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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她已经从地上拾起那把长鞭,姿态优雅得仿佛大家闺秀在人前拾起自己的绢帕。嘻嘻一笑,她细细地抚摸起自己的长鞭,轻柔,缓慢。
“姓容的,你知道吗,”
她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长鞭,神情高昂,如审判恶灵的神祇。
“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撕毁你这虚伪的脸!”
长鞭挥下,伴着呼呼作响的风声,决绝狠辣地朝容依抽去!
“院长小心!”郭玉子大喊。
容依一动不动——
她的巫灵枯萎了。她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鞭!
庞大的灵力狠狠砸在她的身上,让她的五脏六腑都火辣辣地疼痛起来。
“哇……”
她吐出一口鲜血。
“姓容的,认输吧。”殷若凰的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
“认输?”容依吐出一口血沫,“我堂堂,咳咳,云水乡巫学院的院长……咳咳,怎可能认输?”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咳一声,便有一团血喷出。
“哈哈,真有骨气。”若不是手中还拿着鞭子,殷若凰就想立马鼓起掌来。
“你这么喜欢做戏,那我就多帮帮你咯。”
又是一鞭落下!
“啪!”
高高的石台上,响起令人胆战心惊的痛响。
郭玉子急红了眼,抄起家伙就想要冲上台去。常芸微跨几步,微微摇头:“玉子。”
郭玉子睚眦欲裂:“可是!”
常芸不说话,只是沉沉地看着她。
郭玉子落了泪,终于放弃了上台的念头。
台上,容依如一条死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的白色交襟有两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皮肉。身体还在幅度极小地起伏着,仿佛即将西去的野狗,在天敌面前卑微地苟延残喘。
袁敬元看着这一幕,终是觉得有些不忍。看了看旁边微微皱眉的秦炎,他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高声说道:“胜负已分,既然如此,那……”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殷若凰冷笑一声,手中的鞭子已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分什么分,我还没玩够,怎么能分胜负!”
鞭子呼啦啦地落下来,在容依身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在全场的惊呼声中,殷若凰如同癫狂的妖妇,发出畅快的啸声。
“哈哈哈哈……贱人,贱人!”
也许是打得不够尽兴,她索性不再调动灵力,而是用手臂最单纯的的力量进行这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她越打越起劲,越打越疯狂,似乎要将眼前之人打成一滩肉酱才甘心。
“去死……去死!”
她用尽全力,抽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她感到一股从未感受到的巨大力量扑面而来,仿佛如来佛手,狠狠地砸在她的胸膛!剧痛间,她手中的长鞭掉落在地,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后退了几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抬起头来看看,可是那力量根本不给她机会。一团青色的光团轰到她的胸前,让她的身体猛地往后腾高,“吧嗒”跌落在地。
“不……”
她吃力地从地上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只脚,突然袭来,狠狠地踹上了她的肩膀。
她被踢飞了出去!
“殷、若、凰,”来人发出从未有过的肃杀之声,“若不是今日,我永远不会知道,原来你真的想置我死地!”
这熟悉的声音,打得殷若凰浑身都僵住了。
她颤颤巍巍地抬头,看见那个站在她面前,如视蝼蚁的,不是容依,还能是谁?
“不……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她明明夺了她的灵力,明明将她杖打数鞭,明明都要将她打死了,她怎么可能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你禁了我的灵力,就万事大吉了吗?”像是料到她的想法似的,容依无声地笑了,“你以为随便说点追忆过去的话,我就真会中你的圈套吗?你以为你殷若凰,真的无人能挡吗?!”
“不……不……”
殷若凰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是装的,她是装的……她反复地念叨这一句话——她装作被自己特意表达出来的虚情假意迷惑了,她故意跳下自己的圈套,她早就发现了自己的伎俩!
这个虚伪的女人,还是这么会伪装!
可是她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又回来了?!
明明,就还没到一刻钟啊!
“啧啧,这个人,想害人不成,反被将军啊……”站在前排的民众议论纷纷。
“是啊,听说还是个巫学院的一院之长呢,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生得这么好看,结果居然是蛇蝎心肠,瞧那刚刚疯癫的样子,跟一只恶鬼似的……”
这些声音听在耳里,让她更加难堪和愤怒。
这个贱人!
卑鄙!无耻!
她恨不得立马送她去见阎王!
可是她的身上好痛好痛!根本动不了一分!
此时此刻,她美丽的脸庞扭曲得可怖,哪还有半点美感可言?
容依看在眼里,低声叱道:
“本来想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输得不那么难堪,结果你竟想虐杀我……”
话音刚落,她就猛地调转了身子,朝向袁敬元的方向,朗声叫道:“启禀袁院长,这人擅用蛊毒之物,戕害于我,还请大人明察!”
