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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去等了,反正今后,她还有大把的时间。
更何况,她的心思也早已不在岳梓身上了。
只是后半夜,本是昏睡的子桑被莫名的声音吵醒了,她费劲的想要睁开双眼,只是在还未完全睁开的时候,她嗅到了周围一股浓重的酒气。
似乎身旁有人躺着,在翻身,呼吸很重很重。
本是睡得好好的子桑,顿时被吓醒了,半醒之间口里哼唧而出的细而长的呢喃,也在她意识到身旁有人时,被她硬生生的掐住了,侧转的身子也不敢在动弹,子桑只能直挺挺地躺着那里,假装她还在熟睡。
她以为岳梓今夜不会回来的,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进屋的,又是什么时候躺下的,子桑毫不知情。
她在想她要不要继续装睡,可明显,身旁躺着的人似乎并不舒服,总是在翻身,呼吸急促而匆忙,每一次呼吸都加重了空气里混浊的酒精味。
岳梓怎么了?
躺着躺着,子桑终究还是装不下去了,因为于心不忍,终于,她还从正躺侧身向他。
“怎…么了?”
子桑低声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人听见声音,急促的呼吸突然就降下了,可子桑听出来他在强忍着。屋里实在太暗,子桑看不见他的模样,只能稍稍支起身,朝着呼吸声的方向伸出她的手,她想试探一下,看看那人的反应。不料手刚触及到那人滚烫的脸庞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抓得死死的。
咝——
子桑吃疼的倒抽一口气,那人又把抓着子桑的手松开了,他的手比他的脸还要滚烫,手心沾满了似乎快要沸腾的汗水。
“我…我去帮你倒杯凉水。”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也是因为实在被吓得不清,子桑下意识地掀开被子,想要离开。可这个动作不知怎么的就触动了身旁人的神经,他的动作比她还要大。一把扯住她的单薄的衣襟就往床上压。
浓烈的酒气就这样扑面袭来,那个人伏在她的身上隔着一层棉被捏着她的下巴,剧烈的呼吸着,子桑吃疼得不得不仰起头,想要挣扎却没有多少力气。
第二十章()
“不要动!”
岳梓艰难地从她身上撑起,然后重重的跌落一侧,似乎这一连串的动作用尽他全部的力气,他不得不侧过身,转向床外,剧烈的咳嗽,每咳一声子桑就一阵哆嗦,她害怕岳梓再咳下去会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虽然还是害怕,但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决定从床榻上起来,想为岳梓在屋里找些水喝。
“别动!”
岳梓见子桑撑着想起身,顿时不悦,忍着咳嗽,转过身子朝床内低声吼道。
“可你…”
子桑就缩在角落里,半直着身子,躺也不是起也不是,只好像只瑟瑟发抖的猫,就连心惊胆战的询问都充满了抖动的颤音。
“老『毛』病,没事。”
那个人沙哑的嗓子将声调降了许多,大概知道刚才的怒吼把床内的人吓坏了,深吸口气,调整气息,试图让子桑安心。
岳梓都发话了,子桑也只得重新躺下,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也不敢朝岳梓那头再看去。
那个人就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胸部的起伏连同他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剧烈,子桑不知道岳梓犯了什么『毛』病,但她能感受到此刻他烦躁得厉害,那种感觉就像是下一刻,岳梓就能因为他狂躁而害人致死一般,比如他突然转过身来掐住她的喉咙,让她窒息而死。
胡思『乱』想到这里,子桑忍不住又打了个寒战,她的喉咙一紧,下意识地将身子又往被窝里缩了一缩,像是要躲避什么。
