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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
“对啊； 这是我尾巴。”
七月眨了眨眼； 笑嘻嘻道：“昨天老板就是因为看到这个才晕过去的； 虽然我事先已经提醒过老板； 但当时； 老板还是。”
“咳”
林仁一手『揉』着太阳『穴』； 紧闭双目； 听七月把具体过程说了一遍后，脸上难免有些挂不住。
七月却只看出他神情怪异； 却并不知道老板为何『露』出这般神情。鱼尾巴还搭在老板腿上蹭来蹭去，眯着眼笑； 很是欢喜。
林仁被她蹭的发痒； 便也忍不住笑了； 随手拍了两下； 本扭来扭去的尾便登时老实了下来，停住不再动。
七月屏住呼吸； 眼见老板把自己尾巴轻轻抬起； 又小心翼翼的放到沙发上。
清晰无比的感受到从老板手心传来的滚烫温度； 像是会传递一般，火辣辣的感觉从尾巴开始向上身飞速弥漫，没多久，七月便觉出自己两颊也跟着一起热的滚烫。
老板说，他要去做饭。
这个时候的七月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在老板家住了这么长时间，她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藏着自己的尾巴，生怕哪天不小心被老板看见，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
结果，不但没有迎来无法弥补的后果，反而收获了意外之喜。
如今，七月完全可以随心所欲，不用担心老板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远离，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暴『露』。
欣喜之余，依稀听见老板说要做饭，便忙不迭点头答应。
可还没等老板走多久，客厅外却又传来一阵叮铃叮铃的门铃声。老板像是做饭做的投入，铃声响了很久，他却仍旧没有去开门。
老板肯定很忙，自己应该为老板分担一些。七月收起尾巴，一瘸一拐的走出屋门。
那阵门铃声愈发急切，七月走得也愈发慌张，踉踉跄跄的迈着步子。
她努力维持了一路的平衡。
却在将要开门的一瞬间，不小心摔倒了。
从小到大活了这么久，七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修为的重要『性』。也幸好她运气一向不错，在因受到惊吓而导致修为失控的时候，没有只『露』出一条鱼尾巴。
而是直接变回了一条鱼。
鱼尾巴扑哧扑哧扑腾的欢，七月内心满是绝望，想要喊老板却又喊不出声，只能任由近在咫尺的门铃响个不停。
万一门外的人就是对老板很重要的那个人，万一那个人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老板
七月不甚大的脑袋里电光闪石般掠过好几个猜想，鱼尾巴摆的更急促。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
七月不再『乱』动，似是蓄力般一动不动，却又在某一瞬间忽的翻身而跃，凭空跳了足足一米高，正巧碰到了门把手。
如此凑巧却又不可思议，她就这样打开了门。
季蒙推门而入的时候，险些踩到门口卧着的七月。
“林仁？”季蒙抬眼扫了圈屋内，却没见到人影，只好先把锦鲤捧进了鱼缸。走进客厅后又一连喊了几声，才把在厨房里做饭的林仁给喊了出来。
“你是在里面做饭呢，还是在里面听歌呢？”季蒙皱眉道：“我敲门你不应，我喊名字你也不应。”
“我没听见啊。”林仁挑了眉，玩笑道：“看来我这厨房的隔音效果不错。”
“诶，主播的心情不错。”瞥见他眼角眉梢尽是欢愉，季蒙嗤了一声，“平日里直播的时候都没见你有这么开心，现在只不过是七月回来了，看你，嘴角都快要挑到天上去了。”
话音刚落，季蒙好像忽的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下林仁的肩膀，“你不是说七月回来了吗？我怎么没看见她？”
他一惊一乍，倒也没吓到林仁。林仁手里刀起刀落，又快又稳，还要分出神回答他的问题。
“七月在屋里，我让她多休息。”
“在屋里？”季蒙一怔，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七月在屋里，林仁在厨房，那谁给自己开的门？
难不成是门把手自己转开的？
灵异事件吧！
季蒙后背猛地冒出冷汗，周遭好似突然刮来一阵冷风，吹得他由内而外，浑身发寒。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季蒙直勾勾盯着正埋头做饭的林仁。
林仁道：“怎么？”
“你和七月都不在客厅，刚刚我进屋也没有看见七月，那是谁给我开的门？”他声音颤抖，仿佛在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巨大恐惧。
埋着头的林仁瞥他一眼，这才意识到有不对的地方。
连忙放下手中菜刀，想也不想便跑回了屋，一推门，却并未如所料那般看见七月。
林仁心急如焚，又几步快跑，寻遍了各个角落，也没能看见七月的影子。
“你真的没见到七月？”林仁转过身子，焦急的抓住了季蒙肩膀，“包括在你进屋之前，都没有见到过七月？”
