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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循着那葱白手指看过去,方少灼正矮矮地低着头,生怕别人看到了他表情。
kelly识趣地下了车,关了车门,站在外头左观右看,俨如给一对偷『摸』幽会的小情人望风。
车内,方少灼终于稍稍抬头,但也不看白楚的眼睛,声音细若蚊蝇:“我早上说的话,还记得吧?”
他早上说了很多句,现在却又不直接点明哪一句。
但白楚没问,只是深深地看着他。
方少灼心下有些不安,但还是支吾着说了出来:“你……还是负责吧……”
白楚眼眸微动。
……你以为我会像个女人一样要你负责吗?
……你还是负责吧。
倏忽间,白楚眼底里便漾出了馥郁的笑意。
他的手捏捏对方滑嫩的脸颊,然后又屈起根手指抬起了这人的下巴,倾身过去,轻轻一吻印在方少灼光洁的额上。
怎么会这么可爱。
白楚低声笑着,声音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好的,我负责。”
话若轻羽,轻柔撩过紧绷的心池,泛起阵阵波纹,便再也无法静止。
……
方少灼不舍看着白楚渐渐消失在机场的人海中,才让秘书关上车门。
白楚是个好人,很好的人。他终于答应了自己的一切要求,本该是终偿所愿的满足,可是心底还在压着一丝的悲哀,在时刻提醒着方少灼。
那是因为白楚只想活得清白,不愿欠了自己。
只要想到这里,那一丝便能缠成万绪纠结,让人不堪其扰。方少灼再也撑不住,眼皮颤抖着垂下,终于沉入黑『色』梦乡。
此时此刻,坐在vip休息室候机的白楚,心神也未归位。
才分开不过片刻,就总想拿出手机问一问,听一听,看一看,打给kelly让她转述一下那人现在的情况,都是好的。
怎么会这样?
不错,从始至终,方少灼在自己的记忆里便总是有那么一个位置。只是白楚以前总要刻意避开,忽略,忘记。现在却是任这人的一喜一怒充盈脑海了。
白楚捂着嘴角无奈地笑了一声,又问了一遍自己,怎么就这样了?
熊明明在一旁望着外面呼啸而起的飞机,透过玻璃的反光看到自家小boss不知为何在那自顾自地笑,心中长叹一声:果然变傻了,古人诚不欺我也。
休息室的不远处,有为贵宾客户专用的洗手间。白楚冷不丁察觉到刚从那边走出来的一个身影,像是冥冥中的指引。
只消一眼,白楚便从位子上站起来,直直朝着才出现的那人走去。
白楚走得快,几步便与人面对面站着,拦住了对方去路。
那人一惊,有些慌张,但到底是镇定下来,嘴角扯出个客气十足的笑容:
“好巧啊,我们在这里也能遇见。”
第32章()
白楚扣着他的喉咙; 直接将人摁在墙壁上,冷眼看着在自己手中挣扎的男人。
这是白楚重生以来,情绪最为激烈的一次。
温吞久了; 久到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骨子里也有狠厉的獠牙。
他没有证据证明一切就是眼前这人所为。但是这样的作风; 这样卑鄙阴毒的手段,对于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次的白楚而言——除了季泽,不做他人想。
季泽最万万不应该的; 是几次三番把爪牙伸及到方少灼那里。
“唔……你……救……”
他把季泽的喉咙扣得死紧; 却又不至于让他完全不能呼吸。不过有那么一瞬间; 他还真的就想,直接这么扣下去。
见呼救无望,季泽竟还在呼吸困难的情况下,对着白楚讥笑起来:“昨晚上…的; 最佳男配……今天就要在、机场打人吗?”季泽后脑袋在刚刚那一下猛磕在了后墙上; 发出咚的一声; 可是他也不喊疼,盯着白楚的眼神目眦欲裂。
保安这时赶了过来将人拉开,熊明明和季泽的助理,还有些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迅速围拢了过来。
熊明明用力拉住白楚往后扯; 可是他将近200斤的一大胚; 竟然扳不动白楚这一个身形看似瘦窄的小伙子。
