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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与周子衡的地下情刚刚趋于稳定,又恰好因为自己不小心,将家里的钥匙弄丢了。于是在重新换锁之后,她把一套崭新的钥匙交给周子衡,以备下次的不时之需。
她记得周子衡收下钥匙的时候表情似乎有点怪异,她还特意警告他:“未经邀请,不许擅自开门进屋。”
他笑了一声,颇为鄙夷地睨着她:“你这里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吗?”
“我呀。”她笑意妩媚,双臂顺势缠上他的肩头,仿佛故意挑逗他,在他耳边轻轻呵气,“难道你不觉得我迷人?”
直到感觉到他气息和身体的变化,她才又第一时间灵巧地跳开,望着被自己捉弄了的男人哈哈大笑。
周子衡也不恼火,只是好整以暇地架着一双长腿,过了一会儿便突然提议说:“我带你去度假吧。”
他的效率高得惊人,不出几天就将机票护照统统丢到她面前。
她那时正处在失业状态,反正闲来无事,更何况目的地十分诱人。欣喜之余,她却不明白了:“你平时不都很忙的?而且,好好地为什么要带我出去玩?”
她仔细想了想,最近既不是她的生日,也不是他的,而且也没有任何纪念日。
“度假非要找理由吗?”这就是周子衡给她的理由。
因为是去国外,在那里几乎没有遇上熟人的机会,他俩的关系不至于被曝光,于是她很快便跟着他出发了。
他们在夏威夷住了整整六天七夜,可是每天除了游泳和在沙滩日光浴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活动了。她这才知道周子衡其实是个很懒的人,他讨厌逛来逛去,讨厌爬山,甚至好像讨厌过于热闹的环境和热烈的气氛。
她很怀疑,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更愿意待在酒店套房里,反正那个超大的阳台上就有露天浴池。夏威夷群岛所独有的热情的阳光毫不吝惜地洒下来,置身在浴池中,一边享受着日光浴一边喝着美酒,同时还能俯瞰不远处的沙滩和美丽的海浪。
于是,在那段难得的假期时光里,她不幸成了他最大的消遣项目。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她都被迫待在床上,陪他玩着那个从来都让他乐此不疲的运动。
为此她极为郁闷,忍不住抱怨:“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出来,这里的床和你家的床有什么不同,反正都一样大。真是浪费钱!”
这别墅式酒店里的每一项消费都高得惊人,而他们已经住了四天了,却压根没有充分体会到这个世界著名度假胜地的旅游乐趣和当地风情,唯一在做的事就是在烧钱。
“你如果想去玩,可以自己去。”大概是有感于她的义愤填膺,他终于良心发现了。
“你不一起吗?”她不死心地想找个伴儿。
他把相机丢给她,懒洋洋地斜靠在床头说:“你把照片拍回来给我看就行了。”
这还能算得上是旅游吗?
她一口血差点吐出来,不禁好奇道:“既然一点兴趣都没有,干吗还要主动提出来度假?你这个态度会影响同伴的心情,知不知道!”
“这里不是你喜欢的地方吗?”他从床边捡了本英文杂志翻起来,眼皮都不抬地叮嘱她,“记得请个导游,把手机带上,有事电话联系。”
“放心,不会走丢的。”
她挥挥手轻快地出门,生怕他下一刻就改了主意又把她抓回床上去。直到走出很远之后她才想起来,似乎之前是有那么一次,曾在他的面前提到过夏威夷。
但是究竟有没有记错,她也有些拿不准,失业的打击让她最近精神低迷,是时候借着这美景风光好好振作一下了!
那天在导游的推荐下,她去到附近的一座山上,爬到一半的时候还真的拿出相机来拍了张照片。因为从那个角度,除了对面异形陡峭的黑色悬崖外,恰好还可以远远看见所住酒店的屋顶,和半扇明亮的落地窗。她迎向落日举着望远镜,眯着眼睛试图辨认那扇窗后是否有个熟悉的身影。
太阳下山之后,她又在一个露天美食节上逗留了一会儿才返回酒店。
周子衡朝她看了一眼,说:“我还以为你被外国男人骗走了。”他手上的杂志已经换了一本,仍是全英文的。
她手脚没洗便直接爬上床,身上的某种海鲜味让他微微皱眉:“你是不是吃了刺身和生蚝?”
“咦,你怎么知道?”