什么?
全场一片哗然!
第83章 晋升比试·六()
巫女晋升比试,严令禁止异武和一切下三滥的手段,这蛊毒之物分明就在其中之列!一旦被发现使用禁物,便会被永久除名,再也无法成为登记在册的巫女!
难道真有人以身犯险,做这样的蠢事?
袁敬元忐忑地看了一眼秦炎,心中是又气又喜。气的是,居然真有人不听他的命令搞出这样的事来,喜的是,这正是他在秦炎面前表现的机会。
“咳咳,”他轻咳了两声,正色道,“使用巫蛊之人将会被永久除名,你万万不可胡言!”
“我所说属实,绝不胡言。”
“哦?”袁敬元挑起了眉毛,“那你且说说,是什么蛊,又是如何被你发现?”
容依回头看了看在地上愤恨地看着她的殷若凰,叹了一口气,转身抱拳回道:
“此蛊名为隐蛊,能让中蛊之人在一刻钟之内灵力尽失,被人随意宰割。”
“我,就是被这隐蛊所害!”
她高高举起右手,手里,正是一枚拇指大小的透明晶体!
在灿灿的阳光下,她手中的隐蛊发出微微的亮光。
在人群中的一个黑肤蓝带巫女一看见那东西,浑身都发起抖来。
“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震惊地回头,转向站在身边的女娃。
柳燕明明在绮宝会上说过,这隐蛊只要一入了人的身体,便会消失于无形,再也无法寻得痕迹。可是现在……怎么还会出现?
难道,这人早就料到了大人会有这一手,所以装作中蛊,实则将隐蛊给生擒了?!
不止是她惊骇不已,连那个女娃也神色严肃,皱起的眉头泄露了内心的波动。
“青姐,稍安勿躁。”她低低说道。
在台上,袁敬元已来到了容依的身边,用两根粗肥的手指从容依手中取过那隐蛊,凑到眼睛下观察了起来。
似是感受到了陌生的目光,那隐蛊颤了一下身子,在他手掌心里左右蠕动。
袁敬元看着心惊不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真有这种歹毒之物!
不过……
他看了一眼在地上瞪着一双美目的殷若凰。
眼珠一转,他厉声说道:“我袁敬元凡事讲究个证据,你既然说这蛊毒之物为她所有,你可有证据证明?”
好不容易有了这等表现的机会,他当然是要好好发挥才行。并且,他也不想搞到最后,却是被人白白算计。
容依淡淡一笑:“大人多虑了,在晋升比试上施蛊之人会被永久除名,其中利害我再清楚不过。我自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我也不会放过一个奸人。”
说到这里,她视线越过袁敬元,看向了台下的人群。
在那里,一个高挑的少女分开人群,缓步走来。
她走得慢,就连目光也是缓的,浑身散发出一股慵懒之息,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一场决定他人前程的指认,而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场游戏。
轻点脚尖,她腾空而起,跃上高台。
随意地瞥了一眼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殷若凰,少女开口说道:“禀大人,我是巫女常芸。先前我在绮宝会上见着这枚隐蛊,正是被来自河子乡的巫女以六十万银币的价格购得,我愿以我巫德担保,所言句句属实。”
“哦?”袁敬元挑起眉毛,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女。最低等的紫带,最泯泯众人的外貌,却……有一双这么沉寂的眸子,仿佛看透所有。
见袁敬元犹豫,常芸蓦地一笑,继续说道:“大人如若不信,可四下打听一番,也不急着这下就做出决定。”
“你……你胡说八道!”殷若凰用尽最后的力气尖声叫道。
真是该死,姓容的这个贱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澎拜的灵力,居然打得自己重伤不起,像一只死鱼一样躺在这里,受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贱人指摘?!
他们难道不知道她是谁吗!
怒火在她心里熊熊燃烧,本就重伤的身体哪禁得住这样的强烈愤慨,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袁敬元看着殷若凰的样子,一时间有些犹豫。
一方面是河子乡巫学院的院长,一方面是物证和这少女言之凿凿的指认,他心中游移不定,不禁侧过头看向秦炎的方向。
吓,秦大人呢?
