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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咋舌。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之间的打闹是生活的常态。直到酷酷的苏熙出国公办,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我跟苏启泽两个人。
托他们两个的福,这段时间里我很少再想起韩陌。
至于苏启泽这个家伙,我也习惯了他的“表里不一”。例如:“苏小冉,这地方缺个板子,你应该自己准备了。”
结果我下班回来却发现那个板子已经装好,而某人还装作不知道一般:“哎呀,没想到你弄得还真不错嘛……”
例如,他会说:这个屋子绝对不能养宠物,苏熙说过的,不然我看到了就煮了炖汤喝。
当我把那两只小乌龟拿来的时候,他鼓着个腮帮子生了很长时间的气,然后大声叫嚣着乌龟肉有多么好吃、有多么大补,他太幸运了,明天竟然可以吃乌龟肉了。可是那两只小家伙到现在依然活得很好,甚至有几次加班回来晚了,我总能发现它们已经被喂过食了。
再例如,他说过书房我不能使用,那是他的领域,他不喜沾染到陌生人的气味,不然他会过敏——天知道那书房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领域。不过显然他也只是空口叫叫,因为紧接着没几天他就因为找不到一幅画稿而大翻特翻,我实在看不过去就帮忙整理了一下,那张画稿就自动出现了。他说,以后这间书房我随时都可以用,只是有一个条件,就是得帮他整理卷柜和桌子上的画稿。
所以,基本上,他说的那些可以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无视……
“听说这附近有一家特别正点的韩国料理,晚上我请你去。”他笑得一脸灿烂,凑到我身边。
我怪异地看着他,很不给面子道:“不去!”
“必须得去,不然我今晚就把小黑和小白给炖了!”第一百零一次不变的威胁,这家伙百试不厌。
我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那两只小乌龟他现在比我还疼得紧,一口一个儿子,听得我鸡皮疙瘩直掉,再加上他唤它们时那一脸宠溺兮兮的白痴样,简直……令人发指!
“不管,下班我在门口等你。”
我直直地瞪着他,就差没喷出火来:“你若是敢让公司的人看到,你就死定了!”我恶狠狠地说。
我们两个住在同一个房檐下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毕竟对于一个单身女人来说,这事若传出去会让人浮想联翩。尤其他也在方氏上班,而且现在的职位整整高出我三个级别不止。
“你告诉我饭店地址,下班我直接过去。”我生冷地回答,然后把印好的文件给他,“下次别拿这种烂借口来找我,印个东西哪需要劳您大驾,这不是……”
“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走了。”他哼着歌打断我的话,似乎怕了我念经。
我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肩膀,看了看表,下班的时间已经到了。我收拾好身边的东西,拿出手机,看到苏启泽那家伙已经连着发来了十来条短信,不禁有些失笑。如果人都可以活得像他这样该多好,不用在想哭的时候强颜欢笑,也不用对自己讨厌的人装出一副笑脸,一切随心……
苏启泽总是在不开心的时候鬼吼鬼叫的,而开心的时候就笑得一脸神经兮兮,对于那些讨厌的人,更是完全不予理睬。
我,其实,真的很羡慕他……
我想着想着,已经走出了办公楼,然后走到车站前,等待着拥挤而又『逼』仄的公交车。可是我翻遍了整个包,也没找到一枚硬币,竟然忘记准备了。我有些沮丧,因为这意味着我要去换零钱,而现在找店家换零钱的时候通常得到的答案都是“抱歉,没有”。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那里买点东西,例如矿泉水。
我拿着一瓶矿泉水愣愣地发呆,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其实是难过。
车来了,没有时间给我想太多。因为现实生活总是苍白,柴米油盐、挤车、上班、下班,这些都无法避免。这个点是高峰期,人总是多到让人崩溃。
第13章 时光不散,你我却散了(2)()
我站在车上,紧紧地扶着把手,身体随车剧烈地摇摆着,感觉胃像要被摇出来一般,难受得厉害。
不知是谁和谁又吵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争吵的起因好像只是一个人手中拎着的东西溅到了另一个人的裤子上。
我静静地看着,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雾,看得不是那么真切。不过旁边很多的人,眼中饶有兴味,仿佛在看一场好看的戏。然后车到站了,其中一个女人骂骂咧咧地下了车,这场戏也终于落幕了。
莫名地想到一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而我现在似乎正在验证这个真理,打不破,所以只能适应。
“童心路,太昌街到了,有下车的朋友请提前做好准备。”洪亮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
我费力地向门口挤去,一路拥挤,把吃『奶』的力都已使上,终于挤出了那个让人快要不能呼吸的狭小空间。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我刚接起,就听到苏启泽那鬼吼鬼叫的声音:“你在哪儿呢?怎么不接电话?”
