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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缠绵悱恻,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沈瑾瑜听到耳边的全是自己如鼓锤般的心跳,热度传遍全身,身子也绵软了起来,这样意味着什么,她再明白不过了。
欲望如藤蔓一般疯涨,这样太危险了,往下一步就会万劫不复,她心中不停的警告自己,双手却不自觉的伸向程轩,由腰到背,轻柔的抚过,紧紧的拥着。
是蜜糖,也是毒药。
等她略微回过神的时候,程轩放开了她已经有些红肿的双唇,轻吻过她的脖子,含住了她的耳垂。
沈瑾瑜整个人如遭雷殛,如同绷紧的琴弦,再一用力,便会断了。
她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滩春水,用最后的理智和力气推开了程轩,慌不择路的往前跑。
程轩追上她,从背后环抱着,用下巴摩挲她的耳朵与脖颈,刚刚冒出头的胡茬,刮过沈瑾瑜细嫩的皮肤,像她此刻的感受,细细密密的微痛,千丝万缕的酥麻。
好一会儿程轩才开口道:“陪我喝杯酒吧,我好久,没与你对饮过了。”
沈瑾瑜在他怀中渐次安稳下来,半饷才说道:“先送我回去吧,今天是真的有些累了。”
程轩将她放开,走到她的面前,略带了点调侃的问道:“你怕?”
怕?沈瑾瑜不怕的,她回京再去找大长公主之际就想好了,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做,如果程轩同其他人一样,对她而言只是官员,只是上峰,她为什么要怕?
可是,还是怕。
沈瑾瑜避开程轩的眼睛道:“我怕夜深了……”
程轩不由分说带她在书房坐下,命下人温了酒,倒上了满满两杯,是暖暖的花雕。
事已至此,沈瑾瑜与程轩举杯,爽快的喝完一杯,又拿起酒壶,倒满了。
程轩却没有再喝的意思,将盛满琥珀色的白玛瑙杯放下,透亮的月光下,杯子也发着温柔的光芒,倒影在桌上。
程轩握了沈瑾瑜的手道:“我知道你恨我。”
沈瑾瑜笑道:“我恨过你。”
程轩眼睛露出惊喜,沈瑾瑜接着说道:“现在,我已经放下了那些事情,这世上的事情,爱恨因果都有各自的缘法,我们都有自己的业障。我恨你,也是于事无补。我更想的,是将你当作我的上峰,我们间,还是只讲利益,比较干脆利落……”
程轩笑道:“若是没有相欠,何来纠葛?错了的,便是错了,我无从分辩,这路途漫漫,日子且长呢。只要有心,总有一天,能还完,能让你再信我。”
他语气中,带着少有的霸道,那气势扑面排山倒海而来,竟在一瞬间,让沈瑾瑜恍惚间有些不得不信的逼迫感。
沈瑾瑜此时却突然问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那你与小蝶又在搞什么鬼?”
此时柔情蜜意正浓,程轩有些意外,反问道:“什么?”
沈瑾瑜将那日在宫中程婉省亲后,利用琉璃质疑她与桑田的事情说了一遍。
程轩将杯子放下,程婉,或者说李家,比他想象中的动作更早。
沈瑾瑜道:“此事有言官为证,纪录在帝王的起居录上,留下这个尾巴,任何时候都可以拿出来作为把柄。你们不是一体的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程轩道:“这件事情,我是第一次听说……”他犹豫几分,苦笑道:“琉璃……原本让她去……她其实是我的人。难怪,后来说她暴毙了,我虽有怀疑,为一个宫女,也不值当兴师动众的,也就算了。”
话说成这样,沈瑾瑜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一点:“可是这件事情为什么要拿我来作筏子?”