这个疑问刚出,他便看见一袭玄色袴褶突的从天而降,安安稳稳地停在他的面前。
那张从来都是对万事无所谓的脸上,此刻,却戏剧地变幻莫测。
秦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苦苦寻觅不得的那个少女,竟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还是那张平淡无奇的脸,还是那双黑珍珠似的眼睛,还是那倔强的嘴角。
他怔怔地看着,内心不知是忐忑,还是期待。
忐忑再也见不到那些画面,期待再见到那些画面。
然而这一次……他却,什么都没见到。
就在他一瞬不瞬看向常芸的时候,常芸也察觉了异样。呵,这不是那个派人来巫学院听墙角的登徒浪子么?过往相遇的种种再次划过眼前,常芸顿时觉得有些反胃。
“大人……秦大人?”袁敬元小声地唤道。
秦炎回过神来,轻咳两声,装模作样地斥道:“袁敬元,你还愣着做什么,下令啊!”
“啊?”袁敬元有些不解。
“啊什么啊!”秦炎不爽起来,“人证物证俱在,你不立马将这人除名,还傻呆在这里做什么?”他随意地指指在地上趴着的殷若凰,就跟指一滩肮脏之物一般。
袁敬元顿时明白过来。
秦大人这是在给他指路啊!
秦大人终于给他下令了!
这是不是说明了,之后他就能勉强地在秦大人的羽翼下求得一方庇护了?
欣喜迅速漫开来,袁敬元立马停止了腰背,面向台下的民众大声说道:
“我特此宣告,来自河子乡的殷若凰擅用禁物,扰乱比试,有悖巫德,于律法不容,今日为振巫威,重树新规,将殷若凰的巫女身份永久去除!即日便上报国统院!”
说完,他抑制不住自己,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而在他的身后,殷若凰气血上涌,终于坚持不住哀呼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84章 尘埃落定()
台上台下,一片死寂。
不管是巫女,还是双川县里普通的民众,他们都深深地明白巫女的身份对台上的这些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权力,意味着在一定范围内为所欲为。
一旦失去了它的庇护,沦为野巫,不仅会遭到其他的巫女的耻笑,就连巫学院都无法再待下去,更别说进修院和国统院了。
青蛇眼中泛起痛意,分开人群,就往高台的方向走去。
而在她身后的牧之,却是呆呆地站着,看向台上的那个少女。
她换了模样,从清丽的少女变成如今平淡模样,自己却还是在她报上名讳之后就立马坐实了她的身份。
小姐姐……
她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良久,她回过神来,低头笑了一下。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当大人在她面前受伤,她却还有心思落在别人身上。
面色转冷,她跟上青蛇的脚步,往台上走去。
两人上得台上,在袁敬元不屑的眼神中架起殷若凰,就要往台下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
“杀了她!”
一声寒意入骨的话突然响起。
牧之呆在原地——这分明,是大人的声音!
她惊诧地看向殷若凰,可后者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哪还有半点清醒的模样?
轻舒了一口气,只当自己出现了幻听,牧之面色恢复如常,扶住殷若凰走向台下。她能感受到常芸冷淡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也知道自己已暴露在她面前,但她心中却无半点不甘。
这次,是她们输了。
“杀了那个叫常芸的!”
大人的声音突然再次敲在她的心上!
牧之惶惶然地看向殷若凰,再看向面色无半点波动的青姐,刹那间她全明白了——大人,还醒着。她在以灵力传声,给自己下达命令。
可是这命令……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突突地不受控制乱跳。
以大人的性子,绝不会轻易地对敌人下死手,她一定会将猎物折磨玩弄,直到对方奄奄一息。所以……此时此刻,她断断不会用这种手段叫自己去暗杀容依。
所以,也绝不存在下错命令的事情出现。
所以,大人叫自己去杀常芸……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一定是上次的事情暴露了。
牧之苦笑了一下。
当荆棘鸟想要停歇的时候,最好的办法……不是斩断它的翅膀,而是将所有可以停驻的树桩连根拔除。
此时的她已经走下高台,穿过人群,走到丛丛人群的边缘。停下脚步,她回头看去,便见到那个身穿紫带巫服的少女,亭亭立在高台上,慢慢弯下身子,扶住浑身血污的容依。
心中一痛,一根泛着绿光的银针出现在她手里。
她有些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银针。
原来……她们,从来都做不成朋友。
原来,她们,就只能做敌人。
闭上眼睛,她手上一弹,银针便决绝地破空而去。
若不是左手里还抓着大人的胳膊,此时的她,定会控制不住颤抖的身子,然后像一个孩童般痛哭出声!
哦,是了,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可是谁能告诉她,一个孩子,却为什么,会经受……这般的痛苦?
没有人注意到那针。
所有人都意兴阑珊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那针以诡异的速度向台上的常芸射去,而常芸毫无所觉。
电石火光之间,空中突然掠下一只黑色的大鸟,如扇的翅膀猛地一挥,那银针便被巨大的力量扫到远处,消失不见。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可在须臾之间要人性命的暗器。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大鸟在飞离数丈之后,突然一歪,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