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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谣抽噎着和她母亲说了;她如何被差点成为嫂子的人骗到城外;怎么被人拐走的。
田老太太一直是个温婉的脾气,这回也气的眉毛跳起来;“我就说那个女人就是装的,偏你大哥喜欢什么似的,我多说一句都不乐意,说她思想觉悟高;觉悟高能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
田老太太气的胸脯直喘,伸出手指恨铁不成钢的点点她,“从她在咱家最难的时候退婚,你还没把人看清,还敢和她见面!”
田谣低着头;“我不知道人可以坏成那样,我们曾经处的不错的;她和大哥那么好;我以为是家里逼她”所以她答应退婚心里内疚,然后帮忙打听她爹的消息。
田老太太长长的叹口气,她家三个孩子各个优秀;被他们父亲教导着光明磊落,可他们忘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不过经过这一遭;女儿总能长大了;就是代价太大了。
“娘;我没吃亏,我狠的下心和他们拼命,他们也想卖我挣钱,总不能把我打死,那样他们可贪上人命了,我运气好,被林二哥救了。”田谣没敢提中毒这茬。
田老太太从床上起身,从窗户往外看看,然后贴近女儿的耳边,“我和你说的这话不要往外说,你两个哥哥,我让他们偷渡去了香港了,也不知道他们安全不。”
田谣心里酸涩复杂,逃了也好,“母亲,我离开这段时间红卫兵是不是又去找你们麻烦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逼迫我们”
老太太眼泪又留出来了,哆嗦着手掏出一个扭成麻花的手镯还有一张纸。
“我接到你的电报就想过来找你,可是他们不给开介绍信啊,我得为眼前人打算啊,阿谣,母亲对不起你父亲啊,我去举报他了和他划清了界限申请了离婚。”老太太趴在炕边哭的伤心。
田谣脑袋一晕,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栽倒,手杵到炕上,缓了好一会,才颤抖着拿起那张纸。
她的父亲不是特例,不是唯一一个被抓的,她们周围好几个呢,有的家庭父母告子,有的夫妻离婚,还有子女带头父母的,人伦沦丧。
当时她还感慨至少家里团结一心,他们可以共同承担灾难,为什么现在母亲那她父亲怎么办呢?
田母哭的精神萎靡,眼睛也有些红肿,起身去脸盆那洗把脸,“是我对不起你父亲,阿谣,我们不能回上海了,我们的房子被收走了,就是发给我们粮食,也有人会抢走,我们不被折磨死也会被饿死的,而且那个女人知道我们回去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田谣也知道回到上海等着她的都是什么,她也不想回去,可她们户口都在那呢。
她们就是想要靠双手劳动赚钱,没有户口大队也不会分粮食给你的,总不能一直靠别人。
救急不救穷这个道理她是懂的。
“我看叶家人不错,我回头打听一下能不能在这边落户。”如果能从上海迁出户口是最好的了。
田母打算好了,如果不行就找个老实的男人把女儿嫁出去。
她这把年纪了也活够本了,大不了回上海任他们折腾。
“嗯,他们都是好人。”田谣也不想回上海,可她“那父亲那里?”
田母叹口气,“我临走时拜托了一遍,不求他们伸手帮忙,只要老田那有个结果拍电报或是写信告诉我们一声就好,是入狱还是劳改,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下去吧,我留的就是这的地址。”
丈夫奉行穷养儿富养女,平时对于两个儿子很严厉,对女儿很是宠爱,所以父女关系特别好,“即使我们回上海也帮不了你父亲。”
叶冰娘拍门进来,“我给婶子送床被褥,都是洗过干净的,早点休息,以后日子长着呢。”顺手把闺女的被褥叠起来抱走。
“一说上话时间就过去了,我们也要睡了。”田谣才发现月亮都出来了。
时间不早了,以后她们母女不会再分开了,还是让母亲早早休息。
送走翠姐(叶冰娘),田谣帮着母亲铺被,“母亲,你睡不惯炕就睡床吧,这被褥厚实不会冷的。”
清冷的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不用点煤油灯也能看的清楚。
田母问女儿,“这是军被吧?不像是用绿色布自己做的。叶家不就是普通农家么?”