无论沈瑾瑜如何疏远,在外人眼中,她与程轩就是一起的,一荣俱荣,休戚与共。
这事可谈得上一箭三雕,一只箭上串了程轩,沈瑾瑜与桑田,隐而不发,按说程婉看起来,并非那般聪明伶俐之人,程轩拍了拍沈瑾瑜的肩头,不让她再想下去道:“这事,我会再查下去的,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件事也好,那件事也好,你有没有事情,是在我们重遇之后,与我有关,却瞒着我或者骗我的?”
程轩道:“瞒着你的,是有那么一件,和你有关。安州灭城之日,我赶去安州,也见到了怀瑾。”
当时正是京中大乱的时机,程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要做到并不容易。
可是沈怀瑾……
沈瑾瑜的心揪成一团。
第八十三章 情蛊反噬()
沈瑾瑜的心揪成一团。
程轩道:“我先到的县衙后宅,看着你与明珠诀……道别,与桑田一起上了马。我在前院见到了杀气腾腾,手执长剑的沈怀瑾。他满身鲜血,身上伤痕累累,像是没有知觉的人一般,他所在之地,已然成了修罗场,虽是敌众我寡,可怀瑾以一己之力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冲后宅。神情虽然坚毅,可是眼睛中满是担忧……”
沈瑾瑜脸色苍白的打断道:“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这些事情,知道又能如何?倒不如早些断的干净,互不拖累,无谓伤心。
她不过是个无能的姐姐,曾经无数次的等待,想要在桌上多放一副碗筷,多放一个酒杯……
程轩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叹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道:“既然说了,就把话说全,我,绝非你的上峰,与我有关的,我身为程家长子,有我必须完成的使命,与你有关的,我能做的,是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你不上分毫。所以想做什么,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到底夜深了,沈瑾瑜今晚过的太过于惊险万分,此时已是有些筋疲力尽,她久久没有回话,靠在手臂上,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
程轩上前将她抱起,忍住了想将她留下的心,时日还长,不要把她吓坏了,这才送到了马车上。
沈瑾瑜并没有抗拒,用手环上了程轩的脖子,将头靠在了程轩的胸口。
回去之时,玉衡还没有睡,见沈瑾瑜这模样,心中一惊,客客气气的将程轩请了回去,安排人备好热水,不顾沈瑾瑜的反对,亲自帮她沐浴,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瑾瑜知道她紧张什么,这么晚,也着实累了,不想费力解释,由着她安排。
躺在床上,闭目思过,今夜错了。
她怕的,不是程轩,她怕的,是她自己。
欲望太过疯狂,太过危险。
她不是怕身体的失控,死里逃生之后,她要走的这条路,从来没有打算过还要在乎礼义廉耻这回事。
仕途,大长公主有天元帝的怜惜,有皇家的身份,她现在一无所有,就连沈柟的名誉,都没有了,她有的,仅仅是这身体。
比身体失控更可怕的,是感情的失控,明明知道那是危险的境地,还是执迷一点点的靠近,待要抽身,却发现为时已晚。
程轩比她想象中要更危险百倍,沈瑾瑜摇摇头,不想了,就把这些当成一场梦,结束就结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将梦中的事情都做完了,这一夜,没有再梦到程轩。
可还是一夜都是梦,梦到的居然是顾四海。
沈瑾瑜当年在岭南用银子开路,顺利的进入了郡主府,顾四海此时已经是郡马了。
顾四海是弃婴,从小被寺庙收养,遇见沈柟的女儿沈钥那年,美人晃花了他的眼睛,爱恋撩动他的心智,欲念大过了佛祖,他说他自己尘俗之事断不了,就算浸淫在寺庙这些年也未能断情欲之念,便还俗了。
从此,沈钥赐了他俗名,叫做顾四海,也赐了他的宿命,这一生,罔顾四海,不及天伦,也要和沈钥在一起。
离开京城,他只身在岭南的时候,被郡主一眼看中,因为不从,中了郡主的情蛊,忘却了凡尘,忘记了她这个女儿,和他亲生的儿子沈怀瑾,却在身中情蛊的情况下,再次见到沈钥之时,又一次的爱上了她。
第一次见到你,就会爱上你,就算忘却了世间所有,再次见到你,也还会是你,因为你是溶入骨血之中的记忆,是不可磨灭的永恒。
情之一事,沈钥此生,足矣。
