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苏弦低头应是,为了防止疫病蔓延,上一回郕王无奈之下烧杀一城灾民的事苏弦是知道的,这种事她自然不会想跟着去,闻言只是顺势将方才准备好的扇套拿了上来:“妾身手笨,只这出入平安节是编顺了的,只愿王爷能平安无事。”
“平安节就极好。”沈琋话是这么说着,嘴角却是紧紧的抿了起来。
他知道苏氏胆小,非但刚进门的那一晚没对她如何,便是之后的几日里,便是外头再忙,他都要特意过来坐上一阵,费尽心思的与她说些闲话,只是指望着熟识之后,苏氏能待他略微亲近随意些。
可这么多天下来,亲近都罢了,但凡有些心的,都早该发现他素来不带这些琐碎的玩意,可这苏氏却是偏偏送了个扇套给他!
第75章 请旨()
枭『药』天下第一帅~
要知最近这几日不知是撞了哪门子的邪,爷主子可是许久没有这般好脸『色』了; 谁知到了这位新夫人跟前; 竟是一开口就能这般和和气气的; 可当真是了不得。
郕王都已开口了,这面便是不多也要多出来的,不多时郕王眼前便也热乎乎的摆上了一碗与苏弦一般无二的鸡丝面; 只是分量足足比苏弦那一份超了两倍有余; 对着这么一方海碗; 任谁的吃相也不会有多斯文; 好在有皇家的教养在,倒也不显粗鲁; 反而尽显豪放肆意。
苏弦坐在郕王对面; 低头拿象牙箸挑着碗里的瓜丝,给一动不动的郕王喂饭她算是得心应手; 可对着这样能说会动的陌生郕王; 她一时却是有些无措; 竟是不知该如何下咽。
郕王吃的极快,不过盏茶功夫碗内便只剩了些汤汁; 用了一半的苏弦便也顺势起身; 收了碗筷。一旁的魏赫魏总管见状上前,轻手轻脚的给郕王换了家常的旧衫,苏弦之前从未做过这事; 这会儿便也没上去添『乱』; 只是在旁立着; 偶尔递些衣服物什,好不显得碍事尴尬。
窗外昏昏的还透了最后一丝余晖,许嬷嬷招呼着白鹭进来灭了一半的火烛,便笑咪咪的的领着闲杂人等一并退了下去,自外头阖上了房门。
虽然时辰还早,但旁人一走,这般孤男寡女,再映着屋内的喜『色』红光,却是隐隐透出了一丝旖旎,苏弦默默低头,手下紧紧攥住了自己衣角。
上一世,郕王是醉酒后闯进她房中的,透着浑身的酒气,在夜『色』之中将她死死磕在床角,双目通红,只如噬人的猛兽,当郕王低头『逼』近她耳鬓之时,自睡梦之中惊醒的苏弦却是吓得浑身颤抖,只觉着自己要被郕王咬断喉咙,之后的男女之事更是只觉得撕裂一般痛彻心扉,只那一次,就叫苏弦对此如畏虎狼,也正是因此,在郕王回来后第二遭到她房里,苏弦依旧吓得浑身发抖,春眉才能趁王爷不喜时趁机顶了上去。
此刻的苏弦自然不再是当初的懵懂少女,虽未经历过,可在皇觉庵内那许多宫中出来的女人,有那豪放的,闲话之时,早已让苏弦对男女之事听了个清清楚楚。甚至还有那历经人事的先帝妃嫔,更是直言不讳与她说过郕王年少勇武,想来也比那老不死的胖先帝强的多,羡慕她好福气的话。
的确,这事……想开了也没什么好怕……
深深吸了口气,苏弦咬了咬唇,却还是未曾上前,只是死死低着头,作出一幅胆怯懦的样子来。
一来,是不敢太过坦然,让王爷察觉出什么不对,二来,则是苏弦这次知道了吴琴让她进府的打算,便是承宠她这一次不甚害怕,但她却不想在郕王离府时有孕生子。毕竟,上一回可不是这次的日子,万一这次一回就有了呢?
王爷这回并没有喝助兴的烈酒,瞧着也并不像有“兴致”的样子,看她这副样子,许是会厌烦起来,去寻了旁的姬妾也说不定。即便还是不成,大不了,她便按着皇觉庵里那位最大胆的方和师太的话,说不得就真能发觉这事的舒服了呢?