季蒙看着他发了疯似的模样，一头雾水。此时又被抓住肩头好一顿晃，脑子里更是懵成一团，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林仁是因为什么，便颇不耐烦的挣脱开，道：“我说过，我在见到你之前没有见过七月，你之前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
不论之前林仁有没有认真听他讲话，反正，现在的林仁是的确没有心情继续听他讲下去。想象力丰富的林仁此时已经脑补出阿喵叼走七月的画面。
可怜的锦鲤徒劳而又绝望的耷拉着尾巴
“你急什么？”季蒙有些看不惯现在林仁的样子，活脱脱一副死了谁的模样，看了就让人堵心。“七月又不是孩子，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这还能走丢不成？”
“怎么不能？”
“算了算了，不和你吵。”季蒙摆了摆手，叹了口气，他现在只一心想把话题往别的地方拉，想来想去也没想出还有什么别的话题，随口说了句：“你家锦鲤也是真的不老实，我刚刚进门都差点踩到它，也不知道是怎么从那么远的鱼缸里跳到屋门口的”
身边刮过一阵疾风。眼前林仁又没了踪影。疾风从这处一路刮到鱼缸，鱼缸里的平静水面渐渐起了波澜。
七月被老板吓了一激灵。
一抬眼，却见老板一双眼红的像兔子一样，与自己对视的一瞬间，老板重重松了口气，本就清澈透亮的眼眸此时更是亮光闪烁。
“还好还好。”林仁不自觉抓紧鱼缸边缘，自言自语道：“没丢就好。”
“你是没把它弄丢，你是把七月弄丢了。自打你告诉我七月回来以后，我就没见过她。真的，我现在都要怀疑七月到底有没有回来。”
自打进了林仁家的门，就已经感觉出他的不同寻常。季蒙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他，却也没看出什么。除了面『色』有些差，别的地方都很正常。
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让自己这位昔日至交变成这个模样，竟然如此关心一条鱼。
好奇心如同一只好动的猫一样，趴在自己心头抓个不停，痒得厉害。虽然这问题的确是让人『摸』不到头脑，但他实在是好奇难忍，开口便要问。
却不料自己身前这个人恍若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一般，抱起鱼缸便要往楼上走。既不顾厨房里还没烧好的饭菜，也不管自己这个千里迢迢赶来问候的助理。
也顾不上自己还没来得及吐出的疑『惑』，季蒙上前追了两步，想着怎么也要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给问清楚。
“我说让锦鲤做萌宠直播，这件事你能不能再仔细考虑考虑？”他梗着脖子，目光紧紧跟着头也不回爬楼梯的林仁，“七月这段时间的酬金也该结了，正好结完之后”
“不行。”
鱼缸里的七月睡得正沉，被头顶上老板这一沉声低喝吓得一个激灵。愣在原地足足反应了好几分钟，才回忆起刚刚那道声音，原是自己老板的。
老板似乎很生气
“怎么不行？”季蒙气急道：“你要为直播间的利益考虑啊，换来换去总归不是个办法。既然这条锦鲤比七月热度高，那自然应该用这锦鲤。七月丢了这份工作，也完全可以自己单开一个直播间，也不一定比现在挣得少啊。”
他声音很大，即使林仁此时已经快要走出楼梯，也还是能清晰地听见他从楼下传来的说话声。
林仁听见了，水里的七月自然也听见了。
只不过听得不是很清楚，也不是很能听懂。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助理的话，七月又被老板的话打断了思绪。
“我说的不行，不是你想的那个不行。”林仁语气很冷，说出的话里好像掺着冰，让人不由自主的从心底泛起凉气。
“我的意思是，不单单七月，即便是锦鲤，也不可以继续参加萌宠直播。”
第四十八章（）
048
“这直播间有现在的成绩； 里面少说也有我一半的功劳！怎么现在只你说了算； 我说了就”
“好了！”
林仁二话不说；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突如其来的巨响生生把季蒙惊到脚下一顿。
林仁隔着门辩道：“我还没说你那只猫，你倒跟我算起功劳； 那只猫要是每天只上蹿下跳； 倒也好说。但它偏偏老实的很； 整天一动不动的蹲在鱼缸前盯着我家锦鲤； 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这猫爱吃鱼； 是天『性』嘛！”门外声音近了许多； 想来是自己那不让人省心的助理已经贴到了门上。
林仁冷哼一声； 懒得再回。
门外那人似乎也觉得自己失了理； 不再追着林仁说直播的事情。
屋内屋外瞬时一片安静； 安静到七月都有些不太习惯。
她憋足了气，一口气吐出了串大水泡。水泡破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打破了这阵诡异的平静。
吐了几个泡泡后，七月晃了晃尾巴； 冷静不少。
刚才在门前的一摔； 险些把她身份给摔出来。现在回忆起那时； 七月仍旧心惊胆战； 惊魂未定。
也好在自己运气一直不错，摔出本体后的七月并没有引起季蒙的怀疑。
被捧回水里后； 她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在逐渐痊愈。
鱼是真的离不开水； 从水里吸取了大量能量的七月已经恢复完全。七月松了口气； 心里轻松不少。
刚想要安安稳稳睡一觉，却还是被老板和助理之间的这一番斗嘴吵得没了睡意。
