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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仁越来越担心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林仁摆了摆手，提心吊胆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早知道这样，刚刚就应该跟着七月一起去。
灵歌也在疑『惑』，按理讲，他们的确是应该回来了。
所以这次，灵歌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吉瑞的电话。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铃声
“怎么回事。。。就站在门外，也不进来。。。”
灵歌感觉有些难堪，埋着头从林仁面前走了过去。
准备把门外那只乌龟拽进来，好好问问他在门口待着，不进屋是因为什么。
推开门后，果不其然，门外站着的的确是吉瑞。
只不过，这时的吉瑞浑身是水，鲜绿『色』的t恤已经被水浸透，柔顺的棕『色』短发也沾上了水，贴在他额头上，时不时还会留下几滴水珠。
少年手里还捧着个鱼缸，鱼缸里，还趴着一条很肥很肥的锦鲤
白鹭生『性』喜食鱼，但也不是什么鱼都吃，灵歌看见这条鱼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它从小到大，成精之前，成精之后，都没见过这么肥的锦鲤。
身为一种观赏『性』大于食用行的鱼，能肥成这个样子。
灵歌觉得，这条锦鲤活的很失败。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灵歌伸出头，又打量了几眼他身后，确定没有看见七月的身影后，才又接着问：“七月去哪儿了？刚刚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吗？”
“啊？呃。。。”
吉瑞愣了一愣，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灵歌压下脾气，又问了一遍：“七月呢？”
林仁听见了门外的动静，这时也已经凑了过来，看见灵歌在质问少年，他也没有出声。
只是眼眸里掩不住的担忧关切，心里还怀着很深的愧疚。
自己明知道七月是个有些傻的姑娘，还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
“七月她，她会老家了。”吉瑞咬了咬牙，似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刚刚七月接到电话，说是她家出了很大的事，必须马上回去！”
他也只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说，七月就是自己手里鱼缸中趴着的锦鲤。
谁知道自己这个发小怎么说变就变，吃点鱼食就变回本体了。
变回本体不说，吉瑞本来以为，她还是可以自己再变回来的。
却没想到这条蠢鱼连人形都变不回来了，死活都只能是条晃着尾巴的肥锦鲤。
七月的内心是绝望的
透明鱼缸里，静静伏了很久的锦鲤忽然动了一下，蒲扇般漂亮的大尾巴微微晃动，很快却又安静下来，一动不动。
对于少年这样的解释，林仁是相信的。毕竟他和七月是老乡，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故交，总不至于撒这样的慌来骗自己。
不过有些失望，也是真的。
“那。。。好吧。”林仁勉强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七月一走，我这直播间就少了一大半，如果让粉丝知道直播没有了七月，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不夸张的讲，在线粉丝最起码会少一小半吧。
平时也看过不少七月和林仁的直播，灵歌也知道，林仁所言的确不假。
少年偷偷瞄了眼，见那个人类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也许是为了让自己良心好受一些，他出了一个自认为是绝妙的主意。
“要不，你和我们一样，做萌宠直播吧？”
说着还抬了抬手里的鱼缸，吉瑞道：“就用这条锦鲤，来做萌宠直播。”
第二十六章（）
026
七月的突然离开，打『乱』自己心绪的同时，也打『乱』了原本的所有计划。
本来只是十分单纯的吃顿饭，最后却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七月也不是不回来了，只是暂且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灵歌收起自己试图用翅膀呼走这只蠢龟的冲动，虽然吉瑞是这么解释的，但也只有这个人类，会相信他没头没脑的胡『乱』解释。
这只龟一定捅了什么大娄子。
平静下来后，她试图安慰林仁。
“我看过你们的直播，老粉丝主要还是你那边的，只要你坚持住，等七月回来后，直播就能回复正常轨道了。”
林仁这个直播不能倒，不然之前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费了？
林仁笑了笑，他自然听得出来，这个姑娘是在安慰自己。
他也看得出来，这个姑娘对直播的确很上心。
简单交流了几句之后，林仁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家直播势单力薄，不如两家联手，在很多地方还可以相互帮衬。