沈瑾瑜满身大汗的惊醒,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程轩带兵攻打岭南之时,尸骸蔽野血流成河的郡主府,圣女,在郡主的尸首旁见到不知所措的沈瑾瑜,以为是她杀死了郡主,当时琐事群扰,无暇分身,才让沈瑾瑜得以逃出生天,一路追到京城,潜伏许久,真的与她交手,见她如此不堪一击,明白她绝无这个本事,待听她说完郡主死前所有症状后,才总算知道郡主是死于情蛊的反噬。
情蛊是用郡主的性命去下的,顾四海重想起沈钥的那一刻,郡主的蛊誓便会反噬于她,七窍流血而亡。
坐在床头,发了半天呆,往窗外看去,天还是黑漆漆的,那么多可怕的画面,在眼前晃来晃去,沈瑾瑜心中害怕,她不想一个人在房内待着,披了斗篷,推开门走到院中,玉衡房间的灯,居然已经亮了,她走过去,轻轻叩了门,玉衡下床,趿拉着鞋来开门。
沈瑾瑜笑嘻嘻的直接钻进了被窝,玉衡关了门,坐在床边,伸手摸着她的头发问道:“你怎么想的?”
有些猝不及防,沈瑾瑜没准备好答案,把头挪到了玉衡的腿上,抱住她的膝盖,也不是难过,泪水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玉衡见她这样,也不好再逼问什么,想了想,像是自言自语道:“我看着晋王是有真心的,他现在,就算尚公主也尚得,可他快到而立之年了,他自己那边也没张罗着立妃之事,说个不好听的,而今沈柟回来了,元帝也驾崩了,你哪里还有以前那么重要,如今的晋王也算得上如日中天,不至于还要算计你。怕的是你自己。”
沈瑾瑜爬起身,擦了擦泪,上前去揪了玉衡的脸道:“你这妮子,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你是不是偷听我说梦话了。”
玉衡抓住她的手道:“你别把话岔开,这事情,总要面对的。”
沈瑾瑜躺到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慢悠悠答道:“我不知道……这世上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要在不对的时间出现,可是你也知道,我现在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把这些都放一放,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睡一觉最重要。”
玉衡帮她盖好了被子,等她睡熟了,呼吸都已经沉稳下来,才轻笑低声说着:“你不是也羡慕你娘,就算顾四海忘了所有,却唯独还装着她吗?”
第八十四章 深宫太妃()
玉衡说完起身出门,在门外犹豫几番,才狠下心来,绝然朝外院的后门走去。
那人的影卫她拍了三掌之后,飘然而至,玉衡道:“你去告诉他,我答应他的条件了。”
影卫领命,动作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玉衡久久的站在黑暗的门角,事情对她而言,算是尘埃落定,相比事情需要决定期间的那份忐忑,居然一点点的被平复了。
尘埃落定?不知道她这次的决定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今后的日子,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是总归是安定了下来,后半生,大概可以做到自己想要的事情。
这是新年第一天去礼部的日子,沈瑾瑜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在官署的时辰觉得格外难挨。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回家休息,沈瑾瑜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
可就是这么累的时间里,宫中来人,请她去了后宫。
沈瑾瑜不敢懈怠,浑身的疲累一扫而光,她自被发配到礼部之后,便与宫中再无半点关系,这次入宫是好是坏心里也无半分把握,只能兵来将挡了。
莫非是程婉?毕竟她刚刚夜闯了程府。
还是永嘉?可是找她又是为了什么,沈柟回公主府后,她已算是毫无利用价值可言了。
她心中胡思乱想之际,已经入了宫,却是被人带进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殿。
被宫女请进殿中,内里装饰不算繁多,东西却看着富贵,颜色不甚明亮,榻上坐的,是一位面生的中年贵妇正在看书,在这种宫殿之中,发饰都是银质与黑玛瑙的,宫中的年长贵妇,又用的这么素净,除了太妃,还能有谁?
