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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实上,越是想要把握的东西,越是容易失去,就像手中流沙,握得紧了,反而流失得更快,他似乎并不是很明白这个道理。
太子储君之位,是他多年前承诺前皇后的,前皇后,楚宇的生母,是他这一生真正爱过,唯一爱过的女人。
明皇后的心思,他非常清楚,故而十分恼恨她的一些做法。
虽说对她暗中操纵的手段早有感知,但并无真凭实据,也奈何不得。
然而,一个王者的尊严,岂容他人藐视,即便那人是枕边人,尤其是这个枕边人,他更无法容忍身为皇后的她对他的挑衅。
因此,心底对她恼怒,更盛,甚至已迁怒上了曾经一度非常赏识的二子,楚昊!
楚昊的能耐和手段,他比谁都清楚,比身为楚昊母后的明阳都还要清楚。
因此,他将楚昊常年派往边疆戍边,一是确实需要他去杀敌镇守一方,再则避免他与明阳串通一气。
令他欣慰的是,楚昊并无半点争夺储君之位的想法。
如今,他倒是希望楚昊能回到朝堂,协助一下楚宇,否则,一旦自己大行之后,楚宇便很难将这个皇位坐稳当,可他又担心明阳想得更多,怂恿楚昊做出越矩的事,所以,他有些左右为难。
一众大臣,都向楚昊拱手致礼,楚昊一一还礼,最开心的莫过于楚宇、严正、靳莫言等人了。
严正有些纳闷,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倾力劝他回到朝堂,甚至是恳请他,他都毫不犹豫地拒绝,可这才不过两个月,究竟是什么让他转变了想法?
楚畅藏在人群之中,阴沉着脸,森冷的目光落在身前这个高出自己半分的人身上。
前些年,楚昊一直手握兵权戍边在外,楚畅委实紧张了好些年,直至近两年,边疆安定,再无战事,楚昊回京交了兵权,闲散野游不问政事后,他才略微轻缓了些,但他知道,真正的对手不在朝堂,而是这个闲散在外,而今又突然回到朝堂上的人。
前几日还不见他有任何动向,为何忽然想起又回到朝堂上来?莫非他有了新的想法?他究竟有什么想法?
突然出现在朝堂上的楚昊,令他措手不及,甚至面上浮现出一些慌乱的神色。
太尉商儒林,在他身旁轻咳了一声,他回过神,镇定下来。
右相韩束也向他看过来,两人的目光轻轻碰触了一下,他微微点头,嘴角绽开一抹笑意,暗示自己还好,勿用担心。
楚畅收回目光,脸上慢慢又恢复了可亲的笑容。
楚昊笑得含蓄,余光中早已瞥见了一切,他眼中闪过一抹森寒,暗道,这样便沉不住气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164章()
原本,楚淳基想让楚昊介入户部、兵部和刑部的事情,但楚昊独独对兵部感兴趣,甚至于在退朝之后,便直接去了兵部官署,让吴尚书将各部军职名册抱来查看。
兵部所管只是日常事务处理,包括征兵,屯兵,训练,以及物资供应等,兵权却在太尉手中。
当看到羽林军右卫总统领一职时,楚昊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着重点了点上边的名字。
吴尚书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正是韩嵩二字,他当然知道韩嵩是谁,但是摸不清谦王是个什么意图,所以不敢多言,微微低头往他身后躲了躲。
“告知右卫统领,本王要阅兵。”
“是,下官这便去通知韩统领,明日一早,在校场列阵候着殿下。”
“本王现在便过去等!”
吴尚书瞪大了双眼,不知谦王着急什么,你说阅兵便阅兵,总得给人留点时间准备吧。
小半个时辰之后,楚昊来到东校场,看到身披黑色披风,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地骑在马背上的韩嵩时,他眼中掠过一丝森寒。
“韩统领,本王是要看你的士兵们操练,不是来看你耍宝!”
“谦王殿下勿急,末将这就让他们操练起来。”韩嵩暗暗蹙了下眉,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到了这位爷,他今日的眼神很是不善。
楚昊坐在高台上的凉棚底下,曲起一条腿,斜身靠在身侧凭几上,半垂着眼帘,微微向上抬起下巴,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模样。
他的眸子始终跟着那马背上的人,至于底下的羽林军是怎样操练的,他一点儿都不关心。
两个时辰之后,他终于懒洋洋地抬脚,站起身来。
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半日的韩嵩,下马来到他面前,恭敬地问道:“不知道殿下还需要看什么?”
“今日就到这里吧,本王明日再来!”
韩嵩立刻有种想要冲上去暴揍对方一顿的冲动,他总算明白谦王阅兵的真正意图,感情这位殿下,正是冲着折腾他来的!
离开校场之后,韩嵩立刻去了通常与安王等人聚会的据点………聚贤庄。
看着满脸怒气闯进来的人,楚畅冲他举了举酒盏,轻笑:“怎么?受不了了?”
