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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偷偷掀开男子的一点头盖,从下面偷瞄他:“刚才是我特意吩咐人在你头上盖上喜帕的,我才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样子。”
女人此时此刻活像个求偶的雌兽,心满意足的笑了:“你真好看。”
男子发现女人趁机抚摸上了他的手腕,扣住了他的手,他不动声色的垂下,任由她摆布,突然察觉这女子竟能撑起他整个身子的重量,显然是有武艺在身。
顾谷站在人群中,恍惚的看着女土匪的笑脸,双手紧握戳死在了手掌中心,青筋爆出,眼神暗沉的盯着如同鸳鸯戏水亲密无间的两人,寨中女人威严积威已久,竟连这另类的成亲仪式也能举行,且无一人反对。
“一拜天地敬苍天,佳偶天成
二拜高堂谢父母,情如东海
夫妻对拜红花并蒂,永结同心
礼成”
新郎官又被人搀回了喜房,喜房内点起了儿臂粗的双喜红烛,照射出床榻红红暗暗的颜色,所有人安静的退出喜房,只留下两人看门,其他人都去了正院喝酒喧闹,连男子躺在床上也能听见院落传来的那些杂乱的声音。
瓦顶就在此刻被掀开了一个角。
一个男人从瓦顶越下有方向的寻到床沿。
“江世子。”喜帕被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肃穆的陌生男子。
穿着暗纹黑袍的剑客悄然而至,掀开喜帕的手微微一颤,尽量无视那像挖宝一样打开钥匙宝藏瞬间的颤人心房,迅速的将床上的人扶起,剑客只瞧见此人一双桃花眼锐利的盯着他,整个人紧紧的绷着,气机锋利,给人压力,眼中望人直勾勾黑白分明,像灌了水的水银。
剑客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压着嗓子低沉说道:“在下姓关,双名渭城,是一名捕快,乃奉圣命前来营救世子,此地不宜久留,请世子随我离去。”
“上京第一名捕,朝雨剑关渭城?”声音虽小却似落地玉石般清脆。
男子扫过关渭城负着的剑,听闻此剑长有接近三尺,重若玄铁,全剑乌黑,是一把重剑,然关渭城每逢出招使出重剑却轻如鸿毛,温柔细雨,以朝雨剑而闻名。
“是。”关渭城发现江楚水收起了那锐利的眼神,似乎刚才锋利的模样只是幻觉,眼只往下看,眼角长长的弯着,看不清他那幽水眼波,心中莫名闪过一丝失望,默默的掏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给他。
“若只有你一人前来,便现行离去吧,我被下了分量十足的软骨散,浑身无力,你带着我走不远。”江楚水摸着令牌纹路,淡淡说道。
关渭城:“世子不用担心,现寨中已经无人关心此处,且早有知府大人派了官兵侍卫包围了整个村寨,正准备围剿北萼寨。”
北萼寨?江楚水划过几个念头,关渭城的话语中包含了几个意思,要铲除此寨所有人,那么肯定是勘察已久,官府掌握了证据才会行动,再加上他这个计划之外的意外,应该就是造成了这天来围剿山寨的原因。这般想着,便放松了身子依着关渭城的手伏在了他的身上,左手悄悄摸上自己右手的脉搏,暗地里皱起了眉头。
关渭城只感觉怀中一软,整个人都僵住了,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肌肤透过衣衫像呼吸一样,一颤一颤的传过来,热到了他的身体,鼻边拂过一股淡淡的香气。
“得罪了,世子。”关渭城把此人往上一抬,把江楚水倒挂在肩头上。
“什么人,竟敢在北萼寨中闹事。”女人凶神恶煞的说着,像头被侵占领地的野兽,一双眼鸷击狼噬的盯着不邀而来的人们,已经抄手把最近的武器那在手里,接着狠命一撕掉身上的喜袍,把多余的长裙布料去掉,她衣内竟还贴身穿着一套方便行动的武服。
出现的是举着火把的官兵侍卫,竟是骑着马密密麻麻的裹住了山寨,只见在黑夜中星火燎原一般:“知府有命,将北萼寨上下所有人稽留入狱,反抗者当诛!”