季泽被放下来后弯腰咳嗽了一阵; 被他助理拍着背递着水; 他却不耐烦的甩手挥开。撑着一张呼吸不畅而通红的脸走过来; 越走近他那脸上的笑容便愈加刺眼。最后,在依然是满身煞气的白楚面前停下。
他们两人此时挨得极近。季泽伸出一根手指,不怕死的微微拨开白楚的衣领,含着促狭笑意的双眼还故意凑近地看了看,又在白楚要动手前马上退到安全距离。
季泽故作惊奇的挑眉冷笑,只是声音嘶哑得厉害:“啧啧,白楚大明星,昨晚上玩得够激烈的呀。脖子这块儿,可得遮严实点儿。”
他这声不大不小,恰好让现在好奇围观的路人都能听到。
虽然人数不多,但传播的力量是可怕的。熊明明在一旁急得焦头烂额,边驱散还想拍照录像的吃瓜群众,边赶紧打电话给余柔。
白楚不为所动,冷漠地看着季泽自说自话。
他不笑的时候,便自带着一种令人难以靠近的孤高气场,巍峨如山,冰寒若海。季泽最是讨厌他这样,这样一幅自以为是清高的样子。
就听白楚沉声道:“季泽,曹总的床是不是太舒服了?舒服得让你忘乎所以了?”
白楚的声音越冷,那轻蔑的讽刺感便更浓。季泽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青白,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张扬的模样,他望着白楚的目光中带上了阴狠,语声压低,“不过你又牛气什么?你不照样也是靠着这张脸,才爬上了方总的床!”
听他说完,白楚的拳头蓦然捏紧,察觉到了这一点的季泽于是笑得更加畅快:“怎么?又要动手了?还是对我这个曾经的好兄弟?今天的新闻头条可要精彩了。”
“不过,你也别以为傍上方总就能高枕无忧了。”季泽凑近到白楚的脸颊边,似乎是好心的作为过来人给他忠告般,颇有些语重心长,“我就是前车之鉴,现在不也只能夹着尾巴,从公司出走另谋生路?”
白楚心神一动,疑『惑』对上季泽看好戏似的双眼。
“怎么?你忘了?”季泽开心极了,呵呵的笑声从虚掩着嘴的指缝中透出,“就是当初在ktv你先走的那一晚啊!*想来,我也是曾和方总共度春宵的人了,这算不算获得了圈内的颜值认证?”
白楚的脑子像是‘嗡’的一声,一下子止住了思考。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他控制自我情绪的能力可谓极致,寻常不会被轻易动摇。
如果没有牵涉到方少灼的话。
或者在昨晚以前,他都不会因为方少灼曾经的风流韵事而多在意半分。
如今……也就有半分而已。白楚告诉自己。
他忽而对季泽笑了,嘴角轻轻往上一勾,就是十足的嘲讽意味。
季泽甚至被这一笑而晃了神,就听他道:
“有时候我真好奇,我到底是哪一点让你这样恨我。但是,也无所谓。”白楚从熊明明那儿抽来几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方才握住季泽脖颈的那只手,“我还挺珍惜现在的这条命。不会,也不想为了你这条阴沟里的虫子,而堵上的我的前程。”
他的眼神专注着将手擦净,从手掌到每一根手指。他说话也不疾不徐,听着刻毒,却又充满了漫不经心。
完了白楚把纸巾『揉』成一团,轻轻一抛,正中季泽身后不远的垃圾桶内,干净利落。
他把手扬了扬,那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是手控者最爱的那一类手。白楚的声音依然冷冷清清的,“我说过吧,我有点洁癖。”
季泽早在被骂成‘虫子’那句时已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认识白楚这么多年,还从没听到白楚嘴里说过一句重话恶语。那洁癖两字,更是如一座羞辱的大山压下来,比破口大骂更让他脸『色』难堪。
这时,众人的头顶上响起了机场内的广播,提醒大家可以排队登机。
季泽已经被气得面红脖粗,气喘如牛,眼睛死死盯着白楚,已经完全听不见那广播的声音。
白楚招呼着熊明明走人,最后瞥了一眼还在原地不动怒火中烧的那人。
“别急。新仇旧恨,都会和你慢慢算的。”
他话说得极轻,季泽却偏从中听出了狠意。心中一凛,旧恨?指的是……曹总那次?还是当初ep和mv的事……?
