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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傅清低低的说道。
傅容月点了点头,将头搁在他的膝盖上:“我知道的,大哥,你对我好我都知道。所以,答应我,不要再在京都逗留了。”
“为什么?”傅清的身躯一颤,语音及不可查的抖了一抖。
傅容月抿唇道:“大哥没有官职,留在京都对形势没有任何帮助,将来若有变故,反而会受到侯爷的牵连。宁元凯的女儿即将奉旨北上,你不如随她前去西北军中历练,大哥武功不弱,必定能在西北军中立功,再加上侯爷从中周旋,陛下又一心要制衡南宫越,让大哥领个职位分了南宫越的权责多半不是难事。这样一来,就算将来忠肃侯府岌岌可危,大哥亦可凭借军功保得平安,程姨和四妹妹也会因大哥的缘故得以保全。再往好的地方想,大哥若真能立下功劳,陛下要动忠肃侯府,必定投鼠忌器,最多、最多诛杀主谋,绝不至于牵连傅氏一族。”
傅清愣愣的听着她头头是道的分析起局势来,已然多了一条生路,不免心神一震:“如此当真能保得傅氏平安?”
“嗯。”傅容月道:“大哥,一时的分别是为了将来更长久的相聚,你千万要以大局为重,到了军中后,不要过问京都形势,更不要多加打听。”
“好。”良久,才听见傅清坚定的回应。
傅容月见他总算是能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不免欣慰,直起身来吩咐梅琳打水进来,她亲自拎干了手绢为傅清擦脸,一边做这些一边说:“大哥擦擦脸再回去,不要让程姨看出你心神不属来,免得她为你担心。”
傅清点了点头,任由她帮着整理了衣衫,这才转身去了主院。
傅清走后,傅容月便将今日这一身换了下来,穿上程氏为她准备的常服。她尚且还有事情要办,心念一转,人已出现在了魏明玺的书房里。
魏明玺仿佛早就在等着她,见她乍然出现在书房,仍不免吃了一惊。
这一次不同上次,魏明玺可是眼也不眨的看着书房的每个角落,把她出现的过程看得清楚明白。他心中疑惑,对傅容月的来历更多了几分怀疑,他蹙起眉头,不禁想起了关于高祖和元后的一个传说
传说中,元后曾历经一次生死劫,幸亏得了仙人的帮助,才死而复生。
莫非,这世上真有仙人?
傅容月也没想到他竟一直等在这里,对自己的出现顿时无从解释。好在魏明玺似乎并不打算深究,很快就开了口:“今日及笄,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为何不来?”傅容月抿唇一笑,扬了扬手里的几本书:“这几本我都看完了,得换些。”
魏明玺便站起来,亲自走到她身边,将她手中的书本放到书架上,又挑了一些书本出来放在她手边。做完了这些,他才坐到傅容月对面,看了看她,又说:“你有心事。”
“我今日已说服我大哥前往西北军中。”傅容月并不打算瞒他,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没有提前跟你商量,你会不会生气?”
魏明玺摇了摇头,又道:“我看你并不是为了这件事烦恼。”
她素来有主意,就算他不同意也一定会把人弄走,哪里会为了这种事烦恼。
傅容月被他点破,顿时陷入一阵沉默。她今日心情不好也未必全是为了傅清的事情,更多的是想起了前世的种种,前世及笄礼上,她被傅容芩狠狠羞辱的事情依然历历在目。故而今日她的心神大多都放在傅容芩身上,没有错过傅容芩算计的眼神。
她总觉得不安,傅容芩每每出现那样的神色,定是有了新的招数,不得不防。
可是这一次,傅容芩明显学乖了,竟一丝痕迹也不露。
魏明玺也不说话,只等着她开口。
好一会儿,才听傅容月说道:“我那位大姐想来你也是见过的,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蛇蝎美人。”出乎意料,魏明玺竟只说了四个字。
倒是恰到好处。
傅容月想起傅容芩,可不就是这样的吗?她就笑了出来:“她容不下我,正如我容不下她,今日我如此出风头,你觉得我那位大姐会如何报复?”