换句直接一点的话，就是希望两家能够互蹭热度。
这种事情在直播里也很常见，很多类型差不多的直播，会在自己的直播间里和别的主播互动，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为自己的直播间增加热度。
就比如，在萌宠直播的前十排行榜里，有四个直播间。四个主播都是模样小巧的姑娘，也各自养了一只长得讨喜的喵。
活生生的萌妹养喵系列，单拎出来哪一个，热度都不小。
四人之间再彼此安利，偶尔挑逗两下，整体热度立即蹭蹭的往上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商业胡吹成就人生梦想
灵歌的意思，应该就是让两个主播，在各自的直播间里进行商业互吹。
林仁没有反对，他本来是想和七月商量商量这件事情
但现在七月不在，他忽然就没有了心劲儿，觉得这件事情可有可无，就算把两个直播间绑在一起，自己也并不能为灵歌她们带起多少热度。
灵歌她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真的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被忽视很久的吉瑞忍不住『插』嘴道：“我觉得我的主意还是可行的，这条锦鲤的确可以替七月一段时间。”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别扭，这锦鲤不就是七月么？
也幸好七月这个时候昏『迷』不醒，如果让她知道，提出这个建议的是自己。。。
吉瑞不寒而栗
“这是哪儿来的鱼啊？”林仁总不能一直忽视他，但也确实觉得这个主意不靠谱，当下只能应付道：“这条鱼还挺好看的，而且，我还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七月在水里打了个哆嗦
一口气没憋住，泡泡咕噜咕噜的直往水面上冒，被老板声音叫醒的七月还没反应过来。
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了本体，七月受到了过度惊吓，差点被水呛到。
然后就听见老板好听的声音在玻璃外面响起，声音透过水层，隐隐约约，有些朦胧。
“这条鱼。。。是我送给七月的！”吉瑞慌里慌张，随口编道：“是我送给七月的礼物，结果七月因为有急事，要回老家，就没来得及拿走。。。”
他自认为，这个理由很圆满。
林仁走近，弯下腰，目光盯着水中正在吐泡泡的锦鲤。
被老板忽然凑来的脸吓得不轻，七月一阵屏息，连泡泡都不敢吐了。
整条鱼都好像静止了一样，在水里飘着，一动不动。
“是条很好看的锦鲤呢。”林仁勾起嘴角，心情莫名愉悦不少。
手指轻轻碰了两下鱼缸，在玻璃上留下一层浅浅的指纹。
锦鲤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吓得四处『乱』窜，依旧是稳如泰山，连尾巴都不多晃一下。
林仁挑了挑眉：“还是条很有趣的鱼。”
可尽管如此，尽管这条鱼花纹独特，『色』彩鲜亮，尽管这条鱼是条很有趣的鱼，但林仁依旧没有发现，它怎么可以作为萌宠，做萌宠直播？
和七月差的太远
“还是不行。”林仁摇了摇头，坦言道：“你们也知道，萌宠直播大多数以猫猫狗狗为主，有你们这种以乌龟为萌宠的直播，已经很少见了。”
说完后微微一顿，林仁有些为难的笑了笑，“乌龟还好说，你们还能让乌龟爬楼梯，可。。。锦鲤。。。”
我总不能直播锦鲤在水里爬楼梯把，它也没那项功能啊。
水里实在太受限制了。
吉瑞闻言，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托住鱼缸的手轻轻敲打着鱼缸底部的玻璃，七月，你看见没，连你老板都觉得锦鲤没出路。
除了长得好看一点，连楼梯都不会爬。
在水里闷住不动许久的锦鲤忽然发了疯一样，在水里四处『乱』窜。
轻薄如纱的尾巴把水面『荡』出层层波澜。
七月游到了玻璃跟前，试图用眼神和老板交流。
“老板！我可以的！你看我！直播没问题！”
水润灵动的一双鱼目不停放电。
但显然，老板并没有接收到。
看着水里忽然兴奋的锦鲤，林仁倒是蛮喜欢的
这鱼看起来很通人『性』，虽然做不了直播，不过，如果可以的话。。。
他还是很愿意先替七月养段时间。
“要不然。。。先把这条鱼放在我这里？”
假装是随口问了一句，林仁紧接道：“反正七月回来之后，也是要来继续做直播的，到时候我再把这条鱼还给她，也方便。”
吉瑞愣了一愣，脑袋一时短路
事情发展似乎不太对劲
林仁说，要替七月养这条鱼，可这条鱼就是七月啊，这么一看，七月不还是被林仁带走了吗？
带走倒也没什么，可万一哪天，七月哪根筋又搭错了，冷不丁从鱼缸里跳出来，再变回人形。。。
他有些担心林仁的心脏
吉瑞咬着嘴唇，细细想了想，他觉得这样不行。
还是要拒绝林仁，吉瑞琢磨了半天怎么开口，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可以啊！不就是一条鱼嘛！反正本来就是要送给七月的。”
眼前突然晃过一道白影，等他再缓过神时，锦鲤就已经被灵歌递给了林仁。
“先别太早下定论，万一这条鱼，和我家的乌龟一样，在直播间闯出了一条新道路呢？”灵歌半开玩笑半认真，说话时还瞥了一眼身边的吉瑞。
少年正呆然望着鱼缸，愣愣出神。
“是不是吉瑞？”对这只乌龟的反应很不满意，灵歌轻轻戳了他下，“你在想什么？”
他还能在想什么，他在担心七月的未来啊
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退路了，七月都已经被送到别人手里了。
吉瑞无奈松了口气，“养就养吧。”