难道他都知道了?!
可白楚如今和方少灼混在了一起,动动手调查到当初的事也并不是多稀奇的事,季泽只能庆幸提前退出灼华是自己明智的选择。
季泽是今早才知道昨晚最后,是方少灼与白楚在一起。而刚才白楚竟能发出如此大的怒火,看来是终于尝到了屈居人下的滋味?想到这里,季泽的心情才总算好转一些,『揉』着脖子阴恻恻地笑起来。
三万英尺的高空之上,云层如海,气流平稳,距离飞机降落还有几个小时,白楚没有一丝睡意。
不止是之前季泽的话,白楚还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昨晚被致幻剂拖入幻境中的感受。
视觉、听觉、知觉都不由自己控制,脑海里满斥着寒冷,与恐惧,如身处炼狱。那种感觉,他一辈子也不想再去体验。
再后来,他看到的,是方少灼的脸。清清楚楚。
仿佛幻觉中的人物与现实重合,真实得无与伦比,就如同一道救赎的光照耀进来。之后,他还看到……
还看到了什么?白楚忘记了。
那消失在记忆深处的片段如骨鲠在喉,像是一枚危险的定/时/炸/弹,令白楚罕见的坐立难安。
就在这样的焦虑中,他到达了目的地。一下飞机,白楚便接到了余柔的电话。
“你和季泽在机场是怎么回事?”一接起便是劈头盖脸的问来。
“私人恩怨。”白楚答得言简意赅。
余柔有点抓狂,“四个字就想打发我?网上已经有人在议论了。你才刚拿下大奖,不能就惹上负/面/新/闻。”
“我知道。你不用急,我们需要后发制人。”
余柔疑『惑』:“什么?”
白楚缓缓道:“季泽的经纪人何宇虽然擅长买水军引导舆论,但他才刚刚脱离灼华自立门户,再厚的靠山,他也没胆子现在就敢和老东家对着干。至少在外界看来,我此刻就是代表着他的老东家:灼华娱乐。而季泽,就代表着何宇。”
白楚说着,嘴角微微勾起些弧度:“所以,我们要等,等他们先出声示弱,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等待我们接下来的回应。”
余柔被他说得大脑都慢了半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沉声说:“我知道了。”
聪明人便是好说话的。白楚轻笑,准备挂断电话。
余柔却又道:“白楚你啊,”电话那头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叹息,“看来我还要再琢磨琢磨你的个『性』才行。”
“余柔姐过奖了。”最后在轻松的氛围中,两人结束了通话。
果不其然,下午季泽那边就迅速向灼华娱乐来示弱通气,表示只要今天的事最终大家能齐心解决,那么旗下艺人最近的合同官司好商好量,一定会做出合理让步等等。
之后,发出的通稿便为这次的事件给出了解释,当然这个解释也是需要见仁见智的。
何宇那边说,两人当时在机场其实是在排练演戏而已,给众人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季泽接下来接演的剧本会有类似的对峙情节,于是就在机场休息室和好兄弟白楚即兴排演起来。工作室还为对公众造成的不良影响道歉,并感谢白楚的临时发挥,仗义合演。
而灼华这边则姿态端得十足,很久后才回应,内容也只是云淡风轻的接受了对方的这番道谢,再三言两语转了话题,宣传起了白楚的新戏。