魏明玺看了她一眼,略一思索,便道:“今日你收到的贺礼中,可有特别贵重的?”
“有。”傅容月在脑中过了一遍礼单,很快就知道了:“贺礼里有一份是南宫泽送的,说是由陛下题字并加盖过玉玺的字画,我已让梅琳仔细收起来。”
“光是仔细收起来怕是不够的。”魏明玺淡淡的说:“一旦那字画出了任何事,再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你多半是要担负对陛下不满的罪责。就算陛下开恩不予你计较,心中多少是存了芥蒂,于你以后不利。退一万步讲,陛下那里没有发作,南宫家呢?南宫泽素来代表南宫家的立场,他主动示好,你却将这礼物毁了,南宫家再不记仇也会多少揣测几分你的心思。”
傅容月浑身一震,再也坐不住,拿了魏明玺的书转瞬回了潇湘院。
如今这镯子她用起来是越发纯属了,很快,她便将南宫泽送的字画收到了镯子里,另外挑了一些贵重的也一并收了起来。刚做完这些,便见绿萝走了进来,福了福身,低声道:“小姐,京都变天了。”
第77章明春阴谋,明钰为钩()
“出了什么事?”傅容月被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点反应不过来。
绿萝道:“小姐可还记得魏明春被禁足在府思过?”
“恩。”傅容月点了点头,魏明春被禁足也不过十天,她怎么可能忘记?再怎么说,魏明春的事情也是她翻出来的!
绿萝抿唇一笑:“要说这个魏明春,看似天之骄子一腔孤傲,其实就是个纸老虎。自从被陛下责令禁闭思过后,就整日里颓废荒淫。奴婢刚刚得到线报,近来,魏明春跟七王走得很近,似乎正在谋划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当真?”傅容月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绿萝嘴里的七王乃是陛下的兄弟,先帝在时,受封为沂南王,遥领荆襄,本是一位很得先帝喜欢的皇子,可是后来先帝册封了当今陛下为储君后,七王心有不甘,竟举兵意图逼宫谋反。当年若非梅向荣带着京畿九门禁军拼死抵抗,只怕历史已然被改写。先帝也是受了这件事的刺激才一病不起。
七王谋逆本该判处死罪,可先帝一病不起,刑罚便迟迟没有下发,只剥夺了他的兵权,褫夺封号,软禁天牢等候发落。
七王之母乃是皇后,七王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皇后自觉有罪,脱簪跪于先帝榻前请先帝赐死;皇后母家亦集体辞官,从此隐出朝堂。先帝与皇后夫妻情深,总归是心软,又知如此一来七王再无能力兴风作浪,这才免了他的死罪,流放黔州。及之后来,先帝撒手人寰,寿帝继位后大赦天下,七王本不在赦免之列,可寿帝只剩两个兄弟存活于世,更是心软,便将七王从黔州放了回来。
七王犯的是谋逆的大罪,流放回来已是恩典,回京后并未回复王室的封号,寿帝在京都赐给他一座宅子,过的是庶人的生活,只不过权贵里还有人认得他,私下里仍以他的排名称为七王罢了。
这样敏感的一个人,魏明春竟跟他走得近,若说他没有半点野心,谁信?
绿萝道:“我们已派人多日蹲守在魏明春的府邸,跟着魏明春,七王行事低调,可确然是他,绝不会看错。”
傅容月复又坐下,心念百转,问明了魏明春和七王见面的时间地点,很快就有了主意:“绿萝,上次我从陵王手里得到的魏明春府邸的地图你还收着吧?”
“是。”绿萝应了声:“小姐是有打算了吗?”