田谣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家生活挺好的,今天的饭菜就是常菜,但翠姐和姐夫也每天都要出工的。林二哥他不是这个队的,属于旁边的黑牛屯,那里没有什么地都靠打猎,他不但救了我,还很照顾我,一直给我送猎物。”
田母将这个女儿嘴里的“林二哥”回忆了下,高高壮壮的,人看着挺精神,看来对女儿真是好,也不知道结婚没,农村结婚都早,十几岁就结婚了,他是叶国建的舅子,妹子都结婚了他应该也结了吧。
“你昨晚聊很晚吧,这么早起来干啥,我熬粥煮了鸡蛋。”叶冰娘正在烧火看到田谣过来了。
“没太晚,那我拌个白菜心。”田谣手脚麻利的做起来。
“你说怪道不怪道,拌菜放点糖咋就好吃了呢,还吃不出甜味。”叶冰娘想不明白。
“糖放的少是提鲜的。”田谣也发现了翠姐更适合大锅炖菜。
这阵子她把炖菜也学的差不多了,做菜都是一通百通的。
两人边做饭边说话,叶冰娘趁机打听,这是她二哥临走交给她的任务,“你和你娘咋打算的?”
“我们不打算回去了,想把户口迁出来,咱们大队会接收么?”田谣直接拿盆拌菜,少了不够吃。
叶冰娘也拿不准,她结婚那时从黑牛屯把户口迁出来,就是叔爷爷开个介绍信去镇上办了个手续,挺简单的,这和田谣妹子的肯定不一样,“我让你姐夫给问问啊。”
大家吃完饭,叶爹娘和田谣一起喂完猪、鸡和兔子,两人又出工了。
现在农忙结束了,他们每天要去镇上出工修路。
田母醒来都十点多了,睡的浑身有些发软。
“母亲,想让你多睡一会就没喊你,饭菜现成的,都在锅里温着呢,我给你端。”田谣放下手上的针线。
她正帮忙修改叶冰的棉袄,叶冰这一年没少长个,棉衣短了一圈,好在做的时候考虑到这了,留了余付,所以放开一些就能再穿一年。
“不用麻烦了,我洗把脸咱们就去厨房吃口得了。”田母见到女儿这口精气神就有些散,睡了一长觉身子还是很酸,忍不住用手捶捶肩膀。
“母亲,我帮你捶捶。”田谣边给母亲揉捏肩膀边说,“我早上问翠姐大队能不能接收了,她也拿不准,要问问。”
田母拍拍女儿的手,示意可以了,“我怕咱们根本迁不出来。”
晚上叶爹带回的消息很乐观,只要手续不缺可以落户,这当然是因为叶爹和队长关系不错。
田老太太有些上火,她还是经事少考虑不周到啊,当时离开上海之前就应该问清楚的。
“娘,我回去打听一下吧。”田谣也有些发愁。
“不行!我给你薛叔叔拍个电报,让他帮忙问问吧,就说你要结婚,要在这边过日子,看能不能把户口迁过来。”这是田母找的借口,总不能说害怕被不想回去了吧。
就是要亲自去迁户口也是她去。
因为田家牵扯的东西比较多,田父那边还没有交代,两个儿子也不知所踪,虽然田母是和田父离婚了,可是她们的户口根本动不了。
田母拿到写着“不行”两个字的电报,手一直在发抖。
难道只有回上海么?
叶爹去取的电报,内容早就知道了,“婶子,我能和您聊一聊么?”