试一试总不妨事,苏弦这么想着,被吓坏了一般低声怯怯道:“王爷可要先洗漱?”
果然,榻上的郕王见她这样子,只是摇头道:“不急,你也坐下罢,与我说会儿话。”
苏弦闻言也暂且松了口气,听话的上前斜着身坐了。
“我记得你姓苏,全名叫什么?”郕王闲话家常一般,也并未以“本王”自称。
“苏弦。”苏弦低声回道,无聊时她也曾琢磨过,府里的正经姐儿是筝和琴,老太太却给她起名叫“弦,”其中意味自是不言而喻。
“这名字乏善可陈。”郕王面『色』平淡,说的却不容拒绝:“待我自随州回来,寻一大家为你取一字。”
“是,妾身谢过王爷。”对自个这名字本就并无什么归属感,更何况不过是取个字,苏弦自是毫不介意的应了。
洞房花烛之夜,这会儿便本该准备着洗漱睡下,尽享鱼水之欢的,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上一回那不堪的场景,再见着眼前苏弦的这般畏态,沈琋一时却也有些犹豫了起来,苏氏胆子一向小,便连他瘫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就能将她吓的不轻,更莫提她这会儿还这般年幼……若此刻上前怕是又要被吓坏了。
罢了,还是等等,多说几句话让她缓缓吧。想起自己上辈子从未理会过的苏弦,却偏偏是在最后时刻,挽着发辫,忙的满头大汗尽力照顾自己的人,再看着比起记忆中稚嫩了许多的小姑娘,郕王神情越发温和了起来,一时却是并未意识到,素来不喜女子娇弱,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他,对着这般的苏弦却是只想着如何哄劝亲近,心中丁点未觉的麻烦厌烦。
沈琋这般想着,怕总盯着她要不自在,便自书桌上拿了一本书随意翻看,而一旁的苏弦虽有心问问之前郕王半夜立到她床前的事是梦是真,但一来并不好开口,二来打着叫郕王厌烦离去的念头,便也是一言不发。
半晌,还是沈琋抬眸瞧了瞧她,主动开口问道:“你素日在家里,都干些什么?”
自小在刘婆子手下长大的苏弦,按理说这会儿是还不识字的,更莫提什么琴棋书画,苏弦垂眸想了想,只是简短回了一句:“做些女工绣活,”顿了顿后,又加了一句:“闲时也跟着家里长辈捡佛豆,念佛经。”
郕王从未关心过她之前的经历『性』情,自然也不知她信不信佛,这一回趁早拿了这些话打底,日后与皇觉庵里来往便也不觉突兀了。
苏弦这头打着满心的算盘,一旁的郕王闻言却是眸光一沉:“你倒与袁氏一般,都是爱佛的。”
这目光苏弦太熟悉了,上辈子刚刚伺候郕王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就都是这般的阴鸷狠戾,像是要生生啃下谁的肉一般,每一次都能把她吓的心惊胆战,不敢多留,便是此刻看见了,也是满心惊慌,忍不住的退了一步。
好在沈琋瞬息间便也回过了神,心想一个是真良善,一个是假慈悲,又如何比得?又见苏弦被吓得面『色』苍白,便只摇摇头暂且将前世放到了脑后,只起身道:“收拾收拾,歇了吧。”
洗漱方便之所都设在了隔间,眼见郕王起身去了,苏弦想了想还是没跟上去,只是叫了白鹭进来帮着换了里衣,卸了满身的钗环配饰,从侯府出门之前便是仔仔细细沐浴过的,一路坐轿进来,未惹尘埃,倒也不必再麻烦一回。
白鹭端了一盆温水进来,本想劝她暂且留着面上的胭脂铅粉,也叫苏弦坚持洗掉了,只擦了些润面的玉簪膏,解开发髻编了两股辫子,松松的垂在脑后,她本就刚过十五的生辰不久,作这般少女打扮,便越显青涩。
梳洗这事上,女子本就要麻烦些,苏弦这头刚刚收拾妥当,沐浴过后的郕王都已带着浑身的水汽回来了,进门瞧见了这般的苏弦便是一顿,继而款步行到了苏弦跟前。
郕王沈琋如今刚及弱冠,更兼军伍出身,本就身高腿长,苏弦与他一比,竟是足足差了一头。沈琋低头瞧了瞧苏弦柔软的发心,一时倒是有些纳闷,十几岁的小姑娘他也不是第一回纳了,怎么唯独眼前这个就直叫他看着就下不去手呢?