“我记得,魏明春的府邸里有一间密室,你找个可靠机灵的人去查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如果里面真有魏明春谋反的证据,那他就用不着我们操心了。”傅容月一字一句说:“这一回,我看柳家还怎么救得了他!”
绿萝默然片刻,见她没有别的吩咐,这才躬身退下。
傅容月独自一人在屋子里坐了好一会儿,想到京都就要到来的血雨腥风,重生以来一直郁结的心才有所纾解。不过,她的心很快又被一抹阴云遮住,越发喘不过气来。
谋反,又是谋反
这京都的风雨从来就没停过,可笑她前世是多么天真,竟以为自己是生活在和平美满中。一旦魏明春的罪名成立,又有多少人头要落地了。她闭了闭眼睛,耳边不知为何乍然想起凄厉的求救声,一声比一声更刺痛人心,仿佛是前世梅家绝望之中的呼救,又似乎是魏明春府邸里发出的凄凉挽歌。
她的指甲慢慢掐进了窗柩,掐出几个印痕来,好半晌,她才慢慢松开。
罢了,既已开头,便再无退路!
她转了转眼珠,脑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顿时露出了笑意。
是啊,有些事情她不能做,但有个人绝对可以!
魏明钰从傅家回来后多少有些闷闷不乐,连平日里必读的书也没什么兴趣看,蔫蔫的躺在书房的软塌上。想起傅容月,他不由感到一阵气馁。这个乡下丫头可真是一点不好糊弄,远了吧,连面儿也碰不上,近了,又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他对京都的千金小姐们素来有招,唯独对傅容月感到束手无策。
她好像总是在小心防备着,又似乎全无戒心,怎么接近都显得刻意。
正想着这些,忽听管家在书房外通报:“殿下,忠肃侯府的二小姐送上拜帖。”
“谁?”魏明钰一愣,等明白过来忙坐起身子,有些不敢相信。
管家恭恭敬敬的说:“她说她是忠肃侯府的二小姐,承蒙殿下今日盛情,特来谢礼。”
“人呢?”魏明钰狂喜的站了起来,一边穿鞋一边奔了出来。
管家对他这样的失态显得略略有些诧异,仍是一字一句答:“傅小姐在门口,奴才这就请她进来。”
“糊涂,怎么能让她在外等着?快去将人请到正厅来。”魏明钰忍不住斥责,忽然,他又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将管家叫住了:“不,别去请,你去告诉傅小姐,我换身衣服就来。”
刚刚在软塌上那般乱滚,衣衫早已凌乱,这副模样去见傅容月多少有些不妥。魏明玺虽然深有残疾,可魏明玺一贯对自己的容貌、穿着颇多在意,任何场合也不会有一丝不整洁,他在容貌上本就比不上魏明玺,可不能在别的地方被他比了下去。
魏明玺快步回房,很快换了一身青布软衣出来,傅容月果真一直等在门口,管家陪着说话,等他过来忙让到一边。
傅容月福了福身,魏明玺忙不迭的回礼,笑道:“今日是傅小姐及笄,怎的还有空闲出来?”
“承蒙殿下赠送厚礼,容月感激不尽,因而前来拜谢。”傅容月抿唇一笑,眉眼弯弯十分天真。她脸上的胎记让梅琳修饰过了,痕迹比以往还要淡了好几分,抬眼之间,竟有一种颠倒众生的魅惑。
魏明钰的一颗心禁不住砰然跳动,以往觉得傅容芩很美,可今日一比,才知傅容芩的美丽太庸俗,傅容月若没了那胎记,真真是人间绝色。
这个女孩,他一定要得到!