岛上那次不愉快的经历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闯入子桑的脑海里,让子桑更害怕了,在缩进被窝的同时,她又不禁往里侧挪了又挪。那种窒息感经历过一次就够了,子桑可不想再痛苦一次,她无法预测身侧人接下来的举动,但似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毕竟那人与孤岛上的女子有着血缘关系,天知道他会不会重复女子的做法。子桑觉得自己的妄想有些过于离谱,可她还是仍不住『乱』想,越想越是害怕。
突然,唰的一声,身侧人掀开身上的被子,转过身直接将捂在被窝里的子桑一团环抱住。
子桑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那人炙热的气息就扑打在她通红的耳边,子桑不敢动弹,可这样静默许久,紧紧挨着她的岳梓除了呼吸依旧急躁,就没有再动作了。子桑实在觉得那人今晚太过奇怪,前一刻还可怕得如同猛兽,下一刻又像个小孩似的,半夜胡『乱』蹬了被子,挨着挤着往她的身侧靠。
“天寒,盖上被吧。”
她忍不住稍稍转头劝道。
“…热。”
“可…”
“睡觉。”
岳梓没理会她,将头挨着子桑的锦被上,睡觉这两个字也被厚实柔软的棉被吸收,闷重而沉钝,没有丝毫威慑力。子桑额上的冷汗凉飕飕的从太阳『穴』下滑落,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可那人好像就这样睡着了,急促的呼吸渐渐缓下,趋于平静。可子桑却无法再入睡,她维持着一种姿势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终于敢慢慢转过身。岳梓的手顺势从她的腰间滑落,他睡得很熟,子桑伸出手『摸』了『摸』身旁的被角,想要为岳梓盖上,可怎么『摸』都『摸』不着,估计是刚刚一阵翻腾过后,那锦被滑落至床榻之下了。她只得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被子掀开,让出一半给岳梓,因为此刻的岳梓整个人是蜷缩着的,在微微发抖。尽管屋里的炭炉还在发热,但他暴『露』在冬夜里的身体已经慢慢冷却,若不盖上被子,他明天又会犯病的。
夜里再某一个时刻重新回归死静,子桑就这样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终究是累了,没过多久也睡去了。
大概,与她密谈的那个男人若是知道子桑今夜毫无举动,大概会被气得不轻,毕竟他千幸万苦给子桑弄来这个干柴烈火的机会,但子桑没有利用,而她也并不担心什么,更没有多少兴致去做些什么,困乏的睡去后,梦里她的又跑去岛上去了,去会见那位对她总是冷淡的女子。
而岳梓,一直阴晴不定的他,让子桑不敢轻举妄动,不只是因为她害怕走错,还有就是她早已分心了,对于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子桑不太上心,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没什么可着急。
的确如此,即使她无所作为,岳梓还是会给她机会,而子桑莫名其妙地又往前迈上了好几步,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
比如今早,从床榻上磨磨蹭蹭地不肯起来,呜呜囔囔地赖在床上伸了好几个懒腰,翻着身子以为自己可以就着屋里没有人为所欲为,不料没过多久,屋里某处地方便传来了几页翻书的声音,不远不近,不够清晰,却足以使得子桑从床上惊厥而起。她披头散发地坐起来朝声源处看去,见岳梓就坐在书桌一旁,穿戴整齐,低着头看一本不知哪来的书,看得细心而认真,也没有抬头往子桑望去。
“醒了?时候不早了,收拾好,吃完饭,准备回府。”
子桑正犹豫要不要说早安时,那边不急不慢地道出一句话,依旧没抬头,继续翻书。
“…哦,可是…”
子桑半天应承不下来,她说了可是。
“可是什么?”
岳梓坐在见子桑还窝在被窝里一动不动,不禁皱起眉头,不悦道。
“…我需要换衣裳。”
“然后?”
“…”
“可笑,我娶进门的夫人,身体哪处我是看不得了?”