沈琋伸手虚揽了对方肩膀,虽能明显察觉到苏弦肩头瞬间僵直紧绷,好在面上还未曾『露』出什么明显的异『色』,沈琋便也只做不知,灭了烛火,放下床帐,便平心静气的闭了眼,一动不动睡了起来。
沈琋本意只是以此来安抚他这位胆小的新夫人,可拥人入怀躺下的一瞬间,他却忍不住在心内极轻缓极的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这多半月一直都浮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不是作梦,他是真的回来了,在被自己的王妃下毒谋害,生不如死的折磨了两年之后,重新回到了他没被父皇厌弃,没中了那要命的“白头枯”的时候!
沈琋生母虽不得宠,但自他十五岁时在年宴上当着宗室百官的面,拿小熏炉砸死一受伤逃跑的前朝刺客后,便自此入了皇帝的眼,被陛下称赞有大将之风,之后被封郕王,监军领兵,外至戎狄,内到匪寇,死在他大军之下更是不知凡几,后因随州瘟疫蔓延,无法可医,下令闭城放火活活烧死上万灾民后更是得了个煞神阎王之名。
这名声不好听,因着此举,他之后更是遭了朝中诸多争议,可那时父皇还站在他这一头,并无人敢在面上提起这事,加之他战功赫赫,手握重兵,便是太子与大皇兄见了也是客客气气,诸多拉拢,那时的他,如何会想到自己日后会沦落至如此不堪的境地?
被诬陷通敌卖国,拥兵自重,甚至翻出之前烧杀灾民的事大做文章,落得个幽禁王府,这且都罢了,只是袁氏那贱人在他身上下的白头枯毒,却是当真要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中此毒者,先是四肢逐渐迟钝僵硬,直到丁点都动弹不得,再往后,胡须头发会一根根变白,身躯更是会日渐萎缩干枯,且身上会开始一阵阵焦灼疼痛,一日强过一日。
初时那痛他还能勉强忍受,甚至靠着满腔的恨意还能余力保持清醒,思索前朝后宫,站在袁氏后头,害他『性』命的人到底是谁,他这后宅内还有多少蛇蝎『妇』人牵涉其中,可越往后这痛便越厉害,越磨人,像是有一把看不见的火在体内一寸寸烧掉皮肉,烤干血髓,偏偏脑子却还无比清醒,仿佛堕入阿鼻地狱,且永世不得超生。
征战多年,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知受过多少,他却是哼都没哼过一声,可唯独这白头枯……沈琋直到今日想起都依旧忍不住的浑身颤抖,每夜里闭上眼那痛似乎还会如影随形,叫他感同身受,仿似噩梦。
第76章 喜信()
枭『药』天下第一帅~ 本以为这一回来少说也要再住上个把月,等郕王赈灾回来之后再提; 可谁知郕王府上的长史却是雷厉风行; 不过七八日的功夫便与侯府定了下了日子; 倒是赶在了郕王动身之前,不过说来也是,不过是纳个偏房夫人; 难不成还三媒六聘; 拖个一年半载不成?