——
鱼缸被他们推来推去，七月在水里，被推的七荤八素。
只能勉勉强强听清鱼缸外几个人的对话，大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最后，自己还是要被老板带回去。
七月的心情比较复杂。
其实最开始，当她发现自己变回本体的时候，七月的心情还是比较愉悦的。
在水里趴着实在太舒服。
果然鱼还是要『露』尾巴。
但后来，当自己真的被那只白鹭递给老板之后，七月心里却又有些发慌。
自己怎么会变回本体，变回本体后，为什么又变不回人形。
好像，自从吃了阿喵姐给自己的『药』之后，是鱼还是人，就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老板抱鱼缸抱的很稳，不像吉瑞。
本就不算多深的水被他摇来晃去，到老板手里的时候，只剩下一半。
七月缩在鱼缸一角
本摇的欢快的鱼尾巴慢慢停下，她有点担心，自己万一真的突然变回了人形，万一真的被老板看见。。。
她不敢想象，当老板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七月听说过很多类似的故事。
阿喵姐告诉过自己，她之前有个姐妹，也是只猫精，是混娱乐圈的。认识了同圈的一个男明星之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回老家。
直到有一次，她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喵尾巴和喵耳朵。
当时的人类有恐慌的，有好奇的，这个消息也很快就被锁定了，『政府』对外声称，是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实际上，却专门派出了一个科研小组，说要研究她的身体结构。
这还不算什么
最让她心凉的是，那个让她放弃回到妖界，决定留在人界的人类，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句话也没有多讲，下意识做出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和她划清界限。
最后还是有前辈出手相救，阿喵的这个姐妹才逃过一劫。
以前她只当是故事，从来没放在心上。
林仁又低头看了眼，
自打他接过鱼缸，这条鱼就没在动弹过。
好像自己在饭店看到的那条活蹦『乱』跳的锦鲤，和自己现在抱的不是同一条一样。
“诶，你怎么啦？”
林仁戳了戳玻璃，试图把这条锦鲤的魂儿给唤回来。
第二十七章（）
027
从饭店出来后； 吉瑞自顾自的往前走； 完全不顾身后紧紧跟着的白鹭精。
不满和愤怒被他明晃晃的摆在脸上； 灵歌也不是看不见。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紧跑了几步后； 才算是追上了吉瑞，灵歌挑起眉梢； 打趣道：“倒没想到乌龟还能走这么快； 一点儿也没有个乌龟的样子。”
吉瑞白了她一眼； 又刻意和她拉开了距离。
灵歌也不是一只脾气好的白鹭。
自己已经是给他台阶下了； 这龟还在无缘无故生什么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 灵歌快走两步靠近他； 向着少年的背部猛地拍打一下。
吉瑞浑身抖了个机灵
“你疯了吗？”吉瑞瞪大双眼； 眸子里除了愤怒； 又夹杂了许多惊讶； “这么多人，万一我没有防备； 现出本体，你觉得你能逃过去么？”
乌龟精的背部是最为敏感的部位； 一旦受到剧烈撞击； 使其放松警惕之后； 乌龟精就会很容易的便『露』出本体。
这些事情； 白鹭精都是知道的。
但看她满脸的无所谓，倒是丝毫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我能不能逃我不知道； 但你是一定逃不过去。”
细长眼眸里极快闪过一丝精光； 灵歌拦住了他的去路。
“平白无故的； 你闹什么脾气？”
灵歌身材修长，挡在前面比自己还要高上半头，吉瑞啧了两声，颇为厌烦的抬眼看她。
他能怎么说，他能说是因为灵歌未经历自己同意，擅自把七月给了林仁？
那不就等于变相承认七月的身份了嘛，这只蠢鸟应该还没看破七月的真实身份。
“你什么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什么事情都擅自做主，把我当成什么了？”
圆不过去就只能强行编造，吉瑞『揉』了『揉』背，皱着眉头，
“你也别忘了，现在的萌宠直播是谁为主，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有现在这个名气。”
灵歌闻言，嘴角轻抽。
觉察出她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吉瑞这才发觉，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重了。
但也不得不说，这的确是自己憋了好久的话，因为种种原因，总不好直接和灵歌挑明。灵歌平时再怎么欺负自己，也只是拿自己逗乐。
作为成精后的第一个朋友，吉瑞还是很珍惜这段友谊的。
也正是因为他珍稀，所以，在灵歌提出通过萌宠直播赚取生活费，并且让他现出本体在人类面前做各种表演时，他并没有表现出十分强烈的拒绝。
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十分抵触。
对灵歌只让他直播，自己却坐享其成，也有着比较深切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