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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年来,每年的正月初五和八月十六都是皇后的节日。
初五这天,她就换上一套正红地绣百蝶穿花缕金缂丝袄,喜庆华贵,又预备下小女儿最爱吃的百果糕和蜜渍桃脯,一大早就在东暖阁里坐了,等候淮阳公主到来。
“母后——”随着一声清脆的呼唤,穆皇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香香软软的小身子扎进了怀里,两条胳膊紧紧搂着自己的腰,脑袋还不满足地蹭啊蹭。
“娇娇!”大半年没见爱女,穆皇后眼圈一热,差点掉下泪来,把女儿揉进怀里温存片刻,又稍稍拉开些距离,细细打量她。
郑葭今年已满十三岁,抽条了好些,脸蛋也长开了,一双大眼盈盈含波,面如桃瓣唇似樱颗,乌压压的黑发上还沾了零星的雪沫子,更衬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身上穿了一袭樱花粉绣缠枝梅的小袄,下头系了杏黄地绣春水双雁的八幅湘裙,腰里绑了一条藕荷色宽绸,更衬得那腰肢盈盈一握,已显出了些少女的娇柔。
颜色娇嫩无俦,容貌秀美明艳,只鼻头红红的,眼睛里也噙着泪花,又是欢喜又是孺慕地望着母亲,看着还是天真烂漫,一团孩气。
“我的娇娇长大了。”穆皇后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忍不住在小女儿额头上亲了一下。
“母后娇娇特别、特别、特别特别想你!”郑葭连说了好几个“特别”,一面说一面又哭又笑,又猴进皇后怀里撒娇。
“三哭三笑的,看着像个大姑娘样了,其实还是个猢狲!”穆皇后眼底的慈爱温柔满得快要溢出来,就又同女儿嬉笑了一阵。
温存好久,母女俩才稍稍平静下来。
皇后虽被圈禁,到底太子和淮阳公主不曾失势,后宫众人虽然逢迎皇贵妃,却也不会明面上怠慢中宫。
故而也会给她们母女留一点空间,两人说话的时候,是没有下人在旁的。
“娇娇,你皇兄皇嫂他们,都还好吗?”皇后就问。
“太子哥哥和嫂嫂都很好,宁姐儿已经会说话啦,前儿还叫了我一声‘姨姨’呢!”郑葭说着就笑眯了眼。
四年前太子妃在南书房外头跪到小产之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太康健,去年初总算又产下一女,却是太子的嫡长女,生得玲珑剔透玉雪可爱,不独太子一家捧在掌心,连永嘉帝也十分宠爱这位皇孙女,尚未取出来大名,只得了个小字叫“宁姐儿”。
“那你呢,近来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皇后语调温柔,轻抚女儿的头发。
“一直住在东宫,不怎么能出去,除了气闷些,别的也没什么,”郑葭一边说一边就撅起小嘴,两条腿悬在床下来回踢打,“前阵子北边打了胜仗回来献俘,满城人都去看,那么大的事,小顾子和墨荷他们都溜出去瞧热闹了,偏偏不准我出去嫂子也太严了些!”
“坐好了,像什么样子!”穆皇后就拍她一下,板起脸来,“你兄嫂也是为了你好,你要听他们的话,不许出去乱跑知道吗?若是闯了祸,你父皇再疼你,也是不得不罚的。”
一边说一边就在心里叹气,她这个小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天真,见天儿想的都是衣服首饰啦,吃食点心啦,上街看热闹啦这些琐事。
许是自己、陛下还有太子把她宠上了天,都十三岁了,也没有一点公主该有的样子,至于心机成算,那就更是笑谈
哪怕中宫获罪圈禁,也没能让她很快长大。
悯哥儿——太子到底还是把这个小妹妹保护得太好了。
皇后在心中轻叹,眼见郑葭又要腻到自己怀里撒娇,就一手把她拽出来,正色道:“娇娇莫闹了,你每回来见母后,时间都很紧迫,母后这次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郑葭撅了撅嘴,瞥眼看到皇后脸色严肃,心中有点委屈,却还是乖乖道:“母后说吧,儿臣听着呢。”
穆皇后就点点头,“你可想让我从这宫里出来,像以前那样时时都能见到母后?”