“请你立刻去洗澡。”
“为什么?”她坐起来,闻闻自己的胳膊,不满地说,“我吃的又不是烧烤,身上根本没有味道。”
“我对这类东西嗅觉比较灵敏。”他的脸上已经开始露出嫌恶,身体朝床边移动了两公分。
“怪癖!”为了避免他掉到床下去,她才不情愿地爬起来溜达进淋浴房。
其实第二天她还预约了教练打算学习冲浪。可是天公不作美,几轮阵雨接连造访。每当她以为天气开始放晴,并涂上防晒霜准备出门时,必然就又有另一场大雨很快降临。
她站在露台上被折腾得没脾气了,而某人终于在身后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所以那天她哪儿也没去成,又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了,导致心情十分低落。心情不好,找的话题自然也有失水准,晚上吃掉一客昂贵的香草羊排后,她突然说:“这次的费用我们还是aa制吧,回去我把我的那份还给你。”
坐在对面的男人没理她,以至于她刚才像是对着空气在讲话。
而事实上,在接下去的二十多个小时里,周子衡似乎一直都懒得搭理她。她当然知道自己惹到他了,坐在回国的飞机上,那张脸冷得连空姐都不敢轻易靠近。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外出旅行,也是她唯一一次让他替她开支大笔花销。
好端端将这段记忆扯出来,舒昀不禁有点唏嘘。那次她承认是自己过分了,为了哄他高兴起来,她主动讨好他:“那就不还钱了,用劳力抵债行不?”
“那估计需要抵很久。”
“多久都可以呀,就怕时间长了,你先对我腻烦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但却终于肯抬起嘴角笑一笑,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你也太不自信了。”
现在舒昀终于想起来了,那时候距离她第一次上他的床,差不多正好过了六七个月。
她从没问过周子衡,他是否也曾带过其他女性去旅游。不过几乎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绝不是周子衡所感兴趣的活动。
她忽然之间有点迷惑了,不知道那次他突发奇想的夏威夷之行是否与白欣薇所说的那段传言有任何关联?
不过在分手之后,她与他的确真的没有再遇上过。包括后来整个广告拍摄的过程中,老板大人也没有再一次大驾光临,这多少让助理小乔有点失望。
她倾慕周子衡很久了,有段时间总把他的名字挂在嘴边,如今总算交到男朋友,这才收敛了一些,然而对于那天在摄像棚里的惊鸿一瞥却仍然念念不忘。
直到最后广告和宣传硬照彻底拍完,她们与g&n的接触也便暂时告一段落了。公司没给舒昀休息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有新的工作跟上。而且事实上,拍广告的同时她就已经被安排进行新歌的试录音,还有mv的选址。
因为这阵子她在商业市场上取得的极佳效应,再加上从业内人士处获得的赞赏,公司很明显地加大了对她的关注度,重金打造新曲。
成为公司最有前途的新星,压力自然伴随而来。舒昀跟着各位老师学声乐学舞蹈,试过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有时是因为工作安排得太满,有时则是她自己失眠。
她萌生过退意,生怕自己有命赚钱没命享受。可是公司那边却将她捧得像块宝似的,又花了大本钱,想要他们放人那是万万不可能了。碰巧大老板是香港人,迷信风水面相,某日请了一位大师来玩,结果大师见到她,非说她的面相好,将来会对老板的事业大有帮助。
她听过旺夫旺妻旺父旺后代,偏就从没听说过旺老板的。而那大师还一口咬定,说今明两年法国才是老板的福地,可替现今的成就锦上添花。
于是,舒昀作为“福星”,下支新曲的mv拍摄地就选址在巴黎,与文艺浪漫的曲风倒是不谋而合。
“为什么他不干脆把公司搬到法国去?那才有福呢。”舒昀有点郁闷地同莫莫抱怨,她最近累得随时都要脱力,实在不想再长途跋涉远赴异国他乡,就为取几个景。
不过到了最后还是不得不从命,和一行人登上国际航班。
其实她不太喜欢那个气候潮湿的城市,尽管它在雨中显得那样优雅。她也同样不喜欢那儿的人,他们高贵漂亮,仿佛带着天生的优越感,有独到的见解但却显得十足傲慢。
所以工作结束之后她强烈要求立刻回国,出发之前去和一位新结识的友人道别。
那也是她结交的唯一一位巴黎朋友,是位独立摄影师,她拍mv的时候这个名叫菲利浦的大胡子男人正端着相机专注地拍着广场上的喷泉。
她不明白这些白花花的水柱有什么好拍的,结果他的作品却令她忍不住惊叹。他用镜头捕捉到的都是平常人无法关注的美,他极有天赋,而且笑容随和迷人,声称近期打算去中国寻找新的灵感。
道别当天,舒昀热情地邀请了他。
结果舒昀回国之后没多久,菲利浦果真来了。
她请他到家里做客,顺便吃晚饭。菲利浦带了支法国红酒作为上门礼物,这倒让舒昀有点为难。
她来不及给这位远到而来的客人准备见面礼,晚饭过后她试图从家中找一些具有中国特色的小玩意儿送给菲利浦,但没想到菲利浦似乎对橱柜里的俄罗斯套娃很感兴趣。
一问之下才知道,收藏俄罗斯套娃是菲利浦的最大爱好之一,在他位于巴黎的寓所至少已有五十多套被珍藏着。
舒昀在心中犹豫了一下,便把自己的这套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其实这套娃娃是周子衡送的。交往这么久她几乎没有收过他的礼物,这件是个例外。因为他也只是转赠罢了。去年夏天他接待了一位俄罗斯的客人,那客人是享有盛名的国宝级手工艺大师,而这套娃娃便是大师亲手制作喷绘的,七个人偶身上的图画拼在一起是一则俄罗斯家喻户晓的民间传说。
