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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知道，难不成我知道？”季蒙愈发觉得好奇； “难不成你喂它吃了激素？”
林仁气急。“我喂你吃了激素！”
“啊！我好像明白了！”状似恍然大悟，季蒙一拍脑袋； 似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怪不得我一直想不明白； 你不让七月继续直播我也理解； 毕竟小姑娘家可能承受不了网络上的舆论风『潮』。可我却一直都不理解您老为什么不让一条鱼直播。”
言至此处； 他忽的嘿嘿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胸有成竹； 还带着种欠扁的感觉。
“是不是垂涎鱼肉许久； 特意养肥的？”
“去！”林仁推来季蒙； 一把抢过铁盆。
自他进门到现在，林仁始终都在忍耐。
不是不想同他好好解释，而是林仁之前也的确曾不止一次的提醒过，让他不要擅自使用自己的微博发一些未经过自己同意的事情。
比如这次，七月在直播后头晕，身体不舒服。虽然姑娘说自己并无大碍，可如果真的出了问题，那又该如何？
在生活中可以是朋友，但一旦涉及到直播，季蒙还是应该尊重他的意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去的处理方式太过于轻巧，才导致自己这个助理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林仁这次也是真的想要认真处理这个问题，却没想到中间『插』来这么个意外。
见闷声不吭的闷葫芦总算出了声，季蒙笑道：“林主播可算是开了口！有话直说不好吗？”
苦于怎样开口更合适的林仁被他这么一激，便也不再去想什么委婉的说法。
他回过身，义正言辞道：“如果再被我知道你擅自用我的微博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那就辞退，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总算是吐出了这句话，林仁皱着眉头，也不去理会季蒙是什么样的反应，只抱着七月回到了客厅。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讲合不合适。
但他知道，如果不讲清楚，日后肯定会有更加不合适的事情发生。
七月虽然目睹了整个过程，但也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她知道，老板之所以吞吞吐吐，只是因为不想因为直播上的事情伤到两个人这么多年的友谊。可如果不说，他也确实忍受不了助理随意借号发微博的习惯。
人类的情绪果然复杂。
“我是说让你回去，没让你躲到厨房里啊？还躲到洗菜盆里去了”少年哭笑不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责怪。“如果不是季蒙一向喜欢大惊小怪，又看你眼熟，才犹豫了一会儿。若是换做哪个不懂事的，说不定还真能把你炖了。”
最后一句话尾音刚落，便见鱼尾末端极为轻微急促的抖动数下。
仿佛受到什么不小的惊吓，锦鲤吐了个泡泡，瑟瑟发抖，准备躲回水底。
“你也不用这么害怕。”林仁无奈一笑，『摸』了『摸』她脊背，“只要老板在，七月就不会被别的人类欺负。你可是我的员工。”
他理所当然道，眼底含着温柔笑意。
颤抖不已的尾巴倒是逐渐安静了下来，可胸腔里的一颗心却又开始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七月以前只是喜欢老板的眼睛，并且十分依赖他眼眸里的那种莫名柔和，是她在诸多人类身上都未曾见到过的。可今天，当她再次同老板对视时，少年眼底的眸『色』却似乎变了一些，变得能让她为之悸动。
不再只是一味的追求，却是多了几分闪躲。
鱼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种情感，因为少年的不加掩饰，在对视时的目光里才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这种情感直接而炙热，引起她心中悸动。
她却也不反感，欲拒还迎
正默默注视她的林仁自然不知晓，自己一个目光，就能让这条看似头脑发达的锦鲤浮想联翩这么久。
直到季蒙来到客厅。
“我这可是第一次屈尊做饭，赏个脸。”季蒙端着两个盘子，不慌不忙摆到了餐桌上。“今天的菜应该是没有肉，你也知道，我萝卜买多了。”
他打趣道，脸上表情也同刚才没有太大差别，说话时甚至还带着抹笑。
气氛并未像林仁之前所猜想的那般沉重，相反倒是十分轻松。季蒙放好碗筷后，掏出盒烟。
“抽么？”
“不抽。”林仁皱皱眉头，“你也不许抽，这是在我家。”
季蒙挑了挑眉。“你让我抽这一根，我就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不经过你同意就使用你微博账号。”
莫名其妙的，老板和助理都笑了。
本来在七月看来是相当棘手的一件事情，却被两个人之间如此简单的一番对话轻松解决。事后很久，七月都没能想明白，明明刚开始时老板那么纠结，为什么最后又那么随意的解决了这件事。
阿喵姐说，是季蒙死要面子。