这边叶冰娘拉着田谣做饭去了,有活干就别胡思乱想了。
“婶子,你觉得我二舅子人咋样?”叶爹也没绕弯。
“人很好,很热心。”那是女儿的救命恩人。
“他可不是对谁都这么热心的,您大概也看出来了,他都田谣很有好感。”既然户口迁不出来,叶爹真怕她们直接回上海了,所以只能挑明了。
“他有没有孩子?”田母嘴都是抖的,自己的女儿多优秀,学问好心地善良,做家务也是一把好手。
可是却要嫁给鳏夫,田母先入为主认为林二舅已经结过婚了,所以现在娶她女儿只能是前媳妇死了。
她现在要求真的很低,只要不做后娘,她就可以考虑的。
“呃?”叶爹表示他没听懂。
第66章 婚礼()
第六十六章
两人掰扯了好一会才把误会说清楚。
“我二舅子眼光高;一直想找个有学问的;所以二十五了还打光棍呢。不过家里今年新盖的砖瓦房;也有些积蓄;还是打猎能手,养家糊口绝对没问题的。”叶爹趁机替二舅子吹嘘一番;不过都是大实话,“您要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田母摇头,“我是信任你们的;可是阿谣户口迁不出来啊,怎么结婚呢?”
叶爹摸着下巴想了想,“你知道我们农村不在乎那个,有媒人说好两家吃过酒席这婚事就成了,咱们大队一半没有办结婚证。”那玩意不就是一张纸嘛。
“那怎么行!”田母第一反应就是反对;随后反应过来之所以不能办结婚证是因为她们。
难道要入乡随俗么。
如果阿谣父亲还在,他也不会同意的吧;可怎么办呢;没人能帮她们。
“阿谣户口迁不过来就分不到粮食,以后再有孩子,负担会越来越重;时间长了会不会后悔。”田母现在总免不了悲观。
叶爹给田母吃宽心丸,“我们这的老爷们一口吐沫一个丁;说话算数的。本来黑牛屯也没多少地;就是出工也分不到多少粮食;没差的。”
之后又给田母讲了下黑牛屯,都是本家亲戚,七八户人家,互相守望相助,“他们不会在意什么成份之类的,阿谣在那也能松快点。”
田母听了才满意了两分。
“要不您回头和阿谣商量一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你也知道二舅子年纪不小了。”叶爹看她态度柔和了,觉得事情成了大半。
其实他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如果户口能迁出来,叶爹也不会冒然挑破,他会让二舅子多讨好田谣母女,等她们都接受了再提婚事,可是现在户口迁不出来,她们又不想回上海,嫁人就是个好选择,他也是在把握机会。
田谣听到母亲的转述沉默了,没有马上答应,只说让她考虑一下。
田母还怕她想回上海或是想找同样是读书的年轻人,还说了几句林二舅的好话,田母认为这样的男人品性好值得信赖。
田谣找到翠姐,她想和林二舅谈谈。
林二舅耳朵根一直红着,两人在屋里谁也没吱声。
“你有啥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成。”林二舅听到妹夫传话,事情就剩最后一哆嗦了,让他别坏事。
说点好话,女人就得哄着。
“我要带着母亲。”田谣也知道这要求过分,可是母亲户口迁不出来,哥哥们远在海外,父亲更是只能靠她了。
林二舅松口气,原来是这事,“没问题,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勉强?”田谣再问了句。
林二舅笑的像朵花,“放心,一定像亲娘一样孝顺。”
既然田家答应了,这婚事就预备上了。
媒人请的是黑牛屯的婶子,之后定了日期,就在年前,还有十五天的时间。
赶是赶了点,谁让林二舅和叔爷爷磨挑个最近的日子呢,这还嫌弃久呢,被骂了一顿才消停了。
结婚肯定要做新衣裳的,这布是叶冰娘出的,当初叶爹从疗养院换来的绿布,这年头结婚穿红衣服的有,但穿绿衣服的也不少,况且还是颜色这么正的军绿色。
田谣和母亲忙上了,她们不但要做自己的还要做林二舅的。
之前田谣说带母出嫁,田母不同意,后来田谣跪地上不起来,林二舅心疼坏了也跟着跪下了又做了保证,田母才松口答应。
田母能同意也是看出准女婿的诚心,之后越相处越发现他是个赤诚人,对他更满意了,给做衣服的时候很是精心,针眼细密。
黑牛屯因为都是本家,婚礼办席都要请的,可是家里不用准备太多,前一天各家会送来食材,有米有苞米面也有鸡蛋野味腌肉更有酸菜土豆各种山珍干菜。
结婚当天屯子里的媳妇都会过来帮忙,把东西都做好,大家热热闹闹吃一顿,这婚礼就成了。
结婚当天接媳妇,林大舅先把自行车抗过桥了,等新媳妇过了桥要坐车的。
林二舅蹲下身,“媳妇,我背你!相信我!”