他终于明白子桑在暗示什么,手上的书立即啪地一声就往桌面上按,响亮地拍击声让子桑不禁往墙角缩了缩脖子。岳梓动怒了,子桑只得涨红了脸,赶紧下床换衣裳,她别扭得不行,出于自尊与委屈,她背对着岳梓,飞快地换好衣裳,只是期间莫名的积了一肚子恼火,尽管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闹小情绪,可她就是不高兴。
不过,待她转过身,发现岳梓并没有在看她,他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注视着手里的书,完全没有意识到子桑的起床气。两个人之后没有再对话,岳梓由着子桑在屋里捣鼓,洗漱,梳妆,走动,他没有受到多大的打扰,依旧埋头看书。
而子桑心里还是堵着气,坐在梳妆台旁,把自己收拾好后,也倔强的不去与岳梓招呼,反正他的时间又不是自己的时间,子桑并不着急。她被一股莫名的怨气给气饱了,反而没有什么饿意,就拖着下巴坐在梳妆台前发呆,没过一会儿,她的魂魄又不由自主地跑到孤岛上了。
她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某一个时刻,眼前镜像里出现了晃动的人影,她才从沉思中惊醒。
岳梓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正望着同在镜像里的她。
子桑下意识地想回头,但被岳梓低呵住了。
“别动!”
原本瞥过的头,因为这句命令,只好老老实实地又转回去。
随后,子桑意识到头上的金钗被人摘下了,看镜里,岳梓从怀里掏出一盒扁平的木匣子,打开,取出放在盒子里的东西,便拿着往子桑的发髻上佩,然后拖着鄂,站在子桑身后注视着镜像里佩戴新首饰的女人,像鉴赏一幅水墨画一样。
这一系列动作一下子就消了子桑积在肚子里的气,毫无缘由地,子桑的心情变好了,出奇的好,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岳梓也并没有什么表情,但似乎他对于自己的品味很是满意。
“走。”
岳梓伸出手,示意让子桑握住并站起。
子桑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不明白岳梓一大早的热忱到达是从何而来,是因为昨夜她帮他盖被了吗?还是因为他的一时兴起?子桑迟疑地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她以为站起来后,岳梓便会松手,谁知,岳梓就这样牵着她出门,直至旧宅的厅堂。这让府里看见的人,都煞红了眼睛。
岳崇光见昨夜两人在府里似乎休息得不错,异常高兴在厅堂用膳时尽极了地主之谊,喜笑颜开地倒是没在意周围人总在有意无意看着岳老爷与夫人在饭桌上互动,有人羡慕岳老爷对于夫人的疼爱有加,这又是夹菜又是盛汤的,可没见自家丈夫给予自己这般待遇,也有人好奇这嫁进岳府也快两年的夫人为何对于自己的丈夫还是如同新婚新娘那般娇羞生涩。
鉴于关于岳府的消息,这些年都太过封闭,岳老爷又常年往外跑,所以这些年岳梓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城里人全凭谣言与传说推测,虽然岳梓今年在岳家旧宅并没有做出太多出格的事儿,也没多少令人惊诧的变化,但在旧宅里的事实在日后定是会被夸大,被人传了又传,添油加醋一番,不用了太久就会变成谣言,人尽皆知。但这多少也能满足城里人对于总是蒙在面纱里的岳府的好奇心。
饭后,岳崇光恭送岳梓至府门口,见岳梓携着夫人的手上车,车辆在一阵红炮硝烟中渐行渐远后,笑『吟』『吟』地拖着一家老小回府里了。
只是与去年一样,岳梓在城里的某一段路口处下车了,不过这会儿,他下车时顿了顿,转过头告诉子桑他要去商号里走一趟,让马夫先送她回去。
而子桑呢,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在回去的路上又失神了。
第二十一章()