“刚在车上,人多太吵没听到电话声。”我冷静地回答,丝毫不把他的暴躁当一回事。
“那现在呢,快到了?”
我看了一眼前方写着“韩帝园·韩国正宗料理”的招牌:“嗯,马上就到了。”
刚放下电话,把手机放进包里,我就看到前方一辆熟悉的车驶过,上面的车牌号是那么熟悉。没给我思考的机会,一个熟悉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紧接着一个女人从车里走出。那样雪白的肌肤,还有那侧面,我再熟悉不过——那是高氏的千金高婉言,此时她正笑得灿烂,黑而直的长发柔顺而乖巧地披在身后,二人并肩进了饭店。
那家我即将进去的,和苏启泽约好的饭店。
忽地没了胃口,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魔法,我呆愣愣地立在那儿。
“没有谁离不开谁,在灰蒙蒙的天际,我们开口说再见,然后,再也不见。”手机一声一声地响着,沙哑的歌声从包里传来。
我机械般地接起:“抱歉,我不过去了。”
按断,关机,阻断一切……
一个人游『荡』在大街上,秋风瑟瑟地吹着,树叶沙沙作响,然后飘落,街道上、青石路上,到处都是枯黄的叶子。
有些小孩子在一堆发黄的落叶中寻找着叶茎粗的,这样比较不容易勒断。
“我赢了,我赢了!”小孩子愉悦的声音传来,仿佛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不,也许我们取得巨大成功之时的快乐都远不及他的快乐,它们是简单、不含杂质、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快乐。
如果能够回到小时候该多好,我依然可以无忧无虑地和伙伴们玩耍。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我是不是还想再爱一场,再如此深刻地爱上一个男人,然后痛彻心扉?
下雪了,一片片雪花从空中飘落,带着凉意,还有一股深冬的肃杀。
我静静地看,感觉有冰凉的东西从脸上流下。
是雪水,还是我的泪水?
我想……应该是雪水,因为我的泪水就算再多,也无法把韩陌淹没,那流来又有何用?
“上车!”车窗被摇了下来,方慕白的面孔出现在车窗处。
我忙抹了下脸,恭敬道:“方总。”
“别愣着,外面雪大,上来吧。”他的声音温和,一如他整个人。
我犹豫了片刻,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把暖气调大一些,走吧。”他淡淡地吩咐司机,然后看向我。
“这么大的雪,怎么不躲一躲?”他整个人往后靠着,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腿,一双眼看着前方,一派慵懒的模样。
我有些拘谨,第一次离方慕白这么近,近到甚至能够清楚地嗅到男人身上那淡淡的古龙水味。我不知回什么好,再加上紧张,嘴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似乎也不在意,仍是一派闲散地坐着,眼睛闭着。
“路又堵了,t市的这条路真是该好好修修了。”
我睁开眼,看向车窗外,一张脸看不出喜怒:“确实,如果这条路能够修好,2路车应该会快很多。”
“2路车?”方慕白眉宇轻轻上挑。
“上下班的时候需要搭公交车。”
“哦。”他淡淡地应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他看向我,“来公司多久了?”
贵人果然多忘事。
“三个月了。”我答。
“还顺心?”
“一切都挺好的。”
又是无声。
我的手乖乖地放在双膝上,正襟危坐。
“下车吧。”他突然开口道。
不知何时,车停在了一座独栋别墅前。大门敞开,有人过来开车门:“方先生回来了。”
他表情依旧寡淡,带上黑『色』帽子。我赶忙跟上前,亦步亦趋地走着。
别墅里面灯火通明,欧式宫廷吊灯高高地悬挂于顶,两边皆是名画,价值不菲。
“带她去换件干的衣服。”
“是,先生。”
“不……不用……我……”
方慕白目光淡淡地扫来:“去吧。”
他说完便径直向楼上走去,我不好再反驳,只得跟着女佣去换了衣服。看着身上尺码刚刚好的新衣服,我有些诧异,但仍是礼貌地走上前,道着谢。
方慕白手中端着一杯红酒,听见我的声音,转过身来。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子,那上面正放着一杯斟好的红酒。
“这个……我不太能喝……”
“总要学的。”
“可……”我怕喝多了在他面前出丑,毕竟,他是方氏的大老板。
“方氏的员工在酒桌上从不会泄气。”他一句话说得不咸不淡,却自有威势。
“那好,我喝。”我端起酒杯,起初只是小口轻抿,不知不觉几杯下去后,我便开始大口大口地灌。
方慕白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只是在我没酒的时候给我倒上一些。我觉得我有些醉了,面前出现了好多个人影。
我感觉天上有很多的星星,不,不是星星,是吊灯,一个、两个、三个……好多个,明晃晃的,仿佛在嘲笑我。
“为什么要笑我?”我用力地挥手,想把它们挥散,却不小心被茶几腿绊倒,眼看就要向前方跌去。
一双温暖的手将我抱住,好温暖。我笑嘻嘻地抬头,然后看向他:“你也想喝吗?”