桥那边围着好多小孩子,都在起哄大喊,“背媳妇喽,背漂亮媳妇喽”
田谣脸红的像猴屁股,可是她还真不敢过桥,本来之前打算去新房看看的,没想到要过这么危险的桥,当时吓得腿都软了,就没成行。
因为背着一个人危险太大,叔祖爷爷不放心,弄了个草围栏。
就是桥两边各站着一个青壮,双手都拿着结实的绳子,这样绳子抻起来,就在木桥两边形成一个保护栏。
林大舅抗自行车也受到了这个保护待遇。
接下来还有叶冰娘,她要背田母过桥。
田谣轻声回了句,“我相信。”就趴到了林二舅宽厚的后背上。
但还是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她都能听到阿仓(林二舅)快速的心跳。
感觉过了很长时间才过了桥,其实很短暂,林二舅直接把媳妇放在自行车后座上,他从大哥手里接过车子。
大山小山带头围着自行车又跳又跑,“二婶!二婶!”
两人存粹是叫着玩,也不需要应他们。
周围很多孩子跟着叫二婶,有的都差辈了,大人们都笑的不行。
今天就是高兴的日子,怎么闹都成的。
做饭做菜人手足够,叶冰娘和林大舅妈跟着田谣负责给她介绍人,这个是嫂子,那个是婶子
饭菜摆上了,整个屯子人都在了,连吃奶孩子都被抱过来了。
一对新人站在叔祖爷爷面前听训,主要就是让他们不要忘记林家宗族,黑牛屯是共同的家,要一起维护。
最后祝福他们生活美满、早生贵子。
叶冰坐在主席位上听的津津有味,这结婚还挺有意思。
她们黑牛屯的规矩,主席是给两种人坐的,一是长辈,二是随礼多的,叶冰随了一只狍子,绝对的第一名。
叔祖爷爷训诫祝福完,林二舅带着媳妇给鞠了个躬,之后每个桌子都要走一遍,给田谣介绍人认识(这回是男性居多)。
今天的菜色很丰富,以乱炖为主,没办法,大家拿的样儿太多,没办法一样样做,所以大锅炖正合适。
叶冰给的狍子被用来炖土豆了,每个桌子上了一盆。
都介绍差不多,叔祖爷爷抬抬手,“开席!”
大家就开始专注的抢吃了。
叶冰因为人小,还是很被照顾的。
最后每个桌子都光洁溜溜,不带剩东西的。
吃完之后还有人带头收拾,自己往自家搬东西,有的是凳子,有的是碗筷。
林二舅带着田谣把客人送走,这婚礼就完事了。
叶冰他们没走,晚上三家人要一起吃饭的。
四个孩子挨个叫人,新二婶一人给了一块钱。
林二舅还打趣,“我外甥女亏大发了,随了一个狍子才吃一顿饭,阿谣,以后得多给外甥女做点好吃的。”
田母也是啧啧称奇,小丫头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