反应过来时，门外倒是没了动静，却听见头顶上的老板叹了口气。老板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坐回床上。
少年眼帘垂下，黑漆漆的眼眸里闪现淡淡忧虑。过了半晌也不肯说话，只默然盯着自己。
七月见他憋的难受，自己也跟着一同难受，心情低落到像是跌入了谷底，甚至连泡泡都吐不出来。
没过多久，七月便憋不住了。
法力还可以再攒，可要是把老板和自己憋坏了，那可得不偿失。
她运作法力，口吐人声。
“老板是在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发愁？是七月的事情让老板感到为难？”七月甩甩尾巴，凑近玻璃，灵动眼眸望着他，恍若会说话一样。
和自己有关，是她从老板和助理之间的谈话当中推理出来的。
林仁先是愣了一愣，神情迟缓片刻。后又似乎想起什么，回过了神，紧接着便对上了鱼缸中锦鲤的目光。
他笑了笑，忧虑顿时少去一半。
“我还以为七月又要像上次一样，在鱼缸里一声不吭的待上好几个月。”林仁心中欣喜，嘴角自然也不自觉勾起笑容，笑容耀眼，融入窗边折『射』而来的温暖阳光，
七月一不小心，又出了神。
见她不再动，林仁便捡了些鱼食扔进鱼缸。
果不其然，上一秒还静若处子的锦鲤，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条件反『射』般猛地蹿上水面，瞬间恢复活力值。
等到吃到嘴里鱼食后，七月才又想起老板刚刚说的话。
“老板不用担心七月，尽管七月只是条锦鲤，也是条修炼成精的锦鲤。想要生老病死也不容易，最起码比人类难得多。”七月侧过身子，骄傲的挺了挺自己的尾巴。
小动作憨厚可爱，十分有趣，林仁忍不住伸出手指，隔着玻璃『摸』了两下。
看起来像是在搔锦鲤的鱼白肚皮，动作轻柔。
“那就好，如果七月还能再省些鱼食的话，便更好了。”
他自然是在开玩笑，挑逗的意思从语气当中溢满而出，分毫不加掩饰。七月自然也听出来了，便用尾巴拍了下玻璃，以示抗议。
“当初说好要包吃包住，老板可不能后悔！”七月道：“大不了，以后七月多多努力直播，给老板赚越来越多的钱。老板有了钱，就不用担心会被七月吃穷，七月还能报答老板。”
真是绝佳好主意！
七月觉得，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脑袋好像真的聪明不少。这么句话说出口，就是三百六十度，完完全全贴上了老板，让他明白自己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离开直播间的。
她以为老板会很感动。
可老板似乎对此无动于衷。
“真的要继续？”林仁皱眉，“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就是七月你的老乡，那个叫吉瑞的小伙子，他”
“嗯，我知道。”面对老板的欲言又止，七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你知道，他就是因为一时疏忽，在直播间里泄『露』了身份，这才会有后来的网络舆论。前段时间，这些舆论还险些把七月你卷进去，说既然是老乡，吉瑞是妖精，那你估计也”
七月啊了声，吐出个泡泡。
“怎么啦？”
她是知道这件事的，之前老板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锦鲤的时候，阿喵姐和她亲眼目睹了吉瑞在直播间里出错的全过程。
七月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是何等担心恐惧，要不是后来阿喵姐告诉自己，吉瑞已经安全回了老家，并无大碍。她可能真的要对直播这件事情产生一定阴影了。
想到这，七月忽然灵光一闪。
老板是在担心这个？
“如果老板是在担心七月会暴『露』身份，那七月更要解释一下。”
从鱼缸里传来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严肃，在鱼缸里一直不肯安生的锦鲤也停了下来。
“如果我害怕暴『露』身份，那么早在之前，我可能就已经离开了这里。但老板，当时我没有离开，就是因为这里还有我所要追求的，我现在还没得到，自然也不会选择离开。”
“在我成精之前，父母就教育过，如果想要做好一件事情，就要不畏艰险，勇且无惧。在人类世界打拼的妖精那么多，能留下来的，哪个会担心自己暴『露』身份？”
如果她瞻前顾后，连坚持都做不到的话，也就可以收拾收拾铺盖卷，回老家找吉瑞了。
林仁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
也许是因为，在自己面前的七月一直都是个百依百顺的小姑娘，他说什么，七月就做什么。仿佛没有什么事情是林仁说出来但她会拒绝的。
因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七月拒绝。
一向没有什么主见的七月，这次却是说的一本正经。
林仁本来决定，不论如何也不会让七月继续参加直播。
本是因为担心七月，林仁才做出这个决定。但，现在看来，按照七月自己的想法，让七月继续工作下去，才是对她最有力的保护。
虽然知道七月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在犹豫。毕竟之前在吉瑞身上发生的事再真实不过，他曾经亲眼目睹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