依旧不是十分明白，七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可自从老板让助理抽了那根烟后，七月发现，但凡助理再有什么内容需要发微博，都会事先经过老板的同意。
和老板商量直播的相关事宜时，整个人也变得稳重许多。
他会和老板商量一些新奇的点子，也会顾及到自己和阿喵的感受。甚至有时会主动提出让这一猫一鱼放弃互动，还开玩笑说，只是在直播间里放着，估计技能在无声之中掀起一阵又一阵热『潮』。
虽赶不上他说的那么夸张，但也相差不远。
直播间在蒸蒸日上，锦鲤和阿喵的名气也越传越广。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有人提出要给小锦鲤起个名字。
而在众多名字争奇斗艳，百花齐放时。最后获得点赞数目最多的名字，竟然是七月。
“我觉得网友的这个点子不错啊。”
将自己无意间刷到的这条微博递给了林仁，季蒙沉『吟』片刻后道：“虽然七月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确实，在直播间里还有很大一部分粉丝，是当初因为七月来的。大家多多少少，隐约间都有一种对七月重新回来的期待。”
林仁皱眉，看着手机上的这条微博，突然干咳两声，润了润嗓子。
“我喜欢小锦鲤，但最开始时，却不是因为锦鲤而来。那个小姐姐在直播间里待的时间也许并不长，但留给我的印象却足够深刻。虽然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不过不管她回不回来，我也一直都会在直播间里等着她。和小锦鲤一样，那个小姐姐拥有这世界上最透亮的眼眸，清澈不染尘埃。像是从未涉世，绝不是可以演出来的！再次表白七月小姐姐！也希望小锦鲤继续这个美好的名字。”
强忍酸意读完了这段话，林仁反手就是一个退出。
刚一退出就被季蒙把手机抢了过去，恍若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问：“你是不是太闲？读出来干什么？还声情并茂发音清晰，你练播音呢？”
林仁啊了声，装作一副没有听懂的模样。他总不能说是七月想知道，但又不识字，只能由他亲自念出来给七月听。
身前鱼缸里的锦鲤咕嘟两声，甩了甩尾巴，缓缓浮上水面。
刚浮出水面，就看见面前凑来了一张大脸。
助理眯着眼，用一种慈爱的目光望着自己，一边唤七月七月，一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尚且还浮在水面上的自己。
七月登时浑身『毛』骨悚然，忙不迭的准备回到水底时，却听见头顶啪的一声。
“别碰我家鱼。”老板目光冷然，抿着嘴角。“只是个名字而已，叫什么都一样。”
以为是自己无意间戳到了林仁痛点，毕竟之前七月突然消失，给林仁带来的打击的确不小。季蒙识趣的收了话题，随意翻了翻。
正巧撞进了另外一条微博。
因为热议话题差不多，都是有关萌宠的直播，季蒙自然就多看了几眼。不过这多看的几眼，却被他看出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诶，这个人有点眼熟。”季蒙『揉』了『揉』下巴，皱着眉头细细回忆。
“什么人？”林仁好奇的伸过头看了一眼，看清楚后又挑了下眉尖，讶然道：“噼里啪啦？”
季蒙懵懵看他眼，“你认识？”
“当然认识。”林仁不屑一笑，“我刚刚上榜时，就数他家粉丝蹦的最欢。非说我这萌宠直播出身的，怎么可能跳道榜单第一。还说我肯定是买了假粉之类云云”
说着说着，他忽然抬头，突然记起什么。
“最近的一场直播里，我还见到过他家粉丝。”
经林仁这么一说，季蒙模模糊糊也有了些印象。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对手，只不过当时因为两个人都很忙，也没心情去理会，就暂且把这件事晾到了一边。却没想到，那噼里啪啦的粉丝到现在都还在纠缠。
诶，等等。
季蒙意味深长的一笑，点开了这条微博。
“原来的万能直播，现在也转路线，改做萌宠直播了。”季蒙嗤笑一声，点开了微博底下的那张图片。
第五十五章（）
055
七月裹着雪白『毛』毯； 一动也不动的窝在林仁卧房的沙发上。
老板交代过她； 每次助理来家里的时候； 都要她老老实实呆在卧房里； 半步也不要踏出来。
“阿喵姐，你说； 老板为什么不让我见助理啊？”七月眨了眨眼； 有些疑『惑』。
说实话； 自从上次老板和助理因为微博掌管权的事情闹过一次后； 助理就变了许多； 没有从前那么严肃； 偶尔也会笑一笑。
最起码； 再见到助理时； 自己不会抖着身子； 只想往老板身后缩。
雪白的『毛』毯下闻言鼓出一个不大的球儿，缓缓蠕动。从七月的小腹处开始； 一直移到了『毛』毯边缘。
直到厚重而柔软的『毛』毯里伸出了一个脑袋。
阿喵晃了两下脑袋，头顶上被七月压了好久的几根『毛』便重新立了起来。眯着的双眼像是怕光一样； 四处试探了好久； 才慢慢睁开了眼； 『露』出了其中的湛『色』眼瞳。
她挪出身子； 又用爪子颇为费力的从七月的身子底下拽出了自己的尾巴。缓了好久的劲儿，才重新跳到了七月身上； 用又细又长的尾巴蹭着她细白的胳臂。
“七月； 这是你来人类世界的第几年了？”她『舔』『舔』爪子； 耐心问道。
七月也没移开目光，迅速回答。“第二年！”
“七月，这两年过去了，你觉得你了解人类吗？”
七月仍旧没有移开目光，但却迟疑了许久，半晌后方才开口道：“呃不算了解”