“什么”三当家暗沉着脸:“各位官爷可是有所误会了,不知道咱们所犯何时,大家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有幼有老,今日又是咱们二当家的喜事,各位官爷要不坐下来吃上一杯好酒?”
第4章 帐中香(四)()
红色的火把与黑夜融在一起,刀刃交接的声音砰砰作响,像一头残暴的巨兽在嚎叫。
顾谷觉得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小萼村原本在他心里是一个桃花源境,一个村的人就一个姓氏,相邻的人们或多或少都带着血缘关系,大家同一个宗族出身,平时相处和蔼慈善,彼此相互照顾,虽然不富有且偏僻寂寥,但是小村庄温暖和平,顾谷打心底里非常喜欢这里。
但就是一晚而已
有个男人带着一群人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个男人简直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邪恶鬼物,不,应该说他比话本里的妖魔更可怕。
那群人把他们的生活都捣乱了,杀了许多反抗的人,建立了这个黑暗的匪村,名义上是劫匪,实际上却让所有人变成了奴隶,一日一日干着那些令人恐惧且毛骨悚然的事情。
顾谷跑得踉踉跄跄,眼中流下了眼泪,眼中全是仇恨,此时此刻说不清心里是解脱还是痛苦,心里扭成一团麻绳,他知道自己做了许多罪恶的事情,手上粘过无数人的鲜血。
在这一瞬间,他只想见着那个人,那个干净,漂亮,美好得让人醉心,就像桃花源一样不属于这里的人。
顾谷穿过长廊,跑得时候太快连冠巾都掉了。
两个守门人惊疑的看着他:“五当家?”
顾谷一抹眼泪,表情装作害怕惊悚的模样,慌张对着他们大喊:“你们快去寨门处,有人入侵山寨,二当家喊我来叫兄弟们过去,这儿别管了,有我在就可以了,快去,快去。”
“是。”
两人不疑有他,赶紧拿着武器跑过去。
顾谷亲眼看着两人走后,才匆忙推门走进去,却不料直面撞见一个健硕的陌生男人抱着江楚水。
顾谷顿时吓得身子发软,涨红了一张脸,发抖的说:“你是谁,你是谁别伤害他,快放下他。”
关渭城眼眸似刀刃凝视着他,单手拖着江楚水的臀向上一供,右手迅速从身后抽出朝雨剑,斜斜的指顾谷身前,剑锋锐利至钢,抽出时还闪过亮芒,整个人浑然天成抽刀流水,一股锋芒气势压来直叫人不能喘息。
顾谷被这气场所惑,狠抽了一口大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害怕大叫:“别杀我”
喊了几声,顾谷突然看到了不喊不叫温顺的江楚水,这才惊疑的观察四周,快速掠过准备借力而搬出来的高椅与镂空的顶部。
顾谷颤抖的指着江楚水猜问,小心的说话:“你是来救他的吗?”瞧着关渭城拧起的剑眉和菱角分明威严的脸:“我我没有恶意,外面山寨大乱,我怕他出事,我是来救他的,门外的人我已经遣走了,可以从此门出去。”
关渭城早已从手无寸铁的顾谷的脚步,判断此人应是毫无武功,他盯着顾谷沉默了一会儿,半晌,说道:“我认识你,我不杀你。”说完把刀插、回腰部,他怕放在背后会刮伤江楚水。
顾谷瞬间煞白了一张脸,眼珠子像鱼一样突出,已经条件反射的说:“你怎么会认识我?”这人难道知道自己是内应的?