吴母与李氏虽说有几分惊讶; 但早有准备的事; 倒也不至于太过无措,不过是按着苏弦夫人的身份在备好的衣裳摆件上多添了几分; 不至于显得太过难看; 自然,银子是不会有的; 便是王府送来的聘银; 她们也要私自扣下; 转而给苏弦换成花瓶古砚这种单是好听,却一点没用的东西来。
“姐姐好看!”筝姐儿今日也穿了一身喜庆的百子团纹衫; 圆圆的脸上扫了两抹喜庆的胭脂; 嘴角还沾着喜糕的碎渣,趴在苏弦腿上,眼珠子亮晶晶的瞧着她。
苏弦出门在即; 可显然李氏与吴母两个都并没有自降身份来送她的意思; 只是前一日里将苏弦叫了去; 与崔嬷嬷一起细细的教导了一番,叫她莫忘了侯府的“恩德。”苏弦心内冷笑,面上也只装着应了。
而身为当家人的吴阗,或许是因为上一回被落了面子,这会儿也不知情一般,压根不曾『露』面。这会儿的文竹院里,除了下人仆『妇』,便也只剩下筝姐的生母穆姨娘,算是半个长辈被李氏打发来撑着门面。
“筝姐轻些,莫压皱了姑娘的裙子。”穆姨娘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见状赶忙拉着吴筝把她扶了起来,朝苏弦小意恭维道:“姑娘真真是难得的人材,怪不得有这般好前途。”
若是光有筝姐在眼前,苏弦还更轻松几分,可对穆姨娘的这般小心疏远,苏弦便也只能客气的闲话几句,便借着筝儿瞧着像是困了的由子委婉的开口送客,穆姨娘闻言果然松了口气般立即便告了罪,抱着筝姐儿出了门去。
苏弦刚觉清静几分,竹帘一掀,外头便又进来一个布巾包头,穿蓝布裙,面『色』沧桑的『妇』人,手下紧紧攥着臂上一竹篮,立在门口畏畏缩缩往里打量着。
苏弦侧目瞧见了,眸光一动,便开口叫了她一声:“刘婶。”
“哎!”来人正是在庄子上将苏弦『奶』大的『奶』娘,红菱的亲娘刘婶,听见招呼几步上前来,立在苏弦不远处,将篮子上的红布掀开,犹豫道:“姑娘这就出门,家里这也没什么东西,我从家里带过来的红尺头糖枣糕,姑娘稍微尝一口,也是个好兆头……”
乡下地方,嫁女儿无论贫富,娘家也总是会添上这两样东西,是规矩,也是一种祝福期盼,苏弦垂目瞧着这糖糕尺头,半晌却是幽幽叹了口气,抬头道:“东西我收下了,还有旁的事吗?”
果然,刘婶越发低了头去,吞吞吐吐道:“姑娘这都要嫁到王爷府里做娘娘了,可家里,你俊山兄弟岁数也大了,说好的媳『妇』,人家那头说了得再起一间房…还有红菱这丫头,回庄子实在是没个出路,你婆婆的意思是想叫她留在府里,也需走动走动…”
“刘婶子这是什么话?什么兄弟婆婆的,真当姑娘是从你家里出来的不成!”话还未完,还不待苏弦如何,一旁的白鹭就已忍不住打断了:“便是敬您『奶』了姑娘一场,也万万没有叫主子给『奶』娘一家子尽孝的道理!”
刘婶向来是个没主见的,只是刘婆子叫她来,她便不敢不来,这会听了白鹭的训斥,虽觉羞愧,却还是目光躲闪着小声道:“姑娘是贵人,是要嫁到王府做娘娘的,您但凡发发善心,多少漏出一点……”
只是到底心虚,刘婶越往后声音越小,渐渐便低不可闻,
苏弦安静的等着她说罢,抬头平淡道:“刘婶,不说什么主仆之分,我在刘家过的什么日子,不必我说你心里也清楚,府里请您『奶』我,是给了东西银钱的,说来我并不欠刘家什么,您今个敢与我开这个口,也不是与我有什么情分,无非是仗着我无依无靠,又好脾气好欺负罢了。”
刘婶面『色』一僵,愣愣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露』出几分难堪的神『色』来。
“银子首饰我不会给,红菱的差事我也不会『插』手帮忙。”苏弦面不改『色』,只平平静静继续道:“刘家日后若遇上了什么事,当真过不下去了,尽管来找我,相识一场的面上,我也总不会叫刘婶饿着,可若还是为了娶媳『妇』起房子这等琐事,你还是告诉刘婆子,趁早莫要上门,也省得你我都没脸。”
说罢,苏弦也不看她,只吩咐起了门口立着的青庄:“给刘婶封个喜包,送她出去罢。”
青庄答应着,便也压根看不见刘婶苍白的面『色』一般领着她往外去了。
白鹭见了有几分快意又有几分生气,只还安慰着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