沈瑾瑜稳了稳,跪地请完了安后道:“久仰崔太妃盛名,今日得以相见,荣幸万分。”
崔太妃放下手中的书卷笑道:“沈大人果然伶俐,说来听听,沈柟是怎么跟你提起哀家的。”
沈瑾瑜正想好了说辞要开口,崔太妃又制止道:“罢了,又是清河二崔那一套,听了这么些年,也没什么新鲜的。”
沈瑾瑜垂手站在崔太妃前,见她轻轻招了招手,命她坐到了塌前的小凳子上。
身为人臣,沈瑾瑜犹豫了一下道:“多谢太妃厚爱,微臣身份,恐多有不便。”
崔太妃身边的嬷嬷上前笑道:“沈大人这是多虑了,律法不外乎人情,便是在朝中为官,你也是我们太妃娘娘孙女辈的。这一笔也写不出两个崔字来。”
说完拉了她的胳膊便按到了塌前,沈瑾瑜没有拒绝,抬头道了谢,这才稍稍抬头,望了一眼崔太妃,崔太妃正盯着她打量,一时躲闪不及,她便索性大大方方对视了上去。
崔太妃上了年纪,眼睛周围有些细小的皱纹,眼珠乌黑幽深,波澜不惊,看起来是笑着的,眼神却仿若看着的,只是一个物件,一本书,任何感情,都没有。
崔太妃道:“昨日,沈怀瑾借着大长公主的手,给本宫递了一张拜帖,可是你知道的,本宫数十年屹立不倒,就算先皇走后,都能留住这宫中,凭的就是不偏不倚,不理政事,不及军务。所以你这位兄弟,你可得看得清楚了,不要被人利用,走了歪路。”
沈瑾瑜低头道:“太妃教训的是,只是,微臣能见到他的时间也少,这话,也不知道能不能转给他听。”
崔太妃牵了她的手柔声道:“你说的这个,本宫自然是知道的,他在军中,投身大长公主旗下,也已多时了。你数次求见于他,都被他拒之门外,对我们而言一笔写不出两个崔字,可于你们而言,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未见得能一荣俱荣,但损起来,便又不一样了。”
这话前后矛盾的厉害,沈瑾瑜自然知道崔太妃是话里有话,她不及军务,却又知道怀瑾在军中多时?还知道她去求见数次被拒?
她当即低头露出略带娇羞的笑容拉近了距离答道:“臣女多谢太妃的指点。”
崔太妃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带了点热乎气,捏了捏沈瑾瑜的手道:“你都长到这么大了,崔锦都走了那么多年。你的那枚玉佩还在吧?”
沈瑾瑜低声道:“还在的,只是今日,没有带出来。”继而抬起头来眼中含泪道:“若是祖母还在,她该也很高兴,见到我这样有机会与您亲近。”
崔太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沈瑾瑜头发以示亲近之意,没有再说什么。
沈瑾瑜被宫女请离之时,眼角瞥见隐隐绰绰见到另外的小路有一行人走了进来,不甚清楚。
走到宫外,天已擦黑了,门外程府的马车毫不意外的等在外面,原本打算回家,走到半路,沈瑾瑜突然改了主意,去了平康坊。
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召见,总是有迹可循的。
结果桑田不在,只见到了江瑶。
江瑶拿了笔正在看账本,苏卿在旁边规规矩矩的磨着墨,见沈瑾瑜过来,江瑶把手中的笔放了下来,起身快步上前牵了沈瑾瑜的手道:“你怎么会这个时间来?”
转身对苏卿吩咐道:“让小厨房给沈姑娘准备点吃的,哦,用