说完后,顾谷才后悔自己冒失的反问他了,这不是变相的承认自己身份有问题么。
关渭城淡淡的回答:“恩,有人给我看过你的画像。”
顾谷脑筋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观关渭城的气质与手段,猜测此人应该就是官府的人,顾谷打听过知道那个被他抱着的人是与跟朝廷有关联的,至于是什么身份大家还未打探出来,但是不难猜到此人是来拯救江楚水的。
关渭城皱着眉头看他:“你快离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可以去找外面的兵官,他们不会立马杀掉没有反抗举手就赴的人,起码会质问你原因,你说明身份,他们就会带那你走。”
顾谷听了苦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自己走和不走有区别么,反正都活不长了。
顾谷瘦弱的两颊蜷缩进了两个显得高高的颧骨里面,深深的陷了进去,既颓废又苍白:“我走之前可以跟你说句话么。”
顾谷指了指江楚水的方向,示意这句话是对着江楚水说的。
关渭城还未有动作,身体就猛然一僵,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脊背上,有着一只软软的手轻轻的抚过,带着暗示性的抚摸。
他知道怀中人的意思是让他将他放下,但是那只骨肉匀称的手似乎能慢慢引起他身体的颤粟,顺着那条线一步一步颤抖的送进心中,关渭城不敢再抱,双手连忙松开,怀中之人便滑溜溜像块水棉一样顺着他的身体幅度滑下,又把他所有的注意力狠狠吸走了。
这让关渭城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腰线,宛如怀中抱了一团软玉,他连腰围都虚想了一个数字,顿时被心中念想吓得背脊冒出冷汗,霎时之间,连五指都不敢碰上江楚水的身体,只好虚扶着这人,更导致他整个人又硬又僵一动不动的笔直的站着。
不过关渭城脸色却是丝毫未起变化的,反而更加冷峻森严。
江楚水掐住手心,想找准重心站稳,奈何身体发虚,还是只能靠着关渭城,他看着顾谷,想起此人在他被困之时对他多有照顾,虽然他伸手进他嘴里的行为有点奇怪且冒犯,还让他感觉有点脏和不舒服,不过顾谷确实是帮助了他。
这让江楚水联想到了他转世重活之前,每逢遇难或者探宝秘境时,都有人因他的身份地位,门派,能力与气魄敬佩他,还有许多人更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而折服他,顺从他,仰慕他,从而拜在他的门下,很多人还弃暗从明,转归正途。
也正是有这一些与他结拜的兄弟,知己,朋友,还有大量的手下门徒,所以导致他前世遇佛杀佛,遇魔斩魔。
即使他这一辈子转世重修后发现,前世强大的神识只能窥探自身,在闭眼内视之时还发现今生这具身子骨筋骨狭窄,经脉脆弱,也无灵根,竟是毫无修仙根骨,更为严重的是体弱多病,从娘胎里便要用药引吊着,也不能修习此间凡人武艺,但是他相信,肯定有法子让他重回仙途,而他已经根据他前世的经验也差不多凑齐了一方药方,正等着养好了这具肉体便尝试加以锻炼。
而他也对自己充满绝对的自信,即使他现在名声不显,毫无功利,也无武艺傍身,但凭借他自己独有的气场魅力,有人敬仰他也不足为奇。
这搭在前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这般想着,江楚水眼睛往顾谷身形眼光绕了一圈,有些不满意的微微皱了下眉头,貌不惊人,毫无武艺,没有任何特长之处,没有任何值得收用的价值。
但是想到了他这几日的好意,之前是因为把他放在敌人身份上所以对他毫不理会,但如今此人在危机时还不忘记他,而且貌似不像是与这贼窝同流合污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这人貌似是他这辈子第一个有想投奔他念头的手下。
若是如此,若此人投向他,根据他的情况,应是个忠实的憨仆。