他摇了摇头:“你喝醉了。”
“我没有。”我想要拿起酒桌上的瓶状东西,可是它在晃,“好奇怪,为什么它一直在晃?”
我往回走,过程中一直有一双手扶着我,似乎是怕我摔倒。
“你说,天是不是在转?你说——”我一会儿指着天花板,一会又指向面前的男人,语无伦次。
“你说在转就是在转。”声音很温和,似还透着一丝无奈。
“阿陌……有你在……真好……”我不禁往他身上靠了靠,脑袋习惯『性』地向他的颈窝拱去。
男人身子明显一震,半晌,一道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他有那么好吗?”
我觉得奇怪:“他?”那个他指的是谁?
脑袋有些混『乱』,有些痛,我双手抱住头:“好难过……”
泪水从脸上一点点地滴落,心里有一种叫难过的情绪在发酵。不知是酒劲还是别的什么,我感觉到那股情绪似乎被放大了好些倍,仍旧在持续,一直在持续……
男人停下了动作。
我觉得奇怪,睁开眼,只是我越想看清越是看不清,眼前一片雾气。
他似乎说了一句什么,随即放开了我的手。我急忙抓过,死命地拽着:“阿陌,你要去哪儿?”
他没有回应我,径直走开。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
我数到十的时候,一条冰凉的『毛』巾盖在了我的头上。瞬间,凉意由头一路蔓延到全身。
“清醒了?”
我看了看面前的人,然后『揉』了『揉』眼。
“我是谁?”他站得笔直。
“方……方总?”带着疑『惑』和不确定,我轻轻地出声,然后便看见他似笑非笑、讳莫如深的脸。
“你醉了,一会儿去好好休息,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
“不用……”我有些站不稳。
第14章 时光不散,你我却散了(3)()
他使了个眼神,我便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架进了陌生的房间。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刚回住处,我就能够感觉到一股低气压,苏启泽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坐在沙发上。
“你昨天去哪里了?”
“为什么一夜都不归?”
“还有手机怎么关机了?”
“说好了吃饭,结果一句不去了就关机了。你什么意思,耍人很好玩吗?”
“我告诉你,昨天小白和小黑都被我给煮了吃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喂,你倒是说话啊!”他噼里啪啦地一顿咆哮。
我抬起头,头疼地看向他:“是你一直在说,我根本找不到回话的机会。而且你一下子问了那么多,我回答哪个才好?”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淡然,从他咬牙切齿却无处发泄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
“苏、小、冉——”他大喊。我捂上耳朵,实在承受不住他的大嗓门。
“你这个女人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不可爱的女人!”这话他似乎已经说了无数次了。
“我知道我不可爱。”我重复,但总是听到别人这样说,心里还是有点受伤,尤其是这让我不自觉地就想到另一件事情上。
“我要忙了,没别的事,您请回自己的房间吧!”我冷硬地说。
毕业后,学联每年都会聚一次,s大和t大的校友也会来很多。
t大和s大虽然都是名牌学校,可是现在很多大学生一毕业就失业,很多人在大学是混日子的。
我的大学四年,自从见到韩陌起,满脑子就只是他一个人,寝室的姐妹都说我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小心到时候有了韩陌却没了饭碗。
庆幸的是,我后来有了韩陌,还附带饭碗。可是这个饭碗毕竟不是我自己挣的,风一吹就摔了,然后支离破碎、惨不忍睹。今年的学联聚会不知道将是一种怎样的情形,韩陌他……
当年s大盛传着一句话:人人都爱韩陌,不论男女。就算在学联,他也是风云人物,集所有光环于一身,连带着我也成了很多人口中的话题人物。套用寝室老三的一句话:“苏小冉,你真牛!整个学联最好的男人都被你拴住了,我们寝室都跟着你牛气起来了。”
那个时候我只是笑笑,不过心里的确是骄傲和欢喜的。
然而如今,同学们知道我们离婚了会怎么想?韩陌会不会去?
我心里很烦躁。
去?还是不去?我犹豫了很长时间,觉得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身体中装了两个灵魂,一个在拼命地说:不要去,不要去,去了你会尴尬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曾经一直追韩陌的人一定会幸灾乐祸的,你何苦去自讨没趣;另一个声音却拼命地说,苏小冉,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怕什么怕!总是逃避有用吗?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没了他就不活了吗?
苏启泽走了出来,仅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身上还淌着水珠。
“抓头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