魏明钰想着,脸上也绽放出自己一贯温文尔雅的迷人笑容:“小姐是女眷,拜帖前来,在下本该邀小姐入内一叙。可一来在下尚未娶妻纳妾,小姐又已定为在下的弟妹,为了避嫌,只得委屈小姐陪我在前厅说话啦。”
“哪里谈得上委屈”傅容月的声音低低的,眼睛亮亮的:“殿下肯见容月,容月心中已十分高兴。”
这样的神情魏明钰在京都女子脸上见过无数次,心中雪亮,不免有些高兴,忙邀请她进了前厅。
“小姐对那琴可还满意?”一进前厅,魏明钰便微微一笑,柔声问道。
傅容月微微垂下眼眸,一瞬间,从脸颊到脖子都红了,她细声细气的说:“多谢殿下费心了。如果殿下不嫌弃,可以叫我容月叫小姐太客气了。”
“容月。”魏明钰巴不得她开口,忙顺着台阶就下。
今日傅容月的改变太明显了,魏明钰暗暗欣喜,看来那把绿绮还是送对了!
傅容月只当做不知,全然一副小女儿的模样,低声说:“殿下有所不知,家母在世的时候就十分喜欢音律,故而教容月自幼学习弹琴。家母最喜欢的琴一把是高祖送给元后的冰弦,一把便是这绿绮。家母在的时候总说,司马相如一曲诉相思,纵然后来有始无终,但想来司马相如用绿绮的那一刻付出的心是真的,世上最难求的就是这真心二字。”
“容月想求什么样的真心?”魏明钰的心一跳,含笑问道。
傅容月看了他一眼,好半天才说:“自然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相信九弟一定能做到。”魏明钰低声说着,暗暗偷窥傅容月的神色。
傅容月脸上果真露出一丝惆怅,她叹了口气,一脸欲言又止,过一会儿才说:“陵王殿下自然是很好的,只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抬起眼来,一双俏目泪光盈盈复杂的看着魏明钰。忽而站起身来,捂住嘴巴起身就跑了出去。
魏明钰一愣,随即涌起狂喜之色,起身追赶。
傅容月脚步好快,很快就冲出了府门,她却没有坐马车,而是顺着街道快步跑了出去。此时已是日暮西沉,傅容月从魏明钰的府邸冲了出去,捡着偏僻的街道跑,不一会儿就跑到了一处巷子里。她放缓了脚步,终于让魏明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魏明钰稍稍用力,将她扯了个回身,此时傅容月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怎么了?”她长长的睫毛上晶莹剔透,让魏明钰的心也跟着那长睫毛颤啊颤。
他在宫中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可唯有这样野性又不缺羞涩、桀骜不驯又能低眉顺眼的没遇到。不知不觉中,魏明钰自己都没发现,他离要利用傅容月的心越来越远,反而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傅容月只是摇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殿下,是否没有娘的孩子都要受人欺负?”
“谁欺负了你,你告诉我!”魏明钰被她的信任冲击得头脑一热,冲口而出。
傅容月定定的看了他片刻:“殿下,容月本不该在这里的。要不是她们容月根本不会在这里的咦,那不是大殿下吗?”说话间,她不经意的转开目光,随即又快速的转过了头,一脸愕然连哭都忘记了。
第78章环环相扣,再起波澜()
魏明钰本在全神贯注的听她说话,傅容月突然之间转移了话题,他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被她转了开去。他顺着傅容月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前方巷子的尽头,一个高个男子正站在一栋小院门前张望。
隔得远,可那人的面容和气质都透着不同寻常,一眼就叫人认了出来,果真是魏明春。
魏明钰和傅容月站的地方是在转角,两人看得见魏明春,魏明春却看不见他们,自顾自的进了院子里。
傅容月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哭泣也忘了,仓皇无措的看着魏明钰,低声说道:“那是大皇子,对吧?我没有看错吧?”
“是皇兄。”魏明钰点了点头,将她拖进了更深的一侧,才蹙起眉头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已经偏僻,若非傅容月胡乱跑,他也不会走到这里来,撞见了这样的一幕:“等等,咱们别走,我瞧皇兄或许是有事。”
傅容月垂下眼眸,顺从的应了一声。
魏明钰紧紧拽着她的衣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