韩嵩给自己斟了一盏酒,猛地倒入嘴里,说道:“谁知道怎么惹着他了,竟专门针对我,说明日还去!真是搞不懂他哪里不顺了!”
“哈哈!!来来,本王告诉你。”楚畅睨他一眼,“你知道他近日怎么了吗?”
“怎么了?”
“他相中了一位女子。”楚畅揶揄地笑道。
“他相中了谁,与我何干?”韩嵩气恼地往后一靠,将酒盏往桌子上一顿。
“哈…他看中的人,正好是你最近比较关注的那位!”楚畅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韩嵩,注视着他面上的表情变化。
“欣斓?!”韩嵩脱口而出,眼中迅速聚合了一抹冷冽,满脑子都是见过她的一些画面,不自觉地又摸了一下被她咬破的嘴唇。
“那女人到底哪里好,竟引得王朝两位顶尖人物这般痴迷?等本王哪日有空了,也去会会她。”
“不可!”韩嵩一下子便急了。
楚畅微微眯了一下眼眸,道:“怎地?舍不得?还没到手便护上了?”
韩嵩尴尬一笑:“我只是……”
“行了,别那么着急,本王只是玩笑而已,既然你如此在意她,何不想个法子将她弄出严府?”
“她可是和悦公主看上的人,公主岂会轻易放她离去?”楚畅的提议让他心动了一下。
“不难,这事交予本王便是,不过,本王交给你的事情,你还得上心一些。”
“王爷放心,卑职一定会尽全力。”韩嵩忽然有了一些期待。
……
七月十四早晨,她醒得有点儿晚,起床之时严力已不在床上了,她走到外间,往那房梁上望去,那抹妖艳的红随之飘了下来。
这些日子,这妖孽雷打不动地每夜躺在那上面,她一出现,他便跳下来跟上,对于严力反而关注得不多。
看他那身女装,她有些想要将他扒光的冲动,她没好气地道:“一个大男人,穿成这样,你以为你当真很美?”
“不美吗?”他又是一番搔首弄姿地做作。
“别!再这样,我便要呕吐了!”她做了个掩唇的动作,“劳驾,你还是换回男装吧,我不担心别的,只怕我院中这些血气方刚的雄性,会把持不住。”
“是么?我感觉挺好!”他仍然在那装模作样,见她走远,才紧赶几步追上去,“等等我,你要去哪里?”
“凌霄!我去哪里还需要同你禀报吗?”她头也不回地问。
“当然…不用,你在前边走,我跟着便好。”他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她气极,加快步伐往门外走,“青灵,青灵,去哪儿了?我的洗漱用水呢?”
“少夫人,我在呢。”青灵从门外进来,手中端着铜盆。
“公子呢?”她回到里间一边洗漱,一边问青灵。
“一早跟青云去了香榭苑。”青灵瞟了眼不远处的妖艳男子。
她楞了一瞬,怎么去得这么早?明日便是七月十五了,她不希望有任何变数发生。
“一会儿我要去欣苑,你去准备马车吧。”她放下帕子,对青灵说道。
明日需用的东西,今日必须准备了。
虽然公主知道日期,但是她并不知道具体如何做,若是让她知道是蒸严力,估计会被吓个半死,因此,需要用的锅和蒸笼,只能从外边悄悄送进来。
青灵急忙出去找人准备。
她适当用了些早点,便起身往外走,凌霄赶忙扔下蹭来的吃食,跟了上来,她丢给他一个严厉的眼神,凌霄自动退到一丈开外。
到了欣苑,欣梓已迎在门口。
一见面,欣梓便忧心忡忡地向她问起青山的事情,她简要地说了一下始末,又将凌霄和他相互引见了一下,欣梓紧绷的面色才松懈下来。
欣苑已经开始重建,在原来的地基上动工,建筑风格上,她希望依照以前的风貌,所以并没多么繁琐的事情。
第165章()
欣梓以为她现在来欣苑,是操心欣苑重建的事情,因此说道:“大妹,现在已经开始重建了,你用不着每日过来,有哥看着即可。”
“我知道,我今日过来是有事要哥替我办一下。”她点了点头,说罢回头将凌霄赶至远处。
“什么事?你说。”欣梓看了凌霄一眼,很诧异他竟这般听话。
“帮我找一口大锅和一个蒸笼,口沿要这么大,大概四尺以上。”她伸开双臂,比了一个大小。
“这么大?你要这么大的锅做什么?”欣梓吃了一惊。
“你别管,我有急用,我知道你们军营里有。”
她没打算告诉他做什么用,现在是最关键时刻,她必须杜绝一切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险,这就是她为何没有提前准备锅和灶的原因。
欣梓见她不说,便没细问,只是问她什么时候要。
“明日午时前半个时辰之内,必须送到严府,还不能让人看见了。”
“行,明日午时前准时送到。”欣梓点头。
正说着,便有匠人过来问欣梓木料的事情,两人便住了口,等那人走了之后。
两人没在继续方才色话题,而是闲聊起来。
她问欣梓:“哥,在羽林军里很辛苦吧?”