“当然!当然想!”郑葭眼睛一亮,声音也大起来,一时心中委屈尽去,表情也急迫起来,“我缠了父皇好多次,可是父皇总不答应,还骂了我后来太子哥哥就不许我再跟父皇说母后的事了。”
一面说一面又掉下泪来。
皇后看女儿落泪,简直心如刀绞,把小姑娘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柔声道:“娇娇莫哭,莫哭你听着,只消这次事情你好好地给我办妥了,不出两年,母后就能回到你身边啦。”
“真的?”郑葭又惊又喜。
“当然是真的,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穆皇后把她的小手拢在掌心,露出一丝微笑,“只是你须得快点长大,再像如今这般爱哭鼻子可不行了,要像你嫂嫂一样坚强,母后可全靠你了,知道吗?”
“我知道!母后要娇娇做什么?快告诉我!我这就去做!”郑葭用力点点头,眼角泪痕未干,却想到母亲很快就能摆脱圈禁,一时又破涕为笑起来。
“好,你听好了,这些事情你自己一个人做不来,还得一字不差都说给你太子哥哥知晓才行。”穆皇后摸着女儿的脸,徐徐开口。
“翻了年就是永嘉二十四年了,咱们大楚是三年一选秀,今年三月里就又是大选,你回去就问问你哥哥,可还记得外公家里那位大表妹?对,就是你那个萱表姐,你以前也见过的你告诉你哥哥,今年无论如何,都得让穆萱留牌子才行。”
郑葭懵懵懂懂,一边点着头一边努力记下母亲说的话,可心里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时有些丧气,噘嘴道:“就这点事啊在母后心里,我也不过就是个跑腿传话的罢了。”
穆皇后噗嗤一声笑出来,把闺女搂到怀里好一通揉搓,“乖囡,你帮母后传妥了这次话,以后还有更大的事托付你呢。”
郑葭嘻嘻笑起来,又同皇后腻了一刻,用过午饭,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母女俩在坤宁宫外依依惜别,目送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宫街尽头,穆皇后敛去笑容,垂眼慢慢回了内殿。
王徽,付氏你们不会得意太久了。
第130章 00前替换()
永嘉二十四年正月廿八;赐封燕云侯授从二品镇北大将军的钦差队伍终于抵达了朔州。
一同回来的还有奉命回京献俘的魏紫和姚黄。
三年多前鹿邺大捷;朝廷废除女子禁升令;擢王徽为冠军校尉的时候,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张瑾做的钦差,不独宣旨,还帮着万衍递了封密信给王徽,王徽展信之后,就顺势也同这位大太监剖白了心迹;算是正式把司礼监一脉纳入了自己的人脉之中。
见了面自然又是一番寒暄互捧,王徽早在朔州城里置了自己的产业宅院;又备下筵席,盛情款待钦差一行人。
眼见魏紫姚黄两人都面带倦色;心知这俩妹子一个持重一个跳脱,却并不特别擅长和官场中人打交道,此次回京献俘必然也是累着了,索性就吩咐她们下去歇息,不必赴宴。
两人如蒙大赦;行过礼就匆匆退下去了。
钦差队伍人数虽不少;但够格去做燕云侯座上宾的却也不过数十人,王徽安排了八桌酒席;满打满算也是够了的;眼见酒过三巡;众宾吃得畅快;她就把云绿、濮阳荑、曹鸣几个圆滑的拉过来;低声吩咐仔细招待,而后看了张瑾一眼,就告个罪离了花厅。
张瑾自然是人精,眼见王徽离席,当下也不露声色,又同旁人谈笑片刻,这才借口更衣出了花厅。
王徽就站在后门外头的庑廊下,望着廊外松树梢头的积雪出神。
张瑾就缓步走过去,在王徽身后半步的位置站定,并不敢与她并肩。
“这北地到底是比南边冷些,展眼都要二月二了,雪还不化。”一阵寒风吹过,秉笔太监缩了缩脖子,忍不住说了一句,一面紧一紧身上的紫貂大氅,袖里还要揣个手炉。