“但我了解老板！”少女忽的看了过来，一双清亮眼瞳里满是自得。“阿喵姐，我在来人类世界以前，父母就已经教过我许多人类世界的道理。我记得，里面似乎就有一条是什么什么在精不在多。”
“所以说，我只了解老板一个人类就好了，在精不在多嘛！”
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七月也愈发自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的时候，却被阿喵姐一爪子下来，把尾巴拍了回去。
“有多了解？！”白猫跳到她腿上，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她，恨恨道：“两年了，你这鱼脑袋还是没有开窍。阿喵姐我给你说过多少次，即便再相信一个人，也不能轻易的把尾巴『露』出来！”
她这一下打得有些重，七月没有防备，痛到惊呼一声。
委屈巴巴的垂下眼，盯着自己迅速变回去的脚尖。七月并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心里暗自嘟囔。
也就是阿喵姐现在还不能自由的在人形和本体两种状态之间自由转换，如果可以，阿喵姐恐怕也早就藏不住，在季大哥面前『露』出来自己的尾巴。
白猫爪子按了两下，目光在她脸上游离一圈儿，见她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以为是这小姑娘知道错了，便晃着尾巴重新趴到了七月的腿上。
二人之间没了声音，屋内一时之间也就变得安静了下来。不由自主，七月和阿喵的注意力开始转移位置。
客厅里传来两个人类并不算很低的讨论声。
“他做就让他做，你担心什么？”
声音青涩，如清清流水。是个标准的少年音，七月耳朵尖不由自主动了一下。
是老板。
“我可没说我担心。就是觉得有点好笑，之前不是还说什么萌宠直播没前途，结果还没等几天就换了风格。”
和刚刚的声音比，这道声音较为低沉，且语气当中情绪丰富。
七月挑了挑眉，推了下自己腿上昏昏欲睡的阿喵姐，“嘿，是季大哥。”
白猫身子一滞，摇了摇尾巴。目光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掠过了紧闭的那扇屋门。像是心思飘忽了般，左扭扭右蹭蹭的。
“去吧去吧，又不是不让你去。季大哥来一次也不容易，你别每次都这么扭扭捏捏的，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了。”七月裹紧了身上的『毛』毯，又用胳臂肘推了推身上的阿喵姐。阿喵也终于睁开了眼，慢吞吞的起身跳到了屋门处。
猫的动作很敏捷，三下五除二，几乎没等发出什么大的声音，便已经安安稳稳的立在了林仁和季蒙身旁的架子上。白猫好奇地伸出个小脑袋，努力想要看清楚林仁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图像。
“前几天已经直播过一次了，据说效果还不错。他的粉丝已经开始拿你和他比较了。”架子下穿西装的男人皱着眉头，手托着下巴，像是面临着什么巨大困难一样，严肃而谨慎。
阿喵神情近乎麻木，看着他在为这件芝麻大小的事情发愁。
“有什么好比的，不是非要说我的直播间是靠买粉丝火的，没什么实力？”
“没错啊。”那男人凑近了些，啧声道：“不过好像还是在比较。说她们家即使是做萌宠直播，也比咱们好上不少。”
蹲在二人头顶上，经这一切听得一清二楚的阿喵不屑白了个眼。以前和季蒙不熟时，以为这是一个正经且只顾工作的无趣人类。熟悉之后，却又发现是个喜欢无中生有，喜欢多管闲事的无趣人类。明明可以放在一边儿看也不看一眼的事情，非要专门告诉林仁，让他也气一气。
依着林仁的脾气，接下来肯定是拍桌叫板表示不服，发个战书一决高下的处理方式。
按照季蒙的套路，也肯定是长叹一声后，耐下『性』子，又天上地下的狂讲道理，讲到林仁没脾气后为止。
识破一切的阿喵得意的扬起尾巴，身子似乎随着心一起，不自觉飘飘然起。
以至于它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底下的架子不知不觉开始出现小幅度的摇晃。
“什么都是她们说，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前是没时间，也懒得和她们争什么第一第二。现在是蹬鼻子上脸，非要分出个你负我胜不可？”
林仁的暴脾气一上来，就算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更何况现在的客厅里只有一只猫，和一个想要灭火却总是在不经意间火上浇油的助理。
“她们是要分出个你胜我负，非要咱们输了，让出这榜单第一的位置，她们可能才如愿以偿。”季蒙猛拍了他下肩膀，诶了一声，“不过你也不用太放心上，这事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咱们的直播间接到了，走了运气上到榜单第一。自然也应该承受榜单第一应该承受的舆论。”
每次都是这样，都把林仁的怒火勾到了喉咙眼儿，却又开始说什么息事宁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之类的话。阿喵愈发觉得他好笑，拱起身子想要换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