欣梓面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倒不算辛苦,哥昨日升职了。”
“哦?是吗?”看到他满脸的自豪,她也忍不住替他高兴,问道:“升到什么职位了?”
“左卫营副都统!”欣梓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连升四级!?怎么可能?”她惊叹道,“是谁提拔你的?”
远处凌霄面上露出一抹笑意。
“先前不知道,后来吴尚书告知我,是谦王直接提拔的,其实,武职不同于文职,只要有过硬的本事,直接提拔也不是不可以。”
她好像是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一个弃文从武,半道出家的半吊子,能有多大的武功底子?
“他要提拔个人,应该不难吧?”凌霄在不远处,懒洋洋地补了一句。
她回头睨了他一眼,凌霄却眯起美得令人炫目的眸子,妖媚地望着她。
她对这个妖孽,颇有些无奈。
想着不能在外待久了,便与欣梓告辞:“哥,我回去了,我要的东西记得准时送到。”
欣梓会心笑道:“放心吧,哥把你交代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凌霄将她送回严府,便离开了。
她独自回到揽月庭,迈进院门那一刹,便看见楚湘沫黑着脸站在院子正中,她心中咯噔一下,没来由地感觉心中一抽,却不知这一抽为哪般。
楚湘沫一看到她,二话不说,上来便是一记耳光打在她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却并没让她丧失理智,她冷冷地看着楚湘沫,不言不语。
见她没有一点怯弱的样子,甚至还倔强地望着自己,楚湘沫气得更甚,又一耳光扇了过去。
她蹙了一下眉,忽地伸手抓住楚湘沫的手腕,淡淡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楚湘沫猛地抽回手去。
“公主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她冷了双眸,称呼也变了。
楚湘沫将一张纸扔到她脸上,“世人都知道了,唯独我还蒙在鼓里,枉我平日里待你不薄!”
她接住从脸上滑脱的纸张,展开来看,只见上边写着自己与楚昊的种种事情,有自己知道的,也有自己不知道的,更是添油加醋地说他们早就暗通款曲,她冷笑一声,“单凭一封告密信,公主便相信了?”
“你以为,只有这一封信!?我是那么好糊弄的?要不要我将见证人叫过来,与你当面对质?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楚湘沫怒容满面:“那么多事情,前后结合起来一想,不容我不相信!”
她不想辩解,忽然感觉心一下子便冷了。
相处这么几个月,竟然还得不到她的真正信任,出一点儿事,便不分青红皂白地轻易下了结论。
依楚湘沫的性子,日后再相处下去,也不会好过,不管那些事情的真伪,离开严府,已然成为定局。
她依旧淡淡地,问道:“那公主想要怎样?”
“出了那样的事,你以为还能怎样?严府再容不下你了。”楚湘沫面色冷到极致,将一封休书扔到她脚下。
她心中冷笑,连休书都已写好了!一丝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留予她,这还真是楚湘沫的一贯作风。
她弯腰拾起休书,看也未看,便收入了袖袋,冷冷地道:“公主,你大概还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吗?为何还要在这个时候将事情挑破?何不等到明日事情结束之后再说?你就不怕我不管严力,直接离开?”
楚湘沫大笑三声,忽地收声:“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岂能容得了到明日?告诉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委曲求全隐忍到明日,本宫不是那卑鄙龌蹉之人。”
楚湘沫强势地仰起下巴,眯起双眼,又道:“本宫的脾气你应该知道,即便要你离开,你也得将明日的事情办妥了之后,方能离开,别忘了,你欣家还在这王城呢!你敢拿你欣家上下老小同我赌?之前给你修欣苑的银子,不用你还了,便算作给你的报酬!”
“好!你放心,我绝不会用严力的事情要挟于你,我会将明日的事情办妥,再自行离去。”
不管怎么样,楚湘沫也算一个光明磊落之人,以她的做派,自然不会隐忍到明日再发作,其实,她要的就是楚湘沫这句话,让她可以安心做好明日的事情。
“如此甚好!”楚湘沫冷漠地看她一眼,冷哼一声,愤然转身离去。
就在楚湘沫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一行泪从她脸上滚落,不是因为被冤枉,也不是舍不得严府少夫人的名分,只是因为即将失去自己真心接纳过的这个‘家’,还有那个用心守候过的人,她脑海中闪过他无限依赖的眸光,心底便一阵抽痛。
突然回来的凌霄,冷着脸站在在拱门外,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她脸上那滴泪,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烙在了他心上,他拧着眉,看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第166章()
她站了许久,才回到卧房,严力不在,她问默默跟进来的青灵:“公子呢?”
青灵看着她,眼睛一红,没有说话,转身出去,不大一会儿,又回来,身后跟着青禾。
青禾告诉她,公子被公主强行留在了香榭苑,说明日中午送过来。
她苦笑一声,静静地站了片刻,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半夜,她醒了过来,一背的冷汗,她一直在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