今夜为何没去迎接凤小姐回京?”
皇后没有转身,她接到消息时,凤女正在街上独自前行,虽说京城中暗流涌动,但是敢于当街发难的人也绝对少之又少。可是凤女安全,并不意味着礼王的功夫就能省去。
凤云焕这一去定的是三天便会从云荡山回京,但是这一走就走了五天不说,还引得京中无数子弟沿路追袭,纷纷想要与她通行,是什么人放出风声,将凤云焕真正离京的时间给走漏出去,她到现在还没有头绪,转眼间又添了新的烦恼。她发现原本对凤女十分在意的皇儿,这几天明显消沉下去,做事无法集中精神,就连书房也很少去,常常在房中徘徊。
“母后,太子皇兄今夜带着姚大人到凤府门前求见,而且东山陆氏的长老还滞留在凤府与侯爷对弈,儿臣此时去,只会冲撞太子皇兄,徒惹不快。”长孙凌晨摇头,真正的原因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不能去,凤云焕虽然重要,但暂时还比不上那个他一直小心试探的人。
母后不提防,不代表他也不会提防,长孙凌晨这些年来一直对自己的亲生弟弟梁王长孙凌宇心存疑虑,他不善于行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他总觉得长孙凌宇未必就是真残废,或许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皇后虽然身居凤位,但是这地位并不牢靠,非后宫明争暗斗,而是因为皇后得不到皇上的宠爱。事实上皇上在临幸后宫这件事情上做得非常决绝,自从德妃在幽州辞世之后,皇上过得几乎就是清心寡欲的和尚生活,每月抽出几天在众妃身上挨个临幸一天,匆匆了事离开,后宫嫔妃想要再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