想到这也不过是江楚水瞬间翻转的想法,他最后还是对着顾谷一笑道:“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顾谷看呆了,满眼都是那人的笑靥,撞到心房砰砰直跳,这还是第一次见江楚水笑,比冰山融化刹那芳华还要震撼:“我我”
他其实不知道想跟他说什么的,他来的时候一心只想见他,害怕他出了事情。
顾谷木木的掏出怀中一物,是个有点崩角的银镯子,是顾谷娘亲的遗物,他一直带在身上从不离身,顾谷摩挲着这个东西,他这时候只想把它送给这个人。
顾谷说:“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江楚水对于顾谷的眼神一点也不敏感,也可以说是早已习惯,转世前他站在众人仰视的位置,无论炙热的,还是嫉妒的眼神他都可以淡然,江楚水有些惊讶的望着看着这个镯子,暗暗猜测难道是拜下他门下的信物不成,虽然说此人资质愚笨,但他还是伸手接受了,随即发觉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信物转交,想了一下把身份告诉此人应该没关系,便对顾谷说出自己此身身份:“你走后若有意可以去京城永诚郡王府上寻我,我是郡王世子,我名江楚水,你若找上来,我可以安排你在府上做事。”
顾谷一愣,被他所说的话怔住,随即心中像黄连一样苦的发麻,顺着血液流转全身。
顾谷没想过江楚水的身份竟如此之高,他难道不是山中女匪随意抢绑的一个人吗?那群号称是小心谨慎的匪徒是一群傻子吗,那么小心行事的众人竟没都没有发现,他们掠夺的商队里是坐着一个那么尊贵的人。
顾谷眼中发涩,这人的距离与他相隔天与地之远,他是天空悬挂的明月,而他顾谷自己不过是一颗土中淹没的尘埃,刹那间,胸口疼痛,疼到他浑身颤抖。
他又想起了那桃花源的小萼村,耳边皆是父母慈爱的笑声与话语,但是没了,什么都没了,留下的只是一群被人控制没有声息的奴隶。
他这个五当家的名号还是因为他死去的村长父亲换回来的,因他是村长儿子,所以能以他的身份再把这群村民再套上一层枷锁。
所以他才一直不承认他的身份,一直跟人强调这里是小萼村。
但是,他们所有村民皆被下了一种不知名的毒,每逢月初就要吃一次解药,若不及时吃上一次,便会口吐白沫,全身宛如断骨之痛,内脏也会绞在一起,七日后整个人就会活生生痛死,而解药放在这个山寨的主人手中,但他已经消失了大半年了,而且只留下了六个月的解药分量。
他虽是内应,但顾谷也不知道这毒最后能不能解开,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而此间的人或多或少带着凶狠邪恶残暴的性格也多于因此。
他也是。
顾谷低下头咬住牙关,不想让自己贪婪而渴望的眼神暴露出来,他其实来之前是抱着恶毒且病态的念头的,他想抱一下他的桃花源,想摸一下他的桃花源,想让他的桃花与他一起死。
多好啊,想必还能一起埋葬在花丛里,到时候长出的花该有多娇艳啊。
顾谷咬到下唇浸入血腥味,但他没有任何感觉,只感觉到自己头脑昏沉,不可否认,甚至是不可置信,在最后,得知自己要眼睁睁看着江楚水离去时,他的心情竟然在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丝丝轻松与愉悦的感觉。
顾谷觉得自己既矛盾又丑陋,自己估计给那个人提鞋都不配吧。
不过没关系,顾谷想着,江楚水走了,他最喜欢的桃花源就还会存在这个世上,他还带着他最为珍惜的银手镯呢。
顾谷有些癫狂的低着头痴痴的一笑。
关渭城一直默默的听着两人说话,不作出声音,到现在才开口:“事不宜迟,江世子,咱们走吧,再延时恐怕会差池。”
江楚水点了点头,回头看着低着头的顾谷,有些担忧:“你小心些,快躲起来吧。”
说完,被吓了软骨散而浑身乏力的他顺从的又让关渭城往他身上一抗,倒挂回了宽大结实的肩膀之上,其实这动作让他很不舒服,肚中更是有些翻滚恶心,但又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所以便没开口说出来。
顾谷一直不敢抬头,直到两人无踪无影听不到脚步声,才像面团一样瘫软在地上,捶地痛苦嚎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