可是舒昀觉得这种工艺品的面部表情十分诡异,所以收来之后就直接放进了柜子里。她记得有一天周子衡过来,站在柜子前面研究了半天。她莫名其妙,而他沉默了半天突然问:“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碰过它,上面落了一层灰。”
“如果你送的是钻石,那我肯定每天擦三遍。”
她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他一点都不配合,表情酷得要命:“我不轻易送钻石的。”
“不会从来没送过吧?”她真的有点吃惊。
他的样子却很正经:“没有。”
她愣了愣,最后中肯地给给予评价:“原来你这么小气。”
“我只送给值得的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点怪。
那天周子衡待了没多久就走了,她深深地替他的女伴们感到不值和遗憾。本以为是位大金主,没想到连女人最爱的东西都不肯送。
现在这套娃娃有了欣赏者,舒昀正好借花献佛,毕竟是名家的手工,也省得摆在自己这里暴殄天物。
菲利浦收了礼物欣喜若狂,哪晓得仅仅隔了一夜之后,他便又重新主动找上门。
他把套娃退回来,摇着头用英语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只是一个纪念而已。”
“不。”他当着舒昀的面,将娃娃一层层取出来,从大到小一溜儿摆在茶几上。
最小的那只原本是藏在最里面的,腹身上绘着那则民间传说的结局,色彩明媚,一笔一画都十分精妙。舒昀不明所以,只见菲利浦对她扬了扬眉,拿起娃娃指给她看。
原来这一只俄罗斯人偶的底部竟然有一个活盖,拧开之后才露出中空的腹腔。菲利浦将一直藏在人偶体内的东西倒在掌心里,摊开在舒昀的面前,再次道:“这个太贵重了,还给你。”
舒昀却不由得呆住了。
躺在菲利浦手心里的是一颗璀璨耀眼的粉色裸钻,大小、切工堪称完美,明明静止在那里,在灯下却仿佛流光溢彩。
“我从来不知道。”她讷讷地低言,目光不禁定住,半晌之后才惊愕地抬起来重新看向菲利浦。
“你都不知道它藏在里面?”菲利浦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从来都没有打开过这个娃娃吗?”
“没有。”
这下她似乎明白那天周子衡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套人偶了,可是谁又会想到他竟然将会用这种方式送出礼物。
“真是不可思议。”在听说这也是别人赠送给她的礼物后,菲利浦连连摇头,抓着舒昀的手将钻石交给她,“你太马虎了,以后要好好保管才行。”
“会不会是假的?”周子衡说过的话言犹在耳,他说他只赠送给值得的人。因此舒昀小心翼翼地拈起这颗漂亮得不像话的东西,放到眼前翻来覆去地仔细观察。
菲利浦笑起来:“是真的。其实我也研究珠宝,它”
“等一等。”舒昀打断他,“菲利浦你的兴趣爱好可真广泛。”
“谢谢夸奖。我想说的是,我喜欢研究这种贵重宝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颗应该是去年瑞士一场拍卖会上的珍品,听说最后正是被中国人买下的。”
“不会吧。”手里这颗钻石的来头竟然这么大,舒昀忍不住表示质疑。
“请相信我的记忆力。”菲利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风趣地说,“如此梦幻美妙的东西,我见过一次,以后夜夜睡梦里都有它的出现。”
“它很贵?”
“绝对。”
“那么它有什么纪念价值吗?”舒昀好奇地问。通常拍卖会上的珍品都会被赋予一个能够抬高其身价的背景,不管当初是不是周子衡拍下的,她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周子衡成了最终拥有它的人。
菲利浦想了想,告诉她:“资料上说,这颗粉钻是由世界顶级钻石大师garethobrien在2004年亲手切割打磨而成,成型那天恰好是他与妻子二十年结婚纪念日,因此他为它取名为‘永恒的悸动’,感谢上帝在二十年前安排他们夫妇第一次相遇并一见钟情。”
2004年。
舒昀回想了一下,似乎就在那一年,她与周子衡在丽江有了初次见面。
“你怎么了?”菲利浦问。
“哦,没事。”她皱着眉,“我只是有点困惑了。似乎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一直认为的那样。”
“这很正常。真相和答案的寻找需要时间,但它们最终总会出现的。”菲利浦善意地安慰她。
舒昀去银行开通了保险箱业务,终于给这颗价值连城的粉色石头找到了最妥当的安置处,不然放在自己的公寓里,她实在不安心。
而那套俄罗斯娃娃仍旧送给远到而来的朋友。菲利浦两天后离开c市,在机场对她说:“送你钻石的那个人,是不是想向你求婚?”
“这个想法真浪漫。”舒昀笑笑,“可惜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意思。”
“哦,不管怎样,我都要祝你好运。”菲利浦吻了吻她的脸颊,“你很可爱。”
“谢谢。”她没有回吻他,只是伸手抱了抱他。
结果这一幕第二天便被报纸登出来。当红女星与神秘外国帅哥机场吻别,旁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