再转眼看看身边的燕云侯,却见她只穿了件石青地的哆罗呢灰鼠箭袖,料子薄,色也冷,唯一看着有点暖意的只有领口出来的几撮风毛,就那样单单薄薄地裹在身上,更衬得她身姿如修竹一般挺拔坚韧,仿佛庭中青松不畏寒暑。
她嘴唇微抿,脸庞轮廓在冰雪的映衬下更添冷峻,双手负在身后,右手大拇指上戴了个扳指,不同于金陵权贵们为了彰显富贵戴的那些玉石玛瑙扳指,这一枚却是兽骨所制,黑璋环绕,擦痕斑驳,显然是久经战阵,不知被疾弓利弦打磨过多少次了。
这枚扳指,也是燕云侯通身上下唯一显露出一点锐气锋芒的地方。
而她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平和的,柔韧疏朗,云淡风轻,好像平静的湖水,又像温润的白玉,若非那枚扳指,还有那挺拔矫健的姿态,旁人是再想不到这位就是屠灭柔然各部、横扫漠北攻破王庭的镇北大将军的。
张瑾在旁看得有点怔愣,心里头一时竟有了点荒谬之感,长年累月在宫中服侍,见惯了阉人和女子,可眼前之人——真的,也是女人吗?
正出神间,却见燕云侯已回过了头来,含了一丝笑意看向他。
张瑾下意识低下头去,连腰身都弯了一弯,竟是不敢同她对视。
就好像在万岁爷跟前一样。
张公公不免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王徽自然把他的反应全看在眼里,约略也能猜到一些,不由加深笑意,温言道:“公公不常到北边来,不习惯这寒凉气候也是有的。”
张瑾闻弦歌而知雅意,眼珠一转,立马奉承道:“以往咱们不能北上,那全是因为鞑子占了咱们的疆土,可侯爷用兵如神,威震漠北,把鞑子赶回了老家,连王庭都是大楚的地盘了,日后北上南下,自然再无妨碍。”
王徽看他一眼,微微皱了眉头,“身边人惯来叫我‘将军’,公公也这样称呼便是,切莫见外。”
这话说得委婉,张瑾却听得一惊,一时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连忙长揖到地,口中连连告罪,“将军说的是,将军说的是,是奴才错了,奴才一时猪油蒙了心,将军勿怪,勿怪啊”
本来也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秉笔大太监,除去永嘉帝、皇贵妃、孔全禄这些人,再不用看人脸色的人物,眼下站在燕云侯跟前,到底还是经不住,一时说溜了嘴,“奴才”两字也冒出来了。
然而张瑾却一点都没觉出来,还一径在心中后怕,眼前这位可是如假包换的女儿身,便算封了一等侯,也不能冒冒失失张口就叫“侯爷”呀,幸好这位是个宽宏大量的,若是那等小气的,只怕就要恨上他了。
也难怪到了朔州这几日,还从没听见那几位参将叫过“侯爷”呢。
此次百年大捷,对于功臣们,永嘉帝自也不会吝啬,除去王徽自己的从二品镇北大将军和燕云侯的爵位,她身边的副将们也是人人都有提拔,七位武将一同擢升从三品参将,这只是职衔上的提升,并无封号,至于具体职司工作,那当然还是由顶头上司王徽来指定分派。
而云绿、王鸢和李谧三位文官,也各领了从三品的卫指挥同知之衔,也不过是个品秩,职责划分还是由王徽统一安排。
眼见张瑾吓得不轻,王徽就连忙把他扶起来,亲切道:“公公切莫如此,可不折杀我了?你我之间,不须拘那些礼。”
张瑾本就是半真半假,一半是吓的一半也是作态,见燕云侯亲手来扶了,这才顺势直起腰来。
“”
永嘉二十四年正月廿八,赐封燕云侯授从二品镇北大将军的钦差队伍终于抵达了朔州。
一同回来的还有奉命回京献俘的魏紫和姚黄。
三年多前鹿邺大捷,朝廷废除女子禁升令,擢王徽为冠军校尉的时候,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张瑾做的钦差,不独宣旨,还帮着万衍递了封密信给王徽,王徽展信之后,就顺势也同这位大太监剖白了心迹,算是正式把司礼监一脉纳入了自己的人脉之中。