即使还有人半信半疑,或是咬定曾经的‘白泽组合’已成陌路,反目成仇,令许多两人的共同粉丝因此心碎难过。但这一场硝烟,已经在两家公司的大手下,如此消弭于无形。
白楚早就知最后的发展会走向何处,于是在与余柔通完话后便不再过问任何,直接一心向片场赶去。
《意外拍档》的片场最近转战到了荒郊野岭地区,这里环境条件比较艰苦,从机场又颠簸了两个小时路途摆出他们才终于到达。
熊明明被这一路的坑坑洼洼颠得脸『色』惨白,下了车便找地方吐去了。而白楚一走出来,没有看到其他工作人员,却是先见到了宋慕洋。
“你怎么在这里?”白楚问。
宋慕洋笑道:“来接你啊。”
白楚并不想与他玩笑,准备略过他去和导演打声招呼。宋慕洋却一个闪身,又跳到了白楚面前,新奇着道:“楚哥,昨天我听了你唱的《不死鸟》,真好听,你能再唱给我听吗?”
第33章()
——我听了你唱的《边线》; 真好听,你能再唱给我听吗?
——不行。
一切是从这里开始。
回忆如蝴蝶翅膀扇动; 抖落一地的是璀璨还是斑驳?那都是曾经种下的因果。
这一世见到宋慕洋之后,白楚才终于忆起自己的一段过往。
他居然差点就让自己给忘了,从最初到最后; 从与方少灼的相遇; 再到方少灼的死亡。
竟就此成了他心头的一道魔障。在他被拖入无觉无控的幻境中时,在酒店走廊看到方少灼的那张脸后; 也再次唤醒出这埋藏在最深底里的回忆。
时间沙漏里破裂的画面被拾捡而起; 记忆的丝线相互缠连,抽丝剥茧; 面与线的结合终于串成戏幕,如走马灯穿梭不停。
白楚潜意识下最想刻意想忘却的、也最无法逃离的; 终归要他自己亲手揭开。
白楚。
方少灼。
宋慕洋。
上一世里; 他们三人,应该说白楚与另外两人,本不该会有任何交集。因为那时的他只是剧组里一个小小的场工; 帮忙给人搬点东西; 买点盒饭; 拿点小钱; 熬熬日子。
没人能认出,他是曾经那个白楚。
他留起了阴沉的长发; 为了遮住脸上丑陋的疤痕。没有什么人愿与他亲近; 他也关闭心门; 不曾与谁有过交流。他仿佛剧组里的一处鬼魅,所过之处都是阴风阵阵,连经常朝他发号施令的制片主任,对他也尽是嫌弃的脸『色』。
可是这个时候,圈中炙手可热的当红炸子鸡,宋慕洋,竟然主动上前和他说话:“你是白楚?那个唱《楚汉》的歌手,白楚?”
白楚因此身形一顿,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如今这样境况下的他,要该怎么说?
只是宋慕洋也没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他继续说:“你刚出道那会儿我好喜欢你!对了,昨天晚上,你自弹自唱的那首歌是什么啊?”
白楚长长刘海下的眼睛细细看着此人,知道那笑容是半真半伪,眉眼也是造作。心叹这次电影的男主角演技太不过关,然而他也无权置喙什么。
毕竟他只是个不值得由这样的明星瞧上一眼的小角『色』而已。
“《边线》。”白楚说。
见他答得敷衍,宋慕洋竟也没有多生气,又接着问:“是你自己写的吗?”
白楚沉默了会儿,终归点头。
那是他给哥哥白深写的歌,昨天才刚刚作成。
两天前,白深病逝。
白楚去了他哥生前最爱去的海边,坐在那里,被海风吹了一整天,也没看出来白深爱着这里的什么。
他现在的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