回府后的日子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岳梓对她照旧不咸不淡的,也从没有在她房里过夜过,倒是隔三岔五给南厢送一些从外地捎来的土特产或者稀罕的蔬果,因为子桑很少去前堂用膳,久而久之人们也就默认了什么,以后再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就送一点儿到南厢去,像是成了某种又新又旧的规矩。
与生『性』淡漠的子桑相比,二夫人楚安就勤快许多,饭食几乎都与岳梓和石良在前堂食用,偶尔,岳梓心血来『潮』再西厢多留几日,那几日的伙食便都在南厢开了。
楚安也乐于在午后的时间里往南厢跑,大多数选择在子桑午睡起床以后,一是待在府里实在无聊,二是待在府里的岳梓白天要不进城打理生意,便是与石良窝在房里对账,或是一整日关在书斋里阅书,她也不能总出府寻乐,能解闷的地儿也只有南厢了。
子桑倒不会刻意的去询问岳梓最近的生活,即使她是有那么些许好奇的,但表面上依旧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像遁入空门的道姑似的。其实也不必子桑费心,岳梓若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发生了,没过几天,前来南厢游玩的楚安定会在闲聊中与她提起,子桑大概还是能明白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岳梓进城了,岳梓今天读了什么书,岳梓又往府里捎来质好的布匹,让子桑与楚安自个挑着分着,好做下一个季度的新衣。府里最不缺的就是衣裳,毕竟岳家是做布匹生意的。
离新年至今已经两个月了,天气回暖许多,院里树梢上星星点点的都是嫩绿嫩绿的新芽,子桑与往常一样,在午后的春和景明里,半倚着西窗,望着远处院墙上愈加发绿的青苔发呆,右手拨弄耳翼的发丝,一圈又一圈,把周边的头发弄得卷曲无比,她也不自知。
她想的还是昨天思想里的内容,想着她什么时候能够鼓足勇气回岛上,那女子的衣裳被她藏着掖着也很久了,上面曾经沾有的女子的气味也变成了她身上的气味。可她又不敢回去,不是推脱说天气寒冷,就是责怪这春雨绵绵,到底她还是怕了最后一次离开是女子冷冰冰的态度和她犯的过错。那艘湖畔旁意外的小舟定是不在了,她怎么可能还有勇气游过去呢?
女子那儿,她怎么想都是行不通的,可她每日还是沉浸在的各种假设与思虑里,有时想得烦了,她就莫名的想起岳梓,琢磨他对她总是忽冷忽热的态度,好像他对她也算不上讨厌,但他为何不愿踏入南厢一步呢,因为她是他的仇人?
终于,某一日里,子桑意识到自己的意识里只剩下两个人,那女子还有岳梓。她想的事情里都是他们,即使日常里,她的生活照旧,每日,阅书,琴与画,与楚安下棋,只为了不让自己的脑子发闲,她只要有想做的的事或想学的东西,与石良告知一声,石良便会立即与她安排。从古琴到绘画,她学了很久,也很刻苦,学琴也只是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在岛上与女子琴箫合奏,而学画呢,是希望有一天她可以有能力临摹出那女子的画像,这样她就不用在梦里或是在思绪里捕捉女子愈渐模糊的影子。可她也不能终日在琴棋书画里晃『荡』啊,她也会腻味,也会莫名其名的又发起呆来。然后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女子,想着想着就开始叹气,轻轻的悄悄的,但又是接二连三的。关于那女子,她若是越想越提不起劲儿,边终是转念去先别的事情,那别的事情,还有什么呢?也只有岳梓的事了。
新年时候,在岳家旧宅里,他们好像曾经靠近过很多很多,那时候,岳梓对她的好有刻意的也有一些不加修饰的,虽然很少,但也足够了。她能分辨出,那些真真假假的好,但不论真与假,她都不会觉得岳梓的不好,甚至,很多时候,她觉得从岳梓那里得到的暖意,比从女子身上来得要强烈得多。即使岳梓从未真正意义上在南厢停留过,但这些日子来自于岳梓的照顾并不少。让楚安转达的不温不火的问候,捎石良送来的礼品,偶尔也能听见莲儿无意中提及,原来岳梓也会向南厢的仆人问起自己最近的生活,关于饮食与居住。即使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岳梓为何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