见了面自然又是一番寒暄互捧,王徽早在朔州城里置了自己的产业宅院,又备下筵席,盛情款待钦差一行人。
眼见魏紫姚黄两人都面带倦色,心知这俩妹子一个持重一个跳脱,却并不特别擅长和官场中人打交道,此次回京献俘必然也是累着了,索性就吩咐她们下去歇息,不必赴宴。
两人如蒙大赦,行过礼就匆匆退下去了。
钦差队伍人数虽不少,但够格去做燕云侯座上宾的却也不过数十人,王徽安排了八桌酒席,满打满算也是够了的,眼见酒过三巡,众宾吃得畅快,她就把云绿、濮阳荑、曹鸣几个圆滑的拉过来,低声吩咐仔细招待,而后看了张瑾一眼,就告个罪离了花厅。
张瑾自然是人精,眼见王徽离席,当下也不露声色,又同旁人谈笑片刻,这才借口更衣出了花厅。
王徽就站在后门外头的庑廊下,望着廊外松树梢头的积雪出神。
张瑾就缓步走过去,在王徽身后半步的位置站定,并不敢与她并肩。
“这北地到底是比南边冷些,展眼都要二月二了,雪还不化。”一阵寒风吹过,秉笔太监缩了缩脖子,忍不住说了一句,一面紧一紧身上的紫貂大氅,袖里还要揣个手炉。
再转眼看看身边的燕云侯,却见她只穿了件石青地的哆罗呢灰鼠箭袖,料子薄,色也冷,唯一看着有点暖意的只有领口出来的几撮风毛,就那样单单薄薄地裹在身上,更衬得她身姿如修竹一般挺拔坚韧,仿佛庭中青松不畏寒暑。
她嘴唇微抿,脸庞轮廓在冰雪的映衬下更添冷峻,双手负在身后,右手大拇指上戴了个扳指,不同于金陵权贵们为了彰显富贵戴的那些玉石玛瑙扳指,这一枚却是兽骨所制,黑璋环绕,擦痕斑驳,显然是久经战阵,不知被疾弓利弦打磨过多少次了。
这枚扳指,也是燕云侯通身上下唯一显露出一点锐气锋芒的地方。
而她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平和的,柔韧疏朗,云淡风轻,好像平静的湖水,又像温润的白玉,若非那枚扳指,还有那挺拔矫健的姿态,旁人是再想不到这位就是屠灭柔然各部、横扫漠北攻破王庭的镇北大将军的。
张瑾在旁看得有点怔愣,心里头一时竟有了点荒谬之感,长年累月在宫中服侍,见惯了阉人和女子,可眼前之人——真的,也是女人吗?
正出神间,却见燕云侯已回过了头来,含了一丝笑意看向他。
张瑾下意识低下头去,连腰身都弯了一弯,竟是不敢同她对视。
就好像在万岁爷跟前一样。
张公公不免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王徽自然把他的反应全看在眼里,约略也能猜到一些,不由加深笑意,温言道:“公公不常到北边来,不习惯这寒凉气候也是有的。”
第161章 明早替换()
孟子(儒家代表人物之一)编辑
孟子(约公元前372年…约公元前289年);姬姓;孟氏,名轲,字子舆;战国时期邹城(今山东邹城市)人。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与孔子并称“孔孟”。
韩愈原道将孟子列为先秦儒家继承孔子“道统”的人物,元朝追封孟子为“亚圣公”,尊称为“亚圣”,其弟子及再传弟子将孟子的言行辑录成孟子一书;属语录体散文集;是孟子的言论汇编,由孟子及其弟子共同编写完成;倡导“以仁为本”。代表作有鱼我所欲也、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和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寡人之于国也编入高中语文教科书中。
人物关系
纠错
本名孟轲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